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支煙

是美女而不是身體寫作
正文

第六十九幕 嗨,給我一支煙! (大結局)

(2007-11-25 06:59:12) 下一個


2003年的四、五月間,“非典”肆虐底襲擊了北京,一時之間,草木皆兵,人心惶惶。每一天我們都會通過各種媒介得知某個生命的消逝。無意之間,親情和愛在這個時候變得濃鬱了。

這段時間我也呆在家裏,每天自己動手做點東西吃,我跟所有人一樣關注著這次重大的人類災難,也跟所有人一樣更加明了了生命的價值。

我深深地理解那些因“非典”而失去親人的人,他們心裏必定塞滿了撕心裂肺的悲痛,這種突如其來的悲痛足以摧毀最堅強的心靈。正因為我也失去了最心愛的人,所以我也像他們一樣夜夜難寐,任由隔了天涯的痛苦抽打著自己的肉體和心靈,遍體鱗傷。

我以個人名義向某醫院捐贈了一些錢,想用這種凡人的方式來表達我內心對醫生和護士的敬意,以及對生命的尊重。錢是身外之物,但願我盡的微薄之力,能挽救一些哪怕是一個無辜的生命,能喚回一絲人間的真情。

我承認自己是個商人,但首先我是個人。一個失去了真愛卻無處尋找,無力挽回的人。

嫉妒和猜疑讓我失去了我深愛的女人,雖然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或許她正在某個角落默默地看著我,也或許她正如我一樣相思似搗,可惜茫茫人海、咫尺天涯,不知今生還能不能聚首。

感謝你,我的愛人,正是你教會了我怎樣去愛和被愛,就算你我遠隔天涯,就算今生今世都不再相見,你也會是我心底惟一的、不變的愛戀。

讓人慶幸的是“非典”終於在五月底被遏製住了。

有一天青青打電話給我,說她老公的電視台跟一家衛視合作,準備錄製一期叫做“非典時期的典型真情”的節目,她老公一接到任務,第一個就想到我捐款的事,所以問我願不願意上這期節目。

我說:“別別別,我可不是為了上電視出名。”

青青在電話裏就“咯咯”地笑:“你呀,都知道你高尚啦,不過上節目嘛,有利無弊的事兒,多好。再說了,合作的那家衛視可是全球播出啊,萬一……萬一葉子在哪個角落裏看到你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可以在電視上說點什麽呀,怎麽說你自己心裏清楚吧?不過隻能說一兩句,哎,你不會弄成尋人啟事吧?不然會被卡掉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

青青說得對,萬一葉子在哪個角落裏看到我呢?也許圖象的東西最能喚回人的回憶了。如果她還愛我,如果她還肯原諒我,那麽這個辦法就是一個上策。

我在電話裏一口一個謝謝,就差沒跑到青青家裏給她磕頭了。

一個月之後,我坐在電視機前看那個談話節目,節目上的李海濤衣冠楚楚,英俊的臉上卻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滄桑……

主持人:“李先生,很想了解您內心真實的感受。”

我沉思了片刻,說:“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因素,讓我們疲勞奔波,為錢、為生活、為地位和權力……有時候真的覺得人情越來越淡薄了。我想可能很多人跟我一樣,在‘非典’之前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去注意或者關心過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了,但是正是因為這次‘非典’的磨難,我們才突然感到生命和真情的可貴。因為,我也曾經失去了我最愛的人,當然她的離開不是因為‘非典’,而是因為我的自私和狹隘,但我知道那種失去親人的感覺,那種疼入骨髓的傷痛。我隻想盡我的一點微薄之力,而且我也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內心的情感和對生命的祝福,如果我做的這些可以——哪怕隻救助一條生命,哪怕隻喚醒一次真情,這一切,正是她,讓我在風風雨雨之後,明白了怎樣去愛,也正是她,讓我頓悟如何珍惜現有的一切。”

屏幕上的李海濤頓了頓,悲傷已經哽住了喉嚨,他必須睜大雙眼才能阻止即將滾落的淚水,“如果她今天能看到這個節目的話,我想說……我記得從一開始她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不論她走到哪裏,不論她發生什麽事,我都在這裏等她,我會一直等下去,一直……”

……

我閉上眼睛,許久以來,我沒有這樣放縱過自己的眼淚,許久以來,我沒有這樣放縱過心底那不敢碰觸的思念。

那個女人,那段深情,那句相識時說出的話。

這繁華塵世,這芸芸眾生,讓我如何去尋找那張躲在煙霧裏精致的臉。

電話響了,打斷了我遊蕩的思緒,我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拿起了聽筒。

“喂?”我說。

一個聲音從天邊飄過來,飄過電話,飄進了心,同時飄過來的,是葉子如蘭的氣息。

她說:“給我一支煙。”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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