給我一支煙

是美女而不是身體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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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幕 被丟進了冰窟窿

(2007-10-25 07:35:17) 下一個
陳楊拉過來一個腳凳,在對麵坐下,我緊張地要命,支棱著耳朵等答案。

他說:“你……喝口水吧!”

我氣得差點兒背過氣去,等了半天,他居然還在慢慢騰騰地整理思路。這要在戰爭年代他老人家怎麽也能當一特務吧?就憑我剛才以死相挾他都還不開口的那股勁兒。

“嗯,小李啊,我就叫你小李吧,你看我們兩個也剛剛認識,我也不了解你,葉子那邊是發生了點事情,但是,從你的角度上來講呢,你聽了之後千萬不要……不然我呢也不好辦……”

“我知道我知道,陳大哥,我的親哥,您就快說吧,我們不是有君子協定了嗎?我保證不會激動,不會鬧事,成嗎?求你一口氣就出來吧,別再折騰我了!”

陳楊沒再看我,運了半天氣才悠悠地說:“葉子……她……結婚了!”

“什麽???我“騰”就沙發上站起來,整個人傾斜成四十五度,向陳楊逼近。

陳楊極快地一躍而起,後退了一步,說:“你,你還好吧?”

“你再說一遍剛才的話?”

“葉子她結婚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衝上去一把揪住陳楊的脖領子,“你為什麽要這麽說,你到底是何居心?葉子才走了兩個多月,她不可能結婚的!你為什麽要騙我?”

“你鬆手,鬆手啊,我們說好的嘛,你怎麽這樣激動?”陳楊盡量把臉向後仰著,以防止我的憤怒擠碎了他的金絲兒邊眼鏡。

“說你為什麽騙我?說!”我不知道自己是以多少分貝吼出來這句話的,我隻是聽到了來自腦袋裏嘈雜的聲音。

“我沒有啊,小李,你先坐,我說的是實話。”

“那她什麽時候結的婚?”

“12月20號,前天,小雲去新加坡就是給葉子做伴娘……”

“你騙人!你根本就是騙人!!!”

“我真的沒有騙你啊,我知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不然小雲回來你自己問她就好了,葉子要是留她過聖誕的話,那她最晚新年也會回來了。”

晴天霹靂!陳楊一次次肯定的答複把我推進萬劫不複的深淵。

我的靈魂飛出了軀殼,飄浮在這個裝潢華麗的客廳裏,它在天花板上看著李海濤沒有生命的肉體,沉默不語。靈魂就開始歎息了,起先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後來就在牆壁和天花板上瘋狂地橫衝直撞,最後撞得傷痕累累,當它快要死去的時候,才疲倦地回到我的身體裏。

我帶著奄奄一息的靈魂走出了陳楊的家門。

陳楊在我身後說:“小李啊,都是男人,凡事想開一點,不要一時糊塗,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小雲回來了我讓她打電話給你還是你再來找她?她有你的電話嗎?”

好大的雪啊!我在漫天的飛雪中狂奔,想喚醒我那一息尚存的靈魂。

昂頭向天,漆黑的夜裏,雪花迎麵撲來,在我臉上慢慢融化。“葉子!”我的呼喊被風吹散,被雪層層掩埋。

在二十世紀末北京最後的那場大雪裏,我長跪不起,抱頭痛哭。

如果我的前女友遠嫁新加坡曾帶給我的傷痛是一盆水的話,那麽如今我已經被葉子親手扔進了大海。難道她不知道我不會遊泳嗎?

記不清怎樣回的家,也記不清怎樣把自己放倒在床上。

我點燃一支香煙,看著它最後化為灰燼。

祭奠我遠去的愛情吧,從此從此,葉玲瓏隻成為了一個記憶,一個符號,一個我永遠都不能碰觸的傷痛。

我摘下那隻表,打開窗戶扔了下去。

一分鍾後我又狂奔下樓,在雪地裏象個瘋子一樣到處摸索,當我摸到冰涼的表殼時,內心的痛苦又一次風暴般襲卷了我的全身,我渾身發抖,幾欲昏倒。就這麽歪坐在牆根兒底下,雪花輕輕地、輕輕地在我頭上、身上堆積著,它們嘻笑著撫摸我的臉,說:“哈哈,這個人,瘋了!下雪天總會有人瘋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走回家門,往床上一倒,身心疲憊地睡著了。

好冷啊!夢裏我被葉子和小玉抬著丟進了一個冰窟窿,我不住地打著哆嗦,把身子縮成一團。

我聽到我媽說:“兒子啊,你怎麽不脫衣服也不蓋被子就睡了?也不怕凍著?”就有手脫我身上的大衣,“哎呀,小濤你怎麽發燒了?老伴,老伴,快來幫個忙!把藥盒裏的阿斯匹林泡騰片一塊拿過來!”

父母合力幫我把大衣外衣脫掉,又蓋上兩床被子,我還是覺得冷,冷死了。

我爸扶我起來喝了藥,我周身疼痛,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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