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剛 剛 過 了 三 歲 生 日 的 兒 子 ， 和我 一 起 回 國 探 親 。 早 上 從 後 陽 台 望 出 ， 看 到 好 幾 個 大 花 圈 ， 我 心 裏 各 蹬 一 下 ， 知 道 可 能 是 誰 了 。
他 是 我 小 時 候 玩 伴 的 爸 爸 ， 當 年 院 裏 有 名 的 帥 哥 ， 蒙 古 族 小 夥 子 ， 體 育 健 將 ， 人 品 正 直 ， 本 來 有 一 個 外 號 叫 “麵 條 兒 ”的 美 麗 苗 條 的 回 族 女 朋 友 ， 可 偏 偏 人 太 帥 ， 被 院 裏 一 個 風 騷 美 豔 的 小 護 士 給 盯 上 了 ， 不 知 道 細 節 ， 就 知 道 小 護 士 有 一 天 一 大 早 舉 著 一 小 瓶 去 驗 尿 ， 據 說 裏 麵 有 帥 哥 的 精 子 。 她 這 樣 做 的 目 的 是 宣 布 她 是 帥 哥 的 人 了 ， 帥 哥 不 娶 她 不 行 。
就 這 樣 小 護 士 搶 走 了 帥 哥 ，據 說 前 女 友 “ 麵 條 兒” 哭 得 腰 都 折 了 。 帥 哥 和 美 豔 小 護 士 結 婚 了 ， 如 此 亮 麗 的 一 對 兒 ， 卻 生 了 兩 個 毫 無 姿 色 ， 矮 矮 粗 粗 的 女 兒 。
生 性 風 流 ， 喜 歡 交 際 ， 熱 衷 和 文 藝 界 人 士 來 往 的 小 護 士 ， 經 常 混 跡 於 一 些 亂 七 八 糟 的 人 堆 裏 ， 那 時 的 我 和 她 大 女 兒 是 玩 伴 ， 經 常 在 她 家 看 到 一 些 穿 著 打 扮 怪 裏 怪 氣 的 男 女 ， 我 還 很 小 ， 不 懂 男 女 之 事 ， 但 隱 約 覺 得 這 不 是 什 麽 好 事 情 。
蒙 古 族 帥 哥 和 美 女 護 士 都 要 經 常 上 夜 班 ， 我 有 時 玩 得 晚 了 ， 就 合 衣 倒 在 她 家 睡 。
有 一 天 夜 裏 ， 我 感 覺 到 我 的 衣 服 被 什 麽 壓 著 (小 時 候 經 常 穿 大 衣 服 ， 那 時 父 母 為 省 錢 )， 黑 暗 中 ， 我 看 到 小 夥 伴 的 爸 爸 正 府 下 身 來 ， 手 就 這 樣 壓 住 了 我 寬 大 袖 子 的 一 角 ， 親 吻 睡 在 我 身 邊 的 女 兒 ， 我 嚇 得 趕 緊 閉 上 眼 裝 死 。 女 兒 被 爸 爸 親 吻 了 幾 下 也 醒 了 ， 這 時 帥 哥 起 身 開 門 走 了 。 他 女 兒 騰 地 坐 了 起 來 ， 完 全 驚 醒 了 ， 我 也 跟 著 坐 了 起 來 ， 桌 子 上 有 一 堆 煙 頭 ， 看 來 帥 哥 抽 了 一 夜 的 煙 ， 煙 灰 缸 壓 著 一 張 字 條 ， 上 寫 著 ： “XX (風 流 小 護 士 的 名 字 )， 我 走 了” 。
女 兒 看 到 這 幾 個 簡 單 的 字 ， 急 得 喊 了 出 來 ： “完 了 ！ 我 爸 媽 要 離 婚 ！快 幫 我 去 追 回 我 爸 ！ ”， 說 完 揪 起 傻 坐 著 打 盹 兒 的 我 就 往 門 外 跑 ， 我 們 跑 出 了 學 院 的 家 屬 院 上 了 大 馬 路 ， 那 時 是 清 晨 天 還 沒 亮 ， 路 邊 兩 排 高 高 的 白 楊 樹 ， 高 聳 雲 天 (這 次 回 去 再 看 那 些 白 楊 樹 ， 沒 那 麽 高 啊 ， ) 我 們 兩 個 的 塑 料 鞋 底 劈 裏 啪 拉 地 敲 打柏 油 路 ， 聲 音 顯 得 格 外 的 響 。 我 又 冷 又 怕 ， 身 邊 的 小 夥 伴 一 邊 逼 著 我 快 跑 ， 一 邊 嗚 嗚 地 哭 著 ， 我 又 冷 又 怕 一 連 打 了 一 串 的 激 呤 ， 心 中 也 難 受 得 想 哭 ， 卻不 知 道 是 為 誰 難 受 。 那 年 我 6歲 ， 她 8歲 。
後 來 他 們 離 婚 了 ， 兩 個 女 兒 都 跟 了 帥 哥 ， 小 護 士 更 一 發 不 可 收 拾 ， 居 然 一 天 院 子 裏 來 了 輛 警 車 ， 帶 走 了 小 護 士 ， 說 是 聚 眾 流 氓 罪， 用 咱今 天 的 術 語 就 是 多 P 。 我 當 時 的 情 景 記 得 真 真 切 切： 小 護 士 在 院 子 裏 大 人 孩 子 驚 詫 的 目 光 下揚著下巴 從 容 地 走 上 了 警 車 ， 還 不 忘 整 理 了 一 下 頭 發 ， 依 然 美 豔 照 人 。 大 義 之 凜 然 ， 勝 過 劉 胡 蘭 。
再 後 來 她 嫁 了 一 個 家 在 香 港 的 風 流 帥 哥 ，據 說 是 多 P其 中 的 一 P， 比 她 小 很 多 ， 生 了 一 個非 常 漂 亮 兒 子 ， 幻 想 著 能 跟 著 去 香 港 定 居 ，連 我 的 小 玩 伴 也 天 天 說 ， 要 和 媽 媽 去 香 港 定 居 了 。 但 不 久 又 離 了 ， 原 因 是 那 個 帥 哥 到 處 胡 搞 ， 把 她 給 甩 了 。
兩 個 人 都 沒 再 婚 ， 有 時 候 看 她 經 常 來 前 夫 家 ， 前 夫 是 老 實 人 ， 在 她 眾 叛 親 離 的 時 候 ， 一 樣 對 她 禮 尚 往 來 ， 他 們 更 象 朋 友 一 樣 保 持 著 不 斷 的 關 係 ， 也 許 是 為 了 女 兒 們 。
媽 媽 不 檢 點 的 生 活 影 響 了 女 兒 ， 等 我 們 進 入 高 中 後 ， 我 學 習 忙 起 來 ， 很 少 再 在 院 子 裏 晃 蕩 ， 總 有 流 言 說 她 女 兒 學 壞 了 ， 和 一 群 不 三 不 四 的 人 來 往 ， 有 人 看 見 媽 媽 帶 著 臉 色 蒼 白 的 女 兒 去 院 裏 墮 胎 。 據 說 已 經 不墮 胎 也 不 是 第 一 次 了 ， 上 初 中 就 已 經 墮 過 胎 了 ， 那時我 還 堅 定 地 認 為 小 孩 是 石 頭 子 兒 裏 蹦 出 來 的 呢 。
那 時 我 家 裏 已 經 嚴 禁 我 和 她 來 往 ， 我 們 早 就 疏 遠 得 如 同 路 人 。
我 考 大 學 點 燈 夜 戰 的 時 候 ， 半 夜 1點 到 陽 台 上 舒 口 氣 ， 6-7月 份 空 氣 潮 濕 悶 熱 ，我 昏 昏 欲 睡 。 那 時 前 樓 的 燈 光 幾 乎 全 滅 了 ， 隻 有 一 家 亮 著 ， 看 見 帥 哥 光 著 身 子 在 廚 房 裏 走 來 走 去 ， 他 可 能 絕 沒 想 到 這 麽 晚 還 會 有 人 站 在 外 麵 的 陽 台 上 觀 望 吧 。 這 眼 球 的 刺 激 可 不 小 ， 我 頓 時 睡 意 全 無 ， 不 由 自 主 地 貓 下 了 腰 ， 象 賊 一 樣 ， 那 時 是 第 一 次 在 真 實 生 活 中 看 見 一 個 男 人 赤 裸 裸 的 身 體 ， 一 個 相 當 健 美 結 實 的 身 體 ， 心 一 下 子 跳 到 了 嗓 子 眼 。 蒙 古 族 帥 哥 依 舊 保 持 了 運 動 員 的 身 材 ， 那 個 結 實 滾 圓 的 臀 部 後 來 總 在 我 眼 前 跳 動 ， 現 在 依 然 記 憶 猶 新 。
最 後 一 次 見 到 老 帥 哥 是 我 第 一 次 從 美 國 回 國 探 親 ， 在 學 院 前 碰 到 了 散 步 的 父 女 兩 人 ， 他 那 時 已 經 得 了 嚴 重 的 糖 尿 病 ， 生 活 的 滄 桑 和 病 痛 的 折 磨 ， 早 就 沒 有 當 年 帥 哥 的 影 子 了 。 他 盯 著 我 看 了 會 兒 說 ： “啊呀 ， 這 是 XX啊 ！ 你 這 些 年 都 在 哪 兒 呢 ？ ” 我 說 我 去 留 學 了 。 他 說 ： “啊 ， 是 嗎 ！ 從 小 我 就 知 道 你 最 有 出 息。 ” 這 時 我 卻 突 然 想 起 了 那 個 結 實 的 屁 股 ，象 偷 了 東 西 被 人 活 捉 一 樣 ，臉 漲 得 通 紅 ， 舌 頭 卡 住 什 麽 也 不 會 說 了 。 他 女 兒 沒 怎 麽 說 話 ， 在 我 們 那 個 攀 比 孩 子 上 名 校 出 國 的 學 院 裏 ， 象 她 這 樣 的 總 是 被 當 家 長 們 成 反 麵 例 子 來 教 育 孩 子 的 ，可 能 她 自 己 也 知 道 自 己 是 壞 典 型 吧 。 她 被 媽 媽 在 院 裏 托 關 係 當 上 了 護 士 ， 據 說 和 一 個 經 常 進 出 監 獄 的 男 人 結 婚 了 ， 那 個 男 人 的 父 親 因 為 強 奸 幼 女 被 判 了 無 期 徒 刑 ， 至 今 還 在 牢 裏 蹲 著 呢 。 因 為 她 是 蒙 古 族 ， 可 以 生 兩 胎 ， 她 早 就 是 兩 個 孩 子 的 母 親 了 ， 據 說 這 個 男 人 就 是 她 當 年 鬼 混 的 流 氓 圈 子 裏 的 一 個 。
本 來 她 是 個 非 常 聰 明 伶 俐 的 女 孩 ， 如 果 有 一 個 正 常 的 家 庭 ， 稱 職 的 母 親 ， 她 應 該 也 很 優 秀 的 。 不 知 道 為 什 麽 ， 每 次 看 到 他 們 ， 我 總 是 為 她 也 更 為 她 爸 爸 感 慨 ， 生 活 本 來 可 以 好 很 多 ， 為什 麽 會 這 樣 呢 ！
要 說 老 帥 哥 也 是 那 個 年 代 的 犧 牲 品 ， 現 在 查 出 是 誰 的 精 子 有 怎 樣 ？ 精 子 和 結 婚 證 有 啥 聯 係 啊 ， 可 那 時 的 人 不 行 ， 品 學 兼 優 前 途 大 好 的 帥 哥 醫 師 ， 怎 麽 都 得 栽 ， 死 抗 不 認 吧 ， 前 途 也 毀 了 ， 大 流 氓 +陳 世 美 ， 肯 定 得 臭 沒 人 睬 不 說 ， 提 職 提 薪 是 全 沒 機 會 了 。 認 了 吧 ， 娶 了 這 麽 個 討 債 的 妖 精 ， 還 是 毀 。
當 年 的 風 流 小 護 士 ， 後 來 被 二 老 公 甩 了 後 ， 精 神 萎 靡 ， 居 然 染 上 了 吸 毒 ， 因 為 工 作 的 便 利 ， 經 常 能 偷 到 給 癌 症 病 人 用 的 嗎 啡 杜 冷 丁 什 麽 的 ， 後 來 因 吸 毒 又 進 過 幾 次 局 子 ， 一 生 也 很 淒 慘 。
第 一 個 花 圈 是 前 妻 送 的 ，隻 有 一 句 話 ： 走 好 ！
帥 哥 就 這 樣 完 成 了 一 個 生 命 周 期 。
他 是 我 小 時 候 玩 伴 的 爸 爸 ， 當 年 院 裏 有 名 的 帥 哥 ， 蒙 古 族 小 夥 子 ， 體 育 健 將 ， 人 品 正 直 ， 本 來 有 一 個 外 號 叫 “麵 條 兒 ”的 美 麗 苗 條 的 回 族 女 朋 友 ， 可 偏 偏 人 太 帥 ， 被 院 裏 一 個 風 騷 美 豔 的 小 護 士 給 盯 上 了 ， 不 知 道 細 節 ， 就 知 道 小 護 士 有 一 天 一 大 早 舉 著 一 小 瓶 去 驗 尿 ， 據 說 裏 麵 有 帥 哥 的 精 子 。 她 這 樣 做 的 目 的 是 宣 布 她 是 帥 哥 的 人 了 ， 帥 哥 不 娶 她 不 行 。
就 這 樣 小 護 士 搶 走 了 帥 哥 ，據 說 前 女 友 “ 麵 條 兒” 哭 得 腰 都 折 了 。 帥 哥 和 美 豔 小 護 士 結 婚 了 ， 如 此 亮 麗 的 一 對 兒 ， 卻 生 了 兩 個 毫 無 姿 色 ， 矮 矮 粗 粗 的 女 兒 。
生 性 風 流 ， 喜 歡 交 際 ， 熱 衷 和 文 藝 界 人 士 來 往 的 小 護 士 ， 經 常 混 跡 於 一 些 亂 七 八 糟 的 人 堆 裏 ， 那 時 的 我 和 她 大 女 兒 是 玩 伴 ， 經 常 在 她 家 看 到 一 些 穿 著 打 扮 怪 裏 怪 氣 的 男 女 ， 我 還 很 小 ， 不 懂 男 女 之 事 ， 但 隱 約 覺 得 這 不 是 什 麽 好 事 情 。
蒙 古 族 帥 哥 和 美 女 護 士 都 要 經 常 上 夜 班 ， 我 有 時 玩 得 晚 了 ， 就 合 衣 倒 在 她 家 睡 。
有 一 天 夜 裏 ， 我 感 覺 到 我 的 衣 服 被 什 麽 壓 著 (小 時 候 經 常 穿 大 衣 服 ， 那 時 父 母 為 省 錢 )， 黑 暗 中 ， 我 看 到 小 夥 伴 的 爸 爸 正 府 下 身 來 ， 手 就 這 樣 壓 住 了 我 寬 大 袖 子 的 一 角 ， 親 吻 睡 在 我 身 邊 的 女 兒 ， 我 嚇 得 趕 緊 閉 上 眼 裝 死 。 女 兒 被 爸 爸 親 吻 了 幾 下 也 醒 了 ， 這 時 帥 哥 起 身 開 門 走 了 。 他 女 兒 騰 地 坐 了 起 來 ， 完 全 驚 醒 了 ， 我 也 跟 著 坐 了 起 來 ， 桌 子 上 有 一 堆 煙 頭 ， 看 來 帥 哥 抽 了 一 夜 的 煙 ， 煙 灰 缸 壓 著 一 張 字 條 ， 上 寫 著 ： “XX (風 流 小 護 士 的 名 字 )， 我 走 了” 。
女 兒 看 到 這 幾 個 簡 單 的 字 ， 急 得 喊 了 出 來 ： “完 了 ！ 我 爸 媽 要 離 婚 ！快 幫 我 去 追 回 我 爸 ！ ”， 說 完 揪 起 傻 坐 著 打 盹 兒 的 我 就 往 門 外 跑 ， 我 們 跑 出 了 學 院 的 家 屬 院 上 了 大 馬 路 ， 那 時 是 清 晨 天 還 沒 亮 ， 路 邊 兩 排 高 高 的 白 楊 樹 ， 高 聳 雲 天 (這 次 回 去 再 看 那 些 白 楊 樹 ， 沒 那 麽 高 啊 ， ) 我 們 兩 個 的 塑 料 鞋 底 劈 裏 啪 拉 地 敲 打柏 油 路 ， 聲 音 顯 得 格 外 的 響 。 我 又 冷 又 怕 ， 身 邊 的 小 夥 伴 一 邊 逼 著 我 快 跑 ， 一 邊 嗚 嗚 地 哭 著 ， 我 又 冷 又 怕 一 連 打 了 一 串 的 激 呤 ， 心 中 也 難 受 得 想 哭 ， 卻不 知 道 是 為 誰 難 受 。 那 年 我 6歲 ， 她 8歲 。
後 來 他 們 離 婚 了 ， 兩 個 女 兒 都 跟 了 帥 哥 ， 小 護 士 更 一 發 不 可 收 拾 ， 居 然 一 天 院 子 裏 來 了 輛 警 車 ， 帶 走 了 小 護 士 ， 說 是 聚 眾 流 氓 罪， 用 咱今 天 的 術 語 就 是 多 P 。 我 當 時 的 情 景 記 得 真 真 切 切： 小 護 士 在 院 子 裏 大 人 孩 子 驚 詫 的 目 光 下揚著下巴 從 容 地 走 上 了 警 車 ， 還 不 忘 整 理 了 一 下 頭 發 ， 依 然 美 豔 照 人 。 大 義 之 凜 然 ， 勝 過 劉 胡 蘭 。
再 後 來 她 嫁 了 一 個 家 在 香 港 的 風 流 帥 哥 ，據 說 是 多 P其 中 的 一 P， 比 她 小 很 多 ， 生 了 一 個非 常 漂 亮 兒 子 ， 幻 想 著 能 跟 著 去 香 港 定 居 ，連 我 的 小 玩 伴 也 天 天 說 ， 要 和 媽 媽 去 香 港 定 居 了 。 但 不 久 又 離 了 ， 原 因 是 那 個 帥 哥 到 處 胡 搞 ， 把 她 給 甩 了 。
兩 個 人 都 沒 再 婚 ， 有 時 候 看 她 經 常 來 前 夫 家 ， 前 夫 是 老 實 人 ， 在 她 眾 叛 親 離 的 時 候 ， 一 樣 對 她 禮 尚 往 來 ， 他 們 更 象 朋 友 一 樣 保 持 著 不 斷 的 關 係 ， 也 許 是 為 了 女 兒 們 。
媽 媽 不 檢 點 的 生 活 影 響 了 女 兒 ， 等 我 們 進 入 高 中 後 ， 我 學 習 忙 起 來 ， 很 少 再 在 院 子 裏 晃 蕩 ， 總 有 流 言 說 她 女 兒 學 壞 了 ， 和 一 群 不 三 不 四 的 人 來 往 ， 有 人 看 見 媽 媽 帶 著 臉 色 蒼 白 的 女 兒 去 院 裏 墮 胎 。 據 說 已 經 不墮 胎 也 不 是 第 一 次 了 ， 上 初 中 就 已 經 墮 過 胎 了 ， 那時我 還 堅 定 地 認 為 小 孩 是 石 頭 子 兒 裏 蹦 出 來 的 呢 。
那 時 我 家 裏 已 經 嚴 禁 我 和 她 來 往 ， 我 們 早 就 疏 遠 得 如 同 路 人 。
我 考 大 學 點 燈 夜 戰 的 時 候 ， 半 夜 1點 到 陽 台 上 舒 口 氣 ， 6-7月 份 空 氣 潮 濕 悶 熱 ，我 昏 昏 欲 睡 。 那 時 前 樓 的 燈 光 幾 乎 全 滅 了 ， 隻 有 一 家 亮 著 ， 看 見 帥 哥 光 著 身 子 在 廚 房 裏 走 來 走 去 ， 他 可 能 絕 沒 想 到 這 麽 晚 還 會 有 人 站 在 外 麵 的 陽 台 上 觀 望 吧 。 這 眼 球 的 刺 激 可 不 小 ， 我 頓 時 睡 意 全 無 ， 不 由 自 主 地 貓 下 了 腰 ， 象 賊 一 樣 ， 那 時 是 第 一 次 在 真 實 生 活 中 看 見 一 個 男 人 赤 裸 裸 的 身 體 ， 一 個 相 當 健 美 結 實 的 身 體 ， 心 一 下 子 跳 到 了 嗓 子 眼 。 蒙 古 族 帥 哥 依 舊 保 持 了 運 動 員 的 身 材 ， 那 個 結 實 滾 圓 的 臀 部 後 來 總 在 我 眼 前 跳 動 ， 現 在 依 然 記 憶 猶 新 。
最 後 一 次 見 到 老 帥 哥 是 我 第 一 次 從 美 國 回 國 探 親 ， 在 學 院 前 碰 到 了 散 步 的 父 女 兩 人 ， 他 那 時 已 經 得 了 嚴 重 的 糖 尿 病 ， 生 活 的 滄 桑 和 病 痛 的 折 磨 ， 早 就 沒 有 當 年 帥 哥 的 影 子 了 。 他 盯 著 我 看 了 會 兒 說 ： “啊呀 ， 這 是 XX啊 ！ 你 這 些 年 都 在 哪 兒 呢 ？ ” 我 說 我 去 留 學 了 。 他 說 ： “啊 ， 是 嗎 ！ 從 小 我 就 知 道 你 最 有 出 息。 ” 這 時 我 卻 突 然 想 起 了 那 個 結 實 的 屁 股 ，象 偷 了 東 西 被 人 活 捉 一 樣 ，臉 漲 得 通 紅 ， 舌 頭 卡 住 什 麽 也 不 會 說 了 。 他 女 兒 沒 怎 麽 說 話 ， 在 我 們 那 個 攀 比 孩 子 上 名 校 出 國 的 學 院 裏 ， 象 她 這 樣 的 總 是 被 當 家 長 們 成 反 麵 例 子 來 教 育 孩 子 的 ，可 能 她 自 己 也 知 道 自 己 是 壞 典 型 吧 。 她 被 媽 媽 在 院 裏 托 關 係 當 上 了 護 士 ， 據 說 和 一 個 經 常 進 出 監 獄 的 男 人 結 婚 了 ， 那 個 男 人 的 父 親 因 為 強 奸 幼 女 被 判 了 無 期 徒 刑 ， 至 今 還 在 牢 裏 蹲 著 呢 。 因 為 她 是 蒙 古 族 ， 可 以 生 兩 胎 ， 她 早 就 是 兩 個 孩 子 的 母 親 了 ， 據 說 這 個 男 人 就 是 她 當 年 鬼 混 的 流 氓 圈 子 裏 的 一 個 。
本 來 她 是 個 非 常 聰 明 伶 俐 的 女 孩 ， 如 果 有 一 個 正 常 的 家 庭 ， 稱 職 的 母 親 ， 她 應 該 也 很 優 秀 的 。 不 知 道 為 什 麽 ， 每 次 看 到 他 們 ， 我 總 是 為 她 也 更 為 她 爸 爸 感 慨 ， 生 活 本 來 可 以 好 很 多 ， 為什 麽 會 這 樣 呢 ！
要 說 老 帥 哥 也 是 那 個 年 代 的 犧 牲 品 ， 現 在 查 出 是 誰 的 精 子 有 怎 樣 ？ 精 子 和 結 婚 證 有 啥 聯 係 啊 ， 可 那 時 的 人 不 行 ， 品 學 兼 優 前 途 大 好 的 帥 哥 醫 師 ， 怎 麽 都 得 栽 ， 死 抗 不 認 吧 ， 前 途 也 毀 了 ， 大 流 氓 +陳 世 美 ， 肯 定 得 臭 沒 人 睬 不 說 ， 提 職 提 薪 是 全 沒 機 會 了 。 認 了 吧 ， 娶 了 這 麽 個 討 債 的 妖 精 ， 還 是 毀 。
當 年 的 風 流 小 護 士 ， 後 來 被 二 老 公 甩 了 後 ， 精 神 萎 靡 ， 居 然 染 上 了 吸 毒 ， 因 為 工 作 的 便 利 ， 經 常 能 偷 到 給 癌 症 病 人 用 的 嗎 啡 杜 冷 丁 什 麽 的 ， 後 來 因 吸 毒 又 進 過 幾 次 局 子 ， 一 生 也 很 淒 慘 。
第 一 個 花 圈 是 前 妻 送 的 ，隻 有 一 句 話 ： 走 好 ！
帥 哥 就 這 樣 完 成 了 一 個 生 命 周 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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