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6月至8月末,蘇聯發動了解放白俄羅斯的“巴格拉齊昂戰役”,以勢如破竹之勢將法西斯軍隊驅逐出白俄羅斯,並將戰役擴大到國界線外。進入波蘭境內。而由波蘭共產黨領導的人民政權“波蘭民族解放委員會”也在蘇聯的支持下宣告成立。
消息傳到倫敦,波蘭資產階級流亡政府大為恐慌,他們懼怕喪失自己在戰後政府中的主導地位,懼怕政權落到共產黨人手中。而英國的丘吉爾也希望在蘇聯的鄰居中樹立一個頑固的反共營壘。但他們全然不顧自己實力的虛弱和德軍實力的強大,而一相情願地希望在紅軍到達之前控製華沙。於是華沙起義在準備不足,力量不夠,甚至沒有通報給蘇聯的情況下,於1944年8月1日突然爆發了。
華沙起義的爆發,打亂了蘇聯軍隊的部署。實際上,在蘇聯挺進維斯瓦河的時候已經遭到了巨大的損失(陣亡和失蹤十七萬八千五百零七人,受傷五十八萬七千三百零八人)。更重要的是維斯瓦河東岸的鐵路、公路全部遭到破壞,蘇軍的後勤補給被迫中斷。此時的蘇軍可以說已成強弩之末,必須要休整兩到三個月的時間。而德軍的強大出乎預料。由於維斯瓦河以西便是奧得河,而奧得河以西就是第三帝國的首都柏林。華沙的得失對於德國來說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因此德國不惜一切代價要守住華沙以保衛柏林。所以德國派出了最精銳的力量,包括由一幫亡命徒構成的黨衛軍坦克師,以數倍於起義者的軍隊撲向華沙。且德軍就地防禦,蘇聯長途奔襲,德軍無疑是以逸待勞。蘇聯想以當時的力量攻克華沙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們德國人的印象是,擋住敵軍使之無法前進的是我們的防禦,而不是俄國要破壞華沙起義的願望”,古德裏安的話恰恰證明了這一點。蘇聯第三坦克兵團試圖從城東北突入,結果由於缺少燃料和彈藥而困在一個暴露的陣地上。在那裏,黨衛隊維京師、骷髏師、赫爾曼·戈林師和第十九師(熟悉二戰曆史的人應該知道,以上的骷髏師、維京師、赫爾曼·戈林師都是二戰中德軍戰鬥力最強的部隊)發起一次反攻,將這個兵團摧毀。蘇聯的精銳兵團,近衛第八坦克兵團由於沒有得到有效支援而遭遇重創。德軍的反攻不僅僅阻擋了紅軍的進攻,而且取得了不小的戰績。1944年8月3日,白俄羅斯第一方麵軍所屬第二坦克集團軍報告,德軍八十五輛坦克以及步兵從華沙東北向華沙東麵的沃沃明地區發動猛攻,突破了蘇軍防線。另一支由近四十輛坦克組成的德軍部隊也從華沙近郊傑隆卡發動反攻,第二坦克集團軍被迫轉為戰略防禦。而這時,作為先頭部隊渡過了維斯瓦河並且建立起登陸場的波蘭第一集團軍(隸屬於蘇軍)陷入了德軍的火力網,已經被完全擊潰了,犧牲二百九十人,負傷六百八十四人,逃跑五百六十五人,餘部撤退回維斯瓦河東岸。由此可見,當時的德軍不僅僅孤注一擲,而且十分有戰鬥力。糟糕的情況遠不止於此,8月5日,蘇聯第二坦克集團軍做出了準確的報告,參加8月3日華沙反攻的德軍部隊是黨衛軍骷髏師、黨衛軍維京師、黨衛軍赫爾曼·戈林師,投入坦克和自動火炮約一百七十輛。至8月7日,更準確的數字出來了,僅在第二坦克集團軍的進攻地域內,德軍集中了四個坦克師(坦克四師、坦克十九師、黨衛軍骷髏師、空軍赫爾曼·戈林傘兵師),還有維京摩托化師,總兵力大約為五萬一千五百人,一千一百五十八門迫擊炮和火炮,六百輛坦克和自行火炮。事實證明當時強渡維斯瓦河確實超出了蘇軍的實際能力。
盡管如此,蘇聯方麵仍然試圖幫助起義者,強渡維斯瓦河的作戰在8月21日(比原計劃提前四天!)開始。白俄羅斯第一方麵軍命令所屬第四十八師,第六十五、第二十八、第七十集團軍渡過維斯瓦河,占領對岸的登陸場。但倉促的進攻十分不順利。第四十八師的報告指出:“敵人用自行火炮和坦克的行動掩護自己的撤退。這種情況極大地增加了與敵人步兵戰鬥的困難,並不能像預計的那麽快攻下他們占據的陣地……為我們提供自行火炮和坦克是必需的,這是由集團軍每天遭到的巨大損失提出的,僅今天一天(1944年8月24日),就死亡了二百二十四人,傷七百一十七人(全是不必要的傷亡!)。”而第四十七集團軍從8月24日起就開始打拉鋸戰(以不足的兵力和武器對付裝備精良、以逸待勞的敵人), 損失巨大,戰鬥減員大增(以疲憊之師進攻強大的敵人必然如此),在此情況下,8月29日,白俄羅斯第一方麵軍左翼部隊痛苦地轉入戰略防禦,右翼部隊則繼續進攻(繼續進攻!)。同時轉入戰略防禦的還有烏克蘭第四方麵軍一部以及白俄羅斯第二方麵軍。
為了協調蘇波雙方以及波蘭其他軍隊(包括人民軍和地方武裝)的行動,蘇聯還派無線電專家科洛斯大尉孤身飛往華沙,企圖與起義領導人取得聯係並摸清起義者的位置以實行有針對性的援助。但科洛斯大尉會見起義領導人的要求遲遲得不到滿足。經過科洛斯大尉的努力,他終於見到了起義的領導者布爾—科馬羅夫斯基。但後者不談蘇聯援助起義者和起義者配合蘇聯的問題。而反複強調除了華沙城下的國家軍外沒有其它的軍隊,不僅拒絕同蘇軍配合,而且也不願意同其它抵抗力量配合,毫無合作誠意,談判不歡而散。
不僅如此,國家軍竟然還在華沙城內分發一分傳單。
波蘭同胞們,在我們英勇鬥爭的緊要關頭,需要我們每一個人擁有對勝利堅定不移的信念,服從領導,準備為民族做出犧牲。
我發布以下命令:
布爾什維克兵臨華沙,他們宣稱自己是波蘭人的朋友,這是陰險的謊言。我們的邊境地區,維爾紐斯和盧布林都在呼喚複仇……有利於俄國的行為是對祖國的背叛。波蘭起義的時刻還未到來。我廢除蘇聯走狗的命令。國家軍司令有權鎮壓一切支持蘇維埃的企圖。德國人正在倉皇逃竄。起來同蘇維埃鬥爭。自由波蘭萬歲。
國內武裝力量總司令布爾
傳單很快就落到了蘇聯軍隊手中,可以看出,起義的目的不是為了抵抗法西斯,而是為了阻擋蘇聯。其用詞之惡毒,令人震驚。很難相信看到這樣的傳單蘇軍還有什麽理由去幫助這些仇恨自己的人。同樣很難相信散布這種傳單的人憑什麽向蘇聯尋求援助。而留在城內的科洛斯大尉發出的情報更糟糕:國家軍的領導人極端仇視蘇聯人,親蘇的波蘭軍人被逮捕和處決,甚至國家軍在和德國人作戰同時不忘槍殺全城的烏克蘭人和幸存的猶太人,可以看出國家軍實際上同法西斯沒有什麽區別。更不難想象他們發動這次起義的目的(我說這是“起義”是看它的客觀效果而非動機)。即使如此蘇聯還是在9月的一周內向華沙城內空投了“四十五毫米炮一門,五十毫米迫擊炮一百五十六門,四十五毫米炮彈三百枚,五十毫米迫擊炮架三萬七千二百一十六個,五十毫米迫擊炮彈一萬一千六百五十八個,反坦克槍五百零五支,衝鋒槍一千三百七十八支,步槍一百七十支,卡賓槍五百二十二支,德製步槍三百五十支,反坦克槍彈五萬七千六百四十發,步槍子彈一百三十一萬二千六百發,圖卡列夫式手槍子彈一百三十六萬零九百八十四發,七點七毫米子彈七萬五千發,駁殼槍子彈二百六十萬零六千發,巴拉貝倫自動手槍子彈三十一萬二千七百六十發,蘇製手榴彈一萬八千四百二十八枚,德製手榴彈一萬八千二百七十枚,電話機十部,電話線纜九千六百米,電話交換機一部,電話電池十箱,巴斯-80型電池二十二組,藥品五百一十五公斤,食品十二萬六千六百八十一公斤。”這種空投的危險程度被生還的英國飛行員稱作“與自殺無異”。鐵一般的事實證明了蘇聯紅軍拋棄前嫌,積極地為其它國家的民族解放事業做出自己的貢獻。雖然其中有不如意的地方,其中有一點私心,但紅軍援助波蘭的事實是無可辯駁的,這一事實說明了偽造曆史者是多麽卑鄙,多麽無恥!也難怪,這種拙劣表演在起義時就有了(華沙的波蘭國民軍電台在這援助問題上展開反蘇宣傳,一方麵對外宣傳時縮小他們得到物資的數量,另一方麵也宣傳完好的物資都是英美空投的,壞的物資是蘇聯來的,實際上美國和英國的物資是高空投擲的,大部分由於風向落入德軍手中,但空投物資總量也少得驚人,蘇聯為了讓波蘭真正得到援助,飛機采取低空飛行空投,因為降落傘沒打開也確實摔壞了一些裝備)。
盡管如此斯大林對紅軍停止對華沙大規模進攻仍然十分惱火,他緊急召見在華沙前線的朱可夫元帥和羅科索夫斯基元帥,要求他們進行強攻,但兩位元帥很清楚前線的形勢,雖然斯大林在貝利亞和莫洛托夫的挑唆下已經喪失理智,固執地要求紅軍向前推進。但為了避免進一步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兩位元帥仍然極力地勸說斯大林,並使馬林科夫等大多數政治局委員支持他們倆的觀點,最終,斯大林做出讓步,同意部隊暫停大規模進攻,進行休整。
波蘭流亡政府根本沒有抵抗侵略者的決心,在戰鬥了幾個月之後便投降了,投降的條件很簡單:以布爾—科馬羅夫斯基為首的流亡政府首腦坐著德國提供的飛機飛往瑞士,然後有飛往英國,而參加起義的戰士都被送進了集中營,可憐的波蘭人民,再一次被反動的政府拋棄了!
上文提到了在華沙城內負責聯絡的科洛斯大尉,他並沒有被俘虜,而是參加了華沙起義另一支力量——由波蘭共產黨領導的波蘭人民軍。雖然共產黨的領導人知道起義的時機不成熟,雖然知道把自己的力量投入到起義中是得不償失的冒險。但共產黨總書記還是說:“共產黨人無論什麽時候在鬥爭中都應該站在群眾的前麵!”,積極地參加了這次起義,他們麵對著兩股敵人——一個是窮凶極惡的納粹,另一個是同樣窮凶極惡的國家軍,但廣大黨員仍然勇敢地堅持鬥爭,直到蘇聯紅軍解放華沙。而不知為什麽,這段曆史在現在被忽略了,是有意,是無意?恐怕有的人自己是清楚的。
真不知道是什麽力量,讓紅軍戰士能如此慷慨地幫助一群卑鄙無恥,缺乏起碼誠意和毫無羞惡之心的仇人呢?當年紅軍戰士在華沙城下灑下了自己的鮮血,而今,他們又麵對著資產階級史學家無端地漫罵,為什麽你們讓他們流血還不夠,一定要讓他們流淚?
詆毀紅軍的人,無非是想論證這個論點:“極權製在本性上就無節製無道德顧忌,而它的權力鬥爭規律也與此相應:最有機會勝出的是在選擇手段上最無顧忌的人”。無非就是為gcd的十惡不赦尋找一個借口。在國際共運低潮的時候,很多迫不得已的事都變成了“主觀故意”,少數人的錯誤被歪曲成了“群體的罪行”,蘇聯在柏林、在東北的“暴行”被渲染了一遍又一遍(我並不想否認,但這被大大地誇大了),難道英國和美國的行為就十分“高雅”嗎?很多人忘事啊!1944年,戰爭還沒結束,“文明”的英國人七個星期內在希臘就屠殺了6000名共產黨員,而“自由”美國更是給了老蔣大量援助(占其外援的絕大多數),“替美國人打仗殺中國人,變中國為美國的殖民地”,支持老蔣獨裁,但是記著又有什麽用呢?有人反複論證“國軍是抗戰主力”又論證“gcd不抗戰”,“gcd同日本人合作”論證這些又有什麽用呢?難道是為了給戰後的屠殺、暴行尋找“理論依據”?
無獨有偶,我在網上看到了丘吉爾回憶錄上關於墨索裏尼的一段話:“在此期間(墨索裏尼統治期間),他於1919年把可能陷入布爾什維克主義的意大利人民解救出來,使意大利在歐洲上升到前所未有的地位,民族的生命獲得了一種新的生氣。意大利帝國在北非建立了。許多重要的公共工程在意大利完成了。1935年,這位領袖以其意誌力征服了國際聯盟——‘一個國家領導著五十個國家’——並且完成了對阿比西尼亞的征服。意大利人民不堪承受他那耗費巨大的政權,但它在成功期間無疑吸引了一大批意大利人。正如我在法國淪陷時所稱呼過他的,他是‘意大利的立法者’。沒有他的統治,意大利很可能會成為共產黨的天下,這將給意大利人民和政府帶來另一種性質的危險和災難。1940年6月希特勒勝利後,他隨即向法國和英國宣戰,這是他的致命錯誤。如果他當時沒有這麽做,便可能使意大利保持一個相對平衡的位置,可以左右逢源,從其他國家的爭鬥中獲得巨大的財富和繁榮。即使戰爭形勢已明朗化,墨索裏尼依然會受到盟國的歡迎。他本可以為縮短戰爭過程做出貢獻,他本可以巧妙而謹慎地找準時機向希特勒宣戰,但是他卻走上了錯誤的道路。他從未理解英國的力量,他不了解島國抵抗的長久性和海軍的力量,因此,他走向了毀滅。他的曆程是他個人和長期統治的一個紀念碑。”哼,很多人說gcd和法西斯是一家親,但到底誰跟誰是一家親,難道還不明白嗎?
又有人想論證丘吉爾的話的合理性(如果可能,還要論證法西斯侵略的“合理性”吧,沒看現在都給德國“國防軍”翻案了?)對此,我隻想說,人類對於曆史的裁決可能變化無常,但是曆史對曆史的裁決是永恒的。
最後,悼念在華沙起義中犧牲的波蘭人民,悼念為了波蘭人民犧牲的紅軍指戰員們,悼念為了被壓迫民族的解放犧牲的共產黨員們!
無恥的納粹、日本帝國主義、意大利法西斯主義,波蘭反動政府以及英、美帝國主義政府,曆史不會忘記你們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