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更貴
記得以前曾經看過一篇文章,說美國窮人在生活必需品上要付更多的錢。我想大概不錯,因為時常開車在高速上經過我生活的這個城市中最爛的一個區,讓我想起了那句名言:Every city has a dark side(每個城市都有陰暗麵)。經常在新聞中看到這裏有謀殺,搶劫,雖然我沒有統計,但感覺占了這個城市的一大半。這裏的油價比costco基本要貴百分之十幾,我們一年在加油站要花兩千多,如果在這種窮人區加油,一年多花三百塊一點都不稀奇。
最近因為汽車保險,對這句話算是有了切身體會。這回洪水保險公司把我的汽車報廢,但我非常喜歡這個車(同車型現在隻有渦輪增壓的,我不喜歡),就和保險公司商量,以比較便宜的價格把這個車給我們了,因為我知道發動機和變速器沒有問題,其它就修好了用,賭一把。
但是卻發現大保險公司對這種報廢車(salvage)都敬而遠之,不過不要緊,我知道有些小保險公司並不在乎你的車是怎麽樣,這些保險公司和我過去打交道的有很大的不同:
第一, 他們都假定你隻保基本險,直接告訴你這個價格。我想一般人都不會在他們那裏保全險,因為自己可能索賠困難,像我這一回保險公司(AAA)連車都沒有看,就決定報廢,把支票給我了,而且車我留下了,隻能說他們相信我。
第二, 他們根本不問我的SSN,也就是說,他們不知道我的信譽情況,是否有合法身份,
第三, 他們根本不在乎我過去的駕駛記錄,問到是問了,但是在告訴了我價錢之後。
第四, 他們也不在乎我是什麽樣的車,到最後要寫保單的時候才問我的vin號碼。
第五, 交六個月錢居然比三個月(按每個月)的要貴,我百思不解為什麽,隻能說這個世界真奇妙。
結果我想大家都會猜得出來,相同情況價格貴了一倍。就像我們知道的,窮人之所以是窮人,多半都在經濟信譽上有問題,所以必須得付代價,資本主義就是這麽一回事。
當然,在窮人區做生意風險要大,就像我前麵所說,那裏犯罪率高。美國的騷亂永遠發生在窮人區,暴民不會舍近求遠,再說富人區的警察可多了。那群人永遠是在自己的社區裏下手的。從表麵上看,窮人更貴是有道理的,因為成本,風險更高。
但是那篇文章之所以讓我留下印象是它還說了兩點:
實際上美國的大公司在窮人身上賺的錢一點都不少,甚至在很多方麵超過了其它的階層。美國法律規定保險公司必須得保險,也就是說當保險公司損失大到要破產的時候,得由那些保險公司的保險公司來賠,當然這些所謂的再保險的公司都是大公司。當然我們可以想得到,那些小保險公司所支付保費就會高得多,這個成本當然得轉嫁到個人。
拿保險公司說事是因為保險就是控製風險的,如果大公司長期在窮人身上賺到了更多的利潤,是不能以風險作為借口的,因為對保險公司來說,風險大就是利潤小。我們當然不能說窮人就是占便宜的理由,但是,窮人就應該倒黴也是說不過去的。
這篇文章最後說出了自己的理由,之所以窮人更貴是因為他們在政治,經濟上缺乏地位,所有的問題最後都歸結這兩條。仔細想想還是有道理的。保險公司肯定是越大越容易賺錢,那些小保險公司能夠存在,那麽大的保險公司在這種領域也一定能想到辦法賺錢。但為什麽他們不做呢,隻能是他們根本不看重這個方麵,反過來說就是這些人沒有地位。
記得有個名人曾經說過,可怕的不是別人恨你,或者愛你,而是根本看不到你。當然名人絕對最恨被人看不到,但認真想想,沒有人在乎你無疑是最大的人生悲劇。
我一般隻是就事論事,希望讀者不要把自己的觀點當成是我的,比如,在這裏我並不想解決窮人更貴這個問題,甚至我都不敢肯定有這個問題,或者是不是問題,我隻有隨便說一說的本領。但是,我非常討厭那些說窮人怎麽,怎麽占便宜,實際上恐怕並不是這麽一回事,像壽命與收入有非常緊密的聯係,沒有人願意受窮。有些人缺乏基本的同情心,更過分的是要找一些所謂正大光明借口,這種人比垃圾還要low!特別亞裔在美國是弱勢群體,還要去歧視別人,這是什麽樣的智商和情商,我覺得應該為負。
這裏我不由想起來自己看過的另一篇,好像是在《經濟學人》。非常抱歉,我是瞎侃的,不是做學問的,什麽東西讀了就過去了,不作筆記的,現在記憶又差,所以大家不要把我的東西太當真。
裏麵說到了現在大學裏麵非常左,基本是一邊倒,支持川普都往往被看成另類。在經濟學領域,那些著名的大家一般都支持全球化,對民粹主義的經濟政策頗有些反感,所以對當今的總統不感冒。
美國的經濟學和中國的完全不同,中國一般叫做政治經濟學,而美國的經濟學家一般都是說自己不受政治影響的,經濟學是一個獨立的東西。但實際上,沒有人能夠完全與政治獨立,經濟學和物理化學不同,政治觀點的作用恐怕不小,所以有時候就能看到一些有意思的矛盾。
比如說美國的經濟學家絕大多數都相信市場,反對政府的幹預(或者要求最小化),但是,在一些具體問題中,比如窮人更貴這樣的事情上,就開始反對起市場來了。因為窮人更貴肯定不是政府想要的結果,那會對社會的穩定相當不利。其實市場經濟有些類似於進化論。
這讓我想到了達爾文,其實進化論有著非常冷酷的一麵,從曆史上看,有很多種族主義者都是拿進化論作為根據的,最有名的就是希特勒。但是,達爾文卻是一個非常溫文爾雅的英國紳士,找不到有什麽冷酷。他晚年很有一些痛苦,因為找不到一個完美的方法來協調進化論和宗教,而他又是一個非常虔誠的人;或者換一種方法來說,他找不到辦法來衝淡進化論中的無情,而自己卻對上帝的仁慈具有無比的信心。
今年諾貝爾經濟獎很有意思,給了一個強調人的經濟行為中的非理性的經濟學家,仔細想想,就發現這裏隱含著一個無法逃避的困境。因為非理性恐怕是無法預料和研究,怎麽建立模型,數學可是一個完全理性的東西,所以要是順著非理性這一條路走下去,經濟學和經濟學家難道還有存在的必要?
我並不知道左好還是右對,坦率地說,我連自己是左還是右都弄不清楚,我想說的是人性的複雜,理性的靠不住,而且還說不出這種靠不住是好還是壞。也許就像休謨那句名言,人永遠是感情的奴隸,而且應該是感情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