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美麗的風景和漂亮的女孩有一點相同,就都是無法表達的。其實我們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景,在畫報和照片上看到一些非常美麗的地方,結果你千辛萬苦到了那個地方,卻發現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反過來,如果你看到了一個絕世美景,才知道你原來看的那些這個地方的圖片,遠遠不及你實際看到的萬分之一,那種身臨其境的震撼,無以以任何方式來表達。
記得在國內的時候,有些人(當然是女孩子)喜歡讓攝影師拍那些美人照,什麽意思我想大家都懂的。於是有一回我在一個朋友家裏。看到了他太太的美人照,當然大家都說這照片怎麽這麽好,拍出了女主人的氣質。我看了一下,除了女主人周圍都是男人(不知是不是偶然的),就說,這個照片一點都不好,自然大家都有些驚訝地望著我,然後我說,實際上要漂亮得多。大家都一致地同意,女主人也得意地洋洋笑納了。後來在另一個朋友家,又看到了同樣的東西,真是差不多,如果換了一個地方,我恐怕要認為是同一個人。那麽我當然隻好說,這個照片…,不料卻被人把腦袋狠狠地敲了一下。我回頭一看,正是照片上的人兒,她凶狠地對我說,你跟我閉上你的臭嘴。
這時想起來上一次我說這話的時候,這個朋友也正在旁邊。於是我當然知道自己犯了錯,不是頌揚,而是重複,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是做不成精英的,缺乏詞匯。後來我把那個朋友拉到一邊,“非常嚴厲”地說:
“你這人怎麽能把我們大老爺們說的話跟你太太嚼舌頭的,憑什麽說我說的不是實話,這以後怎麽把你當朋友?”
“你跟我省省吧,”遞給我一瓶啤酒,“你怎麽想,我還不知道;我太太長得怎麽樣,我也門清。現在我已經是水深火熱了,你還要一個勁地誇,還要不要人活。”
於是我們彼此隻好苦笑。
所以說那些電影中的美人,實際去看,多半要大失所望。但是,我見過一些真正美麗的女孩,照出來卻也是感覺一般,缺了那一種靈氣。下麵這個女孩就是後一種,照片遠不及真人耐看。照片上她好像很矮,其實不對,那是因為她的朋友個子太高(估計超過1.75米),她身材非常好。
她和我“朝夕相處”了幾天,而且是我的翻譯,這個故事就要從頭說起。
百內有一個舉世聞名的步行道,有一定的難度。我在網上看到有人說,裏麵有可以住的地方,而且全年開放。但是,當我到了以後才知道,因為冬天是淡季,已經關閉了。我就暗暗叫苦,如果還要走,就得背上帳篷和三天的食物,我年紀已經老了,身體並不算好,不知能不能受得了。
但是,正因為年紀,我知道對自己來說,恐怕沒有下一次了,已經走了差不多一萬公裏,實在有所心不甘,人總要試一試的,不然那不是我的脾氣。於是就租了帳篷,如果堅持不下去,咱們就隨時回頭。
因為是淡季,人就非常少了,從開始乘車起我就和那個女孩在一起,我們一共九個人爬山,一起露營,很少見到另外的人。我原來以為他們都是一起的,後來才知道,大家都是路上認識的。這個女孩和她的朋友是從墨西哥來的,其它的六個人有兩個西班牙人,兩個法國人(一對情侶),一個意大利人,還有一個荷蘭人。他們之間談話都是用西班牙語,那幾個歐洲人的英語都屬於那種可以對付的水平,我的英語也夠嗆,所以那個女孩就是我的翻譯,告訴我他們在講什麽。她是在UCLA讀的大學,已經聽不到口音,我想她恐怕更早就在美國讀書(墨西哥的有錢人很多都是這樣),光光幾年大學,英語達不到那個水平。
開始我對她印象是:天生麗質,她不化妝,她的那個朋友盡管我們睡帳篷,早上還是要對著鏡子忙碌一番;十分虔誠,隻有她一個人哪怕是在石頭邊吃飯,還是首先要祈禱;令人驚奇的是她把兩者結合到了一起,我曾問她為什麽不化妝,她回答到:我不是完全不,有時也會勾兩下,但不喜歡,上帝讓我是什麽模樣,我就應該是什麽樣。
她性格有些吟持,說話聲音很小,總是靜悄悄的,那個西班牙小夥子真是不是一般的帥氣,明顯對她有意思,而她總是淡淡的,也許是想回避,反而總是和我在一起。當然,有美人相伴我是沒有什麽不願意的,直到有一天她跟我講了她的故事,我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這個故事要從頭說起。
那二個法國人居然背了葡萄酒上山,於是我們就都沾了光。我以為她不到20歲,就與她開玩笑,說:你喝酒是不是違法,在美國是21歲才能喝。
她笑了,說:“那你就錯了,我22了,剛剛大學畢業。”還拿出她的駕照給我看,果然如此。於是我說,你是靠什麽讓自己看起來這樣小?她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因為她說:
“悲傷(sad)。”
說完就低下頭去。我就想,不會是因為是生活的壓力,到這裏玩一趟,3到5千美元,她不找工作,那隻能是家裏給的錢,從她的穿著言談來看,父母肯定不是割草的勞模。這麽漂亮一個美人兒,那就隻可能是因為男孩子。
於是我說:“想和我談談嗎?”
她點點頭。我問:“你有男朋友嗎?”
她笑了,說“算有吧。”
當然我非常得意,我猜得不錯,就問:“你為什麽不和他一起來?”
“他沒有時間,”等了一會又說“我也不喜歡和他一起來。”
這一下輪到我笑了,“那你為什麽要選他?”
“不是我選的,我父母喜歡他。”
這就讓我有些感到有些匪夷所思,“這是什麽年代了,怎麽這種事還非得聽父母的。”
“我有什麽辦法,他們想要他接管家裏的生意。”
“你父母隻有你一個嗎?”
“我還有一個哥哥,比我大上十歲,但因為毒品,已經廢了(useless),連教堂都不去。父母總是為此吵架,然後媽媽就來跟我說,我們其實隻有你一個了,你不能再讓我們傷心了,那這個家恐怕就要散了。你說我能有什麽辦法?”
我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同伴喊她睡覺了,她們共一個帳篷。第二天我們下山,各奔東西,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本來大家都不過是過客。
卻不料二天以後,我坐船去看冰川,一上船就聽到有人在喊,於是又看到了她們兩個,這一張相片就是我用自己的照相機給她們在船上照的。她非常喜歡,說這是她最好的照片,然後拿出照相機,給我看別人為她們照的,果然都不如我的。我帶了多餘的存儲卡,於是把我相機裏麵她所喜歡的照片,統統複製了給她,我的相機有這個功能。
隻能是運氣,我照的特別反應了這兩個女孩特點。她的朋友有些咋呼呼的,說話,笑的聲音都很大,在山裏時,喜歡和男孩子調情,就把那個意大利男孩弄得有些暈乎乎的,她則安安靜靜,經常半天沒有幾句話。這一點很對我的胃口,在美麗如畫,寂靜幽深的大山裏說個不停是有些煞風景的。
她那一天興致非常好,與在山裏完全不同,說個不停。她說父母根本不知道她一個人跑到大山裏來了,以為她在洛杉磯,不然恐怕要氣瘋了。她每天給他們打電話,編故事給他們聽。我說你在山裏沒有電話怎麽辦,她說她的那些表兄妹就替她說謊,有一天差點露了餡,他們又怎麽把故事編圓,得意的笑個不停。然後就開始抱怨她的男朋友隻知道賺錢,和她在一起都電話短信不停,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想的卻是,那一位恐怕擔心不努力,就錢人都沒有了,她當然不知道錢的重要,理解不了的。但是不管怎麽說,冷落美人還是一種罪過。誰又知道怎麽辦。
我問她覺得百內怎麽樣,她說自己從來不知道上帝還能創造這麽美麗的地方,說現在自己最願意的事情就是去看山。我說那你一定要到中國去,於是跟她講西藏,九寨溝和百內的異同,說黃山的夢幻,雲南的奇麗。我說自己還走了一些地方,隻有西藏和百內有得一比,阿爾卑斯雖然壯觀,但卻沒有百內的那種蒼涼。
她說她就喜歡百內這種景色,一定想辦法去。我說你在中國可沒有了表兄妹,那可不好辦。她聳聳肩笑著說,他們總不能管我一輩子吧。我說你得年輕的時候去,那裏不是百內,海拔太高。我可不願看到美人悲傷,旅遊總是讓人有幾分期盼的,因為誰也不知道有什麽樣的美麗在前麵等著你。
我一向願意逗美人開心,於是就說,你最適合去西藏,因為隻有你的容貌才配得上那裏的美麗。她帶著調侃表情對我搖搖頭,說,我發現你這人真是能會說好聽的。我想這可不然,要是我真的這樣,早就成為了中國式的精英賺大錢了,當然我不會說,她是懂不了的。
然後她說,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我的朋友就比我漂亮,男孩子都喜歡她。我那一下就大吃一驚,說:你就是不照鏡子也還有照片,怎麽你會不知道。那一下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審美觀出了問題,她絕對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之一。
我的驚訝把她逗笑了,說:你又來了是不是。這一下我發現自己經常被悲劇,假話說不好,現在倒好,真話別人也不相信。不過也許真正的美麗就是自己不知道的,因此就不會裝腔作勢。
我問她過去有沒有男朋友,她想了想說,認真說來沒有。我真正有些驚訝,像她這樣的美人兒真是難以想象,於是我說:
“怎麽可能?像你這樣的女孩子沒有人追是不可能的。”
“在洛杉磯讀書的時候,有個緬因來的男孩子把我逼得挺緊。”
“那你們為什麽沒有成?”
“我也不知道。”想了想說:“我是不可能留在美國,而他不怎麽願意去墨西哥。”
“據我所知,美國女孩子談戀愛和結婚不是一回事。”
她聳了聳肩,說:“我不是美國女孩子,我約會就是為了結婚。”
我想那個美國小夥子恐怕受不了她這一套,所以換了碼頭。然後她說:
“我真正有些佩服我的閨蜜(就是那個高個子女孩),什麽事情都想得開,男朋友幾個月一換,我實在是做不到的。我的男朋友就是要跟我結婚,而且我是不離婚的。”
“為什麽?”
“你在教堂裏對上帝所作的承諾難道可以不遵守?”
“如果實在合不來怎麽辦?”
“那我可以出家,去做修女。”說她的家族有這個傳統,每一代都有修女,她有個姑姑就是修女。然後說:“像特蕾莎那樣全心全意地為窮人服務有什麽不好,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怎麽辦,煩死人了。”
我不得不承認,我從來不知道有這樣的女孩子,有些不知道怎麽說。
最後我們相互留下了email地址,然後擁抱告別,祝願彼此好運氣。然後我說:
“答應我,不要去做修女。” (give me a promise, not be a nun)
“為什麽?”
我真正有些憂傷地說:“那太可惜了。”我本來是用的shame,後來覺得不妥,又改口說pity,不知道是否準確地表達我的意思。女孩子要是沒有愛情就像花兒沒有水,那是要枯萎的,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得不到愛可是有些不對頭。最後還是決定做自己擅長的事情,笑著說:你其實不適合於做修女,太漂亮了,隻會把人帶入塵世。
她笑了,就像下麵的照片那樣,然後踮起腳來,在我麵頰上輕輕一吻,不發一言而轉身離去。
我當然沒有胡思亂想,如果你和我一樣在墨西哥的機場呆過一整天。就會知道那是墨西哥男女見麵和離別的規定動作。
但我知道,自己不會與她聯係,她隻是我旅途的一個過客,就像百內那些山峰一樣。我當然喜歡她們的美麗,願意與她們在一起,但我難道能把她們搬回家不成。當然,如果我還年輕,如果我沒有結婚,那我就會動一動腦筋,想辦法把她拐到美國來,到墨西哥也無所謂。雖然我不喜歡墨西哥,但說實話,那裏的人對人還是很熱情的,就是做事馬馬虎虎,沒有什麽大毛病。再說哪裏有美人,那裏就是天堂,誰在乎其它的事。但是,如果後麵如果是過去式,和人死了一樣,那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出門旅遊,我經常碰到一些有意思的人,大家都是萍水相逢,合得來大家就一起走,不願意就揮一揮手,那就是不帶走一片雲彩。我當然遇見過一些人難得相處,但大多數人卻都是善意滿滿,弄得我好像總是在占別人的便宜,就像這一回我在百內。
我帶的食物非常簡單,巧克力,牛肉幹,餅幹,而有幾個人是老江湖,帶著煤氣爐,於是我晚上就能吃到正宗的意大利麵條,還有熱咖啡。他們看到我累得不行,連帳篷都是他們幫我弄好。看來我這人運氣不錯,總是遇到洋雷鋒。
從他們那裏我學到了一遭,就是長途步行野營的最好食物是雞蛋,牛肉幹不過是雞筋。有一回我們中午吃飯,西班牙人把雞蛋切成薄片,麵包塗上一層深色的醬,然後夾在一起吃,而我隻能吃幹巴巴的餅幹。大概是看到我羨慕的口水,於是就做了一個遞給我。我有些不好意思,說:
“我吃了,你們怎麽辦?”
“我們多得很。”
另一個西班牙人說:
“在我們那裏,人們隻要在一起,食物就是公共的,拒絕分享不怎麽不禮貌,會被認為瞧不起人。”
那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味道不是一般的好。我發現關鍵就是那種醬。於是我問那是什麽,他們告訴我是一種西班牙的海鮮醬。我問我的翻譯,美國有沒有這種東西賣,她告訴我,有,但是沒有他們的好。
晚上我們在火邊吃東西閑聊,那個荷蘭人講了一個極為精彩的笑話,大意是: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人們還住在山洞裏,一個女人急急忙忙地找到正在打獵的丈夫,氣喘籲籲地說:
“不,…不得了,一隻劍齒虎闖進了我們的住的山洞裏,我媽媽正在裏麵織衣服!”
丈夫正鬱悶地遠遠看著一隻劍齒虎把他剛打到的獵物搶走了,頗為驚訝地看著她,不解地說:
“你不是抱著孩子在,你媽媽一來你就變得莫名其妙,幹嘛關心劍齒虎的死活?”
我正在喝咖啡,那一下就忍不住把咖啡吐了出來。遺憾的是我的翻譯一點都沒有聽懂,有些疑惑地看著我,說:
“這就完了?你們在笑什麽?”
“等你結了婚,有了mother-in-law,你就會笑了。”
但是她不幹,非逼著我告訴她,當然,我說了以後她還是沒有笑。這種笑話要是沒有get it,說明了就沒有什麽意思了。看來人性都是差不多,天下的丈母娘都是一個模樣。
然後我走過去和那個荷蘭人熱情的握手,說:
“這是我聽到的最好的笑話,隻可惜我們沒有生活在同一個地方,不然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因為有共同的語言。你肯定有那樣一個丈母娘。”
他說有一個,但用的是過去式。我就一愣,隻好說sorry。但他笑了,說:
“沒有什麽好sorry的,她活得好好的。”
那一對法國人帶了酒和咖啡,比較會小資,但是他們隻帶了兩個杯子,於是大家就輪流喝。我有些弄不懂為什麽杯子那麽小,於是拿就了一個大杯子,卻不料被那個法國女孩嘲笑一番。說:
“你一看就是一個美國佬,喝星巴克的,那哪裏是咖啡!”
那個女孩有點喜歡捉弄人,屬於那種有些調皮的,她的男朋友卻是那種極其老實和實在的,這是有些奇怪的一對,他對我解釋:
“有些法國人喝咖啡是很講究,用很小的杯子。這是因為剛剛做出來的咖啡才好喝,時間一久香味就要打折扣,而那時的咖啡又很燙,所以要用小杯子。”
她說我是美國佬(yankee),恐怕不知道yankee認為德州都是鄉巴佬。當然,嘴上是不能服輸,於是我說:
“我才不是美國佬,中國人二千年前就是這樣喝茶的,叫做功夫茶。”
於是我又靠老祖宗扳回了一城。其實我從來是牛飲,也不知道為什麽功夫茶的杯子那麽小,當然現在知道了,道理都是一個。
不管怎麽說,在潺潺的流水聲中喝著芬芳,苦澀的咖啡別有一種風味。而且,還有無比燦爛的星空,那天沒有月亮和雲彩,深山裏沒有任何光汙染,它就那麽五顏六色的驚豔,那麽伸手可觸。我是第一次看到南半球星空,就憑這個燦爛,我想自己還會回來的。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那兩個女孩子談話都是用英語,挺能體貼人的。但是,我卻隻能聽,因為她們講的都是服裝,減肥,我雖然也很在意體重,但和她們相比就差遠了。我們乘船看冰川時,船票包括了一餐飯,非常不錯,有牛肉,羊肉和香腸,還有紅酒和威士忌,冰是冰川的天然冰。
然後她們告訴我,這是她們兩個多月第一次吃肉,也是她們第一次吃甜食。
我於是就笑著跟她們說:
“你們像中國的尼姑,不過她們是連男孩子一起戒掉了,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那個個子高的女孩大笑著說:“那可不行,沒有了男孩子,我為什麽要節食?”
我這一下找到了共同點,說:“我們在這一點有些一致。”
“你是為女孩子節食?”
“那倒不是,我是為甜食節食。”
她們一起笑了,認為我在說笑。但是,我說的是大實話,我少吃就是為了能吃冰激淩。
在那裏出了城鎮,手機是沒有信號的,於是我的翻譯經常用它聽音樂。有一回我看她非常投入,就拿過她的一隻耳機來聽,然後問:
“這是誰在唱?”
她有些驚訝的看著我,說:
“你到底是不是從美國來,怎麽連他都不知道?”
“我隻喜歡美國的鄉村音樂,這肯定不是。”然後想了想說:“我倒喜歡阿黛爾。”
於是她們兩個人一起唱了起來,是西班牙文聽不懂,但那個調調的確相似,和那種樂嗬嗬,亂哄哄的墨西哥音樂完全不一樣。她們告訴我,這就是墨西哥的阿黛爾。
和她們在一起,的確感覺自己是老了,但是安慰自己,沒有那麽老,因為我還能欣賞美人和美景。我記得好久以前(就是我記不起名字了)曾經讀過一個上了年紀的哲人或者文學家說過一段話,大意是: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貪婪,隻要是美麗就想據為己有,其實這樣是不能欣賞美的。所以非得等到有了歲月的沉澱,會知道那是不可能了,才能理解什麽是真正的美,而且恐怕正是因為自己老了,那些美就格外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