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anshi003
文心兵誌
正文
第X章
國難未平 韓戰發生
逼上梁山 被迫出兵
新政初成百事哀, 南國未靖韓戰來
義為親鄰驅虎豹,領兵宜選霸王才.
1950年6月25號,星期天,晨八時,在南北朝鮮的分界線三八線上,突然數千門大炮同時開火.北朝鮮為統一而戰的戰爭開始了.在隆隆的炮聲中,以蘇製T-34坦克為先導,北朝鮮的十萬大軍大舉越過三八線,進入南朝鮮.
而這時三八線上的南朝鮮的部隊,準備是不充份的.南朝鮮方麵完全沒料到戰爭的臨近.戰鬥部隊大都不滿員.由於是星期天,軍官很多都回家或進城休息了.所以南朝鮮軍隊,錯手不及,驚慌失措.紛紛逃離軍營或哨所向後潰退.兩小時之後離三八線稍遠點的陣地開始出現一些有組織的抵抗.南朝鮮政府及美軍顧問團也在這時從零亂的消息中得出,這是一場全麵的戰爭開始了.
坦克,坦克.
北朝鮮的T-34蘇製坦克,給前線的南朝鮮士兵留下的恐懼難以磨滅.在隆隆的機器聲中.北朝鮮的坦克集群沿著公路爭先恐後,高昂著炮口,隆隆而來.炮口在不斷的咣,咣聲中發射著炮彈.坦克上的機槍不停的掃射著任何可以看見的活動目標.幾十輛坦克,有時甚至是上百輛擁在一起,有的直接開上了山坡上的陣地,碾壓暗堡,和壕溝裏的士兵.南韓士兵不是被碾死,就是被打死,更多的是抱頭鼠躥.由坦克組成的縱隊狀沿著公路劈入南韓軍隊的防守陣地.經常是衝到了陣地的後方,直接開上敵人的炮陣地,把大炮撞翻.打死炮手.還直接攻擊後麵的指揮所.經常是打的韓軍雞飛狗跳.對北朝鮮坦克的恐懼沒幾天就漫傳開了.士兵和指揮官們都在談論北朝鮮坦克的厲害.
我們現在回頭說一下三八線的由來.其實朝鮮人對三八線並不陌生. 1912年時的日俄戰爭.最後就是以三八線作為雙方的停火線.
二次世界大戰的後期,蘇聯對日宣戰.紅軍幾個師進入朝鮮,日軍非死即降.眼看就要占領全朝鮮了.美國人急了,美軍這時還遠在日本.美軍唯恐蘇軍占領全部朝鮮.急於照會蘇聯劃出雙方的受降區域.1945年8月9號晚上,國務院,陸軍部,海軍部聯合在五角大樓召開緊急會議.商討對策.為會議需要,國防部長助理讓時任馬歇爾參謀的迪安.裏斯克上校在隔壁的房間,在30分種內搞出一個”即能滿足美國政治意願,又能符合軍事現狀的折中方案”.迪安上校以前對朝鮮並不熟悉.時間又如此的緊迫.年輕的上校對著朝鮮地圖看了一會.發現緯度三十八度線基本上中分朝鮮為兩半.就用紅筆沿三十八度線劃了一條紅線. 就是這條紅線將朝鮮分割至今. 其實當蘇聯紅軍接到停止於三八線的命令時,其先頭部隊以越過三十八度線,正向漢城行進.得到命令後又退了會去.這時美軍也緊急派出小部隊乘船趕到仁川登陸.向三八線趕去.很快美軍在三八線上見到了蘇軍.這也算是盟軍部隊在朝鮮的會師啊.要慶賀一下了.雙方的士兵搞了個聯歡,各自跳了一段舞.就這樣三八線算是固定下來了
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世界被劃分成兩大相互對立的陣營.弱國和小國的命運都不由自主的受其支配.三八線的出現正是這種政治鬥爭的體現
這之後雙方開始行使行政權力.北方由蘇軍支持成立了以金日成為主席的朝鮮人民民主主義共和國.金日成的父親當年就是朝鮮的抗日份子.後來抗日份子在朝鮮站不住腳紛紛逃來中國.金日成13歲就隨父來到中國.後來他就自然而然的也成了抗日份子.曾經是東北抗聯的一支.後抗聯在日軍的圍剿下失敗了,被打散的一部分人展轉進入蘇聯,被蘇聯收留,遍成了一個旅,接受蘇聯的供給和訓練.金日成領導的朝鮮人編為一個團.其他兩個團是中國人.這個旅的司令是周保中,政委是朝鮮人崔慵健.蘇聯對日宣戰後.這個旅被拆散作了蘇軍的先頭部隊.負責滲透,偵察,炸橋,和帶路的任務.由於蘇軍還沒有進來,而日軍又窮凶極惡,所以這些東北聯軍在執行任務中死傷慘重,剩下的不多.當時金日成帶了400人作為蘇軍的向導隨蘇軍進入朝鮮.而作為金日成領導的崔慵健由於要向中共東北局匯報工作.沒有先去朝鮮.後來等崔再入朝時,金已經被蘇聯安排成了朝鮮領導人.崔隻能屈居次位.
南朝鮮方麵遲到1948年才成立以李承晚為首的政府.作為占領軍的美軍一開始並未急於成立朝鮮人的政府.而是利用日本投降時留下的既有行政機構施行管理,連治安部隊都是日偽時的人.引起了朝鮮人民的極大反感.朝鮮的反美情緒越來越高漲.為按撫百姓美軍決定找個朝鮮人.作為戰區美軍最高領導人的邁克阿瑟問到了蔣介石的頭上.蔣介石於是提出了李承晚的名子.李承晚這時已經73歲了.邁可阿瑟這時也有70歲了.李承晚年輕時曾在美留過學.1919年任過在上海的韓國流亡政府總統.與國民黨有廣泛接處.該組織受過蔣介石的資助.所以蔣介石知道他.
所以說南北朝鮮的政府首腦都與中國有很深的淵源.分別都曾是國共兩黨羽翼下的孵卵.隻不過是現在飛出窩了而已.這既是一種現實又是中朝幾千年來曆史的延續.從曆史上看,隻要是朝鮮有事中國是一定要管的.
到四九年初的時候,北朝鮮已經有兩個師.而南朝鮮則有六個師.南朝鮮隻所以這麽快的有六個師,大部分是通過舊軍隊該造的.漢城原來就是朝鮮的經濟文化中心,人口也比北朝鮮多,所以接收的兵也就多.當時北朝鮮隻有人口900萬,而南朝鮮有人口2100萬.雙方都喊著要統一朝鮮.李承晚喊的甚至比金日成還響亮一些.因為此時南朝鮮的軍力比北朝鮮強.三八線上經常發生武裝衝突.有幾千次之多.有的衝突達到營,團級規模.
49年初時,北方的兵力比較弱.由於隨時都可能釀成大戰.當時兵力弱的金日成有很大的耽心.所以力催斯大林,要與蘇聯簽署”蘇朝有好互助條約”.以便得到蘇聯的安全保障. 不但如此,在1949年5月,金日成還秘密到訪中國,對毛澤東說出他當時對局勢的擔憂時.毛澤東就按慰他說:”你們沒有必要擔心,中國和蘇聯站在你們一邊.一旦情況需要,中國會派軍隊與你們一起作戰.”這段表態是因為金日成擔心自己的兵力弱,南朝鮮隨時會打過來時說的.金又向毛澤東主席提出,希望能讓解放軍中的”朝鮮人”回朝鮮.毛主席同意了這一請求.並說,現在東北地區的兩個師(163師和164師)可以隨時回朝鮮.另一個師(165師)現正在南方剿匪,待任務完成後也可回國.而實際上到1950年初165師回國時,又把分散在四野裏的零散朝鮮人抽調回國.單是這批人就有兩萬三千多.所以你就看到了,中國共產黨提供給金日成的部隊總計有69000多人.說中國共產黨和(北)朝鮮人民血肉相連一點也不假. 說這些人是”朝鮮人”有點牽強.實際上是延邊朝鮮族人.按現在的戶籍法看,都應該算是中國人.進一步分析下去,就是說中國政府直接將中國軍隊派進了朝鮮.但是這些朝鮮族人對朝鮮也有一種認祖歸宗的感覺.因為延邊的朝鮮人又都是日占期的移民.在當年日本人統製時又屬於高出中國人一等的皇民.所以說他們是朝鮮人,他們自己也認同.
當時四野的師都比較大.一般一個師都有一萬五千多人.金日成有了這批人作骨幹,北朝鮮迅速擴大了軍隊.又從蘇聯購得大批武器,有T-34坦克,高射炮,大炮,火箭炮,飛機,汽車等用於武裝部隊.所以當時人民軍的武器裝備比解放軍好.到1950年6月時,金日成有武裝到牙齒的部隊15萬人.不僅是數量,關鍵是在部隊的質量上大大超過南朝鮮.而南朝鮮此時軍隊人數約11萬.此時的朝鮮,南北雙方都沒有外國住軍.蘇軍和美軍都已撤出了朝鮮.
從1949年下半年開始金日成就不斷的向斯大林提出武力統一朝鮮計劃.但斯大林不同意.斯大林擔心引起美國的幹涉,而使蘇聯卷入另一場世界大戰.出於同樣的原因斯大林也反對過解放軍打過長江去.二戰也使蘇聯造受巨大損失,蘇聯急需醫治自身的戰爭創傷.而美國正相反,美國因二戰而發財,戰爭沒有在美國本土進行.美國成了世界首富,兜裏有的是銀子.斯大林無論如何不想和美國正麵衝突.因此不支持金日成的計劃.但是偏偏有人就給金日成創造了一個虛恍的海市蜃樓.細究起來這個虛恍的海市蜃樓正是美國人送給金日成的.
1950年1月12日,美國國務卿艾奇遜在全國新聞具樂部的演講中講道:”我們的防衛半徑,沿阿留申群島至日本,然後延續到琉球群島.-----從琉球群島延至菲律賓群島”.並且公開向記者們展示了,美國在東亞的防衛圖.防衛圖現示朝鮮和台灣都在美國的防衛圈之外.這則情報深深刺激了金日成.同是也影響了斯大林的決定.1950年4月金日成和北朝鮮外相(外交部長)樸憲永,訪問蘇聯,會見了斯大林.又一次向斯大林提出武力統一計劃,這次獲斯大林首肯.但是斯大林也建議他們征求一下中國同誌的意見.這樣他們兩人又於訪蘇後即來北京會見毛澤東.通報他們的計劃及匯報訪蘇的情況.而斯大林也於他們到達的第二天即5月 14日打電報到北京.電報說:”非裏波夫(即斯大林)同誌和他的朋友門提出,鑒於國際形勢已經改變,他們同意朝鮮人關於實現統一的建議.同時補充一點,這個問題最終必須經由中國和朝鮮同誌共同解決,如果中國同誌不同意,則應重新討論解決這個問題.”說來說去是要把中國拉進去.
毛澤東對金日成武力統一朝鮮的意見沒有反對.因為朝鮮方麵表示不需要中國同誌的幫助.何況斯大林已經同意在先.這樣金日成得到這些鼓力之後,什麽時間開戰就隻是個時間問題了. 書行於此我們看到.朝鮮戰爭的爆發是斯大林,毛澤東,金日成三人精心策劃的結果.並非像以前宣傳的那樣,”中國不知情,是被動參與.”我認為這些背後策劃,當時中共的高級將領們到死都不知情.
1950年的中國是最不需要戰爭的年代.因為剛剛成立不到一年的新中國百廢待興.中華大地被一百餘年連綿不斷的戰爭揉躪的滿目蒼痍.而眼下內戰還沒結束.西藏還沒解放,西南匪患猖獗,東南還在打.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無論從那方麵講都不希望再卷入一場外部戰爭.從中國自身的利益講毛澤東應該阻止金日成發動的朝鮮戰爭.因為中國還有很多事要做.中共的軍事行動的重心因該放在解放台灣的事情上.
從當時中國所麵臨的情況看毛澤東沒有預見到,會不得不到朝鮮和美國人麵對麵幹一場.如果預見到了,就不會有胡橋木說的:毛主席一生最難決定的兩件事,一是和國民黨的內戰,一是抗美援朝.從毛澤東當時的很多相關談話看,毛澤東隻估計到美國會武裝日本人參戰.沒想到美國會領著聯合國軍參戰.
正是由於朝鮮戰爭,美國有計劃的恢複了日本的工業.使日本得以快速複興.而中國卻欠下了蘇聯大筆外債.並且失去了統一台灣的機會.對中國的國家利益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支持金日成發動朝鮮戰爭不能不說這是毛澤東所犯的一個巨大的政治錯誤.為什麽要急於幫著金日成發動這場戰爭?中國當時最需要一個和平的外部環境,來先完成自己國內的事.毛澤東不是不是知道.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分析下來有三,一是中共要聽命於蘇聯.蘇聯以經同意了,毛不好反對.二是對美國不了解,沒有情報來源,誤判美國的決心.三是毛在中共黨裏的專製獨斷的地位已經形成,沒人能反對毛的意見.這樣一來,在一個錯誤的地點,與錯誤的人,打了一場錯誤的戰爭.(我覺得美國將軍的這句話更應該說給中國)
1.2
美國國務院是在24號夜裏十點知道朝鮮戰爭暴發的消息的.打電報的是美國住南朝鮮大使穆喬,國務卿艾奇遜當時正在馬裏蘭的家中.杜魯門總統也在密蘇裏的家中度周末.而且他是為了避開華盛頓惱人的政治氛圍,而想回密蘇裏清靜一下.臨上飛機前他甚至還說了句:”讓那些政客們見鬼去吧.”
艾奇遜將朝鮮戰爭暴發的消息分別報告給了聯合國秘書長賴依和總統杜魯門.杜魯門第二天一早就趕回華盛頓,並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與會者認為,不能把北朝鮮的進攻僅僅看成是朝鮮內部的戰爭.而應站在全球的角度看,這是社會主義陣營向資本主義(當然他們稱做”自由世界”)的進攻.美國不能袖手旁觀.否則就失掉了在”自由由世”的民心.於是做出三項決定.一,受權美國駐遠東地區總司令麥克阿瑟對南朝鮮提供必要的援助.二,命令美軍幫助撤僑.三,命令美國第七艦隊進入台灣海峽,阻止中共軍隊進攻台灣.並且立即對法國在印度支那的殖民戰爭提供援助.
美國參與朝鮮戰爭的決心已定.但是當時如果南朝鮮能頂住北朝鮮的進攻的話,美國隻需要提供物資援助就行了.誰知道開戰才兩天,南朝鮮首都漢城就陷落了.美國隻有親自上陣了.但還要找個名義.通過聯合國是最好的辦法.聯合國安理會在美國要求下召開緊急會議.討論朝鮮戰爭問題.當時朝鮮南北雙方都不是聯合國成員國.按說聯合國對朝鮮的內戰根本不在討論範圍之內,但是美國有號召力啊.聯合國隻好開會討論了.但是蘇聯反對.反對你就行使否決權好了.他不,他來個不出席,這正好給了美國機會.在美國活動下,安理會以七票讚成,一票(南斯拉夫)反對,三票棄權通過了由美國擬定的提案.提案一經通過就是決議案.
決議受權聯合國組成聯合國軍,由美國派遣指揮官.幫助南朝鮮武裝反抗北朝鮮的”侵略”.據這個決議屬於資本主義陣營的16個國家派兵參加了聯合國軍.他們是:美國,英國,法國,土耳其,加拿大,荷蘭,澳大利亞,新西蘭,泰國,菲律賓,希臘,比利時,哥倫比亞,埃塞俄比亞,南非,盧森堡.除美國外派兵達到旅級的是英國兩個旅,加拿大,土耳其各一個旅.然後是泰國一個團.其他就是一個營,一個航空隊,一兩艘軍艦,一個排,或醫療隊什麽的.
當時我們國內的宣傳,大聲地批評美國政府操縱聯合國,使朝鮮問題國際化.中國代表伍修權於50年11月28日在聯合國安理會上發言說:
“各位代表先生,能不能設想,因為西班牙內戰,意大利就有權占領法國的科西嘉?能不能設想,因為墨西哥內戰,英國就有權占領美國的佛羅裏達?這是毫無道理的.”
對於朝鮮戰爭,國內的宣傳,曆來是用”朝鮮內戰”來堵別人的嘴.其實回過頭想想,朝鮮戰爭一開始就不是”內戰”.沒有中蘇的支持,金日成既沒這個力量,也沒這個膽量發動朝鮮”內戰”.
戰爭已經開始了,說別的也沒用.我們還是繼續講戰爭的進程吧.
總體來講開戰的初期,南朝鮮從總統到士兵都是張慌失措,美國人出於傲慢和自信都表現的還鎮靜一些.美國駐南朝鮮大使穆喬甚至打算留下看看北朝鮮的士兵.隻是國務卿艾奇遜反對,穆喬才沒有這樣做.艾奇遜擔心共產黨軍隊會將大使館人員扣作人質而妨礙美國下一步的行動.
按照南朝鮮原來製定的應變計劃,遇到進攻時,要將漢成以北的橋梁炸斷.可結果卻是北麵的橋梁一條也沒來的急炸斷. 張慌失措的工兵反倒是把南漢江的大橋在撤退開始不久就給炸掉了.被扔在漢江北邊的有戰鬥中的南朝鮮第二,第三,第五,第七師和首都師.以及美軍顧問團.美國<<時代周刊>>的記者弗蘭克.吉布尼親自經曆了炸橋的那一刻.他說道:”我和我的同事坐在一輛吉普車上,用了很長時間才從被難民和車輛塞滿的漢城街道上掙脫出來.然後在公路上和頭頂著包裹的難民一道艱難地往南走,最後我們的吉普車終於上了大橋.在大橋上,吉普車寸步難行,前麵是一隊六輪大卡車組成的車隊.我下了車想看看是什麽原因走不動.但我發現橋麵上被難民們擠的水泄不通,沒有我下腳的地方.我隻好回到車上等候.猛然間,天空被一大片病態的橘黃色的火團照的通亮,前麵不遠處傳來一聲巨大的暴炸聲.我們的吉普車被氣浪掀起有15英尺高(太誇張).我的眼鏡被炸飛了,臉上流著血.等我能看清物體的時候,我看到被炸斷的橋麵上到處是屍體.”
美軍顧問團剛好也趕到了橋邊.橋斷了,美軍顧問團用槍搶了一艘民船.因為不用槍來威脅根本上不了船,難民太多.軍民搶渡,淹死無數.士兵們丟掉所有重武器爭相逃命.有統計說,渡過江的南朝鮮軍隻有兩萬多人.南朝鮮軍主力盡失.
在戰爭最初的20 個小時裏,美國人並沒有意識到南朝鮮軍這樣不堪一擊.在美軍顧問團和南朝鮮軍官的極力組織下,南朝鮮軍隊在漢城北邊的彌阿裏一帶利用丘陵地勢組成了一道防線.遲滯了北朝鮮人民軍的攻勢,有利的形勢隻為持了一天半的時間,人民軍就突破了南朝鮮的防線.北朝鮮人民軍於6月28日中午過後占領了漢城.
朝鮮戰爭的爆發,並沒有使麥克阿瑟感到驚惶.他反而很鎮靜,甚至有一些莫名的興奮.
軍人嗎,就是要靠戰爭來現示自己的價值.美國<<生活>>雜誌的記者曾描述說:”麥克阿瑟精神抖擻,兩眼閃閃發光,就像我看過的發高燒病人的麵孔.”他的心情也被杜勒斯看出來.杜勒斯作為美國總統特使剛剛訪問了南朝鮮.6月23號他還上三八線上看了看.美國的報紙不但報道了這次訪問,還配發了一幅照片. 照片上他頭戴禮帽正用望遠鏡觀察北朝鮮.這張照片被記者登在了報紙上.沒想到兩天後就暴發了朝鮮戰爭.這張照片就成了美帝國主義發動朝戰爭的證據.盡管杜勒斯本人一再聲明”純屬偶然巧合,沒有任合內在的聯係”.但是被社主義陣營抓住了把柄.
麥克阿瑟常被美國人描述成傲慢和倔強.杜魯門說他是”一頭讓人捉摸不定的,狂妄的,難以駕馭的公牛”.他很愛表現自己,他說話時總是不停的踱步.有一位參謀人員曾說他”每說一番話,至少要走五英裏路”.對於朝鮮戰爭,他曾對杜勒斯說:”如果華盛頓不對我礙手礙腳的話,我可一把一隻手綁在身後,隻用一隻手就可以對付.”杜勒斯在東京充分領略了麥克阿瑟的傲慢,以致於回到華盛頓向總統杜魯門匯報工作時,還不忘說上一句:應該讓那個狂妄的老家夥下台.
6月27日,在得到美國政府讓他幫助南朝鮮軍隊的指令後.他首先使用了美國空軍.他命令遠東空軍在36小時內出動.”運用一切可供支配的手段,狠狠揍北朝鮮人,讓他們嚐嚐美國空軍的曆害.”第一批派出的是十架B-26.可是天不隨人願.B-26轟炸機兩次飛臨朝鮮上空都因為天氣情況不好,找不到北朝鮮的坦克縱隊無功而反.麥克阿瑟對空軍的表現非常憤怒.要求空軍必須馬上給南朝鮮軍隊以實質性的援助.麥克阿瑟的參謀長阿爾蒙德更是對空軍說,要想盡一切辦法把炸彈扔在朝鮮.28號天氣好轉,轟炸機第三次起飛.終於可以看到三八線附近的鐵路和公路了.空軍剛開始投彈就遭到地麵防空火力的猛烈射擊.倒黴 B-26不是被當場打掉,就是中彈負傷返回.勉強掙紮回日本基地的也有兩架在迫降時墜毀.可謂出師不利.
空軍在以後接連幾天的攻擊都不得要領.甚至大擺烏龍.經常是把南朝鮮的部隊炸的七零八落.美軍顧問團曾經經曆過一天之內挨到五次美機轟炸的情況.戰爭之初的混亂可想而知.
在陸軍方麵,6月30號.麥克阿瑟命令第八集團軍司令沃克將軍派遣美軍第二十四步兵師進入朝鮮.沃克對二十四師師長威廉.迪安下達了如下命令:
派遣兩個步兵連,配屬兩個4.2英寸迫擊炮排和一個75MM無後坐力炮排,組成特遣分隊,由一名營長指揮,立刻空運到釜山,向丘奇將軍報到.
特遣隊的任務是:在南朝鮮著陸後,立即開始前進,與從漢城向水原南進的北朝鮮軍隊接觸,並阻止其前進.
你師其他人員立刻海運到釜山登陸.
第二十四步兵師當時有兵力 12197人.陸軍的介入標誌著美國參戰的開始.但是隻派一個營的兵力,這樣沒頭沒腦的進入,也看出美軍作戰指揮上的輕率.麥克阿瑟是這樣認為的:”除非給南朝鮮軍隊注入一劑興奮劑,否則用不了幾小時戰爭就結束了”.先遣分隊就是這劑興奮劑.被派去率領這隻先遣分隊的是二十一團一營營長史密斯.他得到的指示是,到達釜山後立刻找丘奇將軍聯係.聽他指揮.如果找不到丘奇將軍,就帶隊沿公路一直向北走.在釜山以北越遠越好的地方阻擋北朝鮮軍隊.令史密斯困惑的是,在沒有別的軍隊配合的情況下,讓他這600個人如何去阻擋北朝鮮人的進攻?但是命令的確是這樣下來了.史密斯隻好對他的手下說:”北朝鮮軍隊見到我們,會掉頭就跑”.
運送史密斯分隊的飛機遇到和B-26轟炸機同樣的問題.南朝鮮大雨,雲層太厚,飛機無法降落.飛機載著史密斯分隊又飛了回來.在機場一直等到下午.又重新起飛,在飛機上被折騰了幾個來回的史密斯分隊終於到達釜山.在釜山受到南朝鮮人的歡迎.史密斯在釜山北麵的大田順利找到了丘奇將軍.丘奇展開一張地圖向史密斯說,你們立刻到大田北麵的烏山設立陣地.阻擊北朝鮮人.給南朝鮮軍隊打打氣.
史密斯在烏山上設置了1200米的阻擊陣地,反坦克火箭筒,迫擊炮,無後坐力炮都按操典設置完畢.7月5日早晨 8點左右,北朝鮮的坦克身影出現在美軍遠處的視野裏,
史密斯命令用炮火轟擊,炮打的還算準,遠遠看去,炮彈在坦克群中暴炸.但是炮火並未能遲滯坦克的運動.坦克群很快就衝到了陣地前,史密斯趕緊命令打火箭筒,火箭彈連連擊中坦克.坦克確像沒事一樣照樣前進.史密斯這才發現.他帶的火箭筒在正麵打不穿T-34坦克.在一陣亂轟之後,終於有一輛坦克被打壞了履帶停了下來,但是更多的坦克卻順著公路衝到陣地的後麵去了.炮陣地上的美軍看到北朝鮮的坦克立刻扔下大炮掉頭而逃.
再看一下陣地上的情景.士兵們先是被北朝鮮的飛機和坦克火力打的抬不起頭來,等到坦克過去了,北朝鮮士兵又漫山遍野的衝了上來.史密斯的士兵們拚命發泄著子彈
至於是否擊中目標已管不了那麽多了.部隊裏除軍官外大部分是二戰後從美國本土補充來的新兵,第一次上戰場就遇到強悍的對手.而且是這樣大規模的戰鬥,早就暈了菜了.在軍官的吆嗬下混亂的發射子彈.士兵不斷在死傷,陣地不斷的縮小.到下午一點看著越來越小的陣地.史密斯隻好下令撤退.撤退立刻就變成了潰退.此戰先遣隊被打死一百五十多人,被俘七十二人,其中有一個為照顧傷員而甘願被俘的衛生員.
一般說來,戰鬥之中的死傷比例是死一傷三(另有人認為死一傷七).照此比例史密斯分隊負傷應達四百五十人.扣去一些因得不到及時救治而死的人,至少也有三百五十人負傷.加上死的一百五十人.就有500死傷.可以說是死傷慘重.可見北朝鮮軍的火力之強.攻擊之猛烈.這就是美軍入朝的第一戰.
同一天美國空軍的表現也”非常出色”.攻擊了同一防線上的南朝鮮軍.連續多次俯衝掃射,投彈轟炸在公路上調動的南朝鮮軍.打死打傷數百名南朝鮮士兵.擊毀三百多輛軍車.炸毀了由九節車皮組成的為前線運送彈藥車的列車.引起巨烈暴炸,幾乎炸平了旁邊的一個小鎮.結果憤怒的南朝鮮士兵用手中的武器居然打下一架美國飛機.並抓獲了跳傘的美軍飛行員.
在韓美聯軍的一片混亂中.北朝鮮人民軍突破了韓美聯軍的烏山防線,沿著公路向大田攻擊前進.
南朝鮮方麵也在不斷的加強對部隊的控製,使潰逃的情況已經有所轉變.南韓軍隊已逐漸從驚慌失措中鎮靜下來.並且用嚴曆手段治軍,要求失散的軍人立刻找回自己的單位.下令:”隻要看見遊兵散勇,而不立刻上前線的,格殺勿論”.這樣南朝鮮軍又組成了幾個師,有兵力六萬左右.
戰至7月7號,美軍第24師已全部到達朝鮮,並且後續部隊也在陸續抵達中.7月9日美軍第25師先頭部隊到達,7月11日美軍騎兵第1師也開始船運朝鮮.美國本土的第2步兵師也上船開赴朝鮮.從7月7日開始其他國家的空軍隊,海軍也陸續抵達朝鮮參戰.
美第8集團軍司令沃克已抵達朝鮮,並全麵接掌美軍和南朝鮮軍的指揮權.在沃克的指揮下美韓聯軍組成了一條真正意義上的防線.防線分西線,中線,東線三塊.西線是沿錦江南岸從天安,全義,鳥致院到大田一線.以大田為重點.由美軍第24師防守.中線是鎮川,陰城,忠州,丹陽一線,由南朝鮮軍防守.重點放在地勢比交險峻的小白山一帶.美軍第25師布置於韓軍的側後控製交通線,並分兵把守東海岸的浦項,此為東線.
沃克的戰略意圖是,依托錦江,小白山天險,抗拒北朝鮮軍隊,爭取時間,並保有一定的地區,等帶後續部隊到達,並完成戰役展開.
這時候,金日成已經把指揮機關搬到了漢城.前線分別由金雄指揮第一方麵軍,武亭指揮第二方麵軍,金日成在膚淺的蘇軍顧問團的鼓動下. 隻知孤注一擲向前推.戰略上是不給南朝鮮方麵以喘氣的機會,沒有什麽分割包圍等等.後方守衛兵力嚴重不足,他也不顧,隻想在美軍完成大規模登陸之前結束戰爭,不給美國幹涉的理由.因為那時南朝鮮政權已不存在了.可是他就沒想到,既使把南朝鮮政府一幹人趕到了海裏,上了美國軍艦,美軍還是可一在任何一個地方登陸的.隻要美國決定幹涉.理由總是有的.
北朝鮮把他們的軍事行動分為,占領漢城叫作第一次戰役,渡過漢江並突破烏山防線叫第二次戰役,馬上要開打的大田戰役叫第三次戰役.
7月7日以占領大田為目標的第三次戰役打響.金日成為了增加攻擊的力量,把戰役預備隊全都用了上去.犯了兵家大忌,看看中共的名將們是怎麽用兵的.絕對不能提前使用預備隊.實際上從金日成急急急忙忙要發動戰爭開始,他就犯了輕敵的錯誤.當然也有毛澤東給他的定心丸的作用:你不用怕,還有我們和蘇聯呐.
戰鬥以突破錦江,和小白山防線最為激烈.而且防守小白山的南朝鮮軍更難打.南朝鮮士兵像變了個人似的,突然變的很頑強.以至於金日成說.南朝鮮兵比美國兵更不願意投降.人民軍在小白山上與南朝鮮軍形成了拉鋸.而防守錦江的美軍表現不佳,北朝鮮人民軍7月14號發起渡江戰役16號渡過錦江.而且過帶過去大批坦克,守江岸的第24師第19團被打殘了,戰後成為駐南朝鮮美軍司令的19團團長梅爾.當時負了重傷躲在坦克裏,從坦克的暸望孔可以看到他的士兵在火光中狼奔豕突.戰後他才知道,他的代理團長陣亡.全團武器損失殆盡.他總結說,他犯的錯誤是,過早使用了預備隊.
守在市裏的師長迪安,剛於戰前拿到麥克阿瑟從加州給他空運來的反坦克新武器, 89MM反坦克火箭筒.他命令布置在大街口處,準備給北朝鮮坦克以迎頭痛擊.借以振奮士氣. 當北朝鮮的T-34吼叫著衝進大田市區的時侯,新式火箭筒發言了.隻見紅光閃過坦克依然完好.射手們反倒成了坦克的靶子.射手們幹脆丟下火箭筒散丫子跑了.
氣急敗壞的迪安揮舞著手槍好不容易找來了一組射手.親自觀察射擊的情況,終於擊毀了一輛坦克.這才發現,89MM火箭筒對付T-34坦克不是很有效.隻有在角度比較正的情況下才能擊毀坦克.這打起來就太困難了.戰場上角度擺的正的機會有幾次呢?
而這輛被迪安不幸擊毀的坦克現在作為紀念品陳列在大田市.
無耐的迪安,身心極為疲憊,他居然丟下戰鬥不管,找了間破屋,在牆角裏睡了一覺.醒來一看北朝鮮軍已經攻進市裏,坦克在市內公路上橫衝直撞.親眼看到一輛坦克從一個營指揮所的帳棚上碾過.他憤而拉過一門75MM無後坐力炮,對著坦克連連發射.坦克跟本沒再意他的存在,嘲弄般地從他旁邊開過去了.氣的他一腳踹反了無後坐力炮.拔出手槍對著坦克一陣亂射.發泄完了,隨著潰散的隊伍向外跑.最後還是被俘虜了.他成為在整個朝鮮戰爭中被俘的官銜最高的美軍將領.
占領大田標示著第三次戰役結束.金日成要求他的部隊”不停頓的攻擊”.立刻開始第四次戰役.戰役目的:”擊潰永同,鹹昌,安東地區的敵軍防禦部隊,解放洛東江以北和以西的廣大地區,並且迅速搶渡洛東江,解放全部國土.”
在金日成的命令之下,北朝鮮軍隊於7月21號發起第四次戰役.還是以坦克為突擊力量,(這時還保有開戰時三分之二的坦克.)戰至8月3號.兩股主力部隊都推進到了洛東江岸邊.
洛東江防線是美韓軍隊的最後防線.過了洛東江就是大丘,再下去就是釜山.釜山是美韓軍及韓國政府的最後落腳點.落東江防線如果守不住就隻有下海了.麥克阿瑟給沃克的命令是:不管損失多少人,發生什麽情況,第八集團軍必須守住陣地.所以沃克給他的部下的命令是:”我們已經無路可退.各部隊必須反擊,使北朝鮮人陷於混亂,失掉均衡.不能有墩刻爾刻再版,也不能有巴丹再版.向釜山的撤退,將意味著曆史上最大的殺戮.”
美韓聯軍的洛東江防線是沿洛東江展開的.由於它是釜山最後的防禦陣地又被叫做”釜山環形防禦陣地”它從東海岸的盈德開始向西到倭館,然後順著江的走勢折向南.直到洛東江與南江的匯合處南旨裏.南北長160多公裏,東西寬80多公裏.
金日成要求前線指揮官”大膽投入”預備隊.不停頓的連續進攻突破洛東江防線.占領大丘直下釜山完成解放全朝鮮的任務.
北朝鮮部隊還真是拚命一搏,從浦項,和馬山東南兩個方向突破洛東江防線.美軍和南朝鮮軍隊頑強抵抗.空軍不停頓的轟炸北朝鮮軍的陣地和供給線.陸軍也開始反擊,並
開始使用大量的坦克.而相反的北朝鮮的坦克部隊開始遭受毀滅性打擊,美軍開使使用130MM火箭筒,可以有效的擊毀T-34坦克,更恐怖的是凝固汽油彈的使用,可以成片的燒毀坦克.由於T-34坦克的導向輪是橡膠的,加上油箱等很容易起火,再加上北朝鮮密集使用坦克,一顆凝固汽油彈下去往往是幾輛坦克燒毀.所以北朝鮮的坦克極速減少.在沒有製空權的情況下,坦克完全成了飛機的活靶子.誌願軍在整個朝鮮戰爭期間都沒有使用坦克,前期是沒有,後期沒用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吧.
雙方力量的對比在急劇發生著變化.聯合國軍已達六萬人,南朝鮮軍也組織起動八萬五千人左右的部隊.美軍投入戰場的作戰飛機越來越多.轟炸的範圍越來越廣.越來越猛烈.作戰物資越來越多.而北朝鮮方麵正好相反.由於兵員補充不及,既使投入了預備隊,作戰部隊也僅剩下八萬人左右.供給線越拉越長,再加上美軍的轟炸,真正能到前線的物資越來越少.飛機基本上損失殆盡.作為突擊力量的坦克,隨著美軍反坦克武器的更新.戰爭最後的勝負正在初露端倪.金日成不會沒意識到這一點.時間對他來說是至命的關鍵.所以他嚴厲的要求他的部隊”不停頓的進攻”. 但是已成為強孥之末,
突過江去的部隊堅持了十天左右,最終還是被南韓和聯合國軍(這時英軍已參戰)又打了回來.8月20號北朝鮮軍全部撤過洛東江.北朝鮮宣布第四次戰役結束.
戰局處於相峙節段.實際上這一時期聯軍(以此稱代表,南韓和聯合國軍)已在積極尋求進攻了.他們已認識到北朝鮮的攻擊是強孥之末了.
8月31號,金日成又下令發起被稱做”釜山戰役”的第五次戰役.而他的攻擊兵力隻有對方的一半.武器裝備,後勤供應更不用說.實際是在苦撐了.但還是表現出強大的攻擊力.部分兵力再次突過洛東江,攻入10到15公裏.聯軍頑強抵抗並不斷出動坦克反擊.北朝鮮軍站不住腳被迫於9月10日再次撤過洛東江.戰場雖然是相峙,但北朝鮮方已顯出被動.
雙方相峙,北朝鮮是攻不動了.聯軍方麵是一麵固守一麵采取徹底改變戰局的大膽軍事行動.這就是舉世聞名的”仁川登陸”
“仁川登陸”是麥克阿瑟力排眾議,獨具膽識的精彩之作,也是他充滿傳奇軍事生涯的最後的光輝一現.用他自己的話說,”在這座小山上,我腦子裏描繪著能夠對付現在絕望情況的唯一辦法,就是投入美國陸軍和轉敗為勝的唯一的戰略機動____仁川登陸方案.並且分析了具體實施的可能性”.
他所說的這座小山,是指開戰後的第四天6月29號他飛到南朝鮮實地視察情況的事.麥克阿瑟把次的行程提前告訴了記者,他總愛把他的行動告訴記者,以便讓全世界看到他的英雄形象.對於這一天的行動他是這樣跟記者說的:”這架飛機沒有武裝,同時也沒有戰鬥機護航,也沒有把握說出它能在那裏降落.如果明天出發前見不到你們,我會認為你們去執行別的任務了.”記者們那能放棄這難得的機會.
第二天日本羽田機場的天氣不好,預報有風暴來臨.有人向他報告,建議推遲起飛.他不容質疑地說:”立即起飛”.麥克阿瑟在飛機上的神情是不可名狀的興奮,記者們強烈感到他對即將到來的戰爭的渴望.他一邊抽著他那著名的玉米形煙鬥.一邊與記者輕鬆的聊天.他這個煙鬥當年曾被美報刊輿論砰擊為”戰爭和死亡的象征”.再叼著它就會使戰後餘生的人反感.要知道他當年在菲律賓巴丹的戰鬥中戰敗,丟棄了七萬美軍給日本人,自己倒被美國政府派的專機接走了.導致七萬美軍向日軍投降,一萬人死在戰俘營裏.曾經有一段時間,他不敢在公開場合叼這個煙鬥了.現在又叼起來了.
為了記念巴丹的戰鬥,他現在的座機就叫巴丹號.他倒是不避諱.他的座機在四駕戰機的護航下抵達南朝鮮的水原機場.機場剛剛被北朝鮮飛機空襲過.被炸毀的飛機還在燃燒,跑道也遭到一些破壞.麥克阿瑟的座機強行著陸麥克阿瑟戴著墨鏡走下座機.在機場的一間破房子裏他會見了,南朝鮮總統李承晚,美國大使穆喬,和丘奇準將.然後他提出到前線去看看.所有的人都反對,勸他說,前線很混亂,誰也說不清前線倒底在那兒.但是麥克阿瑟堅持要去.最後他和一行人爬上漢江邊的一座小山.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潰敗的景象.所有的道路上都擠滿了,一臉疲憊,加雜著一臉驚慌,滿身汙垢的難民.潰逃的軍人衣衫不整,丟盔卸甲,失魂落魄夾在南逃的人流中.麥克阿瑟眺望江北約一小時,一直沉默不語,末了指著江上殘留的半截大橋說:”炸掉它”.扭頭下山而去.
登陸作戰對麥克阿瑟並不陌生.在當年的太平洋戰場,他就對日軍施行所謂”蛙跳戰法”,經常派兵在日軍的後方實施登陸.這一戰法很有效,很快打垮了日軍防線.所以對朝鮮戰場他於戰爭之初就提出了登陸作戰的構想.7月23號他向參謀長聯席會議呈報了他的登陸反攻計劃.參謀長聯席會議對於登陸作戰計劃是讚同的.隻是對登陸點的選擇有不同意見.選何處作為登陸點在軍界產生了激烈的爭論.
為了進一步協商登陸點,參聯會委派陸軍參謀長柯林斯,海軍作戰部長謝爾曼到東京和麥克阿瑟當麵會商.柯林斯主張在北朝鮮軍的淺近後方的群山港登陸,便於和守在洛東江防線的第八集團軍配合,登陸後可以立即包圍北朝鮮人民軍.海軍作戰部長謝爾曼則提出在仁川以南20公裏處的海岸登陸.登陸場的條件比較理想.但麥克阿瑟堅決主張登陸點選在仁川.開始時遭到柯林斯和謝爾曼的一致反對.他們反對的理由是:仁川港的潮汐落差太大,高低達30英尺,落潮後在港灣行成3.2公裏的泥灘,車輛和人員都難以通過.而仁川港的滿潮期每天隻有三個小時,三小時不能登陸完畢就隻有等明天再來.而且仁川港被眾多的島嶼環繞,進出港灣隻有一條狹窄的飛魚海峽作為通道.而且已被北朝鮮設置水雷,旁邊的月尾島有北朝鮮的岸防部隊,一旦有一條船被擊沉就將封鎖了海峽通道.整個登陸計劃就不能實現.美國也沒有足夠的後備力量施行另一次登陸.整個戰爭的進程都會被拖後.
麥克阿瑟則堅持說,正是由於仁川港有諸多的不利登陸的客觀因素,才恰恰可以實現出奇製勝的原則.而且地理位址最有利於戰役的勝利.仁川正好是朝鮮的峰腰處.離漢城非常近.登陸後可以很快占領漢城,攬腰切斷北朝鮮軍的供給線.並且向北反擊的距離更靠前.關於對北朝鮮守備兵力的擔心是不必太過慮的.從情報分析,金日成的戰法是孤注一擲,能戰鬥的部隊全部壓在洛東江前線,海岸線上防守兵力薄弱.更本不是強大的美國空軍和海軍的對手.至於其他客觀不利因素相信海軍都能克服.麥克阿瑟說.他對美國海軍的信任超過海軍對他的信任.麥克阿瑟一番激昂的陳述使大家轉而相信他一能成功.
最終連總統杜魯門也讚同了麥克阿瑟的計劃.9月9日參謀長聯席會議正式致電麥可阿瑟說:”我們批準你的計劃,並已向總統作了祥細報告.”
為實施仁川登陸麥克阿瑟新組成了第10軍,任命他的參謀長阿爾蒙德為第10軍軍長.第10軍轄海軍陸戰第一師,步兵第七師.及南朝鮮海軍陸戰隊一個團,總兵力七萬人左右.另外參加登陸作戰的部隊還有,海軍各種艦船230餘艘,各種作戰飛機500多架.8月30號麥克阿瑟向部隊下達代號”烙鐵行動”的仁川登陸作戰計劃.登陸部隊的作戰任務是登陸並占領仁川,然後迅速攻占金浦機場和漢城.,切斷所有可能向北朝鮮軍隊提供物資的運輸線.同時命令防守圈裏的聯軍開始全麵反攻,沿大邱__大田__水原軸線向北進攻.
麥克阿瑟的仁川登陸計劃,共產黨方麵並不是沒有察覺.無論是在中朝邊境上的鄧華,洪學智他們,還是遠在北京的中國領導人.都從戰局上看到了這一點.也都提出要提醒朝鮮方麵.但最後是怎麽與朝方溝通的沒有確鑿材料顯示.這恐怕要等若幹年後更多檔案解密後才能知道.不過這到無礙我們要講的戰爭大勢.北朝鮮方麵也有一個以崔庸健為司令的西海岸防禦司令部,但苦於手中沒兵.雖有計劃在各大港口配備一個步兵團,一個坦克團,一個炮兵團,但也實現不了.仁川由於離漢城近作為重點防守.部署了兩個步兵團一個炮兵中隊,並在縱深配備了一個炮兵團,一個坦克團.島上有守備分隊.這些部隊真打起來隻能是臨時抵抗一下.不可能時間太長.北朝鮮缺少的是作為戰役反擊力量的機動部隊.
正史上說:”人民軍判斷美軍的反攻,將主要在洛東江前線發起,認為除非美軍得到大量的增援部隊,否則很難在短期內從人民軍戰線後方實施大規模登陸”.如果真是做出這樣的判斷,這就是金日成的水平問題了.畢竟他的以前的經曆隻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個團長嘛,作戰經驗有限.
9月13號美軍開始對仁川登陸場實施炮火準備,轟擊人民軍陣地,並派出艦艇掃清飛魚海峽中的水雷.
9月15號早晨六點半鍾,麥克阿瑟帶領艦隊開到仁川附近的洋麵上.他的身邊照例圍了一群被他邀請來的記者.他發給記者的請帖上寫道:”請參觀一次小小的戰鬥.”他說的沒錯.整個仁川登陸對朝鮮戰局的影響是巨大的.但是仁川港登陸戰本身的戰鬥不大.美軍先攻擊拱衛海峽通道的月尾島.島上的守軍一共不足一千人,擁有5門75MM海防炮.而進攻的美軍得到四艘巡洋艦和八艘驅逐艦的艦炮支援.另外還有大批的飛機.
照例是炮轟,照例是投彈,所不同的是美軍開使大量使用凝固汽油彈.小小的月尾島五門炮,怎能是巡洋艦艦炮的對手.傾刻間人民軍的陣地就成了一片焦土.美軍陸戰第一師的陸戰第五團於早上十點之前占領了月尾島.島上沒有戰死的官兵被俘.
下午五點仁川港滿潮,突擊部隊在艦炮和飛機火力支援下,從仁川港南北兩側突擊上岸.從陸路向人民軍的防守陣地攻擊.同時美軍工兵在炮火保護下炸開了15英尺高的防浪大堤,美軍主力部隊在坦克先導下蜂擁而上.北朝鮮守備部隊被壓迫進仁川市內.有一段時間的巷戰,但是寡不敵眾. 美軍很快就完全占領仁川市.到16號早上美軍登陸部隊就已經達到一萬八千人,.標誌著登陸成功.整個登陸行動幹淨利索,一氣嗬成.此戰共俘虜北朝鮮軍人1594名.美軍連死帶傷隻有203名.
美軍登陸部隊兵分兩路,一路是陸戰第一師迅速向漢城攻擊前進.另一路步兵第七師向漢城南邊的水原攻擊前進,以接應北上的第八集團軍.
仁川登陸的消息傳到金日成司令部時,對金日成的震憾是可以想見的.金日成立刻下令對前線部隊封鎖消息,同時命令前線部隊部不顧一切的發起衝擊.猛攻聯軍防線,以求一呈.但是勢已不可為.自己的兵力不及聯軍守軍的一半不說,還一半是新兵.各部隊的武器裝備也損失巨大,沒有補充.衝鋒自然是無果而終.
美軍在仁川登陸,北朝鮮軍的後路被切斷,而且美軍已從後麵包圍上了的消息,幾天後還是傳到了前線.軍心開始動搖.在聯軍的攻擊下北朝鮮人民軍的陣地開始崩潰.據戰後統計人民軍被俘12,000多人.其餘部隊都分散進入山林,開始潛伏往北方逃奔.北朝鮮軍隊成建製的抵抗以經不存在了.以至於聯軍方麵的感覺是”一夜之間北朝鮮的部隊消失的無綜無影”.
由金日成過於撲上力量在洛東江前線,當美軍仁川登陸時,三八線以北隻有兩個新編師守備,根本沒有戰鬥力.整個北方等於是防守空白.
聯軍在南朝鮮取得了全勝.下一步擺在聯合國軍麵前的是不是要過三八線的問題.初期聯軍方麵的認識也是很混亂的.李承晚明確說要過,要統一全朝鮮,美陸軍發言人卻對新聞媒體說美軍將不會越過三八線.美國總統杜魯門也拿不定主義.美國方麵的普遍認識是,打過三八線占領全朝鮮的軍事能力是不用質疑的.因為有7月7號的聯合國決議,其行動的合法性也不用質疑.但是中俄會有什麽反應?如果中俄出兵,聯軍就將麵臨一場全新的戰爭.甚至是第三次世界大戰.帶著這樣的疑問,杜魯門指示手下的人,對美軍過不過三八線的問題認真研究一下.
經過研究杜魯門於9月29號批準了國家安全委員會的一項作戰方針.即受權麥克阿瑟在中俄沒有派遣軍對直接參戰,或沒有發表聲明宣稱要直接參戰的請況下,可以放手使用聯合過軍進入北朝鮮追殲被朝鮮的殘餘部隊.但是聯合國軍決不能靠近中朝和俄朝邊境.這份文件傳達給麥克阿瑟信息就是可以越過三八線.
而社會主義陣營的老大哥蘇聯的表現是非常令人失望的.當時朝鮮軍中有不少蘇軍軍事顧問,當失敗的消息傳來時,斯大林首先想到的是撤走蘇軍顧問,以免被俘授美以把柄.對於金日成要蘇聯出兵的要求予以拒絕.明確告訴他,讓他去求中國同誌.胡喬木在回憶錄中說:”蘇聯領導人緊張到普同人不易想象的程度.但表麵上又故作鎮靜.朝鮮戰爭爆發後,斯大林給中國一封電報,大意是說中國是朝鮮的唯一希望.”蘇聯人極怕美國的原子彈.因為蘇聯的原子彈還不具備實戰能力.斯大林還跟毛澤東說,如果中國同誌不能出兵幫助朝鮮同誌,就讓金日成在中國東北組織流亡政府等等.這就是被彭德懷說的”洗手”.
蘇聯的恐懼還表現在對已經承諾的出空軍保護中國軍隊的決策上的出爾反爾.早在7月初,斯大林為了鼓勵中國出兵.斯大林於7月5號就打電報給駐華大使羅申,要他轉告周恩來,:”我們認為,在敵人越過三八線時,集中九個師於中朝邊境,以便將來作為誌願軍入朝作戰是正確的.我們將盡力為這些部隊提供空中掩護.”隨後又來電說:”我們準備給您派去一個噴氣式殲擊機師----- 124架飛機,用於保護這些部隊.”當真要出兵時,斯大林又害怕了.蘇聯的這些退縮的行為一方麵鼓勵了美國人北上用兵的決心.另一方麵加劇了中國方倒底出不出兵的猶豫.
與此同時,中國方麵也非常關注美軍是否會越過三八線北上.由於當時中國與美國等西方主要資本主義國家還沒有建立外交關係.中國這一段時期是通過印度駐中國大使潘尼迦向美國傳話的.9月21號當天,和已後的幾天裏,周恩來,聶榮臻分別會見潘尼迦,表達中國政府絕對不接受美軍越過三八線的事.如果美國等所謂的聯合國軍越過三八線.中國政府絕對要管.當然潘尼迦也提醒中國方麵,如果中國與美國開戰,中國的建設將被拖後八到十年.聶榮臻答道:”我們已經考慮了一切問題,他們甚至會向我們扔原子彈.那又會怎麽樣呢?他們也許會殺死幾百萬人,但一個國家不付出犧牲是不能捍衛獨立的.”這句話就是現在讀來也覺得既悲壯又豪邁.聶榮臻可謂是中華民族的英雄.但他的這番話是基於另一個大英雄毛澤東主席於9月5號在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第九次會議上的發言而來的.毛主席說:”美帝國主義在今天是有許多困難的,內部爭吵,外部也不一致.------ 敵人是不可怕的,它的裝腔作勢和氣勢洶洶是嚇唬人的,但是,美帝國主義也可能在今天要亂來,它是什麽都可能幹出來的,假如它要那樣幹,我們沒有準備就不好了,我們準備好了就好對付它.所謂那樣幹,無非就是打第三次世界大戰,而且打原子彈,長期的打,要比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戰打得長,我們中國人民是打慣了仗的,我們的願望是不要打仗.但你一定要打,就隻好讓你打.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你打你的原子彈,我打我的手榴彈,抓住你的弱點,跟著你打,最後打敗你.對戰爭打起來的時侯,不是小打而是打大,不是短打,而是長打,不是普通的打而是打原子彈.我們要有充奮的準備.”
話接前言,潘尼迦把與周恩來,聶榮臻的談話內容立刻報告本國政府.印度政府迅速向美,英政府作了通報.並同時讓潘尼迦向中國政府通報說: 9月14號時美,英,法三國外長曾有一個會談決定.即:在未獲聯合國受權之前聯合國軍不越過三八線.所以希望中國政府克製.
美國方麵一方麵不相信中國有能力和膽量直接出兵朝鮮,但也願做按撫中國的工作.9月28號美國通過英國外交大臣貝文給尼赫魯去信,請印度方麵轉告中國政府.美國無意侵犯中國,並願意對9月22號美國飛機誤炸中國安東(今丹東)市的事件給與賠償.
當然,他這話等於屁話,如果無意侵犯中國的話,派第七艦對去台灣海峽幹什麽去了?所以中國領導人認為美國這是:”要穩住中國,過三八線,過了以後,再搞中國.”9月30號,周恩來在政協全國委員會慶賀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一周年大會上作報告時指出.:”中國人民決不容忍外國的侵略,也不能聽任帝國主義者對自己的鄰人肆行侵略而置之不理.”
10月3號淩晨1點鍾,周恩來緊急召見潘尼迦,告訴他:”美國軍隊正企圖越過三八線,擴大戰爭.美國軍隊果真如此做的話,我們不能坐視不顧,我們要管.”周恩來並問翻譯”管”字英文怎麽講,要翻準確.當然這些話說給潘尼迦是希望他轉達給美國.這都是相互試探和威脅,希望能不戰而屈敵人之兵.周恩來同時提出一個觀點就是”朝鮮問題地方化.”他告訴潘尼迦:”我們主張和平解決,使朝鮮問題地方化.”當然這也是不可能的.朝鮮問題雙方的國際介入都這樣深,說地方化就能地方化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這不是在忽悠美國人嗎?在當時請況下,如果雙方的外部勢力真的一下子都撒手不管,北朝鮮絕對打不過南朝鮮.北朝鮮軍隊已經潰不成軍.連師一級的作戰單位都找不到了.
美國政府當然也不會被中國的幾句話嚇倒.10月4號美國駐印大使亨德森會見印度國務秘書巴傑帕時,請印度轉告中國政府:周恩來的說法確乏法律和道義依據.並說如果允許中國如此”訛詐”的話,自由世界將麵臨災難性後果.現在聯合國軍在朝鮮戰場上占有決定性優勢.在這樣的時候隻因為中國方麵的一句話,就讓聯合國軍停止於三八線”無異於向侵略威脅屈膝投降.”同日美國國務卿艾奇遜在會晤英國駐聯合國代表時表示.:中國人決不會像潘尼迦說的那樣冒險.他們之所以沒有公開生明,而是采取密談的方式表態,是因為這樣做他們可以隨時否認他們曾經講過的話.如果中國人打算”現在參加牌局的話,他們就必須亮出比現在點數更高的牌.”他又說:”我們不應該被中國一個可能是恫嚇的東西搞的驚恐不安.”要說明的一點是,英國人一直很重視中國的態度,而且一直絮絮叨叨的讓美國停在三八線上,看看下一步情況的發展.
中國政府為了避免和美國宣戰,造成全麵開打的局麵.所以一直使用諸如:”不能置之不理.”,”不會坐視”等,威脅性的詞匯.包括”誌願軍”等等.而不是以宣戰的形式進入朝鮮.用毛澤東當年的話說就是:”隻做不說.”
美國人當然不會忘了尋找法律依據.在美國操縱下10月7號,聯合國又通過一份”八國提案”.同意聯合國軍占領全朝鮮,並在聯合國監督下舉行全國大選,選出新的領導人,從而統一全朝鮮.就象現在在伊拉克搞的情況.憑啥就你美國人說了算呢?10月10號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發表聲明,嚴正指出:”美國侵略朝鮮的戰爭,一開始就嚴重地威脅著中國的安全.”並說,對美國越過三八線,”這種嚴重事態和擴大戰爭的危險趨勢,不能置之不理.”最後警告說”所有侵略者必須對於他們自己擴大侵略的瘋狂行為的一切後果負責.”
在這種局麵下,中國軍隊開始登場了.
X.3
雄糾糾,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1950年10月1號,是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個國慶節.正當中國人民在歡慶第一個國慶的時候,在東京的麥克阿瑟正酬躊躇滿誌地通過廣播電台發布”敦促金日成投降書”.金日成當天就緊急召見了中國駐朝鮮大使倪誌亮,通報了戰場情況,希望中國給於直接的軍事援助,並堅定的表示決不投降,要用鮮血保衛朝鮮的每一寸土地.金日成也就在這一天給北京的中國領導人寫了求援信. 金日成讓樸一禹帶上這封信去中國求援.樸一禹於10月3號到達北京,將此信麵交毛澤東.信中寫到:
敬愛的毛澤東同誌:
您對於為自己祖國的獨立解放而鬥爭的朝鮮人民深切的關懷,百方的援助,我們謹代表朝鮮勞動黨,忠心的感謝…..
敬愛的毛澤東同誌!我們一定要
____
樸一禹過去長期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隊伍裏工作,延安時期曾擔任朝鮮義勇軍大隊大隊長.還曾作為朝鮮代表在中共七大上發言.所以他和很多中央鄰導熟悉.毛澤東向他詢問了一些戰場情況.
毛澤東等中國領導人對於出兵朝鮮是有所準備的.但是在朝鮮戰爭爆發前,毛澤東的主要精力是方在解放台灣上的.並指定由粟裕指揮.粟裕的作戰計劃已報到中央.大致是計劃分兩批運送50萬兵力上島.1950年5月17號第三野戰軍前委下達<<保證攻台作戰勝利的幾個意見>>確定部隊的工作轉入渡海登陸作戰準備.大綱規定,1950年7月至1951年3月各軍兵種分別練習,從1951年4月至5月海陸空三軍合練.然後解放台灣.誰知,朝鮮戰爭暴發第二天杜魯門就下令第七艦隊協防台灣,使得攻台成為不可能.中共中央作出新的決策:支援朝鮮人民,推遲解放台灣.毛澤東的精力就轉入以朝鮮戰爭為主軍事思考上來..
當時中國的軍事布置是,除三野外其他各野戰軍都在做精簡整編的工作,部隊正在動員複原.為了發展經濟,大批部隊都轉入農業生產.以首批入朝的四個軍為例,42軍在東北已決定轉業為農墾部隊.38軍和39主力部隊正在河南開荒種地,興修水利.40軍在廣東.
中央當時對中國整體的軍事布局是南重北輕,東北基本隻有地方部隊.作為軍委戰略機動部隊的有兩支部隊,一支是四野13兵團下轄的38軍,39軍,40軍屯駐在中原地區;另一支是楊得誌的19兵團位於,寶雞,天水,平涼地區.
當時38軍駐信陽,39軍駐漯河,而且分別都有一個師在南方參加剿匪.40軍當時在廣東剛剛進行完海南島戰役.正準備去軍委分給的住地洛陽.總之部隊很分散.
當7月7日聯合國同過組成聯合國軍的決議後,毛澤東根據這一新情況馬上召開了第一次國防會議.會議決定根據朝鮮戰爭的新形勢,立刻調13兵團北上,組成東北邊防軍.並作出另一決定,即如果出國參戰,”該穿誌願軍服裝,使用誌願軍旗幟.”會上根據羅榮桓的提議,將13兵團司令黃永勝和15兵團司令鄧華對調.臨戰換將,主要是黃永勝剛剛偷跑去香港開了頓洋葷,管政治的羅榮桓剛批評了他.
鄧華剛指揮完海南島戰役,征塵未洗就接到命令.鄧華考慮到可能馬上要打戰,為了指揮上的方便,向林彪和羅榮桓提出將整個15兵團部與原13兵團部對調.經研究後通意.但也有一點不同,原13兵團的政治部主任杜平留任,而原15兵團的副司令兼參謀長洪學智還留廣州.協助葉劍英負責軍事工作.這樣鄧華就帶著原1 5兵團的班子坐火車北上赴任了.當時政委賴傳珠有工作未了結,未隨行,本打算後去,後來一直也沒去.
而13兵團各部隊接到命令,立刻收攏,邊收攏邊出發,收攏一個營就出發一個營.7月24號38軍抵達鳳城.7月25號39軍抵達遼陽.7月26號40軍抵達安東(現丹東).42軍抵達集安.另外劃歸東北邊防軍序列的,炮1師,炮2師,炮3師.三個高炮團,三個汽車團,及戰防炮團,戰車團,工兵團,也都陸續到達指定位置.
到東北的部隊馬上開始整補工作.先是調整武器.因為當時部隊的武器裝備很亂,同是一個軍的部隊,有的用的是小日本的三八大蓋,有的用的是美製武器,有的用的是國民黨的漢陽造.先不說武器落後與否.到時候彈藥都沒法供應.調配後38軍全用了三八大蓋,40軍用了美式槍械.
每個軍共編有各種火炮520門(其中50軍66軍的更少),大口徑的炮更少,沒有榴彈炮,高射炮,,70MM以上火炮隻有190門,大部分是迫擊炮.這些炮都是戰爭中繳獲日軍或國民黨軍的裝備.機件陳舊不說,還型號雜,口徑小,彈藥不足.既便給你足夠的彈藥讓你放開了打.從火力上講,誌願軍一個軍的火力強度不到美軍一個師的54%.更不用說通訊設備,軍糧的質量也差,運輸能力也差,到時侯運不上去,士兵將會餓著肚子行軍打仗.其困難可想而知.
反觀美軍每個步兵師擁有各種坦克149輛.裝甲車35輛,各種炮959門,其中榴彈炮72門,算上坦克炮的話,70MM以上口徑的炮有330門.沒軍的炮口徑大射程遠.有明顯的火力優勢.而且個部隊之間通訊手段先進.每師有無線電話機,1688部.密碼機145部.幾乎每個排都有無線電話幾和有線電話機各一部.每個師有汽車3800餘輛,聯絡飛機22架.物資供應更是無可比擬.還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和空軍.
如此巨大的差距,如果不是共產黨人的話早就嚇尿褲了.誰敢去對陣?更不要說打贏了.
還是回頭說正在整補的中國軍隊吧.
在裝備整補的同時,部隊開始做政治動員工作.當時政治部門對部隊思想狀況的分析是.20%的人積極響應抗美援朝的號召.20%的人牢騷滿腹, 不願參戰.表示”全國已經解放了應該回家享福了.” 60%的人是中立思想___叫打就打,不打也好.
我們熟悉的兩首詩歌就是積極分子寫的.炮一師,26團5連指導員麻扶搖寫的:
雄糾糾,氣昂昂
跨過鴨陸江
保和平,衛祖國
就是保家鄉
40軍一個戰士寫到:
美帝好比一把火
燒了朝鮮燒中國
中國鄰居快救火
救朝鮮就是救中國.
通過這些詩作我們看到當時的思想教育,已經把抗美援朝說成了保家衛國.的確這也是美國給了中國這些口實.出兵台灣海峽.用東西方兩大陣營對立,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兩種意識形態對立的思維來看待世界事件,也就怪不得中國出兵幹涉了.
兵是補齊了可是領導機關還是人手不購,就鄧華一個司令,沒有副司令也沒參謀長.原來的副司令兼參謀長洪學智讓葉劍英給留在廣州了.鄧華想要人又怕葉參作阻攔.鄧華就找林彪設計了個伏擊計.
8月9號鄧華對兵團作戰參謀楊迪說:”洪麻子(即洪學智)乘火車今天上午到北京,我去火車站接他,直接到林副主席那兒.你即去準備今天下午的火車票.下午我就拉他去沈陽.我已經等他兩三天了,各軍到東北後很多事情要去處理,急死我了”.楊迪請總參接待處訂了兩張軟臥,及其他隨行人員的車票.
洪學智經過幾天幾夜到艱熬,生了一身大白泡子瘡,有的破了還淌著白水,又癢又疼.終於到了北京前門站,正站在站台上擦汗.突然聽有人高喊:”老哥”.洪抬頭一看是鄧華,甚感驚詫,因為說是任務很緊,他以為鄧華早到東北了.洪說:”夥計,你不是到東北去了嘛?怎麽還在這兒泡蘑菇呢?”
鄧華笑著說:”沒走當然是有事”.並說”:林副主席有重要的事找你談”.洪問談什麽問題?”鄧說:”別問個沒完沒了, 上車吧,到那兒就知道了.”
到林彪家正是中午.飯已擺在桌上.林彪見他們進來,說道:”你來了,好啊.先吃飯吧.”
吃著飯林彪說:”洪學智同誌,東北邊防工作需要你,已經決定了,你到東北去.”洪學智乍聽之下決覺得很突然.但還是說:”我是共產黨員,如果組織上需要我,我就服從命令,可是葉參做作交給我的任務怎麽辦?我是不是回去匯報一下再去東北?”
林彪說:”不行,來不急了.現在朝鮮戰局很緊,加強東北邊防的任務很急,葉司令交代給你的任務,你打電話或者寫封信和他說一下,讓他另選人接管你的工作.”
洪又提到沒有帶換洗衣服及生瘡的事.林彪說:”那沒關係,衣服你到東北那邊找幾件吧.”大泡瘡你也到東北去治吧.”鄧華笑著說:”對不能讓他跑回去.”又說:”跑回去葉參作留住你怎麽辦? 到時你想來都來不了了.”就這樣洪學智成了後來的誌願軍副司令兼參謀長.
政治動員不僅戰士要做幹部也要做.東北邊防軍於8月13日召開師以上幹部會議,會議快結束時總政副主任肖華要軍幹部表個態.38軍政委劉西元,當時隻有30歲,站起來說:”我們沒啥說的,堅決按黨中央和中央軍委的命令辦事.我還是過去那句老話:打死不過臉朝天,打不死會來過幸福年,中央叫啥時出動我們就啥時出動.保證完成任務,不給祖國人民丟臉.” 接著39軍軍長吳信泉也站起來表態說:”怕個熊,美國鬼子又不是三頭六臂,我們把紙老虎當真老虎打就是了,打他個人仰馬翻,給世界人民看看.>>>>>”
由於台灣打不成了.毛澤東選粟裕但東北邊防軍總司令..選了粟裕未選林彪,是因為林彪這時已升任中央軍委副主席. 而粟裕實際上也一直未到任.
10月3中央召開第二次國防會議,當然還是討論朝鮮戰爭問題.關與出不出兵的問題,會上分歧非常大.毛澤東是傾向於出兵的.畢竟是毛澤東鼓動金日成打的.再加上戰鬥的生活已經融入毛澤東的血液.沒有戰爭,沒有敵人,沒有鬥爭他就會沒抓沒落(lao)兒的.就會覺得光陰虛度.這些話當然是從他以後的人生軌跡來論他當時的思想狀態.
當時出席會議的領導人,劉少奇,周恩來,朱德,陳雲,林彪,鄧小平,聶榮臻等,幾乎沒有人讚成毛澤東的觀點.林彪有一個很著名的說法:”為支援一個幾百萬人的朝鮮,打爛一個5億人口的中國,劃不來.”會上隻有周恩來習慣性的支持毛澤東,但也同時讚成其他人的觀點.反正是都對.
雖然台灣暫時不打了,但是東南沿海的島嶼上的戰鬥一直沒停.西藏還沒平定,幾十萬土匪還在猖獗.國家機構還未建立起來.老百姓的溫飽還沒解決.生產要恢複.總之是百廢待興.作為承擔各行各業重擔的具體領導人.不能不顧慮重重.中國有沒有能力,而且有沒有必要為了朝鮮去跟世界上頭號發達國家,頭號軍事強國打戰?
會議上毛澤東形成少數,毛澤東這時想到了搬兵.10月4號毛澤東指示周恩來派飛機去西安把彭德懷接來北京開會.毛澤東在開會遇到不順自己的意時就搬兵,從而操縱會議議程,進而扭轉自己的被動,此法逐漸行成了法寶.
從抗戰後期就被毛澤東限製軍權的彭德懷,正在西北這塊貧瘠的土地上,尋找著發展生產的方案.雖然掛了軍委副主席的名,但所管的就是西北這塊地.彭德懷理所當然的也關心著朝鮮戰局,畢竟是軍人嗎.但他絕沒想到會讓他在國家決策問題上起作用.更沒想到會讓他領導出國抗美.
因為在中央決策人物中毛澤東,周恩來和劉少奇對他是有一些防範的.你想在這三個領袖人物的壓製下,他那還敢有去中央作領導的念頭.抗戰時期他軍權獨攬,毛澤東幾乎和軍隊脫節.毛澤東一定是睡覺都不香.但有國民黨政府”撐要”.毛澤東是幹急沒辦法.已經把朱德給叫了回去.彭是以副司令頭銜指揮全軍.不可能再把彭也叫回去把.沒司令了.國民黨那兒也不好交代啊.
到了(兒)到了(兒),還是借開七大的名義把彭叫了回去.然後就給閑置在延安了.內戰開始時,才讓他領了兩萬留守部隊.彭硬是用這兩萬留守部隊,在西北戰場打出一片天.
再說了,東北那旮瘩林彪比較熟,部隊也是四野的部隊,都是林彪原來的部下,雖然裏麵也有不少是原彭德懷三軍團的老底子.但彭已多年沒指揮過了,領導人變化都很大.因此彭對後來讓他領兵是沒思想準備的.
10月4號,彭德懷正在召開廳局以上幹部會議,研究大西北的經濟發展問題.此時已近午時.彭德懷正在講話.這時軍事秘書楊鳳安領著一個人走進會場,繞到彭的側麵站住,狀似有急事.彭感到他們有話要說,刹住話頭,用目光示意他們講話.楊說:”這位是中央辦公廳的李同誌,北京正在開會,毛主席派他來接你.” 彭”啊” 了一聲.李同誌接話道:”中央正在開會,毛主席讓把你立刻接到北京,一分鍾也不要停.”彭德懷說:好吧,吃過飯立刻出發.”
楊鳳安問要帶什麽資料.彭德懷說,”讓張養吾(負責經濟工作的秘書)把文件帶好跟我去,你先不要去.”彭德懷帶上了經濟秘書,丟下了軍事秘書.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他此行和戰爭有關.但是他還是隨手拿上了楊鳳安為他準備的一小本朝鮮地圖冊.由於命令太急,他即來不及拿換洗衣服,也沒來及跟老婆說一聲.
下了飛機,直奔中南海.到了會場一聽,是討論朝鮮的事.反對出兵的意見還很強烈.毛澤東說:”你們說的都有理由,但是別人處於國家危急時刻,我們站在旁邊看,不論怎麽說,心裏也難過.”毛澤東又說:我們可以找出幾十條,幾百條甚至幾千條不應該出兵的理由.但有一條理由就是我們應該在朝鮮爭取反美的勝利.應該給美帝國主義這個世界帝國主義侵略陣營的頭子一個打擊.把他的氣焰壓下去.盡管我們麵臨太多的這樣那樣的困難,那是可以克服的.也是我們為著爭取這個偉大的勝利應該付出的代價.這些話正反映出了毛澤東的英雄氣概.彭德懷由於是剛到會場,當天的會上彭德懷一句話都沒說.
第二天下午中央接著開會,彭德懷經過一晚上的思考.主意已定,等別人發言完畢他開始發言.他說:”美國侵略者就是一隻要吃人的老虎.你打它它要吃你,你不打它,它也要吃你.早點吃你還是晚點吃你,取決於它的胃口.即然美軍已侵略到朝鮮,早打比晚打好.出兵援朝是必要的,打爛了,等於解放戰爭晚勝利幾年.如果美軍擺在鴨綠江岸和台灣,它要發動侵略戰爭,隨時可以找到借口.”彭德懷立場堅定的發言給與會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毛澤東更是為彭德懷的發言叫好.毛主席站起身來說道:”德懷同誌說的好.我們出兵參戰的困難確實很多,但是,朝鮮是中國的友好鄰邦,中國人不能眼看著美國侵略者對其肆意踐踏而置之不理.唇亡齒寒,戶破則堂危.我們應當參戰,必須參戰,參戰則利益大,不參戰損失大.”會議遂即通過出兵決定.
會後,毛澤東私下征求彭德懷的意見: 誰領兵最合適.彭德懷說:中央不是已經決定林彪同誌了嘛? 毛則告訴說,林彪同誌說他有病,不能勝任.中央希望你來挑這副擔子.彭德懷說:中央讓我幹我就幹.毛澤東略現激動的對彭德懷說道:”<<六韜.龍韜>>中說’得賢將者,兵強國昌,不得賢將者,兵弱國亡.’還是你彭老總啊!總是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大事已定,毛澤東心情豁然舒暢.10月7日毛澤東設家宴為彭德懷壯行.席間倆人又談到未來的戰爭.談到美國的空軍,談到美軍一個師的火力比我們一個軍都強.談到美軍的坦克.也談到蘇聯承諾的空軍掩護等問題.對抗美援朝的前景,毛澤東分析說不外乎三種情況.:”第一種是站住了腳,殲滅敵人爭取和平解決朝鮮問題;第二種是站住了腳,但雙方僵持不下;第三種是站不住腳,被打了回去.我們要爭取第一種可能.”毛澤東對即將開使的戰爭是非常憂慮的.對已經定下的出兵日期幾次喊停.已經決定出兵了還做出一個方針,即:過江之後,找一山地把部隊隱避起來,如果美軍不來攻.我們也不攻擊美軍,等到來年,蘇聯的武器裝備到了之後.再與美軍開戰.可以說當時對美軍的海空優勢,及在其它武器方麵的優勢是給了足夠的重視.
席間毛岸英趁上菜的功夫,向彭德懷提出要隨他出征朝鮮.彭德懷勸他留在國內搞建設,但毛岸英態度堅決,加上毛澤東也表態支持毛岸英去.彭德懷隻有答應了.後來彭德懷說毛岸英是第一個誌願軍,就是由此而來的.
10月8號彭德懷乘飛機從北京直達沈陽,彭德懷的到來標誌者誌原軍的領導班子正式組成,有了帥,有了將.而鄧華和洪學智之間也有幾句既景的,鮮活的對話.看到中央任命彭德懷為誌願軍司令員兼政委的電報後.鄧華向洪學智逗趣說:”老哥,小心伺候!”
洪問:”怎麽?”
鄧華說:”我對彭總是了解的.他這個人事業心很強,打仗要求很嚴.有高度責任感,作戰中稍出紕漏,他會大發脾氣的,你得小心腦袋啊!”
洪學智說:”彭總脾氣大也沒關係,咱們認真安原則辦事,反正腦袋隻有一個,拿掉就拉倒了.”
鄧華轉而嚴肅的說:”玩笑歸玩笑,彭總一來,可就是要入朝的架勢啦.我們得準備好,到時候可不能出紕漏啊.”
洪學智就說:”安你說的辦,小心伺候就是”.洪學智後來和彭德懷處的很好.戰後彭德懷曾說:”朝鮮戰爭的勝利要感謝兩個麻子.”他指的是一個高崗,一個洪學智.兩個管後勤的.
彭德懷的赴任,看似中央出兵的決心已下.但事實上遠非如此.由於蘇聯對派遣空軍掩護的承諾一變再變.毛澤東的決心也隨之難以下定.畢竟美國空軍的飛機之多遠不是當年國民黨可比的.戰爭是物質的.打死了就活不過來了.決心再高,精神再勇,飛機把你的兵都炸死了.你還有什麽可依仗的?
本已決定十四號出動,但是十二號晨彭德懷突接到代總長聶榮臻的電話,告訴彭德懷,:部隊暫不出動,有緊急情況,主席請他速乘飛機來北京.13號中央政治局在中南海頤年堂召見政治局緊急會議.討論出兵問題.彭德懷回憶當時的情況說.
“毛澤東派周恩來,林彪赴蘇聯要求蘇聯支援武器.蘇聯答應出槍,炮,彈,以出廠價五折支援,但不出飛機.毛主席又問我,可不可以打,蘇聯是不是完全洗手?我說:’這是半洗手,也可以打.’最後毛主席說:’即令打不過去,他總是欠我們一筆帳,我們什時候想打,就可以打.否則,我們將來再想打,就無口可借了.’這幾句話使我最後堅定下來.”
中央13號還是決定出兵,並把出兵的日子定在17號.毛澤東的這一決定還是基蘇聯出動空軍掩護的考慮.在打電報給遠在莫斯科的周恩來,林彪表示要出兵的同時,又召見蘇聯駐華大使羅申.請他轉告斯大林:中國沒有理由不出兵,唯一的要求是必需有空軍掩護我們.我們希望它能盡快到達,無論如何也不應遲於兩個月.
14號蘇聯方麵通知中國,蘇聯將出動16個噴氣式飛行團掩護中國部隊.毛澤東得此消息後立刻電示彭德懷:”我先頭軍最好能於17號出動”.跟據著個指示,彭德懷在沈陽立刻做出部署.42軍124師370團在副師長肖劍飛帶領下於16號晚上先期過江.其他部隊也計劃於17號晚上過江.
這時蘇聯又變了.16號正準備回國的周恩來突然接道蘇聯外長莫洛托夫的通知.說斯大林從黑海療養地來電話.表示:空軍的掩護隻限於中國境內.不過鴨錄江.
得到這個消息,毛澤東又猶豫了,於是他於17號上午又致電彭德懷,要求誌願軍暫緩出動.並要彭德懷,高崗於18號來京一談.
部隊高級將領也對沒有空軍掩護頗多顧慮.13兵團領導聯名致電彭德懷,表示在既無空軍,又沒有幾門高射炮的情況下出動,將會弊多利少.建意等三兩個月,待新裝備到達,尤其空軍確能出動掩護時再出動較為有利.當時將領們還不知道空軍掩護無望了.還是以毛澤東原來向蘇聯提出的空軍到達”不應遲於兩個月”為考慮的.但作為中國第一勇將的彭德懷的回電是不容置疑的.彭說:”困難再多,再大,也要出動,否則將會更被動.”
不是指戰員們不勇.正像他們說的,對付坦克,拚了命尚有一搏.對付飛機是一點辦法沒有.你夠不著它呀.這也正是毛澤東等領導人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18日下午中央再度開會討論出兵問題.會上發言的情況不知其詳,但是最後的結果出來了.”渡江援朝不能再變,時間也不能再推遲”.當中央把出兵的決定打電報告訴斯大林時,斯大林流淚了.斯大林說:中國同誌偉大…..”.
毛澤東自從元旦後一連十八天不能安枕.有時連吃三次安眠藥還是不能入睡.胡喬木回憶說.像這樣的情況在毛澤東的一生中隻有兩次.一次是抗戰勝利後,與國民黨的鬥爭,是戰是和?再就是這次的抗美援朝.都是麵對強敵,到底打不打?打敗了就可能成為階下囚.麵對命運就需要膽氣與智慧.英雄就是這樣煉成的.毛澤東說:”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馬.”真不是僅僅說給別人聽的.沒這膽你就不要起來造反.
19號傍晚,代總參謀長聶榮臻來到毛澤東的住處向毛匯報說:誌願軍已經過江.大約辦小時後聶榮臻離去.毛澤東神色怡然.轉身對衛士長李銀橋說:”我睡覺吧.”沒有再吃安眠藥.躺下沒多久就鼾聲大起.好像要把十幾天的覺都補回來似的.
我們且放下毛澤東睡覺不表,把蘇聯空軍的事再提一提.誌願軍第一仗打響是10月25號.蘇聯空軍是11月1號開始在鴨錄江地區上空與美軍飛機作戰.隨後又於1951年第二季度開始,蘇聯空軍又秘密延伸到清川江以北地區作戰,擔負掩護鐵路運輸及後方重要設施的任務.通常維持7個飛行團的兵力,直到朝鮮戰爭結束.這就是被美國人說成:中國人幾乎是一夜間就建成了米格走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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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9日,彭德懷從北京回到安東.立刻下達當晚渡江向朝鮮出動的命令.在這一曆史時刻,我們看一段當事人洪學智將軍的回憶.”我們剛剛確定了部隊的入朝時間和路線,朝鮮外相樸一禹又匆匆趕來了.他心情時分沉重.一見到彭總的麵,就激動的問:”彭總司令,你們出兵的日子定下來沒有?”
彭德懷沉穩而堅定的說:”已經定下來了.時間就在今天晚上,四個軍,三個炮兵師一起出動!”
樸一禹眼含熱淚說:”這就好了,這就好了.你們要是再不出兵,問題就嚴重了.”
彭總說:”你來的正好,你把情況給我們介紹一下吧.”
樸一禹說:”最近兩天,戰局變得對我們更加不利了.前天(即17日)麥克阿瑟下達命令,改變了原定美第8集團軍和美第10軍在平壤-----元山蜂腰會合的計劃,命令這兩支部隊分東西兩線繼續向鴨綠江邊推進.昨天(18日)下午,以三麵包圍的態勢,向平壤發起了強攻,已突破了人民軍的兩道防線,從各個方麵壓縮了對平壤最後的包圍圈,並在空軍和炮兵的支持下,以坦克為先導,向平壤發起了總攻…..”
說到這兒,他長歎一口氣說:”平壤的陷落,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停了片刻他又說,:”目前,美軍狂妄地叫囂要在感恩節(11月23日)前占領全朝鮮,飲馬鴨綠江.”
樸一禹說完,室內一片沉寂.少傾,彭總問道:”你們有什麽打算?”
樸一禹說:”我們 為了保存有生力量,正在組織黨正機關和部隊向新義州,江界方向實施戰略退卻,並已將臨時首都移到了江界.金首相請彭總司令趕快入朝,共商抗美大計.”
彭總點點頭說:”好,我也正想盡快去拜會金首相呢!金首相他現在在那兒?”
樸一禹搖搖頭說:”具體的地點,我也不清楚.美國人的情報靈的很.為了安全,金首相要不斷地轉移,行蹤不定.現在我還說不準他在什麽具體位置.”
彭總幹脆地說:”那我們就去找!”他又問樸一禹,”你看我們什麽時候動身?”
樸一禹說:”越快越好.最好立刻動身!”
彭總重重地一拍桌子說:”那好,咱們現在就走.”
就這樣彭德懷對鄧華,洪學智略做交代,就隨樸一禹登車而去,隨行的隻有一部電台,四個警衛員,秘書楊鳳安,通訊處長崔倫.這時候過江的先頭部隊剛剛踏上鴨綠江橋,而彭總的車很快就超了他的部隊.彭總竟是進入朝鮮的第一人.這就是共產黨部隊的傳統.麵對危險,不顧個人安危.衝鋒在前.這就是為什麽軍隊特別有戰鬥力的原因.這是共產黨貢獻給中華民族的財富.
10月21號,在一個叫大洞的小村找到金日成.朝鮮戰場上的情況的確很亂.金日成等人已經不能給彭德灰懷講清楚戰線在那裏.實際上這時侯,南朝鮮的第六師第七團已經走到彭德懷的身後去了. 彭德懷已經預感到誌願軍與聯軍的第一戰一定是場遭遇戰.而且也預感到敵人就在他身邊的某個地方.可他手裏連一支小部隊都沒有.北朝鮮人民軍是靠不住了.他非常焦急
與金日成見麵後,彭德懷就把司令部設在了不遠處的大榆洞.此處原來是個金礦,有現成的坑道,但由於坑道比較潮濕,司令部設在了山坡下用木板搭成的工棚裏.這也是初入朝不知美國飛機的厲害.因此才會有毛岸英被美國飛機炸死的事情發生.
彭德懷見到的第一支誌願軍部隊是40 軍的118師,師長鄧嶽32歲.12歲隨紅軍長征,途中生病,走不動.老班長無奈,含淚給他留了十塊大洋.讓他聽天由命了.鄧嶽病倒在路邊,被路過的陳賡看到.陳賡讓他拉著馬尾巴堅持走.鄧嶽倒也堅強.支撐著拉著馬尾,被馬蹄甩起的泥漿糊了一臉一身.可是他硬撐著翻過了秦嶺巴山.
24號傍晚他和政委張玉華在行軍途中,打算找個地方看看地圖.看到前方有幾間木板房.就找了過去,沒想到就碰到了彭德懷.當一個副官裝束的人把他們領到一間小屋前時.他看到彭德懷正在小屋裏來回度步. 抗戰時在太行山上鄧嶽見過彭總,但級別差的太多,加上彭德懷不苟言笑,所以沒說過話.張玉華以前根本就沒見過彭德懷.
兩人喊了”報告”進去,自我介紹說是118師師長鄧嶽,政委張玉華.彭德懷顯的很激動.握著他們的手說:”好啊,總算把你們盼來了!”又問:”吃飯了嗎?沒吃飯趕緊搞點飯吃.”
兩人趕緊說:”吃過了”,實際都沒吃.彭德懷說:”是嗎?那就搞點水喝.”警衛員趕緊給他們倒上水.誰知兩人太緊張水也沒喝.
彭德懷也太激動,給他們看了地圖,還把給毛澤東和十三兵團的電報也給他們看了.估計他們也沒看明白.兩個人在彭德懷麵前太局促了.
彭總讓他們按計劃繼續向前開進.但要隨時準備與敵人遭遇.兩人堅持要給彭德懷留一個團的警衛部隊.彭德懷不同意,他對鄧嶽說:”你們來了,我就安全了.”在鄧嶽的堅持下,最後留下一個連做警衛.
鄧嶽回到自己的吉普車上.聽到隱隱約約傳來的炮聲,閉著眼睛用指頭敲著腦門在思考著什麽.這個一幕有點像<<南征北戰>>電影裏的張軍長的情景.張玉華見此情景問道:”師長,你又在想什麽?”
鄧嶽思考著說:”聽到炮聲了吧? 炮響四十裏,敵人離我們不遠了.他們可能先於我們到達溫井地區.溫井離北鎮十七公裏,軍裏命令我師於25日拂曉前,進至溫井.這樣就很可能與敵人在途中遭遇.敵人晝行夜宿,得到充分休息.我們連夜行軍,走得人困馬乏,非常不利.我想不能讓敵人占這個便宜.”
張玉華認為鄧嶽分析的有道理.兩人討論把遭遇戰變成伏擊戰.打好出國第一戰.這樣他們把一個團,354團放到從北鎮到溫井之間的兩側山上隱蔽,布置成打伏擊的樣子.其他兩個團在北鎮地區待命.因為鄧嶽也不知到對方敵人的情況.所以隻能這樣估摸著布陣.
第二天,天剛亮不久,就從溫井方向開了了隊伍.前麵是兩輛汽車拉著步兵,車頭上架著機槍,隔著一段距離又是幾輛汽車拉著不少的步兵.又隔一段距離接著是12輛榴彈炮車,又隔一段距離接著又是拉步兵的汽車.總共大約一個步兵營的兵力,加一個炮兵分隊.後麵接著才是大批的步兵.
因為敵人的行進隊伍拉的很散,完全沒有戰鬥的意識.用當時誌願軍戰士的話說:”看起來他們是在遊山玩水,完全不像是在行軍打仗.”而誌願軍布防的那個團是想要把敵人放進來一個營再開打.所以一直屛息等待.誰知後麵的還沒放進來夠數.敵人的尖兵就已經出了防區了.
而跟在354團後麵的是118師的師部和直屬部隊.當時正在路邊休息.完全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讓敵人頂到腦門子上來了.敵人的尖兵首先發現目標,就用架在車頭上的機槍掃射.當場就把停在路邊的指揮車給打毀了.司機正在裏麵睡覺,就勢滾下溝裏竄進樹林,沒被打著.師領導正在林子裏的幾間木板屋裏休息,機槍就掃過來了.鄧嶽連棉褲都沒來的及穿就竄出屋去.鄧嶽這個氣啊.好在師部周圍宿有一個偵察連.趕緊還擊.把前麵兩輛車的尖兵給消滅了.後麵車上的敵人跳下車還擊,但即不進攻也不退卻.在等後麵的步兵呢.這時,前麵布置伏擊的354團開火了.敵人也不經打,大約二十分種就把包圍的敵人消滅了.衝到前麵來的敵人也讓鄧嶽調來的353團兩個營給包了餃子.這時352團的幹部戰士有意見了.團長對鄧嶽說:”打仗了,師裏怎麽也不事先說一聲,別人都有仗打讓我們看熱鬧.”鄧嶽把臉一板說:”球!敵人事先也不跟我打招呼嗎,我怎麽跟你打招呼?”
等把敵人俘擄了一問,才知道是南韓第六師第二團.前鋒第七團以經開到楚山去了.這一天同時開戰的還有40軍的120師.和在東線阻擊元山登陸之美軍第十軍.的42軍的124師.中國政府就把10月25號這一天定為抗美援朝紀念日.
再說美第十軍本來不是在漢城這邊嗎?怎麽跑到元山去啦?這首先你要看下地圖才知道兩地的位置.本來向東直插過去就行了.可是麥克阿瑟非要讓第十軍從仁川上船,經過八百五十英裏的風浪顛波繞到元山去登陸.被美軍方說成麥克阿瑟是得了”登陸症”.我看是一點沒錯.結果第十軍到了元山登不了陸,因為水雷太多.等待排雷.一等就是好幾天.大兵們沒事,在甲板上曬太陽,打撲克.結果大兵們給這次行動起來個動聽的名子,叫”YOYO”行動.這幫兵沒想到一上岸就遭到了痛擊.這留待後表.
那個竄到鴨綠江邊的南朝鮮第六師第七團,著實興奮了一番.他們是第一批到達鴨綠江的.美軍顧問佛萊明帶了一個排還到鴨綠江的冰上走了走.有人打槍,有人叫喊,還有人對著中國方向撒了泡尿.好不得意.回到營房,佛萊明屁還沒座穩就收到師部發來的電報.讓他立刻往回撤,後麵跟進的第二團已經遭到毀滅性的打擊.他雖不明就理,但也感到一個巨大的危險正向他襲來.他要求空投了汽油,彈藥,食品等補給後開使向南撤.但是以經是不可能.等待他們的正是剛剛打殘了第二團的誌願軍40軍的118.鄧嶽的部隊.鄧嶽他們打完了出國第一仗後,接到彭總命令,讓他們和120師配合向南拿下溫井.他們和120師配合,隻用了兩個小時就打垮了韓六師占領了溫井.第二天又接到命令讓他們回過頭來消滅第七團.戰士們聽說這個第七團竄到了鴨綠江,更是群情激憤,人人爭先,要消滅第七團.你想想第七團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第七團裝備還是不錯的.有坦克,有大炮,有汽車,還有空軍掩護.浩浩蕩蕩向南逃竄.到了古場南邊的龍穀洞被鄧嶽堵住了,鄧嶽豈能讓他們跑掉.第七團在幾十架次的飛機助下向118師353團的陣地輪番攻擊,28號打了一天,見打不動.準備固守待援.韓六師的師長打電報跟他說,別指望了.幹緊分散跑吧.黑夜是屬於中國軍對的.到了29號一看誌願軍包圍上來了.再不跑就當俘虜了.29號天一亮,第七團就散夥了.全上山鑽樹林了.鄧嶽隻好讓部隊分開始搜山.連後勤人員手持木棍還抓了十幾個俘虜.那位到過鴨綠江的美國顧問佛萊明,這時也負了傷,躺在地上.對來到身邊的誌願軍說,他上過大學,是文明人.,家裏還有美麗的妻子和180英母的農場,希望能送他回家.他最終在戰俘營待了三年後被釋放.整個第七團3552名官兵,隻有875人逃回到南韓軍中.南韓第七團就這樣覆滅了.
作為先鋒的40軍連戰連捷受到彭德懷的表揚.40軍是韓先楚帶的部隊.韓先楚已升為兵團副司令.這時以被派來當了誌願軍副司令.前麵說到的打溫井,當時韓先楚就已回到40軍參與了指揮.是韓先楚的老部隊,能打仗也就不足驚歎了.
為了能夠使你對中國參戰後的朝鮮戰爭的全貌有一個清楚的了解,不隻於陷入在一次接一次的戰鬥描述裏而昏昏然.理不出頭緒.也是為了附符合本書,間潔明了的宗旨我們把整個戰爭的情況勾勒一下.
誌願軍組織的大戰役一共有五次.分別稱為第一次戰役,第二次戰役,第三次戰役,第四次戰役,第五次戰役.之後和中間還串有砥平裏戰鬥,金城反擊戰,和橫城反擊戰.從戰役的性質和結果看又可給一個名稱.
第一次戰役,對韓國軍隊和聯軍來講是一場遭遇戰.對誌願軍來講是一場有準備的遭遇戰.實際上應該叫”摸底戰”.經過第一次戰役後誌願軍普遍覺得心裏踏實了.出國前對美軍心裏沒底.從毛澤東到普通戰士對美軍的實際戰力不了解.心都懸著哪.經過雲山之戰,算是懸著的心落地了.
第二次戰役可稱作”榮譽之戰”.此戰使美軍各部,英軍,土耳其旅和南韓軍隊慘遭打擊迫使他們敗退了二百六十多公裏.一口氣退過了三八線.美第八集團軍司令沃克中將就死在這次敗退中.這一戰使誌願軍獲得了極大的榮譽.從而使中國陸軍揚名世界.證明了中國人民在世界上有資格占有一大塊地位.一掃一百多年來中國軍隊,懦弱可欺的形像.為世界上所有中國人爭了光.(這一點可看李光耀的回憶).這一戰也使38軍成名.彭德懷喊出了”三十八軍萬歲”.由於彭德懷的這激情一喊,喊出了中國第一王牌軍.讓三十八軍受益永遠.現在所有的新式陸軍裝備都是經過三十八軍先試用,然後才推廣到其他部隊.三十八軍的裝備和編製永遠是最強的.現代化後的三十八軍一個軍就有八萬多人,可見一斑.
第三次戰役,可以叫作”政治戰”.當時二次戰役後,誌願軍已經很疲勞了.人員也損失很大.極需休整,補充兵員,補充彈藥,補充糧秣.以利再戰.但是,當時國際上出現一股要求誌願軍停在三八線的要求.毛澤東就很不高興,當時美軍過三八線時,你們幹什麽去了.為什麽當時不阻止美軍過三八線.現在眼看我們打贏了你們出來說話了.早點怎麽不說.所以為了不使這股思潮形成氣候.毛澤東要求彭德懷,不要休整太長時間.在這種政治背景下彭德懷不得不發起了第三次戰役.
第四次戰役
第五次戰役.
第一次戰役就是從10月25號算起的.戰役的初期不太有計劃性.不是沒有計劃,而是很難實現.看看25日晚彭德懷在給毛澤東的電報裏是怎麽說的:”敵以坦克數量和汽車十數量組成一支隊伍,到處亂竄.我企圖一仗聚殲兩三個師甚困難,亦再難保守秘蜜.故覺定以軍和師分途殲滅敵之一個團和兩個團(今晚已開始)求得第一戰役中數個戰鬥殲滅敵一兩個師,停止敵亂竄,穩定人心,是十分必要的.”
實際上彭德懷在見到第一支誌願軍的部隊118師時,對鄧嶽的交代就是以”預期遭遇”的姿態行軍.所以才有前麵已提到的那次戰鬥.
當時以美軍為首的聯軍包擴南韓軍未察覺誌願軍已入朝,仍以團或營為單位,放膽分兵冒進.東西兩線的部隊之間有120公裏的開口,而且中間還被狼林山阻隔.西線的南韓軍隊求功心切,進展速度明顯快過美軍,逐漸與美軍拉開了距離,非常有利於誌願軍的分割包圍.跟據這個情況彭德懷立刻決定展開四個軍全部撲上,爭取打個大仗.為使四個主力軍能充分使用兵力,立刻請示毛澤東將50軍,66軍調上來,一部分中朝邊境保護後勤運輸線.一大部分進入朝鮮作為後備力量.同時毛澤東又調宋時輪的九兵團向中朝邊境運動,準備用於下一步東線的戰場.
毛澤東對朝鮮的戰局關注可為是闡精竭慮.開戰初期一連半個多月就沒下床.毛澤東的床很大,一半睡覺一半放書,現在就變成了放地圖.他不停的看地圖,不停的看情報,不停的發電報,有時一天發十幾封電報.實在累了就躺下睡一小覺,醒了接著分析戰局.就是不下床.因為心情憂慮.一刻都不想離開戰況報告,和地圖.直到誌願軍在前方打了勝仗.穩住了局勢,解決了能不能打的問題之後,才下了床.要說真佩服毛澤東的韌性和精神.毛澤東當年是55歲.也不算很年輕了.
誌願軍的指揮機關來不及組建.跟據毛澤東的指示,將十三兵團部與彭德懷帶的參謀人員合並組成了誌願軍司令部.鄧華,洪學智,韓先楚也就成了誌願軍副司令.這個變化為他們在後來的授勳加分不少.
第一次戰役39軍打雲山打出了名.打雲山之前,得到的情報是山的首軍是南朝鮮第一師的一個團.等真打上了才發現,不但有南朝鮮第一師一個團,還有美軍騎兵第一師的第八團,及配屬的炮兵和坦克.誌願軍戰士們非但沒有被強大的敵人嚇倒,反倒是聽說是美軍的王牌部隊鬥誌更昂揚.憋著一股勁頭就是看看倒底誰是王牌.美騎一師派出第五團前去救援,結果不但沒有救出第八團,第五團自己也死傷400多人,團長約翰遜也負重傷.不得以隻得丟下第八團讓他們聽天由命吧.第八團在被衝進雲山城的誌願軍混戰下.大部被殲,團指揮機關和第三營衝不出包圍圈,最後舉手投降.但未抓到團長本人.
誌願軍的唯一的一個喀秋莎火箭炮營配給了三十九軍.在雲山戰鬥中打過三次齊射.配屬的高炮營也發了一次聲,打下一架敵機.自己則損失慘重.被飛機炸死炸傷傷一百多人.高炮也大部被炸毀.這個營隻好拉回國休整去了.隻到朝鮮戰爭快結束時才返回朝鮮.
此戰39軍繳獲小型飛機4架,擊毀,繳獲坦克28輛,各種炮119門,汽車196輛,打死及俘擄2000人,(其中美軍1800)
40軍打的也好,打垮了韓八師.也和美軍騎一師發生了戰都,消滅了美軍連級部隊.一路向寧邊,安川插下去.韓軍徹底崩潰,40軍一路狂追,有不少戰士跑熱了把棉農脫了光著膀子,有的把棉褲脫了背在肩上,光著兩條腿,有些戰士的鞋跑掉了光著腳追.追到九龍江邊,前麵的隊伍突然停下來了.跟著部隊一起追擊的團政委馬順天邊走邊問:”怎麽停下來了?”有人回道:”在脫鞋.”馬順天二話沒說領先跳進江裏,昂然前行.幹部的行動就是榜樣.戰士門紛紛停製脫鞋,卷褲腿,也都跳進江裏先前追去.九龍江不大,寬隻有20米左右,深也隻到膝蓋上一點.部隊猛追,到底追上一股座著汽車,開這坦克撤退的美軍.我軍戰士就沒停立撲上去,一陣衝鋒槍加手榴彈,消滅了著股美軍.當然打坦克還是靠人拿著炸藥包上的.真是拿命搏嘞.
42軍在第一次戰役其間的作戰任務是阻擊東線的敵人.朝鮮的地勢是西低東高.東邊多是高山大溝,聽聽這些名子就感覺得到了.42軍防守的陣地有,黃草嶺,赴戰嶺,草芳嶺.42軍在這個地區碰到了北朝鮮剩餘的部隊大約兩萬餘人,由崔庸建和幾個蘇軍顧問率領,見到誌願軍先問有飛機沒有,有坦克沒有,當聽說沒有時,無法掩地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別看他們是殘部,但裝備可是比誌願軍好,有坦克,有大炮.看到誌願軍猛往前開,他們也主動派出坦克和大炮配合誌願軍.42軍展開兩個師在這些高山密林裏抗擊著美陸戰第一師.韓三師的進攻.而這些師的後麵還有,韓首都師,美軍第七師等一些特種部隊.整整10萬兵力.42軍不容易啊.整整抗擊了13天.到後來就是邊退邊打了.美軍一直攻到了長津湖地區.這就有了後來著名的長津湖之戰.當然這是後來宋時輪的鐵血之做.
咱們一路講來好像吧三十八軍忘了.其實不然,在第一次戰役後發生了彭德懷怒罵梁興初,痛批三十八軍的事,所以要放在後麵多講幾句.三十八軍入朝時跟在四十二軍的後麵,是作為兵團的預備隊使用的.戰役打響後是作為機動部隊使用的.誌司分給三十八軍的任務是要求三十八軍沿清川江向西南切下,直插價川和軍隅裏,安州,新安州,完成戰役包圍.遠在北京的毛澤東也兩次在電報中直接指明三十八軍的任務.毛澤東的電報說:”全局關鍵在於我三十八軍全軍以猛速動作攻占軍隅裏,價川,安州,新安州一帶,隔斷南北敵人聯係,並堅決殲滅北進的美軍第二師,此是第一緊要的事.”
彭德懷除向三十八軍轉發了毛澤東的電報外,並發電要求三十八軍:”戰局發展極為有利,需要你們全軍三個師克服一切困難,堅決勇敢迅速向軍隅裏,安州攻擊前進.”但結國是三十八軍偏偏沒能完成這個任務.
說其三十八軍的力史,那可是赫赫有名.解放戰爭時,就是原四野的一縱,是四野四隻虎第一名.入朝時就有四萬九千多人.該軍的一一二師三三四團資格最老,可以從彭德懷的平江暴動算起.一一四師出身於東北軍的一一一師,三三三旅.旅長是名將萬毅(萬毅1938年加入共產黨),1942年不知是該算”起義”還是”起事”還是算什麽(,因為當是國共合作),就投了共產黨了.但要說明一點,當時部隊裏已有很多幹部是共產黨派的黨員.可以說當時雖然掛著國民黨的招牌,但是大半個芯是紅芯了.所以”起事”後的表現就象是中共的老部隊,完全不同於其它整建製起義或”反正”的部隊.”起事”後編為八路軍濱海支隊.打的不錯,到東北後打出了名.先是剿匪時就很出名.林海雪原說的就是他們,揚子榮就出在著個部隊.後被林彪編入一縱,那是響當當的部隊.可是到了八十年代,不知中央軍委基於何種考慮竟然把一一四師給剃出了三十八軍的行列,讓他們變成了武警.多少英雄傷心落淚啊.後來就有了<<雄師苦旅>>這本書.別了一一四師,讓我們記住一串閃亮的名字:萬毅,少劍波,楊子榮,範天恩…….. .
一一二師,一一三師,那不用說了都是老部隊.一一三師的三三八團是由當年徐海東的紅25軍的一部發展來的.應該說三十八軍的三個師個個能打.
三十八軍在這次戰役中的任務前麵已經說了.三十八軍要實現自己的戰役任務,路上遇到的第一個障礙是熙川.彭德懷給他們的戰場情報是:熙川有韓軍一個營.彭總讓他們速拿下熙川,然後大步向西南方插下去,完成戰役的包抄任務.將清川江以北的南韓第六師殘部,及第七師,第八師,和美軍兩個師,英軍第二十七旅共七萬多人來個一鍋端.喂口夠大的,看的出是解放戰爭中打國民黨軍隊的打法.參加這次圍殲戰的誌願軍有十五萬人.(這是戰史上的人數,但實際數字因該不隻這些,美軍按番號算因該是三個師,即美二師,美二十四師,和美軍騎兵第一師.即便是沒有交戰的部隊也應該算是參戰部隊,因為像占領要地,護交通線等也是參戰的一部分.所以美韓部隊應該有十萬人.而誌願軍方麵也一樣,第一次戰役時50軍66軍都已入朝.並已參戰,而東線隻有一個42軍,所以誌願軍西線參戰部隊應該有26萬人左右.)
從交戰地圖上可以看到.三十八軍所處的位置,就象是跑道的外道,距離遠,有沒交通工具.翻山越嶺,白天還要躲轟炸,路上還有大批向北逃的難民,還有向北撤的北朝鮮殘部爭搶道路.這一經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行路任務了.還要先打熙川.偏偏指行打熙川任務的一一二師師長楊大易又得到情報說:熙川不緊有南韓軍還有美軍一個黑團.消息報給軍長梁興初後,梁興初為了初戰必勝,慎重其間,沒有馬上攻擊.等偵察完敵情部隊再過去的時候,熙川已是一座空城.更本沒有什麽黑人團.結果浪費了時間.沒有完成戰役迂回任務.
但是,三十八軍的一些戰鬥打的還是不錯的.特別是三三五團堅守飛虎山的戰鬥打的好.三三五團堅守飛虎山五晝夜,頂住了美軍24師和南韓第八師輪番進攻.打的艱苦,打的頑強.特別職的一提的是團長範天恩.出身自<<雄師苦旅>>,原來是軍作戰科長,出國前剛獲任三三五團團長,這是他的第一仗.指揮堅定,果斷.戰鬥激烈時美軍的炮火猛烈,口徑又大,加上飛機輪番轟炸,什麽行空炸彈,凝固汽油蛋直往陣地上招呼.誌願軍在國內打了這麽多年仗也沒見過這陣勢.真把各別人嚇倒了.正打的激烈哪,山上下來了一個連指導員和一個排長.見了範天恩說:”團長,撤吧!”.範天恩一看就明白怎麽回事了.繃著臉問他們:”怎麽,陣地丟了?”馬上打電話問前方.他們兩吱吱唔唔說不清.範天恩立刻喊參謀:”尹曰友,把這兩個人捆起來,拉出去斃了.”警衛戰士立刻把兩個人捆了起來.拉了出去,政委一看要殺人,幹緊報告師政委,師政委不同意殺,要他們戴罪立功.電話打給前線的副營長陳德俊,陳德俊也說:”別斃,別斃,我這正缺人呐.”副團長又去把行刑的人追了回來.範天恩命令他們立刻上最前邊的陣地當戰士.沒想到這兩人到前邊後,玩命的打,後來都立了功.
誌願軍後勤保障能力太差,戰士們已兩天沒吃飯了.空著肚子打仗,挖戰壕,有時還要肉搏,怎麽會有力氣.三三五團民運股長動員了當地朝鮮百性做飯.老百姓在當地一個郡委員長的帶領下把做好的飯送往陣地.於是在通往陣地的山間小道上,出現一隊頭頂著瓦罐,木桶的老百姓.敵機的掃射不能使他們屈服,有人倒下了,其他人越過倒地者繼續前進.一切都是默默地,沒有喧嘩.有一位婦女腿被打斷了,她一邊爬一邊拖著她的木盆,應是把飯送上了陣地.這隻木盆後來被送到了中國軍事博物館展出.這讓我想到了那句話:”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拒之.”
三十八軍總體上的戰績不比其他軍差.這讓梁興初頗有些得意.梁興初很小就在鐵匠鋪學徒.從鐵匠鋪跑出來當的紅軍.所以有人稱他是打鐵的.又因他有一對暴牙,也被熟悉的戰友叫為”梁大牙”.是員猛將,不知什麽叫”怕死”.三十八軍有一半是他當年從山東帶到東北的.
誌司召開第一次戰役總結會,各軍軍長都到會.還有朝方一些將領,金日成也在場.梁興初剛到時還滿麵春風,見到誌司作戰科副科長(原十三兵團作戰科長)楊迪,還跟他要狗肉吃.楊迪說:村子都讓美國飛機炸沒了,我往那兒去給你找狗啊.隻能弄點豬肉和牛肉罐頭了.
當見到彭總是,要握手,彭總沒理他,他感到不對勁了,趕緊找個牆角的位置,悶頭抽煙.
會議由彭總住持,鄧華對各軍講評,當講道三十八軍,在熙川聽信撤退的北朝鮮士謠傳
而延遲攻擊,沒有完成任務時.彭德懷接過話頭大聲說:”三十八軍梁興初來了沒有?”梁興初趕緊站起來,喊:”到.” 心說:壞了,明明看見我了嘛.
彭德懷曆聲說道:”梁興初,我問你,你是怎麽指揮的?打熙川時,我們通報你們熙川隻有偽軍一個營,你們卻來電報說熙川有個黑人團.推遲了攻擊時間讓敵人給跑掉了.又由於你們的行動遲緩,使球場的偽軍兩個團也跑掉了.更為嚴重的是,你們沒能夠及時插道軍隅裏,新安裏完成戰役迂回,斷敵後路的任務.”
彭德懷是越說越氣,梁興初辯解道:”下麵的情況摸的不準,我們也……”彭德懷沒容他說下去.罵到:”你也個鳥!老子讓你們打熙川,你說熙川有個黑人團,什麽鳥黑人團,嚇了你們自己!” 彭德懷站起身來接著罵:”都說你梁大牙是員虎將,我看是鼠將,老鼠的鼠.”
彭德懷接著說:”球場戰鬥,偽軍兩個團本已被截斷了後路,娘賣屄的,你那個一一二師隻去了一個團,師主力在三十裏外休息,致使敵人逃跑.你們三十八軍打的什麽仗!”這時鄧華插話說:”三十八軍還是主力嘛,這一仗沒打好,下一仗…..”彭德懷沒容他說完,又罵道:什麽主力?主力個鳥!”
梁興初有生一來沒遭過這種罵.自從參加紅軍打仗沒怕過.因勇敢和戰功一路升上來,原來一直是跟在林彪手下,從沒見過這種罵.當著著麽多軍長和外軍將領的麵.梁興初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根了,渾身顫抖,嘴角抽搐,誌司作戰處長丁甘如看他如此怕他頂不住暴發起來,更加火上加油,趕緊在下麵扯他的衣襟.
梁興初回嘴到:”不要罵人嘛.”
彭德懷把桌子一拍,大聲說道:”不要罵,老子就是要罵,我彭德懷就是要罵你梁興初的娘.你打不好,我就是要罵你的娘.我彭德懷打不好,你罵我的娘!.你梁興初怠誤戰機按律當斬.罵你算是客氣的,我彭德懷別的本事沒有,嶄馬謖的本事是有的.”話行至此,會議室裏雅鵲無聲.從副司令,到軍長,政委都大氣不敢出.
彭德懷看梁興初不再吭聲,氣也消了一點.他接著又批了66軍.最後也檢討了誌司在指揮上的失誤.結束了會議.
正是由於這一罵,部隊都不敢怠慢了,才有了第二次戰役的大勝.
X 4
榮譽之戰.
在第一次戰役發生後.由於美軍不能提供清晰而準確的情報,美國方麵對中國的行動無法判斷.空軍的偵察得不出任何消息.而中國方對前線的戰報,都是以新華社引述朝鮮通訊社發自人民軍司令部的消息.隻承認有中國誌願人員參戰.
麥克阿瑟的情報處長威洛比在審訊了幾撥誌願軍戰服後得出以下結論:
“抓到的俘虜似乎是一群烏合之眾.所有的人都沒有任何正式的標記.盡管其中幾個人用墨水在他們的軍衣上寫了他們的姓名和部隊番號.他們的棉衣裏塞滿了棉花,通常是深黃色,與朝鮮的荒山禿嶺顏色相仿.軍官服裝的不同之處僅僅是在褲線,上衣左麵,領口周圍和袖口有紅色飾線.棉軍裝在幹燥的天氣裏十分暖和,但浸水後無法使之幹燥.在棉衣裏麵,中國人穿的是夏季軍裝和他們碰巧穿上的任何衣服.布鞋沒有鞋帶,鞋底是橡膠做的.
大部分步兵裝備著日式步槍,顯然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在滿州繳獲的.然而迫擊炮和輕機槍卻是美國製造的,是從中國國民黨人拿裏繳獲的.至少70%的俘虜都是來自中國軍隊的一個師,一二四師,他們都說曾經與蔣介石打過仗.由於是山地的關係,中國軍隊沒有裝備大炮.”
從以上的材料,你無法得出這是正規軍的結論.再加上美國人的傲慢,和對中國的輕視.在他們的腦子裏無論如何想不出中國出兵的條件.第一是時機不對,要出兵也應該是當北朝鮮打到洛東江的時候.而不是現在北朝鮮也經被打敗的時候.第二是能力,在他們印象裏一百多年來,中國的軍隊隻會些花拳繡腿.上戰場打仗是不行的,加上武器既陳舊又落後.又沒飛機,運輸能力低下,怎麽能承擔起這樣大的戰爭?.第三是國力,中國的工業生產能力更是不直一提.資源匱乏,象石油,鋼鐵,橡膠等等都沒有.這樣的國家怎麽有膽量敢跟美國叫陣呢.所以與其說是美國人沒有從俘虜那兒得到情報,不如說是他們不願相信這個事實.麥克阿瑟不相信中國已經大規模參戰,既使參戰也不相信中國軍隊能抗住美軍的進攻.
基於這個原因,麥克阿瑟沒有要他的部隊,鞏固防線,調整部署,而是要他的部隊大步前進.實現他的所謂鉗形攻擊,即分東西兩線.東線以美第十軍為主力附兩個南韓師,東線以第八集團軍為主力,附三個南韓師.煙西海岸向北.與東線部隊在鴨綠江會師.將包圍圈內的中朝部隊全部消滅或繳械.然後在鴨綠江邊釋放中國戰俘.結束朝鮮戰爭.
並且樂觀的認為全部作戰行動大約需要十天.並在非正式場合跟二十四師師長丘奇半當直半玩笑的說:”我已經向二十四師小夥子的妻子和母親們打了保票,小夥子們將在耶誕節回國,可別讓我當騙子,趕到鴨綠江,我就放你們走.”大家一片歡笑聲.
而西線的指揮官沃克卻笑不出來.沃克沒著麽樂觀.他認為由於中國軍隊的參戰,聯軍一往那種窮追猛打,長驅直入的日子過去了.特別是中國軍隊在打勝的情況下突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更增添了他的憂慮.他總有種預感:中國軍隊肯定在什麽地方等著我們.
因此他告誡他的部下:一定要謹慎前進,隻要聞到中國飯的味道就撤退.
無獨有偶,東線的司令官之間也有類似情況.東線的總司令阿爾蒙德是麥克阿瑟的崇拜者.麥克阿瑟的思想就是他的思想.因此他命令陸戰第一師.向長津湖前進,到達長津湖後兵分兩路,一路直向鴨綠江,一路向西接應西線部隊.陸戰第一師是東線集團的主力,一個師就有2.5萬人之多.又是美就精銳.要實現戰役企圖就要靠陸戰第一師,可是師長史密斯不同意阿爾蒙德的命令.他認為依照阿爾蒙德的命令行事就回把陸戰一師帶入絕境.
因為從黃草嶺到長津湖隻有一條狹狹窄的山間公路可行,公路跟隨山勢起伏,崎嶇陡峭,叢林溝壑密布,如果遭遇襲擊不但部隊無法展開,而且很容易被切成數段,首尾不能相顧.而且部隊的整個行程都處在兩翼暴露的狀態.左邊與西線部隊相隔80英哩(140公裏),其間還高山連綿,在冬季根本無法聯係.右邊與右翼的南朝鮮第七是隔著一個赴戰嶺山脈,也無法取得實際的聯係.從出發地到達鴨綠江有200公裏遠,等於是孤軍深入,犯兵家大忌.
史密斯在與司令官阿爾蒙德經過一番爭論得不到支持後,不得已給遠在美國的海軍陸戰隊司令凱澤寫了一封信,陳述了自己的不滿.他是這樣說的:”我對該軍團在戰術上的判斷力和他們製定計劃的現實性沒有什麽把握.我在這方麵的信心仍沒恢複.他們是在百萬分之一的地圖上製定計劃.我們是在五萬分之一的地圖上執行任務.兵力不斷地分散,不斷地給小部隊分配任務,這使他們處境危險.這種作戰方式看來在朝鮮很普遍.我相信,他們在這裏的很多失敗都是這種不顧部隊的完整,不管天時地利的做法造成的.”凱澤對史密斯的觀點表示支持.
在這種思想支配下,史密斯對阿爾蒙德的命令或者拒不執行,或者是拖延.為保持部隊的完整,他命令部隊盡量放慢速度,他要求部隊”不慌不忙”,每天都要確定可以實現的行進目標.不使部隊太分散,不使士兵太疲勞.陸戰一師就這樣慢慢騰騰地用了17天,才走了70裏山路.於11月24號才到達長津湖地區.阿爾蒙德雖然吹胡子瞪眼,但也無可奈何.
從當時的戰場形勢看,史密斯的拖拖拉拉正好是幫了彭德懷.東線在第一次戰役時,彭總在東線隻放了42軍兩個師.其中就有被美軍情報科長說成被俘最多的124師(裏麵有不少剛從北京投誠的國民黨軍).雖然節節抵抗,但是擋不住聯軍的前進.如果史密斯放膽進攻,必使彭德懷錯手不及.實現麥克阿瑟的計劃不是沒有可能的.從誌願軍九兵團的準備不足,就看得出,九兵團趕張地倉促入朝.九兵團原來是準備渡海攻台灣的.台灣不打了,而朝鮮戰局又急需要,彭德懷請求毛澤東調九兵團立刻入朝,以補東線兵力的不足.九兵團本來是要在丹東補棉農的.可是由於聯軍開始進攻了.九兵團未補足棉農就倉促入朝.結果很多部隊沒有棉衣.有的一個班才發到一雙棉鞋.結果隻好誰站崗給誰穿.部隊出現大批凍傷凍死.有一個極端情況.在新興裏戰鬥中,27軍80師的240團衝鋒時遭到美軍火力壓製.隻好臥倒在雪地上.誰知時間一長,整個連都沒有再站起來,全都凍死了.由於運輸能力不強,加上山路崎嶇.當他們趕到長津湖時就和美軍相遇了.所以說如果美軍全力前進,東線當時是沒有足夠的力量阻擋美軍的,沒準兒真象麥克阿瑟希望的那樣,東線美軍就打到鴨綠江了.
書行至此不禁使人想起三國是的諸葛亮和魏延.諸葛亮一生謹慎,不冒險,當魏延提出由他率一支騎兵出斜穀直搗長安時,諸葛亮不予批準.結果是諸葛亮六出祁山未得寸土.一部三國不知令多少英雄唏噓.
史密斯講的雖然有道理.但對兵法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看似堅固的壁壘,要是奇兵用的得當,就想搗毀一個雞蛋殼.所以兵法上很重用兵奇正相依.
不管手下的兩員大將是如何地對命令打折扣.麥克阿瑟本人是充滿信心的.而且不缺乏英雄主義.麥克阿瑟在前線視察並發布完進攻計劃之後.登上飛機,準備回東京.這時麥克阿瑟提出一個大膽的要求,他說:”一直向西北海岸飛,然後沿鴨綠江口向北飛.我要看看中國人在幹什麽.”他的要求把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他家的心情和表情都開始複雜了.有人說空軍已經在鴨綠江上碰到過中國的米格飛機.有的說,已經有美國飛機被打下來的記錄.是不是不要冒這個險.
高參惠特尼將軍提醒說:”是不是帶上降落傘?”
麥克阿瑟從叼這煙鬥的嘴裏送出一句話:”你如果願意可以帶上,但我是不要帶那個東西的.”
當飛機到達鴨綠江上空後,麥克阿瑟要求降低高度.機翼下隻能看到白茫茫的雪山,一點人煙的跡象都沒有.
惠特將軍後來在他的回憶中寫到:”極目遠望是無窮無盡的窮鄉僻壤,崇山峻嶺,裂穀深澗,近乎於黑色的鴨綠江水被束縛在死一般寂靜的冰雪世界中.”到此時他才感到麥克阿瑟不帶降落傘是對的.如遇緊急情況,寧可與飛機同歸於盡也比降落到:”這冰冷無情的荒坡野地上.”好.
這番冒險的勇敢行為更增加麥克阿瑟中國軍隊不是一支大部隊的信念.錯誤都是這樣鑄成的.
X 4.2
誌願軍根據美軍的進攻路線,也分成東西兩個戰場.東線出動九兵團三個軍圍殲美陸戰一師.西線出動六個軍想一口吃掉,南韓兩個半師(第六師已被消滅了兩個團),及美軍兩個師,及英軍,土軍各一個旅.整個戰場西邊是重點.打好這一仗,爭取徹底改變朝鮮的局勢.
戰役的布署是50軍,66軍,39軍,40軍打正麵,以38軍,42軍打右麵南韓軍隊,撕開戰役缺口,然後38軍和42軍向西南方向插下來.來個雙包抄.形成關門打狗之勢. 整個戰役以38軍和42軍的穿插保圍為整個戰役取勝的關鍵.為加強指揮,派出韓先楚帶一個小機關,作為前線指揮部代表誌司坐鎮38軍統一指揮38軍和42軍的行動南韓部隊擔負聯軍的右翼防務.而右翼以德川的位置最重要.是交通樞紐.在布置任務時韓先楚提出讓42軍派出一個師配合38軍打德川.梁興初一挺胸說,不用了,讓42軍打寧遠吧,他們的任務也不輕.我們三十八軍包打德川.韓先楚問他,你有把握多長時間拿下德川.梁興初說,我一天保證拿下德川.韓先楚在電話裏將梁興初的決心告訴了彭總.彭總說:”梁興初的口氣不小嘛,我要的是聚殲,別給我趕著放了羊.”
三十八軍挨批之後,全軍上下憋了一股勁.一定打好這一仗成了每個人的誓言.把這一仗看成是翻身仗,是保持三十八軍的榮譽之仗.全軍幹部全部靠前指揮,軍級下師,師級下團,團級下營,有的團政委或副團長直接下到前衛連,靠前指揮隨時掌握情況做決斷.實踐證明這樣做確實起到很大作用.
梁興初對德川的戰鬥布署是一一二師居左,一一三師在右,一一四師居中對德川形成包圍,其中一一三按師插到德川的南麵斷敵後路.”我要的是聚殲”彭總的話時刻在梁興初的腦海中縈繞.梁興初對著地圖研究了幾天.發現在德川以南一百多裏地的武陵裏有一座公路橋,聯接通往北倉和順川的公路.
梁興初喊來副軍長江擁輝.指這地圖對江擁輝說:”這回咱們來個狠的.看到武陵裏這座橋了嗎,且叫他武陵橋吧,派個先譴隊把他炸掉.讓南朝鮮第七師一個也別想跑掉.”江擁輝立刻組建了先譴隊,先譴隊由軍偵察連和軍部工兵排及,一一三師偵察連和師部工兵排組成.還有通訊及衛生人員共約一個小營的兵力.由軍部偵察科長張魁印任先譴隊隊長兼政委,師偵察科科長周文禮任副隊長兼副政委.
在朝鮮老鄉的帶領下,先譴隊從南韓第七師和第八師的接合部穿插進去.遇到敵方小部隊躲不開的就打掉敵人,遇到大股的就邊打邊轉進.能混的就混過去.很快插到了武陵橋邊.當打德川的總攻打響時準時炸掉了武陵橋.他們的行動後來被拍成了電影<<奇襲>>.
為切斷敵軍退路,113師向敵後穿插,前衛連突過大同江(與先譴隊炸橋的是同一條江,不同的位置而已).有的戰士為保護棉褲,把棉褲脫了光著屁股渡江.部對剛下去一半.南朝鮮有一個多連的兵力斜插過來堵截. 38軍正憋著一股氣.全連立刻來個反衝鋒.下到江裏的人也光著屁股跳上岸衝上去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南朝鮮兵打垮了.一下子光俘虜就有140多人.
三十八軍打德川,沒費什麽事.一天時間就把以德川為中心的南朝鮮第七師殲滅了.斃傷俘共計3128人,戰前資料現示第七師有七千多人,其他人又是鑽了樹林跑了.梁興初立刻下令搜山.挖地三尺也給我抓出來.是想給彭總看看三十八軍是什麽樣的部隊. 打德川不是最難的事,難的是下一步的走和戰.
42軍打寧遠也很順,還搞了個黑虎掏心.於戰鬥中派出小部隊把寧遠守軍第八師第十團團部給端了,將團長及一幹機關人員三十多人俘虜.但是接下來的戰鬥並不順利.42軍在北倉裏遇的韓第六師的玩強抵抗,一時前進受阻.這時就看出來彭德懷預見性地雙保險安排的英明.
按誌司戰役任務的要求,三十八軍全軍插向聯合國軍的背後.一一四師和一一二師為一路,插向介川.一一三師為一路插向三所裏.
要去介川必經嘎日嶺,嘎日嶺有個隘口,兩邊是高山,中間隻有50米的山口可通行.這時侯沃克已經發現聯合國軍的右翼已被撕開.27號早晨美國的新聞裏已經廣播說:大韓民國的第二軍團已被完全消滅,不複存在,再也找不到該部隊的痕跡了.沃克已經意識到了戰局的危險性.如果不迅速堵上戰役缺口,在前麵的美軍三個師及英軍一個旅就要被中國部隊包餃子了.所以立刻派出作為預備隊的土耳其旅扼守嘎日嶺.同時命令在後麵的騎一師向東北方向運動.企圖堵上戰役缺口.
所以當一一四師趕到嘎日嶺時,土耳其的一個先頭連已乘車先期趕到.這時就看出一個部隊的戰鬥作風過硬不過硬.因為天寒地凍.土耳其兵到達之後不是說趕緊修築工事,準備戰鬥,而是在山下生了十幾大堆火,每堆火跟前圍著一群兵烤火.這時一一四師342團的尖刀連也到了.見此情景準備摸上去,打個措手不及.部隊向前運動時跟在尖刀連的團政委王丕禮發現鞋踩在雪上的聲音太大.雪是前幾天下的,現在雪的表麵已經結了層硬殼,鞋踩上去有嚓嚓的聲音,可能會驚動敵人,達不到奇襲的效果.王丕禮果斷地命令尖刀連停一下.自己先脫掉鞋子. 然後讓大家脫掉鞋子.有的赤腳,有的有襪子,再踩在雪上聲音就小多了.全連一直接近到距火堆二十米處.王丕禮大喊一聲:”打”,戰士們先是一頓手榴彈伺候,接著機槍掃.不用二十分鍾,再看這些土耳其兵,東倒西歪,能喘氣的沒幾個了.活著的都成了俘虜.有趣的是在這些俘虜身上發現,人人都帶著老百姓用的銅勺,銅盆,銅碗,銅鍋.經審訊才弄明白,他們不知是聽誰說,朝鮮有的是金子.以為這些是金子做的.又聽說耶誕節可也結束戰爭回家.所以就帶在身上了.他們跟本沒想到還有一場惡戰在等著他們.連他們的司令官也不了解戰場局勢,麥克阿瑟沒有給他足夠的情報.加上外軍的傳統,上級的意圖從來不用跟士兵說.所以兵們完全失去了人自身的主觀能動性.這也可以說是外軍與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軍隊的一大區別.
中國軍隊幹部戰士特別能吃苦,這是能戰勝吃的飽,穿的暖,武器精良的敵人的法寶.
在朝鮮戰爭中誌原軍渡過的九龍江,大同江,清川江,臨津江,漢江都是趟水或遊水渡過去的,沒有任何船隻等渡河器械.一次戰役時40軍渡九龍江,這時天還不是太冷,水也不深.到二次戰役時天就已經下雪了,晚間氣溫已經降到零下20度左右.渡的清川江水也深了.河邊已結冰,中流未結冰,還是沒有渡江工具.還是要趟水.怎麽辦?幹部帶頭.
120師副師長黃國忠為鼓士氣親自下到前衛團.戰鬥一開始就衝在前麵,走到江中間時水深了,黃副師長個子低,被水沒頂,喝了幾口水才被身邊的警衛員架起了.堅持衝過江去.上了岸的戰士有的已沒了鞋,由於天太冷,河邊的冰冷的小石子沾在腳上甩不掉.戰士們忍著巨大的疼痛還在向前跑.要命的是槍凍的拉不開栓,炮彈箱也凍的打不開.眼看著身邊美國兵的汽車隻好扔石頭.有人想到個辦法,撒尿,還挺靈的,馬上大家效仿.
戰鬥進行中,黃副師長跟團長說:”天冷的蠍呼,得想點辦法,別把戰士們傳宗接代的家夥給凍掉了.”團裏立刻把剛繳獲的美軍被服給發下去.以補充十分匱乏的裝備.
西線幾乎每個軍都有在冰天雪地裏,冒著槍林彈雨趟水渡江的經曆. 由此而出現的凍傷凍死都是可一想見的.50軍在第三次戰役過大同江時,就有記載凍死人的事.其他各軍肯定還有,隻是沒公開而已.因為後勤跟不上,部隊不但冬裝不齊,而且身上穿的也沒有備份可換.又要反山越嶺,大家自然要愛惜.加上過江時怕棉褲濕了沒法穿,所以就有人把棉褲脫掉,甚至連棉衣也脫掉.加上經常吃不飽,這樣一來就有人活生生凍死了.沒法講條件.隻能靠勇敢和拚命精神去搏.才能搏的做人的尊嚴.
在誌願軍司令部裏的彭德懷焦急的等待著三十八軍穿插的結果,其中尤以113師穿插三所裏的行動最為使人糾心.從地形上看占領三所裏才能切斷敵軍的後路.否則會像第一次戰役一樣,打成擊潰戰,不能有效的消滅敵有生力量.命令上規定要三十八軍於28號晨占領三所裏.38軍是27號上午11點接到的命令.當時113師的位置距三所裏還有145華裏的路程.113師立刻按命令執行.調整布署以338團為前衛有副師長劉海清帶領.團裏要求部隊輕裝,隻帶武器彈藥,要求指揮靠前,團長帶前衛營,營長帶前衛連,尖刀班有連級幹部帶隊.遇敵不戀戰,先麵部隊打,後麵部隊走.任務是邊走邊布置,飯也是邊走邊吃.彈藥補充也是邊走邊補.因為要翻山越嶺.所以要求炮上肩,扛著走.一切為了走.
這一夜有十幾個戰士休克.113師為了保密行綜,來了個無線電靜默.軍裏和誌司都找不到他們.這可把彭總急的坐立不安.難到有完不成戰役計劃嘛?司令部裏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了.參謀長解方帶著作戰處長,通訊處長都到電台去了.台長親自上機.不間斷呼叫.終於在28號早晨叫通了113師前衛338團.338團一打開步話機就聽到了誌司的呼叫.誌司問:你們到了哪裏? 報話員用明語答道:”我們到了三所裏.”激動的彭總連說幾個:”哎呀,終於出來了,終於出來了.”隨即命令113師堅決把敵人堵住.
實際上338團的前衛連隻比沃克派來被上堵戰役缺口的美軍騎一師第五團早到了5分鍾.前衛連還沒準備好陣地,騎一師援軍的尖兵乘坐的汽車就到了.前衛連立刻開打,擊毀了汽車,頂住了北進的美軍.一會功夫南逃的敵人也到了.被113師堵在三所裏出不去.先退下來的是美軍第二師.美軍立刻展開攻擊.一波一波的衝,幾次衝上誌願軍的陣地,又被打下去.最激烈的時候,南突的美軍和北援的美軍隻相隔一公理,就是打不透.事後美軍有軍官回憶說:”
美軍統帥部這時也得到了三所裏被誌援軍占領的消息.麥克阿瑟意識到,中國軍隊已經從戰線右翼插進來了,他的整個西集團有可能被攔腰切斷,無奈之下,隻得把向鴨綠江進攻的命令改成了撤退的命令.美軍西線戰略集團全線撤退.
美軍滿山遍野而來,113師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而且113師實際能參戰的隻有兩個團,因為有一個團在德川打掃戰場,一個營作了先譴隊,還有一個營的預備隊.誌司和軍裏都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命令112師靠上來,占領書堂站,師長楊大易接到命令為難了,副師長剛帶走了一個團又一個營去搶占藥水站了.另一個團範天恩帶著還歸40軍指揮還不知在那兒.眼下他手裏隻有兩個營正在抗擊著美軍.
而書堂站這個點又太重要了.從地圖上看,西北的介川,東北的風鳴裏,兩條南來的公路正好在青穀裏和書堂站之間匯合.南麵的三所裏,龍源裏兩條北上的公路也在著裏匯合.不但南逃的敵人要經過這裏,而且被堵在三所裏,龍源裏的敵人也會轉到這裏,尋找逃路.公路在這裏圍著鬆骨峰彎成個淺U形.如果在鬆骨峰上安上一支部隊就把幾條路都給閘死了.讓美軍紮翅難逃.
楊大易明白任務的重要性,容不得講條件.他喊來偵察科長魏德才命令道:”快去,追上李副師長,頂少帶回兩個營,直插書堂站,守住鬆骨峰,扼住南逃的敵人.”魏德才二話沒說,立刻向西奔去,剛翻過一座山,迎麵碰上一隊人馬,定一看正是335團的人馬,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他握著範天恩的手時,激動的眼淚直想往下掉.一個勁的說:”你們是從天掉下來的吧!”
看到範天恩,楊師長也是喜出望外.範天恩也不含糊,第一句話就說:”讓我們打那兒?”楊師長說:”插向書堂站,守住鬆骨峰.”
與此同時,美軍為了阻止誌軍的軍事行動,對書堂站周圍實施彈幕射擊.製造橫寬三公理的三道火牆.大路不能通行.範天恩帶隊穿樹林走小路,天亮時來到一片穀地前.穀地南麵有一條鐵路,北麵有一條公路,東坡下有一條小溪,公路沿小溪而行,在山坡下行成個急轉彎.小山包隻有幾十米高,頂上有希疏的幾棵鬆樹.範天恩感覺就是此地.他叫來繪圖員王春祥問道:”這裏是不是?”王春祥肯定地說:”是”範天恩又問:”地圖上的標高是288.7米,怎麽會是隻有幾十米的土丘?”王春祥說:”這裏地勢高,平均海拔在200米以上,所以鬆骨峰就不顯得高了.”範天恩立刻命令一營穿過穀地占領鬆骨峰.二營,三營占領左右山崗為陣地.
早晨6點30分,營長王宿啟帶了一個連占領了鬆骨峰.剛到山頂就看到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坦克,大炮,汽車沿著公路蜂擁而來.三所裏,龍源裏的出口已經封死了,美軍都奔此地而來.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鬆骨峰命中注定要經受血與火的洗禮.範天恩也命中注定要在朝鮮出名.雖然說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但是曆史的進程是不能避免的.人隻能順應其間去完成你在曆史裏的職責.或成其英雄,或成其賊寇.而男子漢總是欲成其英雄的.
鬆骨峰的爭奪戰注定是慘烈的.美軍為了衝開逃生的大門,不但使用了所有手段,飛機炸,大炮轟,凝固汽油彈使整座山頭都在著火,而且士兵也玩命了,競玩起了白刃格鬥.摔交,摟腿,扣眼睛都上了.這在大多數戰鬥中是不多見的.美軍多數情況下是依賴火力殺傷.等飛機大炮(含坦克炮),把陣地炸平了,人炸死完了,或轟跑了,他們才肯上陣地.戰鬥毅誌普遍不強.一般是不會肉搏的.這就是為什麽經常聽說誌願軍一個人就守住一個陣地的故事.美國兵也不傻,從槍聲他們當然判斷的出,陣地上有幾個人在打槍.經常是隻要有人打槍,大兵們就躲在半山腰呼叫飛機,大炮.反正有的是炮彈.所以說在鬆骨峰上真到了抱在一起搏鬥的份上,美國兵是真急了.戰鬥也就是真激烈了.至於戰鬥的細節魏魏的那篇雄文<<誰是最可愛的人>>以經專美在前,我就不要班門弄斧了
彭德懷,梁興初都意識到範天恩的壓力大.彭德懷要求正麵的幾個軍,迅速壓上,咬住敵人,壓碎敵人,最大限度,最短時間裏減輕38軍的壓力.梁興初給楊大易師長打電話,讓師裏盡量支援鬆骨峰的戰鬥.可是師裏也沒有更多的兵力,各連隊都粘著手.中午12點,範天恩在電話裏向梁興初報告戰況.說:鬆骨峰那裏已經打退了美軍七次衝鋒.可是還是有4輛榴彈炮車跑過去了.梁興初咬牙吼道:”馬上給我追回來,從現在起.不能放跑一個敵人,奶奶的.”範天恩立刻命令三營長派兵去追,戰士們跑步翻山,汽車盤山繞道,結果真讓誌願軍追上了.把這股美軍也消滅了.
到29號晚上,經過一天的戰鬥,美軍一開始的拚命勁沒有了.梁興初也越打越有膽了.命令各部隊,不要滿足於堵截,而是反衝鋒打成圍殲戰.學林彪的樣子,要部隊不要怕亂,就是要攪亂敵人消滅敵人.各部隊奉命而動,衝進敵人堆裏,到處是槍聲炮聲,和燃燒的火光.而38軍的師,團指揮機關經常陷入敵人堆裏.但敵已是驚弓之鳥,風聲鶴唳,一幅潰敗之象.否則師團首長都會有傷亡.美軍的驚惶和潰敗從幾件事可看出來.一個電話兵在查線時竟然帶回來80 個美軍俘虜,有個文工團員端著提琴抓回一個美軍,還有一個喂馬的飼養員名叫李大文,看到一個美國兵從身邊不遠處跑過去,一邊喊:”站住.”一邊抬腿就追,身上沒有帶武器,情急之下隨手就把喂馬剩下的半個玉米餅就砸了過去.美國兵嚇了一跳.趕緊臥倒,看到不是手榴彈,而是一張餅子,抓起來就吃,槍也撂在一邊.李大文抓起槍押著他回隊了.美國兵到這時是認為戰敗了,隻是個怎麽繳槍的問題.
絕望的美國兵丟棄了所有軍備,向山林中跑去,跑不掉的幹脆就地躺倒裝死.有一個戰士無意中踢著了一個”死屍”的鼻子.這個”死屍”手捂著鼻子哇哇地叫著坐了起來.戰士一看敢情是裝死,照此泡製一個一個踢下去,踢起30多個.一個人抓了一個排.
38軍這一仗是打出彩兒來了.著實為軍史增了光.繳獲也頗豐. .整個戰場漫延方圓三十多公裏,山路上全是汽車,大炮,坦克.遺憾的是誌願軍裏會開車的不多.雖然找了一些俘虜開車,也是很有限的.最後全讓美軍飛機給炸毀了.
三十八軍這一仗打的是不錯. 前方勝利的消息使彭德懷興奮,幾天來虎著的臉也有了笑容.12月1號早晨,彭德懷,鄧華,洪學智在彭總辦公室看戰報,彭德懷看到前線韓先楚發了的38軍的戰報,情不自禁的說:”打得好,打得好!”,邊說邊把戰報給他們兩人看.
鄧華說:”他們是主力嘛,是很有戰鬥力的部隊嘛!” 洪學智也說:”他們上次被打好,受了老總的批評,這次憋足了勁,要打個出樣子來,這支部隊是老部隊,有不服輸的作風.”聽他們兩這樣一說,也有些激動,興奮地說:”不錯,是支好部隊,要通令嘉獎他們!”說完便拿出筆,坐下開始寫嘉獎令.
梁,劉傳三十八軍全體將士:
此戰役克服了上次戰役中個別同誌某些過多顧慮,發揮了三十八軍優良傳的戰鬥作風,尤以一一三師行動迅速,先敵戰領了三所裏,龍源裏,阻敵南逃北援.敵機,坦克
各百餘終日轟炸,反複突圍,終未得逞.至昨(三十日)戰果輝煌計繳僅坦克汽車即近千輛,被圍之敵尚多.望克複困難鼓起勇氣,繼續全殲被圍之敵,並注意阻敵北援.特通令嘉獎,並祝你們繼需勝利!
寫完後,拿給鄧華,洪學智看了一下,兩人都表讚同.彭德懷讓參謀拿去發.參謀剛走,彭懷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又叫道:把電報稿拿回來.”參謀拿回電報稿,彭德懷隨即用毛筆在電報的最後加了,”中國人民誌願軍萬歲!三十八軍萬歲!”寫好後問他們兩人:”怎麽樣?”.兩人因為都是十三兵團的領導,三十八軍是其下屬,所以不便表態.彭總看出他們的心情,笑著說:”不表態,就是同意了?”說完把電報遞給參謀說:”拿去發了,通報全軍,上報軍委.”這就是喊出三十八軍”萬歲軍”的來由.
彭總的激情一呼,對西線六個軍震動很大.現在還能聽到一些怪話,但我欣賞彭德懷這種率性.特別是領兵的將領.就要賞罰分明.從幾個數據就能看出三十八軍的戰功.第二次戰役一共繳汽車兩千餘輛,其中三十八軍就繳獲一千五百餘輛.共俘美軍3000人左右,其中三十八軍就俘了1800.其他六個軍有的抓住並消滅了美軍一個營,有的跟本就沒抓住美軍,美軍有汽車跑的快.你動作稍慢點就抓不住他了.50軍就沒打好,第一次,第二次戰役都沒抓住美軍.以為會像梁興初一樣挨彭總罵.結果沒有.50軍自己就開始說了,50 軍想撈彭總的罵都不容易.軍裏幹部戰士都很窩心.老部隊來的幹部紛紛發牢騷說:本來不想來,偏要讓來.要在老部隊早抓到美國俘虜了.老軍長曾澤生臉上有點掛不住.心裏很不是滋味.沒想到他也來了牢騷,”軍長我也不想幹了,還不如去三十八軍當一名火夫.”他這一說大家倒沒話說了.大家心裏憋著股勁,後來50軍打的還是不錯的,甚之比一些老部隊打的都好.特別是與他們的裝備相比.
看看美軍的情況.西線的美軍稱為第八集團軍,轄美第一軍,和第九軍,美一軍轄美軍第24師,和第25師,同時歸其指揮的還有英軍第27旅,南朝鮮第一師.美九軍指揮美二師,騎一師,土而其旅,及後歸其指回的南朝鮮第六師.
戰役開始時,既11月25日,麥克阿瑟下達的是進攻命令,聯軍是進攻姿態.遇到誌願軍的圍攻後,沃克於27日下達前線做小收縮,就地防守的命令.到29日下令全線退卻.美一軍沿博川,安州,順川退下來,損失不大.被三十八軍截住的是美九軍部隊.美九軍經介川退往順川必經三所裏,龍源裏等交通節點.美軍被圍住的是美軍第二師和騎一師一個團.當價川往下打不通時,有一部分人又回頭向北,經價川向西奔安州跑了.美軍機械化,誌源軍實在是趕不動了.所以未能整建製的全殲美軍團以上單位.但是繳獲大批武器.
西線的戰事先說到這兒.我們再來看看東線的戰役情況.東線是相對獨立的一塊.由宋十輪和陶勇帶領的第九兵團對付美十軍和南韓兩個師,兵力上並不占多大優勢.戰略上是先至向東北方向發展的南韓兩個師於不顧,用三個軍集中對付向西線迂回的美陸戰第一師.我們先麵說過,麥克阿瑟的鉗形攻勢就是由陸戰第一師向西迂回.與在西線向北進攻的美軍第八集團軍的部隊會合,兜剿北朝鮮軍和為數不多的中國軍隊.當美軍開始行動的時候,誌願軍第九兵團還在山東的兗州.接到命令時部隊還沒領到冬裝.兵團領導一邊向上級反映冬裝和其他軍備問題一邊把部隊往東北帶.開始軍委答應他們在東北小作休整順便等冬裝.可是沒等幾天朝鮮的形勢已不容他們再等了.結果就緊急入朝.這時部隊隻收到少量的冬裝.大部分人還都是單衣單褲.
部隊裝備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被服裝備都沒來的急調配和生產.加上運輸力量嚴重不足.給不敗的出動帶來巨大困難.部隊入朝後直奔朝鮮東北角的長津湖地區而來.沿途都是高山峻嶺.山高林密.狼林山脈,蓮花山脈,摩天嶺山脈,赴戰嶺山脈構成了朝鮮東北部的蓋馬高原,平均海拔超過2000米.十月下旬這裏就開始下雪了.這一段時間正是42軍在黃草嶺阻擊美十軍的時侯.等九兵團在十一月中來到時,山上因積雪不化,加上下的幾場雪,使山上氣溫驟降到零下25度一下.積雪也幾尺厚.本來就為數不多的大炮跟本就拉不上來.糧食供應也十分困難.軍裏隻有些玉米和高糧米.火頭軍們隻好把玉米和高糧米煮煮給戰士吃.由於火房和先線有一些距離,等戰士們拿到時,都以經凍的比石頭還硬了.跟本沒法吃.戰士們隻好先把送來的飯放到嘴裏捂一會,再半生半熟的吃下去.這樣怎麽吃的飽?點點饑而已.
本來軍委就有紀律,不許到老百姓家借宿.而蓋馬高原上也本來人煙稀少,部隊無處宿營,戰士們就在雪地裏宿營,那時部隊裏又沒有帳篷.可想而知戰士們是怎麽過的.所以彭德懷向中央反映情況時就說過一句話:其艱苦情形超過紅軍時期.
美軍方麵,阿爾蒙德為了能使陸戰一師放膽前進,調美六師一個團兵力保護陸戰一師的右翼,調美三師一個營和南韓第26團保護陸戰一師的左翼.而美軍統帥部這時好沒有發現九兵團的存在.美軍團與團之間的聯係不太緊密.或者就想史密斯說的,在這險峻的山裏行軍隻能是一字長蛇陣,很容易被切斷.
九兵團到達戰場的部隊是20軍和27軍, ,26軍還沒趕上來. 誌司又把42軍的126師配給九兵團指揮.跟據毛澤東和彭德懷的指示精神,九兵團以20軍和27軍合圍美陸戰一師兩個團.九兵團本擬也兩個師圍打一個團,但毛澤東來專電指出,陸戰一師號稱是美軍最精銳的部隊,以誌願軍兩個師圍打一個團,力量似感不夠,應加兩個師作為預備隊.九兵團就調整為兩個軍打兩個團,同時令26軍加速趕來,作為打援部隊.
二次戰役有趣的一件事是,彭德懷和麥克阿瑟製定的進攻時間是同一天.彭德懷定的是11月25號,麥克阿瑟定的是11月24號,回到東京的司令部後也發出了進攻命令.並且通過媒體讓全世界都知道了.在東線阿爾蒙德本來是下令11月26號發動攻擊,但是由於陸戰一師還沒完全到達指定位置,而將進攻時間退遲到27號白天.巧的是,誌願軍九兵團,也是由於大雪裏部隊運動困難,部隊不能及時到達, 而被彭德懷批準,攻擊開始時間推遲到11月27號黃昏.唯一不同的是,美軍的進攻開始時間是白天,而誌願軍為了躲避美國飛機則把進攻開始時間定在黃昏.
國難未平 韓戰發生
逼上梁山 被迫出兵
新政初成百事哀, 南國未靖韓戰來
義為親鄰驅虎豹,領兵宜選霸王才.
1950年6月25號,星期天,晨八時,在南北朝鮮的分界線三八線上,突然數千門大炮同時開火.北朝鮮為統一而戰的戰爭開始了.在隆隆的炮聲中,以蘇製T-34坦克為先導,北朝鮮的十萬大軍大舉越過三八線,進入南朝鮮.
而這時三八線上的南朝鮮的部隊,準備是不充份的.南朝鮮方麵完全沒料到戰爭的臨近.戰鬥部隊大都不滿員.由於是星期天,軍官很多都回家或進城休息了.所以南朝鮮軍隊,錯手不及,驚慌失措.紛紛逃離軍營或哨所向後潰退.兩小時之後離三八線稍遠點的陣地開始出現一些有組織的抵抗.南朝鮮政府及美軍顧問團也在這時從零亂的消息中得出,這是一場全麵的戰爭開始了.
坦克,坦克.
北朝鮮的T-34蘇製坦克,給前線的南朝鮮士兵留下的恐懼難以磨滅.在隆隆的機器聲中.北朝鮮的坦克集群沿著公路爭先恐後,高昂著炮口,隆隆而來.炮口在不斷的咣,咣聲中發射著炮彈.坦克上的機槍不停的掃射著任何可以看見的活動目標.幾十輛坦克,有時甚至是上百輛擁在一起,有的直接開上了山坡上的陣地,碾壓暗堡,和壕溝裏的士兵.南韓士兵不是被碾死,就是被打死,更多的是抱頭鼠躥.由坦克組成的縱隊狀沿著公路劈入南韓軍隊的防守陣地.經常是衝到了陣地的後方,直接開上敵人的炮陣地,把大炮撞翻.打死炮手.還直接攻擊後麵的指揮所.經常是打的韓軍雞飛狗跳.對北朝鮮坦克的恐懼沒幾天就漫傳開了.士兵和指揮官們都在談論北朝鮮坦克的厲害.
我們現在回頭說一下三八線的由來.其實朝鮮人對三八線並不陌生. 1912年時的日俄戰爭.最後就是以三八線作為雙方的停火線.
二次世界大戰的後期,蘇聯對日宣戰.紅軍幾個師進入朝鮮,日軍非死即降.眼看就要占領全朝鮮了.美國人急了,美軍這時還遠在日本.美軍唯恐蘇軍占領全部朝鮮.急於照會蘇聯劃出雙方的受降區域.1945年8月9號晚上,國務院,陸軍部,海軍部聯合在五角大樓召開緊急會議.商討對策.為會議需要,國防部長助理讓時任馬歇爾參謀的迪安.裏斯克上校在隔壁的房間,在30分種內搞出一個”即能滿足美國政治意願,又能符合軍事現狀的折中方案”.迪安上校以前對朝鮮並不熟悉.時間又如此的緊迫.年輕的上校對著朝鮮地圖看了一會.發現緯度三十八度線基本上中分朝鮮為兩半.就用紅筆沿三十八度線劃了一條紅線. 就是這條紅線將朝鮮分割至今. 其實當蘇聯紅軍接到停止於三八線的命令時,其先頭部隊以越過三十八度線,正向漢城行進.得到命令後又退了會去.這時美軍也緊急派出小部隊乘船趕到仁川登陸.向三八線趕去.很快美軍在三八線上見到了蘇軍.這也算是盟軍部隊在朝鮮的會師啊.要慶賀一下了.雙方的士兵搞了個聯歡,各自跳了一段舞.就這樣三八線算是固定下來了
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世界被劃分成兩大相互對立的陣營.弱國和小國的命運都不由自主的受其支配.三八線的出現正是這種政治鬥爭的體現
這之後雙方開始行使行政權力.北方由蘇軍支持成立了以金日成為主席的朝鮮人民民主主義共和國.金日成的父親當年就是朝鮮的抗日份子.後來抗日份子在朝鮮站不住腳紛紛逃來中國.金日成13歲就隨父來到中國.後來他就自然而然的也成了抗日份子.曾經是東北抗聯的一支.後抗聯在日軍的圍剿下失敗了,被打散的一部分人展轉進入蘇聯,被蘇聯收留,遍成了一個旅,接受蘇聯的供給和訓練.金日成領導的朝鮮人編為一個團.其他兩個團是中國人.這個旅的司令是周保中,政委是朝鮮人崔慵健.蘇聯對日宣戰後.這個旅被拆散作了蘇軍的先頭部隊.負責滲透,偵察,炸橋,和帶路的任務.由於蘇軍還沒有進來,而日軍又窮凶極惡,所以這些東北聯軍在執行任務中死傷慘重,剩下的不多.當時金日成帶了400人作為蘇軍的向導隨蘇軍進入朝鮮.而作為金日成領導的崔慵健由於要向中共東北局匯報工作.沒有先去朝鮮.後來等崔再入朝時,金已經被蘇聯安排成了朝鮮領導人.崔隻能屈居次位.
南朝鮮方麵遲到1948年才成立以李承晚為首的政府.作為占領軍的美軍一開始並未急於成立朝鮮人的政府.而是利用日本投降時留下的既有行政機構施行管理,連治安部隊都是日偽時的人.引起了朝鮮人民的極大反感.朝鮮的反美情緒越來越高漲.為按撫百姓美軍決定找個朝鮮人.作為戰區美軍最高領導人的邁克阿瑟問到了蔣介石的頭上.蔣介石於是提出了李承晚的名子.李承晚這時已經73歲了.邁可阿瑟這時也有70歲了.李承晚年輕時曾在美留過學.1919年任過在上海的韓國流亡政府總統.與國民黨有廣泛接處.該組織受過蔣介石的資助.所以蔣介石知道他.
所以說南北朝鮮的政府首腦都與中國有很深的淵源.分別都曾是國共兩黨羽翼下的孵卵.隻不過是現在飛出窩了而已.這既是一種現實又是中朝幾千年來曆史的延續.從曆史上看,隻要是朝鮮有事中國是一定要管的.
到四九年初的時候,北朝鮮已經有兩個師.而南朝鮮則有六個師.南朝鮮隻所以這麽快的有六個師,大部分是通過舊軍隊該造的.漢城原來就是朝鮮的經濟文化中心,人口也比北朝鮮多,所以接收的兵也就多.當時北朝鮮隻有人口900萬,而南朝鮮有人口2100萬.雙方都喊著要統一朝鮮.李承晚喊的甚至比金日成還響亮一些.因為此時南朝鮮的軍力比北朝鮮強.三八線上經常發生武裝衝突.有幾千次之多.有的衝突達到營,團級規模.
49年初時,北方的兵力比較弱.由於隨時都可能釀成大戰.當時兵力弱的金日成有很大的耽心.所以力催斯大林,要與蘇聯簽署”蘇朝有好互助條約”.以便得到蘇聯的安全保障. 不但如此,在1949年5月,金日成還秘密到訪中國,對毛澤東說出他當時對局勢的擔憂時.毛澤東就按慰他說:”你們沒有必要擔心,中國和蘇聯站在你們一邊.一旦情況需要,中國會派軍隊與你們一起作戰.”這段表態是因為金日成擔心自己的兵力弱,南朝鮮隨時會打過來時說的.金又向毛澤東主席提出,希望能讓解放軍中的”朝鮮人”回朝鮮.毛主席同意了這一請求.並說,現在東北地區的兩個師(163師和164師)可以隨時回朝鮮.另一個師(165師)現正在南方剿匪,待任務完成後也可回國.而實際上到1950年初165師回國時,又把分散在四野裏的零散朝鮮人抽調回國.單是這批人就有兩萬三千多.所以你就看到了,中國共產黨提供給金日成的部隊總計有69000多人.說中國共產黨和(北)朝鮮人民血肉相連一點也不假. 說這些人是”朝鮮人”有點牽強.實際上是延邊朝鮮族人.按現在的戶籍法看,都應該算是中國人.進一步分析下去,就是說中國政府直接將中國軍隊派進了朝鮮.但是這些朝鮮族人對朝鮮也有一種認祖歸宗的感覺.因為延邊的朝鮮人又都是日占期的移民.在當年日本人統製時又屬於高出中國人一等的皇民.所以說他們是朝鮮人,他們自己也認同.
當時四野的師都比較大.一般一個師都有一萬五千多人.金日成有了這批人作骨幹,北朝鮮迅速擴大了軍隊.又從蘇聯購得大批武器,有T-34坦克,高射炮,大炮,火箭炮,飛機,汽車等用於武裝部隊.所以當時人民軍的武器裝備比解放軍好.到1950年6月時,金日成有武裝到牙齒的部隊15萬人.不僅是數量,關鍵是在部隊的質量上大大超過南朝鮮.而南朝鮮此時軍隊人數約11萬.此時的朝鮮,南北雙方都沒有外國住軍.蘇軍和美軍都已撤出了朝鮮.
從1949年下半年開始金日成就不斷的向斯大林提出武力統一朝鮮計劃.但斯大林不同意.斯大林擔心引起美國的幹涉,而使蘇聯卷入另一場世界大戰.出於同樣的原因斯大林也反對過解放軍打過長江去.二戰也使蘇聯造受巨大損失,蘇聯急需醫治自身的戰爭創傷.而美國正相反,美國因二戰而發財,戰爭沒有在美國本土進行.美國成了世界首富,兜裏有的是銀子.斯大林無論如何不想和美國正麵衝突.因此不支持金日成的計劃.但是偏偏有人就給金日成創造了一個虛恍的海市蜃樓.細究起來這個虛恍的海市蜃樓正是美國人送給金日成的.
1950年1月12日,美國國務卿艾奇遜在全國新聞具樂部的演講中講道:”我們的防衛半徑,沿阿留申群島至日本,然後延續到琉球群島.-----從琉球群島延至菲律賓群島”.並且公開向記者們展示了,美國在東亞的防衛圖.防衛圖現示朝鮮和台灣都在美國的防衛圈之外.這則情報深深刺激了金日成.同是也影響了斯大林的決定.1950年4月金日成和北朝鮮外相(外交部長)樸憲永,訪問蘇聯,會見了斯大林.又一次向斯大林提出武力統一計劃,這次獲斯大林首肯.但是斯大林也建議他們征求一下中國同誌的意見.這樣他們兩人又於訪蘇後即來北京會見毛澤東.通報他們的計劃及匯報訪蘇的情況.而斯大林也於他們到達的第二天即5月 14日打電報到北京.電報說:”非裏波夫(即斯大林)同誌和他的朋友門提出,鑒於國際形勢已經改變,他們同意朝鮮人關於實現統一的建議.同時補充一點,這個問題最終必須經由中國和朝鮮同誌共同解決,如果中國同誌不同意,則應重新討論解決這個問題.”說來說去是要把中國拉進去.
毛澤東對金日成武力統一朝鮮的意見沒有反對.因為朝鮮方麵表示不需要中國同誌的幫助.何況斯大林已經同意在先.這樣金日成得到這些鼓力之後,什麽時間開戰就隻是個時間問題了. 書行於此我們看到.朝鮮戰爭的爆發是斯大林,毛澤東,金日成三人精心策劃的結果.並非像以前宣傳的那樣,”中國不知情,是被動參與.”我認為這些背後策劃,當時中共的高級將領們到死都不知情.
1950年的中國是最不需要戰爭的年代.因為剛剛成立不到一年的新中國百廢待興.中華大地被一百餘年連綿不斷的戰爭揉躪的滿目蒼痍.而眼下內戰還沒結束.西藏還沒解放,西南匪患猖獗,東南還在打.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無論從那方麵講都不希望再卷入一場外部戰爭.從中國自身的利益講毛澤東應該阻止金日成發動的朝鮮戰爭.因為中國還有很多事要做.中共的軍事行動的重心因該放在解放台灣的事情上.
從當時中國所麵臨的情況看毛澤東沒有預見到,會不得不到朝鮮和美國人麵對麵幹一場.如果預見到了,就不會有胡橋木說的:毛主席一生最難決定的兩件事,一是和國民黨的內戰,一是抗美援朝.從毛澤東當時的很多相關談話看,毛澤東隻估計到美國會武裝日本人參戰.沒想到美國會領著聯合國軍參戰.
正是由於朝鮮戰爭,美國有計劃的恢複了日本的工業.使日本得以快速複興.而中國卻欠下了蘇聯大筆外債.並且失去了統一台灣的機會.對中國的國家利益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支持金日成發動朝鮮戰爭不能不說這是毛澤東所犯的一個巨大的政治錯誤.為什麽要急於幫著金日成發動這場戰爭?中國當時最需要一個和平的外部環境,來先完成自己國內的事.毛澤東不是不是知道.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分析下來有三,一是中共要聽命於蘇聯.蘇聯以經同意了,毛不好反對.二是對美國不了解,沒有情報來源,誤判美國的決心.三是毛在中共黨裏的專製獨斷的地位已經形成,沒人能反對毛的意見.這樣一來,在一個錯誤的地點,與錯誤的人,打了一場錯誤的戰爭.(我覺得美國將軍的這句話更應該說給中國)
1.2
美國國務院是在24號夜裏十點知道朝鮮戰爭暴發的消息的.打電報的是美國住南朝鮮大使穆喬,國務卿艾奇遜當時正在馬裏蘭的家中.杜魯門總統也在密蘇裏的家中度周末.而且他是為了避開華盛頓惱人的政治氛圍,而想回密蘇裏清靜一下.臨上飛機前他甚至還說了句:”讓那些政客們見鬼去吧.”
艾奇遜將朝鮮戰爭暴發的消息分別報告給了聯合國秘書長賴依和總統杜魯門.杜魯門第二天一早就趕回華盛頓,並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與會者認為,不能把北朝鮮的進攻僅僅看成是朝鮮內部的戰爭.而應站在全球的角度看,這是社會主義陣營向資本主義(當然他們稱做”自由世界”)的進攻.美國不能袖手旁觀.否則就失掉了在”自由由世”的民心.於是做出三項決定.一,受權美國駐遠東地區總司令麥克阿瑟對南朝鮮提供必要的援助.二,命令美軍幫助撤僑.三,命令美國第七艦隊進入台灣海峽,阻止中共軍隊進攻台灣.並且立即對法國在印度支那的殖民戰爭提供援助.
美國參與朝鮮戰爭的決心已定.但是當時如果南朝鮮能頂住北朝鮮的進攻的話,美國隻需要提供物資援助就行了.誰知道開戰才兩天,南朝鮮首都漢城就陷落了.美國隻有親自上陣了.但還要找個名義.通過聯合國是最好的辦法.聯合國安理會在美國要求下召開緊急會議.討論朝鮮戰爭問題.當時朝鮮南北雙方都不是聯合國成員國.按說聯合國對朝鮮的內戰根本不在討論範圍之內,但是美國有號召力啊.聯合國隻好開會討論了.但是蘇聯反對.反對你就行使否決權好了.他不,他來個不出席,這正好給了美國機會.在美國活動下,安理會以七票讚成,一票(南斯拉夫)反對,三票棄權通過了由美國擬定的提案.提案一經通過就是決議案.
決議受權聯合國組成聯合國軍,由美國派遣指揮官.幫助南朝鮮武裝反抗北朝鮮的”侵略”.據這個決議屬於資本主義陣營的16個國家派兵參加了聯合國軍.他們是:美國,英國,法國,土耳其,加拿大,荷蘭,澳大利亞,新西蘭,泰國,菲律賓,希臘,比利時,哥倫比亞,埃塞俄比亞,南非,盧森堡.除美國外派兵達到旅級的是英國兩個旅,加拿大,土耳其各一個旅.然後是泰國一個團.其他就是一個營,一個航空隊,一兩艘軍艦,一個排,或醫療隊什麽的.
當時我們國內的宣傳,大聲地批評美國政府操縱聯合國,使朝鮮問題國際化.中國代表伍修權於50年11月28日在聯合國安理會上發言說:
“各位代表先生,能不能設想,因為西班牙內戰,意大利就有權占領法國的科西嘉?能不能設想,因為墨西哥內戰,英國就有權占領美國的佛羅裏達?這是毫無道理的.”
對於朝鮮戰爭,國內的宣傳,曆來是用”朝鮮內戰”來堵別人的嘴.其實回過頭想想,朝鮮戰爭一開始就不是”內戰”.沒有中蘇的支持,金日成既沒這個力量,也沒這個膽量發動朝鮮”內戰”.
戰爭已經開始了,說別的也沒用.我們還是繼續講戰爭的進程吧.
總體來講開戰的初期,南朝鮮從總統到士兵都是張慌失措,美國人出於傲慢和自信都表現的還鎮靜一些.美國駐南朝鮮大使穆喬甚至打算留下看看北朝鮮的士兵.隻是國務卿艾奇遜反對,穆喬才沒有這樣做.艾奇遜擔心共產黨軍隊會將大使館人員扣作人質而妨礙美國下一步的行動.
按照南朝鮮原來製定的應變計劃,遇到進攻時,要將漢成以北的橋梁炸斷.可結果卻是北麵的橋梁一條也沒來的急炸斷. 張慌失措的工兵反倒是把南漢江的大橋在撤退開始不久就給炸掉了.被扔在漢江北邊的有戰鬥中的南朝鮮第二,第三,第五,第七師和首都師.以及美軍顧問團.美國<<時代周刊>>的記者弗蘭克.吉布尼親自經曆了炸橋的那一刻.他說道:”我和我的同事坐在一輛吉普車上,用了很長時間才從被難民和車輛塞滿的漢城街道上掙脫出來.然後在公路上和頭頂著包裹的難民一道艱難地往南走,最後我們的吉普車終於上了大橋.在大橋上,吉普車寸步難行,前麵是一隊六輪大卡車組成的車隊.我下了車想看看是什麽原因走不動.但我發現橋麵上被難民們擠的水泄不通,沒有我下腳的地方.我隻好回到車上等候.猛然間,天空被一大片病態的橘黃色的火團照的通亮,前麵不遠處傳來一聲巨大的暴炸聲.我們的吉普車被氣浪掀起有15英尺高(太誇張).我的眼鏡被炸飛了,臉上流著血.等我能看清物體的時候,我看到被炸斷的橋麵上到處是屍體.”
美軍顧問團剛好也趕到了橋邊.橋斷了,美軍顧問團用槍搶了一艘民船.因為不用槍來威脅根本上不了船,難民太多.軍民搶渡,淹死無數.士兵們丟掉所有重武器爭相逃命.有統計說,渡過江的南朝鮮軍隻有兩萬多人.南朝鮮軍主力盡失.
在戰爭最初的20 個小時裏,美國人並沒有意識到南朝鮮軍這樣不堪一擊.在美軍顧問團和南朝鮮軍官的極力組織下,南朝鮮軍隊在漢城北邊的彌阿裏一帶利用丘陵地勢組成了一道防線.遲滯了北朝鮮人民軍的攻勢,有利的形勢隻為持了一天半的時間,人民軍就突破了南朝鮮的防線.北朝鮮人民軍於6月28日中午過後占領了漢城.
朝鮮戰爭的爆發,並沒有使麥克阿瑟感到驚惶.他反而很鎮靜,甚至有一些莫名的興奮.
軍人嗎,就是要靠戰爭來現示自己的價值.美國<<生活>>雜誌的記者曾描述說:”麥克阿瑟精神抖擻,兩眼閃閃發光,就像我看過的發高燒病人的麵孔.”他的心情也被杜勒斯看出來.杜勒斯作為美國總統特使剛剛訪問了南朝鮮.6月23號他還上三八線上看了看.美國的報紙不但報道了這次訪問,還配發了一幅照片. 照片上他頭戴禮帽正用望遠鏡觀察北朝鮮.這張照片被記者登在了報紙上.沒想到兩天後就暴發了朝鮮戰爭.這張照片就成了美帝國主義發動朝戰爭的證據.盡管杜勒斯本人一再聲明”純屬偶然巧合,沒有任合內在的聯係”.但是被社主義陣營抓住了把柄.
麥克阿瑟常被美國人描述成傲慢和倔強.杜魯門說他是”一頭讓人捉摸不定的,狂妄的,難以駕馭的公牛”.他很愛表現自己,他說話時總是不停的踱步.有一位參謀人員曾說他”每說一番話,至少要走五英裏路”.對於朝鮮戰爭,他曾對杜勒斯說:”如果華盛頓不對我礙手礙腳的話,我可一把一隻手綁在身後,隻用一隻手就可以對付.”杜勒斯在東京充分領略了麥克阿瑟的傲慢,以致於回到華盛頓向總統杜魯門匯報工作時,還不忘說上一句:應該讓那個狂妄的老家夥下台.
6月27日,在得到美國政府讓他幫助南朝鮮軍隊的指令後.他首先使用了美國空軍.他命令遠東空軍在36小時內出動.”運用一切可供支配的手段,狠狠揍北朝鮮人,讓他們嚐嚐美國空軍的曆害.”第一批派出的是十架B-26.可是天不隨人願.B-26轟炸機兩次飛臨朝鮮上空都因為天氣情況不好,找不到北朝鮮的坦克縱隊無功而反.麥克阿瑟對空軍的表現非常憤怒.要求空軍必須馬上給南朝鮮軍隊以實質性的援助.麥克阿瑟的參謀長阿爾蒙德更是對空軍說,要想盡一切辦法把炸彈扔在朝鮮.28號天氣好轉,轟炸機第三次起飛.終於可以看到三八線附近的鐵路和公路了.空軍剛開始投彈就遭到地麵防空火力的猛烈射擊.倒黴 B-26不是被當場打掉,就是中彈負傷返回.勉強掙紮回日本基地的也有兩架在迫降時墜毀.可謂出師不利.
空軍在以後接連幾天的攻擊都不得要領.甚至大擺烏龍.經常是把南朝鮮的部隊炸的七零八落.美軍顧問團曾經經曆過一天之內挨到五次美機轟炸的情況.戰爭之初的混亂可想而知.
在陸軍方麵,6月30號.麥克阿瑟命令第八集團軍司令沃克將軍派遣美軍第二十四步兵師進入朝鮮.沃克對二十四師師長威廉.迪安下達了如下命令:
派遣兩個步兵連,配屬兩個4.2英寸迫擊炮排和一個75MM無後坐力炮排,組成特遣分隊,由一名營長指揮,立刻空運到釜山,向丘奇將軍報到.
特遣隊的任務是:在南朝鮮著陸後,立即開始前進,與從漢城向水原南進的北朝鮮軍隊接觸,並阻止其前進.
你師其他人員立刻海運到釜山登陸.
第二十四步兵師當時有兵力 12197人.陸軍的介入標誌著美國參戰的開始.但是隻派一個營的兵力,這樣沒頭沒腦的進入,也看出美軍作戰指揮上的輕率.麥克阿瑟是這樣認為的:”除非給南朝鮮軍隊注入一劑興奮劑,否則用不了幾小時戰爭就結束了”.先遣分隊就是這劑興奮劑.被派去率領這隻先遣分隊的是二十一團一營營長史密斯.他得到的指示是,到達釜山後立刻找丘奇將軍聯係.聽他指揮.如果找不到丘奇將軍,就帶隊沿公路一直向北走.在釜山以北越遠越好的地方阻擋北朝鮮軍隊.令史密斯困惑的是,在沒有別的軍隊配合的情況下,讓他這600個人如何去阻擋北朝鮮人的進攻?但是命令的確是這樣下來了.史密斯隻好對他的手下說:”北朝鮮軍隊見到我們,會掉頭就跑”.
運送史密斯分隊的飛機遇到和B-26轟炸機同樣的問題.南朝鮮大雨,雲層太厚,飛機無法降落.飛機載著史密斯分隊又飛了回來.在機場一直等到下午.又重新起飛,在飛機上被折騰了幾個來回的史密斯分隊終於到達釜山.在釜山受到南朝鮮人的歡迎.史密斯在釜山北麵的大田順利找到了丘奇將軍.丘奇展開一張地圖向史密斯說,你們立刻到大田北麵的烏山設立陣地.阻擊北朝鮮人.給南朝鮮軍隊打打氣.
史密斯在烏山上設置了1200米的阻擊陣地,反坦克火箭筒,迫擊炮,無後坐力炮都按操典設置完畢.7月5日早晨 8點左右,北朝鮮的坦克身影出現在美軍遠處的視野裏,
史密斯命令用炮火轟擊,炮打的還算準,遠遠看去,炮彈在坦克群中暴炸.但是炮火並未能遲滯坦克的運動.坦克群很快就衝到了陣地前,史密斯趕緊命令打火箭筒,火箭彈連連擊中坦克.坦克確像沒事一樣照樣前進.史密斯這才發現.他帶的火箭筒在正麵打不穿T-34坦克.在一陣亂轟之後,終於有一輛坦克被打壞了履帶停了下來,但是更多的坦克卻順著公路衝到陣地的後麵去了.炮陣地上的美軍看到北朝鮮的坦克立刻扔下大炮掉頭而逃.
再看一下陣地上的情景.士兵們先是被北朝鮮的飛機和坦克火力打的抬不起頭來,等到坦克過去了,北朝鮮士兵又漫山遍野的衝了上來.史密斯的士兵們拚命發泄著子彈
至於是否擊中目標已管不了那麽多了.部隊裏除軍官外大部分是二戰後從美國本土補充來的新兵,第一次上戰場就遇到強悍的對手.而且是這樣大規模的戰鬥,早就暈了菜了.在軍官的吆嗬下混亂的發射子彈.士兵不斷在死傷,陣地不斷的縮小.到下午一點看著越來越小的陣地.史密斯隻好下令撤退.撤退立刻就變成了潰退.此戰先遣隊被打死一百五十多人,被俘七十二人,其中有一個為照顧傷員而甘願被俘的衛生員.
一般說來,戰鬥之中的死傷比例是死一傷三(另有人認為死一傷七).照此比例史密斯分隊負傷應達四百五十人.扣去一些因得不到及時救治而死的人,至少也有三百五十人負傷.加上死的一百五十人.就有500死傷.可以說是死傷慘重.可見北朝鮮軍的火力之強.攻擊之猛烈.這就是美軍入朝的第一戰.
同一天美國空軍的表現也”非常出色”.攻擊了同一防線上的南朝鮮軍.連續多次俯衝掃射,投彈轟炸在公路上調動的南朝鮮軍.打死打傷數百名南朝鮮士兵.擊毀三百多輛軍車.炸毀了由九節車皮組成的為前線運送彈藥車的列車.引起巨烈暴炸,幾乎炸平了旁邊的一個小鎮.結果憤怒的南朝鮮士兵用手中的武器居然打下一架美國飛機.並抓獲了跳傘的美軍飛行員.
在韓美聯軍的一片混亂中.北朝鮮人民軍突破了韓美聯軍的烏山防線,沿著公路向大田攻擊前進.
南朝鮮方麵也在不斷的加強對部隊的控製,使潰逃的情況已經有所轉變.南韓軍隊已逐漸從驚慌失措中鎮靜下來.並且用嚴曆手段治軍,要求失散的軍人立刻找回自己的單位.下令:”隻要看見遊兵散勇,而不立刻上前線的,格殺勿論”.這樣南朝鮮軍又組成了幾個師,有兵力六萬左右.
戰至7月7號,美軍第24師已全部到達朝鮮,並且後續部隊也在陸續抵達中.7月9日美軍第25師先頭部隊到達,7月11日美軍騎兵第1師也開始船運朝鮮.美國本土的第2步兵師也上船開赴朝鮮.從7月7日開始其他國家的空軍隊,海軍也陸續抵達朝鮮參戰.
美第8集團軍司令沃克已抵達朝鮮,並全麵接掌美軍和南朝鮮軍的指揮權.在沃克的指揮下美韓聯軍組成了一條真正意義上的防線.防線分西線,中線,東線三塊.西線是沿錦江南岸從天安,全義,鳥致院到大田一線.以大田為重點.由美軍第24師防守.中線是鎮川,陰城,忠州,丹陽一線,由南朝鮮軍防守.重點放在地勢比交險峻的小白山一帶.美軍第25師布置於韓軍的側後控製交通線,並分兵把守東海岸的浦項,此為東線.
沃克的戰略意圖是,依托錦江,小白山天險,抗拒北朝鮮軍隊,爭取時間,並保有一定的地區,等帶後續部隊到達,並完成戰役展開.
這時候,金日成已經把指揮機關搬到了漢城.前線分別由金雄指揮第一方麵軍,武亭指揮第二方麵軍,金日成在膚淺的蘇軍顧問團的鼓動下. 隻知孤注一擲向前推.戰略上是不給南朝鮮方麵以喘氣的機會,沒有什麽分割包圍等等.後方守衛兵力嚴重不足,他也不顧,隻想在美軍完成大規模登陸之前結束戰爭,不給美國幹涉的理由.因為那時南朝鮮政權已不存在了.可是他就沒想到,既使把南朝鮮政府一幹人趕到了海裏,上了美國軍艦,美軍還是可一在任何一個地方登陸的.隻要美國決定幹涉.理由總是有的.
北朝鮮把他們的軍事行動分為,占領漢城叫作第一次戰役,渡過漢江並突破烏山防線叫第二次戰役,馬上要開打的大田戰役叫第三次戰役.
7月7日以占領大田為目標的第三次戰役打響.金日成為了增加攻擊的力量,把戰役預備隊全都用了上去.犯了兵家大忌,看看中共的名將們是怎麽用兵的.絕對不能提前使用預備隊.實際上從金日成急急急忙忙要發動戰爭開始,他就犯了輕敵的錯誤.當然也有毛澤東給他的定心丸的作用:你不用怕,還有我們和蘇聯呐.
戰鬥以突破錦江,和小白山防線最為激烈.而且防守小白山的南朝鮮軍更難打.南朝鮮士兵像變了個人似的,突然變的很頑強.以至於金日成說.南朝鮮兵比美國兵更不願意投降.人民軍在小白山上與南朝鮮軍形成了拉鋸.而防守錦江的美軍表現不佳,北朝鮮人民軍7月14號發起渡江戰役16號渡過錦江.而且過帶過去大批坦克,守江岸的第24師第19團被打殘了,戰後成為駐南朝鮮美軍司令的19團團長梅爾.當時負了重傷躲在坦克裏,從坦克的暸望孔可以看到他的士兵在火光中狼奔豕突.戰後他才知道,他的代理團長陣亡.全團武器損失殆盡.他總結說,他犯的錯誤是,過早使用了預備隊.
守在市裏的師長迪安,剛於戰前拿到麥克阿瑟從加州給他空運來的反坦克新武器, 89MM反坦克火箭筒.他命令布置在大街口處,準備給北朝鮮坦克以迎頭痛擊.借以振奮士氣. 當北朝鮮的T-34吼叫著衝進大田市區的時侯,新式火箭筒發言了.隻見紅光閃過坦克依然完好.射手們反倒成了坦克的靶子.射手們幹脆丟下火箭筒散丫子跑了.
氣急敗壞的迪安揮舞著手槍好不容易找來了一組射手.親自觀察射擊的情況,終於擊毀了一輛坦克.這才發現,89MM火箭筒對付T-34坦克不是很有效.隻有在角度比較正的情況下才能擊毀坦克.這打起來就太困難了.戰場上角度擺的正的機會有幾次呢?
而這輛被迪安不幸擊毀的坦克現在作為紀念品陳列在大田市.
無耐的迪安,身心極為疲憊,他居然丟下戰鬥不管,找了間破屋,在牆角裏睡了一覺.醒來一看北朝鮮軍已經攻進市裏,坦克在市內公路上橫衝直撞.親眼看到一輛坦克從一個營指揮所的帳棚上碾過.他憤而拉過一門75MM無後坐力炮,對著坦克連連發射.坦克跟本沒再意他的存在,嘲弄般地從他旁邊開過去了.氣的他一腳踹反了無後坐力炮.拔出手槍對著坦克一陣亂射.發泄完了,隨著潰散的隊伍向外跑.最後還是被俘虜了.他成為在整個朝鮮戰爭中被俘的官銜最高的美軍將領.
占領大田標示著第三次戰役結束.金日成要求他的部隊”不停頓的攻擊”.立刻開始第四次戰役.戰役目的:”擊潰永同,鹹昌,安東地區的敵軍防禦部隊,解放洛東江以北和以西的廣大地區,並且迅速搶渡洛東江,解放全部國土.”
在金日成的命令之下,北朝鮮軍隊於7月21號發起第四次戰役.還是以坦克為突擊力量,(這時還保有開戰時三分之二的坦克.)戰至8月3號.兩股主力部隊都推進到了洛東江岸邊.
洛東江防線是美韓軍隊的最後防線.過了洛東江就是大丘,再下去就是釜山.釜山是美韓軍及韓國政府的最後落腳點.落東江防線如果守不住就隻有下海了.麥克阿瑟給沃克的命令是:不管損失多少人,發生什麽情況,第八集團軍必須守住陣地.所以沃克給他的部下的命令是:”我們已經無路可退.各部隊必須反擊,使北朝鮮人陷於混亂,失掉均衡.不能有墩刻爾刻再版,也不能有巴丹再版.向釜山的撤退,將意味著曆史上最大的殺戮.”
美韓聯軍的洛東江防線是沿洛東江展開的.由於它是釜山最後的防禦陣地又被叫做”釜山環形防禦陣地”它從東海岸的盈德開始向西到倭館,然後順著江的走勢折向南.直到洛東江與南江的匯合處南旨裏.南北長160多公裏,東西寬80多公裏.
金日成要求前線指揮官”大膽投入”預備隊.不停頓的連續進攻突破洛東江防線.占領大丘直下釜山完成解放全朝鮮的任務.
北朝鮮部隊還真是拚命一搏,從浦項,和馬山東南兩個方向突破洛東江防線.美軍和南朝鮮軍隊頑強抵抗.空軍不停頓的轟炸北朝鮮軍的陣地和供給線.陸軍也開始反擊,並
開始使用大量的坦克.而相反的北朝鮮的坦克部隊開始遭受毀滅性打擊,美軍開使使用130MM火箭筒,可以有效的擊毀T-34坦克,更恐怖的是凝固汽油彈的使用,可以成片的燒毀坦克.由於T-34坦克的導向輪是橡膠的,加上油箱等很容易起火,再加上北朝鮮密集使用坦克,一顆凝固汽油彈下去往往是幾輛坦克燒毀.所以北朝鮮的坦克極速減少.在沒有製空權的情況下,坦克完全成了飛機的活靶子.誌願軍在整個朝鮮戰爭期間都沒有使用坦克,前期是沒有,後期沒用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吧.
雙方力量的對比在急劇發生著變化.聯合國軍已達六萬人,南朝鮮軍也組織起動八萬五千人左右的部隊.美軍投入戰場的作戰飛機越來越多.轟炸的範圍越來越廣.越來越猛烈.作戰物資越來越多.而北朝鮮方麵正好相反.由於兵員補充不及,既使投入了預備隊,作戰部隊也僅剩下八萬人左右.供給線越拉越長,再加上美軍的轟炸,真正能到前線的物資越來越少.飛機基本上損失殆盡.作為突擊力量的坦克,隨著美軍反坦克武器的更新.戰爭最後的勝負正在初露端倪.金日成不會沒意識到這一點.時間對他來說是至命的關鍵.所以他嚴厲的要求他的部隊”不停頓的進攻”. 但是已成為強孥之末,
突過江去的部隊堅持了十天左右,最終還是被南韓和聯合國軍(這時英軍已參戰)又打了回來.8月20號北朝鮮軍全部撤過洛東江.北朝鮮宣布第四次戰役結束.
戰局處於相峙節段.實際上這一時期聯軍(以此稱代表,南韓和聯合國軍)已在積極尋求進攻了.他們已認識到北朝鮮的攻擊是強孥之末了.
8月31號,金日成又下令發起被稱做”釜山戰役”的第五次戰役.而他的攻擊兵力隻有對方的一半.武器裝備,後勤供應更不用說.實際是在苦撐了.但還是表現出強大的攻擊力.部分兵力再次突過洛東江,攻入10到15公裏.聯軍頑強抵抗並不斷出動坦克反擊.北朝鮮軍站不住腳被迫於9月10日再次撤過洛東江.戰場雖然是相峙,但北朝鮮方已顯出被動.
雙方相峙,北朝鮮是攻不動了.聯軍方麵是一麵固守一麵采取徹底改變戰局的大膽軍事行動.這就是舉世聞名的”仁川登陸”
“仁川登陸”是麥克阿瑟力排眾議,獨具膽識的精彩之作,也是他充滿傳奇軍事生涯的最後的光輝一現.用他自己的話說,”在這座小山上,我腦子裏描繪著能夠對付現在絕望情況的唯一辦法,就是投入美國陸軍和轉敗為勝的唯一的戰略機動____仁川登陸方案.並且分析了具體實施的可能性”.
他所說的這座小山,是指開戰後的第四天6月29號他飛到南朝鮮實地視察情況的事.麥克阿瑟把次的行程提前告訴了記者,他總愛把他的行動告訴記者,以便讓全世界看到他的英雄形象.對於這一天的行動他是這樣跟記者說的:”這架飛機沒有武裝,同時也沒有戰鬥機護航,也沒有把握說出它能在那裏降落.如果明天出發前見不到你們,我會認為你們去執行別的任務了.”記者們那能放棄這難得的機會.
第二天日本羽田機場的天氣不好,預報有風暴來臨.有人向他報告,建議推遲起飛.他不容質疑地說:”立即起飛”.麥克阿瑟在飛機上的神情是不可名狀的興奮,記者們強烈感到他對即將到來的戰爭的渴望.他一邊抽著他那著名的玉米形煙鬥.一邊與記者輕鬆的聊天.他這個煙鬥當年曾被美報刊輿論砰擊為”戰爭和死亡的象征”.再叼著它就會使戰後餘生的人反感.要知道他當年在菲律賓巴丹的戰鬥中戰敗,丟棄了七萬美軍給日本人,自己倒被美國政府派的專機接走了.導致七萬美軍向日軍投降,一萬人死在戰俘營裏.曾經有一段時間,他不敢在公開場合叼這個煙鬥了.現在又叼起來了.
為了記念巴丹的戰鬥,他現在的座機就叫巴丹號.他倒是不避諱.他的座機在四駕戰機的護航下抵達南朝鮮的水原機場.機場剛剛被北朝鮮飛機空襲過.被炸毀的飛機還在燃燒,跑道也遭到一些破壞.麥克阿瑟的座機強行著陸麥克阿瑟戴著墨鏡走下座機.在機場的一間破房子裏他會見了,南朝鮮總統李承晚,美國大使穆喬,和丘奇準將.然後他提出到前線去看看.所有的人都反對,勸他說,前線很混亂,誰也說不清前線倒底在那兒.但是麥克阿瑟堅持要去.最後他和一行人爬上漢江邊的一座小山.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潰敗的景象.所有的道路上都擠滿了,一臉疲憊,加雜著一臉驚慌,滿身汙垢的難民.潰逃的軍人衣衫不整,丟盔卸甲,失魂落魄夾在南逃的人流中.麥克阿瑟眺望江北約一小時,一直沉默不語,末了指著江上殘留的半截大橋說:”炸掉它”.扭頭下山而去.
登陸作戰對麥克阿瑟並不陌生.在當年的太平洋戰場,他就對日軍施行所謂”蛙跳戰法”,經常派兵在日軍的後方實施登陸.這一戰法很有效,很快打垮了日軍防線.所以對朝鮮戰場他於戰爭之初就提出了登陸作戰的構想.7月23號他向參謀長聯席會議呈報了他的登陸反攻計劃.參謀長聯席會議對於登陸作戰計劃是讚同的.隻是對登陸點的選擇有不同意見.選何處作為登陸點在軍界產生了激烈的爭論.
為了進一步協商登陸點,參聯會委派陸軍參謀長柯林斯,海軍作戰部長謝爾曼到東京和麥克阿瑟當麵會商.柯林斯主張在北朝鮮軍的淺近後方的群山港登陸,便於和守在洛東江防線的第八集團軍配合,登陸後可以立即包圍北朝鮮人民軍.海軍作戰部長謝爾曼則提出在仁川以南20公裏處的海岸登陸.登陸場的條件比較理想.但麥克阿瑟堅決主張登陸點選在仁川.開始時遭到柯林斯和謝爾曼的一致反對.他們反對的理由是:仁川港的潮汐落差太大,高低達30英尺,落潮後在港灣行成3.2公裏的泥灘,車輛和人員都難以通過.而仁川港的滿潮期每天隻有三個小時,三小時不能登陸完畢就隻有等明天再來.而且仁川港被眾多的島嶼環繞,進出港灣隻有一條狹窄的飛魚海峽作為通道.而且已被北朝鮮設置水雷,旁邊的月尾島有北朝鮮的岸防部隊,一旦有一條船被擊沉就將封鎖了海峽通道.整個登陸計劃就不能實現.美國也沒有足夠的後備力量施行另一次登陸.整個戰爭的進程都會被拖後.
麥克阿瑟則堅持說,正是由於仁川港有諸多的不利登陸的客觀因素,才恰恰可以實現出奇製勝的原則.而且地理位址最有利於戰役的勝利.仁川正好是朝鮮的峰腰處.離漢城非常近.登陸後可以很快占領漢城,攬腰切斷北朝鮮軍的供給線.並且向北反擊的距離更靠前.關於對北朝鮮守備兵力的擔心是不必太過慮的.從情報分析,金日成的戰法是孤注一擲,能戰鬥的部隊全部壓在洛東江前線,海岸線上防守兵力薄弱.更本不是強大的美國空軍和海軍的對手.至於其他客觀不利因素相信海軍都能克服.麥克阿瑟說.他對美國海軍的信任超過海軍對他的信任.麥克阿瑟一番激昂的陳述使大家轉而相信他一能成功.
最終連總統杜魯門也讚同了麥克阿瑟的計劃.9月9日參謀長聯席會議正式致電麥可阿瑟說:”我們批準你的計劃,並已向總統作了祥細報告.”
為實施仁川登陸麥克阿瑟新組成了第10軍,任命他的參謀長阿爾蒙德為第10軍軍長.第10軍轄海軍陸戰第一師,步兵第七師.及南朝鮮海軍陸戰隊一個團,總兵力七萬人左右.另外參加登陸作戰的部隊還有,海軍各種艦船230餘艘,各種作戰飛機500多架.8月30號麥克阿瑟向部隊下達代號”烙鐵行動”的仁川登陸作戰計劃.登陸部隊的作戰任務是登陸並占領仁川,然後迅速攻占金浦機場和漢城.,切斷所有可能向北朝鮮軍隊提供物資的運輸線.同時命令防守圈裏的聯軍開始全麵反攻,沿大邱__大田__水原軸線向北進攻.
麥克阿瑟的仁川登陸計劃,共產黨方麵並不是沒有察覺.無論是在中朝邊境上的鄧華,洪學智他們,還是遠在北京的中國領導人.都從戰局上看到了這一點.也都提出要提醒朝鮮方麵.但最後是怎麽與朝方溝通的沒有確鑿材料顯示.這恐怕要等若幹年後更多檔案解密後才能知道.不過這到無礙我們要講的戰爭大勢.北朝鮮方麵也有一個以崔庸健為司令的西海岸防禦司令部,但苦於手中沒兵.雖有計劃在各大港口配備一個步兵團,一個坦克團,一個炮兵團,但也實現不了.仁川由於離漢城近作為重點防守.部署了兩個步兵團一個炮兵中隊,並在縱深配備了一個炮兵團,一個坦克團.島上有守備分隊.這些部隊真打起來隻能是臨時抵抗一下.不可能時間太長.北朝鮮缺少的是作為戰役反擊力量的機動部隊.
正史上說:”人民軍判斷美軍的反攻,將主要在洛東江前線發起,認為除非美軍得到大量的增援部隊,否則很難在短期內從人民軍戰線後方實施大規模登陸”.如果真是做出這樣的判斷,這就是金日成的水平問題了.畢竟他的以前的經曆隻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個團長嘛,作戰經驗有限.
9月13號美軍開始對仁川登陸場實施炮火準備,轟擊人民軍陣地,並派出艦艇掃清飛魚海峽中的水雷.
9月15號早晨六點半鍾,麥克阿瑟帶領艦隊開到仁川附近的洋麵上.他的身邊照例圍了一群被他邀請來的記者.他發給記者的請帖上寫道:”請參觀一次小小的戰鬥.”他說的沒錯.整個仁川登陸對朝鮮戰局的影響是巨大的.但是仁川港登陸戰本身的戰鬥不大.美軍先攻擊拱衛海峽通道的月尾島.島上的守軍一共不足一千人,擁有5門75MM海防炮.而進攻的美軍得到四艘巡洋艦和八艘驅逐艦的艦炮支援.另外還有大批的飛機.
照例是炮轟,照例是投彈,所不同的是美軍開使大量使用凝固汽油彈.小小的月尾島五門炮,怎能是巡洋艦艦炮的對手.傾刻間人民軍的陣地就成了一片焦土.美軍陸戰第一師的陸戰第五團於早上十點之前占領了月尾島.島上沒有戰死的官兵被俘.
下午五點仁川港滿潮,突擊部隊在艦炮和飛機火力支援下,從仁川港南北兩側突擊上岸.從陸路向人民軍的防守陣地攻擊.同時美軍工兵在炮火保護下炸開了15英尺高的防浪大堤,美軍主力部隊在坦克先導下蜂擁而上.北朝鮮守備部隊被壓迫進仁川市內.有一段時間的巷戰,但是寡不敵眾. 美軍很快就完全占領仁川市.到16號早上美軍登陸部隊就已經達到一萬八千人,.標誌著登陸成功.整個登陸行動幹淨利索,一氣嗬成.此戰共俘虜北朝鮮軍人1594名.美軍連死帶傷隻有203名.
美軍登陸部隊兵分兩路,一路是陸戰第一師迅速向漢城攻擊前進.另一路步兵第七師向漢城南邊的水原攻擊前進,以接應北上的第八集團軍.
仁川登陸的消息傳到金日成司令部時,對金日成的震憾是可以想見的.金日成立刻下令對前線部隊封鎖消息,同時命令前線部隊部不顧一切的發起衝擊.猛攻聯軍防線,以求一呈.但是勢已不可為.自己的兵力不及聯軍守軍的一半不說,還一半是新兵.各部隊的武器裝備也損失巨大,沒有補充.衝鋒自然是無果而終.
美軍在仁川登陸,北朝鮮軍的後路被切斷,而且美軍已從後麵包圍上了的消息,幾天後還是傳到了前線.軍心開始動搖.在聯軍的攻擊下北朝鮮人民軍的陣地開始崩潰.據戰後統計人民軍被俘12,000多人.其餘部隊都分散進入山林,開始潛伏往北方逃奔.北朝鮮軍隊成建製的抵抗以經不存在了.以至於聯軍方麵的感覺是”一夜之間北朝鮮的部隊消失的無綜無影”.
由金日成過於撲上力量在洛東江前線,當美軍仁川登陸時,三八線以北隻有兩個新編師守備,根本沒有戰鬥力.整個北方等於是防守空白.
聯軍在南朝鮮取得了全勝.下一步擺在聯合國軍麵前的是不是要過三八線的問題.初期聯軍方麵的認識也是很混亂的.李承晚明確說要過,要統一全朝鮮,美陸軍發言人卻對新聞媒體說美軍將不會越過三八線.美國總統杜魯門也拿不定主義.美國方麵的普遍認識是,打過三八線占領全朝鮮的軍事能力是不用質疑的.因為有7月7號的聯合國決議,其行動的合法性也不用質疑.但是中俄會有什麽反應?如果中俄出兵,聯軍就將麵臨一場全新的戰爭.甚至是第三次世界大戰.帶著這樣的疑問,杜魯門指示手下的人,對美軍過不過三八線的問題認真研究一下.
經過研究杜魯門於9月29號批準了國家安全委員會的一項作戰方針.即受權麥克阿瑟在中俄沒有派遣軍對直接參戰,或沒有發表聲明宣稱要直接參戰的請況下,可以放手使用聯合過軍進入北朝鮮追殲被朝鮮的殘餘部隊.但是聯合國軍決不能靠近中朝和俄朝邊境.這份文件傳達給麥克阿瑟信息就是可以越過三八線.
而社會主義陣營的老大哥蘇聯的表現是非常令人失望的.當時朝鮮軍中有不少蘇軍軍事顧問,當失敗的消息傳來時,斯大林首先想到的是撤走蘇軍顧問,以免被俘授美以把柄.對於金日成要蘇聯出兵的要求予以拒絕.明確告訴他,讓他去求中國同誌.胡喬木在回憶錄中說:”蘇聯領導人緊張到普同人不易想象的程度.但表麵上又故作鎮靜.朝鮮戰爭爆發後,斯大林給中國一封電報,大意是說中國是朝鮮的唯一希望.”蘇聯人極怕美國的原子彈.因為蘇聯的原子彈還不具備實戰能力.斯大林還跟毛澤東說,如果中國同誌不能出兵幫助朝鮮同誌,就讓金日成在中國東北組織流亡政府等等.這就是被彭德懷說的”洗手”.
蘇聯的恐懼還表現在對已經承諾的出空軍保護中國軍隊的決策上的出爾反爾.早在7月初,斯大林為了鼓勵中國出兵.斯大林於7月5號就打電報給駐華大使羅申,要他轉告周恩來,:”我們認為,在敵人越過三八線時,集中九個師於中朝邊境,以便將來作為誌願軍入朝作戰是正確的.我們將盡力為這些部隊提供空中掩護.”隨後又來電說:”我們準備給您派去一個噴氣式殲擊機師----- 124架飛機,用於保護這些部隊.”當真要出兵時,斯大林又害怕了.蘇聯的這些退縮的行為一方麵鼓勵了美國人北上用兵的決心.另一方麵加劇了中國方倒底出不出兵的猶豫.
與此同時,中國方麵也非常關注美軍是否會越過三八線北上.由於當時中國與美國等西方主要資本主義國家還沒有建立外交關係.中國這一段時期是通過印度駐中國大使潘尼迦向美國傳話的.9月21號當天,和已後的幾天裏,周恩來,聶榮臻分別會見潘尼迦,表達中國政府絕對不接受美軍越過三八線的事.如果美國等所謂的聯合國軍越過三八線.中國政府絕對要管.當然潘尼迦也提醒中國方麵,如果中國與美國開戰,中國的建設將被拖後八到十年.聶榮臻答道:”我們已經考慮了一切問題,他們甚至會向我們扔原子彈.那又會怎麽樣呢?他們也許會殺死幾百萬人,但一個國家不付出犧牲是不能捍衛獨立的.”這句話就是現在讀來也覺得既悲壯又豪邁.聶榮臻可謂是中華民族的英雄.但他的這番話是基於另一個大英雄毛澤東主席於9月5號在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第九次會議上的發言而來的.毛主席說:”美帝國主義在今天是有許多困難的,內部爭吵,外部也不一致.------ 敵人是不可怕的,它的裝腔作勢和氣勢洶洶是嚇唬人的,但是,美帝國主義也可能在今天要亂來,它是什麽都可能幹出來的,假如它要那樣幹,我們沒有準備就不好了,我們準備好了就好對付它.所謂那樣幹,無非就是打第三次世界大戰,而且打原子彈,長期的打,要比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戰打得長,我們中國人民是打慣了仗的,我們的願望是不要打仗.但你一定要打,就隻好讓你打.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你打你的原子彈,我打我的手榴彈,抓住你的弱點,跟著你打,最後打敗你.對戰爭打起來的時侯,不是小打而是打大,不是短打,而是長打,不是普通的打而是打原子彈.我們要有充奮的準備.”
話接前言,潘尼迦把與周恩來,聶榮臻的談話內容立刻報告本國政府.印度政府迅速向美,英政府作了通報.並同時讓潘尼迦向中國政府通報說: 9月14號時美,英,法三國外長曾有一個會談決定.即:在未獲聯合國受權之前聯合國軍不越過三八線.所以希望中國政府克製.
美國方麵一方麵不相信中國有能力和膽量直接出兵朝鮮,但也願做按撫中國的工作.9月28號美國通過英國外交大臣貝文給尼赫魯去信,請印度方麵轉告中國政府.美國無意侵犯中國,並願意對9月22號美國飛機誤炸中國安東(今丹東)市的事件給與賠償.
當然,他這話等於屁話,如果無意侵犯中國的話,派第七艦對去台灣海峽幹什麽去了?所以中國領導人認為美國這是:”要穩住中國,過三八線,過了以後,再搞中國.”9月30號,周恩來在政協全國委員會慶賀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一周年大會上作報告時指出.:”中國人民決不容忍外國的侵略,也不能聽任帝國主義者對自己的鄰人肆行侵略而置之不理.”
10月3號淩晨1點鍾,周恩來緊急召見潘尼迦,告訴他:”美國軍隊正企圖越過三八線,擴大戰爭.美國軍隊果真如此做的話,我們不能坐視不顧,我們要管.”周恩來並問翻譯”管”字英文怎麽講,要翻準確.當然這些話說給潘尼迦是希望他轉達給美國.這都是相互試探和威脅,希望能不戰而屈敵人之兵.周恩來同時提出一個觀點就是”朝鮮問題地方化.”他告訴潘尼迦:”我們主張和平解決,使朝鮮問題地方化.”當然這也是不可能的.朝鮮問題雙方的國際介入都這樣深,說地方化就能地方化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這不是在忽悠美國人嗎?在當時請況下,如果雙方的外部勢力真的一下子都撒手不管,北朝鮮絕對打不過南朝鮮.北朝鮮軍隊已經潰不成軍.連師一級的作戰單位都找不到了.
美國政府當然也不會被中國的幾句話嚇倒.10月4號美國駐印大使亨德森會見印度國務秘書巴傑帕時,請印度轉告中國政府:周恩來的說法確乏法律和道義依據.並說如果允許中國如此”訛詐”的話,自由世界將麵臨災難性後果.現在聯合國軍在朝鮮戰場上占有決定性優勢.在這樣的時候隻因為中國方麵的一句話,就讓聯合國軍停止於三八線”無異於向侵略威脅屈膝投降.”同日美國國務卿艾奇遜在會晤英國駐聯合國代表時表示.:中國人決不會像潘尼迦說的那樣冒險.他們之所以沒有公開生明,而是采取密談的方式表態,是因為這樣做他們可以隨時否認他們曾經講過的話.如果中國人打算”現在參加牌局的話,他們就必須亮出比現在點數更高的牌.”他又說:”我們不應該被中國一個可能是恫嚇的東西搞的驚恐不安.”要說明的一點是,英國人一直很重視中國的態度,而且一直絮絮叨叨的讓美國停在三八線上,看看下一步情況的發展.
中國政府為了避免和美國宣戰,造成全麵開打的局麵.所以一直使用諸如:”不能置之不理.”,”不會坐視”等,威脅性的詞匯.包括”誌願軍”等等.而不是以宣戰的形式進入朝鮮.用毛澤東當年的話說就是:”隻做不說.”
美國人當然不會忘了尋找法律依據.在美國操縱下10月7號,聯合國又通過一份”八國提案”.同意聯合國軍占領全朝鮮,並在聯合國監督下舉行全國大選,選出新的領導人,從而統一全朝鮮.就象現在在伊拉克搞的情況.憑啥就你美國人說了算呢?10月10號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發表聲明,嚴正指出:”美國侵略朝鮮的戰爭,一開始就嚴重地威脅著中國的安全.”並說,對美國越過三八線,”這種嚴重事態和擴大戰爭的危險趨勢,不能置之不理.”最後警告說”所有侵略者必須對於他們自己擴大侵略的瘋狂行為的一切後果負責.”
在這種局麵下,中國軍隊開始登場了.
X.3
雄糾糾,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1950年10月1號,是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個國慶節.正當中國人民在歡慶第一個國慶的時候,在東京的麥克阿瑟正酬躊躇滿誌地通過廣播電台發布”敦促金日成投降書”.金日成當天就緊急召見了中國駐朝鮮大使倪誌亮,通報了戰場情況,希望中國給於直接的軍事援助,並堅定的表示決不投降,要用鮮血保衛朝鮮的每一寸土地.金日成也就在這一天給北京的中國領導人寫了求援信. 金日成讓樸一禹帶上這封信去中國求援.樸一禹於10月3號到達北京,將此信麵交毛澤東.信中寫到:
敬愛的毛澤東同誌:
您對於為自己祖國的獨立解放而鬥爭的朝鮮人民深切的關懷,百方的援助,我們謹代表朝鮮勞動黨,忠心的感謝…..
敬愛的毛澤東同誌!我們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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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一禹過去長期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隊伍裏工作,延安時期曾擔任朝鮮義勇軍大隊大隊長.還曾作為朝鮮代表在中共七大上發言.所以他和很多中央鄰導熟悉.毛澤東向他詢問了一些戰場情況.
毛澤東等中國領導人對於出兵朝鮮是有所準備的.但是在朝鮮戰爭爆發前,毛澤東的主要精力是方在解放台灣上的.並指定由粟裕指揮.粟裕的作戰計劃已報到中央.大致是計劃分兩批運送50萬兵力上島.1950年5月17號第三野戰軍前委下達<<保證攻台作戰勝利的幾個意見>>確定部隊的工作轉入渡海登陸作戰準備.大綱規定,1950年7月至1951年3月各軍兵種分別練習,從1951年4月至5月海陸空三軍合練.然後解放台灣.誰知,朝鮮戰爭暴發第二天杜魯門就下令第七艦隊協防台灣,使得攻台成為不可能.中共中央作出新的決策:支援朝鮮人民,推遲解放台灣.毛澤東的精力就轉入以朝鮮戰爭為主軍事思考上來..
當時中國的軍事布置是,除三野外其他各野戰軍都在做精簡整編的工作,部隊正在動員複原.為了發展經濟,大批部隊都轉入農業生產.以首批入朝的四個軍為例,42軍在東北已決定轉業為農墾部隊.38軍和39主力部隊正在河南開荒種地,興修水利.40軍在廣東.
中央當時對中國整體的軍事布局是南重北輕,東北基本隻有地方部隊.作為軍委戰略機動部隊的有兩支部隊,一支是四野13兵團下轄的38軍,39軍,40軍屯駐在中原地區;另一支是楊得誌的19兵團位於,寶雞,天水,平涼地區.
當時38軍駐信陽,39軍駐漯河,而且分別都有一個師在南方參加剿匪.40軍當時在廣東剛剛進行完海南島戰役.正準備去軍委分給的住地洛陽.總之部隊很分散.
當7月7日聯合國同過組成聯合國軍的決議後,毛澤東根據這一新情況馬上召開了第一次國防會議.會議決定根據朝鮮戰爭的新形勢,立刻調13兵團北上,組成東北邊防軍.並作出另一決定,即如果出國參戰,”該穿誌願軍服裝,使用誌願軍旗幟.”會上根據羅榮桓的提議,將13兵團司令黃永勝和15兵團司令鄧華對調.臨戰換將,主要是黃永勝剛剛偷跑去香港開了頓洋葷,管政治的羅榮桓剛批評了他.
鄧華剛指揮完海南島戰役,征塵未洗就接到命令.鄧華考慮到可能馬上要打戰,為了指揮上的方便,向林彪和羅榮桓提出將整個15兵團部與原13兵團部對調.經研究後通意.但也有一點不同,原13兵團的政治部主任杜平留任,而原15兵團的副司令兼參謀長洪學智還留廣州.協助葉劍英負責軍事工作.這樣鄧華就帶著原1 5兵團的班子坐火車北上赴任了.當時政委賴傳珠有工作未了結,未隨行,本打算後去,後來一直也沒去.
而13兵團各部隊接到命令,立刻收攏,邊收攏邊出發,收攏一個營就出發一個營.7月24號38軍抵達鳳城.7月25號39軍抵達遼陽.7月26號40軍抵達安東(現丹東).42軍抵達集安.另外劃歸東北邊防軍序列的,炮1師,炮2師,炮3師.三個高炮團,三個汽車團,及戰防炮團,戰車團,工兵團,也都陸續到達指定位置.
到東北的部隊馬上開始整補工作.先是調整武器.因為當時部隊的武器裝備很亂,同是一個軍的部隊,有的用的是小日本的三八大蓋,有的用的是美製武器,有的用的是國民黨的漢陽造.先不說武器落後與否.到時候彈藥都沒法供應.調配後38軍全用了三八大蓋,40軍用了美式槍械.
每個軍共編有各種火炮520門(其中50軍66軍的更少),大口徑的炮更少,沒有榴彈炮,高射炮,,70MM以上火炮隻有190門,大部分是迫擊炮.這些炮都是戰爭中繳獲日軍或國民黨軍的裝備.機件陳舊不說,還型號雜,口徑小,彈藥不足.既便給你足夠的彈藥讓你放開了打.從火力上講,誌願軍一個軍的火力強度不到美軍一個師的54%.更不用說通訊設備,軍糧的質量也差,運輸能力也差,到時侯運不上去,士兵將會餓著肚子行軍打仗.其困難可想而知.
反觀美軍每個步兵師擁有各種坦克149輛.裝甲車35輛,各種炮959門,其中榴彈炮72門,算上坦克炮的話,70MM以上口徑的炮有330門.沒軍的炮口徑大射程遠.有明顯的火力優勢.而且個部隊之間通訊手段先進.每師有無線電話機,1688部.密碼機145部.幾乎每個排都有無線電話幾和有線電話機各一部.每個師有汽車3800餘輛,聯絡飛機22架.物資供應更是無可比擬.還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和空軍.
如此巨大的差距,如果不是共產黨人的話早就嚇尿褲了.誰敢去對陣?更不要說打贏了.
還是回頭說正在整補的中國軍隊吧.
在裝備整補的同時,部隊開始做政治動員工作.當時政治部門對部隊思想狀況的分析是.20%的人積極響應抗美援朝的號召.20%的人牢騷滿腹, 不願參戰.表示”全國已經解放了應該回家享福了.” 60%的人是中立思想___叫打就打,不打也好.
我們熟悉的兩首詩歌就是積極分子寫的.炮一師,26團5連指導員麻扶搖寫的:
雄糾糾,氣昂昂
跨過鴨陸江
保和平,衛祖國
就是保家鄉
40軍一個戰士寫到:
美帝好比一把火
燒了朝鮮燒中國
中國鄰居快救火
救朝鮮就是救中國.
通過這些詩作我們看到當時的思想教育,已經把抗美援朝說成了保家衛國.的確這也是美國給了中國這些口實.出兵台灣海峽.用東西方兩大陣營對立,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兩種意識形態對立的思維來看待世界事件,也就怪不得中國出兵幹涉了.
兵是補齊了可是領導機關還是人手不購,就鄧華一個司令,沒有副司令也沒參謀長.原來的副司令兼參謀長洪學智讓葉劍英給留在廣州了.鄧華想要人又怕葉參作阻攔.鄧華就找林彪設計了個伏擊計.
8月9號鄧華對兵團作戰參謀楊迪說:”洪麻子(即洪學智)乘火車今天上午到北京,我去火車站接他,直接到林副主席那兒.你即去準備今天下午的火車票.下午我就拉他去沈陽.我已經等他兩三天了,各軍到東北後很多事情要去處理,急死我了”.楊迪請總參接待處訂了兩張軟臥,及其他隨行人員的車票.
洪學智經過幾天幾夜到艱熬,生了一身大白泡子瘡,有的破了還淌著白水,又癢又疼.終於到了北京前門站,正站在站台上擦汗.突然聽有人高喊:”老哥”.洪抬頭一看是鄧華,甚感驚詫,因為說是任務很緊,他以為鄧華早到東北了.洪說:”夥計,你不是到東北去了嘛?怎麽還在這兒泡蘑菇呢?”
鄧華笑著說:”沒走當然是有事”.並說”:林副主席有重要的事找你談”.洪問談什麽問題?”鄧說:”別問個沒完沒了, 上車吧,到那兒就知道了.”
到林彪家正是中午.飯已擺在桌上.林彪見他們進來,說道:”你來了,好啊.先吃飯吧.”
吃著飯林彪說:”洪學智同誌,東北邊防工作需要你,已經決定了,你到東北去.”洪學智乍聽之下決覺得很突然.但還是說:”我是共產黨員,如果組織上需要我,我就服從命令,可是葉參做作交給我的任務怎麽辦?我是不是回去匯報一下再去東北?”
林彪說:”不行,來不急了.現在朝鮮戰局很緊,加強東北邊防的任務很急,葉司令交代給你的任務,你打電話或者寫封信和他說一下,讓他另選人接管你的工作.”
洪又提到沒有帶換洗衣服及生瘡的事.林彪說:”那沒關係,衣服你到東北那邊找幾件吧.”大泡瘡你也到東北去治吧.”鄧華笑著說:”對不能讓他跑回去.”又說:”跑回去葉參作留住你怎麽辦? 到時你想來都來不了了.”就這樣洪學智成了後來的誌願軍副司令兼參謀長.
政治動員不僅戰士要做幹部也要做.東北邊防軍於8月13日召開師以上幹部會議,會議快結束時總政副主任肖華要軍幹部表個態.38軍政委劉西元,當時隻有30歲,站起來說:”我們沒啥說的,堅決按黨中央和中央軍委的命令辦事.我還是過去那句老話:打死不過臉朝天,打不死會來過幸福年,中央叫啥時出動我們就啥時出動.保證完成任務,不給祖國人民丟臉.” 接著39軍軍長吳信泉也站起來表態說:”怕個熊,美國鬼子又不是三頭六臂,我們把紙老虎當真老虎打就是了,打他個人仰馬翻,給世界人民看看.>>>>>”
由於台灣打不成了.毛澤東選粟裕但東北邊防軍總司令..選了粟裕未選林彪,是因為林彪這時已升任中央軍委副主席. 而粟裕實際上也一直未到任.
10月3中央召開第二次國防會議,當然還是討論朝鮮戰爭問題.關與出不出兵的問題,會上分歧非常大.毛澤東是傾向於出兵的.畢竟是毛澤東鼓動金日成打的.再加上戰鬥的生活已經融入毛澤東的血液.沒有戰爭,沒有敵人,沒有鬥爭他就會沒抓沒落(lao)兒的.就會覺得光陰虛度.這些話當然是從他以後的人生軌跡來論他當時的思想狀態.
當時出席會議的領導人,劉少奇,周恩來,朱德,陳雲,林彪,鄧小平,聶榮臻等,幾乎沒有人讚成毛澤東的觀點.林彪有一個很著名的說法:”為支援一個幾百萬人的朝鮮,打爛一個5億人口的中國,劃不來.”會上隻有周恩來習慣性的支持毛澤東,但也同時讚成其他人的觀點.反正是都對.
雖然台灣暫時不打了,但是東南沿海的島嶼上的戰鬥一直沒停.西藏還沒平定,幾十萬土匪還在猖獗.國家機構還未建立起來.老百姓的溫飽還沒解決.生產要恢複.總之是百廢待興.作為承擔各行各業重擔的具體領導人.不能不顧慮重重.中國有沒有能力,而且有沒有必要為了朝鮮去跟世界上頭號發達國家,頭號軍事強國打戰?
會議上毛澤東形成少數,毛澤東這時想到了搬兵.10月4號毛澤東指示周恩來派飛機去西安把彭德懷接來北京開會.毛澤東在開會遇到不順自己的意時就搬兵,從而操縱會議議程,進而扭轉自己的被動,此法逐漸行成了法寶.
從抗戰後期就被毛澤東限製軍權的彭德懷,正在西北這塊貧瘠的土地上,尋找著發展生產的方案.雖然掛了軍委副主席的名,但所管的就是西北這塊地.彭德懷理所當然的也關心著朝鮮戰局,畢竟是軍人嗎.但他絕沒想到會讓他在國家決策問題上起作用.更沒想到會讓他領導出國抗美.
因為在中央決策人物中毛澤東,周恩來和劉少奇對他是有一些防範的.你想在這三個領袖人物的壓製下,他那還敢有去中央作領導的念頭.抗戰時期他軍權獨攬,毛澤東幾乎和軍隊脫節.毛澤東一定是睡覺都不香.但有國民黨政府”撐要”.毛澤東是幹急沒辦法.已經把朱德給叫了回去.彭是以副司令頭銜指揮全軍.不可能再把彭也叫回去把.沒司令了.國民黨那兒也不好交代啊.
到了(兒)到了(兒),還是借開七大的名義把彭叫了回去.然後就給閑置在延安了.內戰開始時,才讓他領了兩萬留守部隊.彭硬是用這兩萬留守部隊,在西北戰場打出一片天.
再說了,東北那旮瘩林彪比較熟,部隊也是四野的部隊,都是林彪原來的部下,雖然裏麵也有不少是原彭德懷三軍團的老底子.但彭已多年沒指揮過了,領導人變化都很大.因此彭對後來讓他領兵是沒思想準備的.
10月4號,彭德懷正在召開廳局以上幹部會議,研究大西北的經濟發展問題.此時已近午時.彭德懷正在講話.這時軍事秘書楊鳳安領著一個人走進會場,繞到彭的側麵站住,狀似有急事.彭感到他們有話要說,刹住話頭,用目光示意他們講話.楊說:”這位是中央辦公廳的李同誌,北京正在開會,毛主席派他來接你.” 彭”啊” 了一聲.李同誌接話道:”中央正在開會,毛主席讓把你立刻接到北京,一分鍾也不要停.”彭德懷說:好吧,吃過飯立刻出發.”
楊鳳安問要帶什麽資料.彭德懷說,”讓張養吾(負責經濟工作的秘書)把文件帶好跟我去,你先不要去.”彭德懷帶上了經濟秘書,丟下了軍事秘書.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他此行和戰爭有關.但是他還是隨手拿上了楊鳳安為他準備的一小本朝鮮地圖冊.由於命令太急,他即來不及拿換洗衣服,也沒來及跟老婆說一聲.
下了飛機,直奔中南海.到了會場一聽,是討論朝鮮的事.反對出兵的意見還很強烈.毛澤東說:”你們說的都有理由,但是別人處於國家危急時刻,我們站在旁邊看,不論怎麽說,心裏也難過.”毛澤東又說:我們可以找出幾十條,幾百條甚至幾千條不應該出兵的理由.但有一條理由就是我們應該在朝鮮爭取反美的勝利.應該給美帝國主義這個世界帝國主義侵略陣營的頭子一個打擊.把他的氣焰壓下去.盡管我們麵臨太多的這樣那樣的困難,那是可以克服的.也是我們為著爭取這個偉大的勝利應該付出的代價.這些話正反映出了毛澤東的英雄氣概.彭德懷由於是剛到會場,當天的會上彭德懷一句話都沒說.
第二天下午中央接著開會,彭德懷經過一晚上的思考.主意已定,等別人發言完畢他開始發言.他說:”美國侵略者就是一隻要吃人的老虎.你打它它要吃你,你不打它,它也要吃你.早點吃你還是晚點吃你,取決於它的胃口.即然美軍已侵略到朝鮮,早打比晚打好.出兵援朝是必要的,打爛了,等於解放戰爭晚勝利幾年.如果美軍擺在鴨綠江岸和台灣,它要發動侵略戰爭,隨時可以找到借口.”彭德懷立場堅定的發言給與會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毛澤東更是為彭德懷的發言叫好.毛主席站起身來說道:”德懷同誌說的好.我們出兵參戰的困難確實很多,但是,朝鮮是中國的友好鄰邦,中國人不能眼看著美國侵略者對其肆意踐踏而置之不理.唇亡齒寒,戶破則堂危.我們應當參戰,必須參戰,參戰則利益大,不參戰損失大.”會議遂即通過出兵決定.
會後,毛澤東私下征求彭德懷的意見: 誰領兵最合適.彭德懷說:中央不是已經決定林彪同誌了嘛? 毛則告訴說,林彪同誌說他有病,不能勝任.中央希望你來挑這副擔子.彭德懷說:中央讓我幹我就幹.毛澤東略現激動的對彭德懷說道:”<<六韜.龍韜>>中說’得賢將者,兵強國昌,不得賢將者,兵弱國亡.’還是你彭老總啊!總是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大事已定,毛澤東心情豁然舒暢.10月7日毛澤東設家宴為彭德懷壯行.席間倆人又談到未來的戰爭.談到美國的空軍,談到美軍一個師的火力比我們一個軍都強.談到美軍的坦克.也談到蘇聯承諾的空軍掩護等問題.對抗美援朝的前景,毛澤東分析說不外乎三種情況.:”第一種是站住了腳,殲滅敵人爭取和平解決朝鮮問題;第二種是站住了腳,但雙方僵持不下;第三種是站不住腳,被打了回去.我們要爭取第一種可能.”毛澤東對即將開使的戰爭是非常憂慮的.對已經定下的出兵日期幾次喊停.已經決定出兵了還做出一個方針,即:過江之後,找一山地把部隊隱避起來,如果美軍不來攻.我們也不攻擊美軍,等到來年,蘇聯的武器裝備到了之後.再與美軍開戰.可以說當時對美軍的海空優勢,及在其它武器方麵的優勢是給了足夠的重視.
席間毛岸英趁上菜的功夫,向彭德懷提出要隨他出征朝鮮.彭德懷勸他留在國內搞建設,但毛岸英態度堅決,加上毛澤東也表態支持毛岸英去.彭德懷隻有答應了.後來彭德懷說毛岸英是第一個誌願軍,就是由此而來的.
10月8號彭德懷乘飛機從北京直達沈陽,彭德懷的到來標誌者誌原軍的領導班子正式組成,有了帥,有了將.而鄧華和洪學智之間也有幾句既景的,鮮活的對話.看到中央任命彭德懷為誌願軍司令員兼政委的電報後.鄧華向洪學智逗趣說:”老哥,小心伺候!”
洪問:”怎麽?”
鄧華說:”我對彭總是了解的.他這個人事業心很強,打仗要求很嚴.有高度責任感,作戰中稍出紕漏,他會大發脾氣的,你得小心腦袋啊!”
洪學智說:”彭總脾氣大也沒關係,咱們認真安原則辦事,反正腦袋隻有一個,拿掉就拉倒了.”
鄧華轉而嚴肅的說:”玩笑歸玩笑,彭總一來,可就是要入朝的架勢啦.我們得準備好,到時候可不能出紕漏啊.”
洪學智就說:”安你說的辦,小心伺候就是”.洪學智後來和彭德懷處的很好.戰後彭德懷曾說:”朝鮮戰爭的勝利要感謝兩個麻子.”他指的是一個高崗,一個洪學智.兩個管後勤的.
彭德懷的赴任,看似中央出兵的決心已下.但事實上遠非如此.由於蘇聯對派遣空軍掩護的承諾一變再變.毛澤東的決心也隨之難以下定.畢竟美國空軍的飛機之多遠不是當年國民黨可比的.戰爭是物質的.打死了就活不過來了.決心再高,精神再勇,飛機把你的兵都炸死了.你還有什麽可依仗的?
本已決定十四號出動,但是十二號晨彭德懷突接到代總長聶榮臻的電話,告訴彭德懷,:部隊暫不出動,有緊急情況,主席請他速乘飛機來北京.13號中央政治局在中南海頤年堂召見政治局緊急會議.討論出兵問題.彭德懷回憶當時的情況說.
“毛澤東派周恩來,林彪赴蘇聯要求蘇聯支援武器.蘇聯答應出槍,炮,彈,以出廠價五折支援,但不出飛機.毛主席又問我,可不可以打,蘇聯是不是完全洗手?我說:’這是半洗手,也可以打.’最後毛主席說:’即令打不過去,他總是欠我們一筆帳,我們什時候想打,就可以打.否則,我們將來再想打,就無口可借了.’這幾句話使我最後堅定下來.”
中央13號還是決定出兵,並把出兵的日子定在17號.毛澤東的這一決定還是基蘇聯出動空軍掩護的考慮.在打電報給遠在莫斯科的周恩來,林彪表示要出兵的同時,又召見蘇聯駐華大使羅申.請他轉告斯大林:中國沒有理由不出兵,唯一的要求是必需有空軍掩護我們.我們希望它能盡快到達,無論如何也不應遲於兩個月.
14號蘇聯方麵通知中國,蘇聯將出動16個噴氣式飛行團掩護中國部隊.毛澤東得此消息後立刻電示彭德懷:”我先頭軍最好能於17號出動”.跟據著個指示,彭德懷在沈陽立刻做出部署.42軍124師370團在副師長肖劍飛帶領下於16號晚上先期過江.其他部隊也計劃於17號晚上過江.
這時蘇聯又變了.16號正準備回國的周恩來突然接道蘇聯外長莫洛托夫的通知.說斯大林從黑海療養地來電話.表示:空軍的掩護隻限於中國境內.不過鴨錄江.
得到這個消息,毛澤東又猶豫了,於是他於17號上午又致電彭德懷,要求誌願軍暫緩出動.並要彭德懷,高崗於18號來京一談.
部隊高級將領也對沒有空軍掩護頗多顧慮.13兵團領導聯名致電彭德懷,表示在既無空軍,又沒有幾門高射炮的情況下出動,將會弊多利少.建意等三兩個月,待新裝備到達,尤其空軍確能出動掩護時再出動較為有利.當時將領們還不知道空軍掩護無望了.還是以毛澤東原來向蘇聯提出的空軍到達”不應遲於兩個月”為考慮的.但作為中國第一勇將的彭德懷的回電是不容置疑的.彭說:”困難再多,再大,也要出動,否則將會更被動.”
不是指戰員們不勇.正像他們說的,對付坦克,拚了命尚有一搏.對付飛機是一點辦法沒有.你夠不著它呀.這也正是毛澤東等領導人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18日下午中央再度開會討論出兵問題.會上發言的情況不知其詳,但是最後的結果出來了.”渡江援朝不能再變,時間也不能再推遲”.當中央把出兵的決定打電報告訴斯大林時,斯大林流淚了.斯大林說:中國同誌偉大…..”.
毛澤東自從元旦後一連十八天不能安枕.有時連吃三次安眠藥還是不能入睡.胡喬木回憶說.像這樣的情況在毛澤東的一生中隻有兩次.一次是抗戰勝利後,與國民黨的鬥爭,是戰是和?再就是這次的抗美援朝.都是麵對強敵,到底打不打?打敗了就可能成為階下囚.麵對命運就需要膽氣與智慧.英雄就是這樣煉成的.毛澤東說:”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馬.”真不是僅僅說給別人聽的.沒這膽你就不要起來造反.
19號傍晚,代總參謀長聶榮臻來到毛澤東的住處向毛匯報說:誌願軍已經過江.大約辦小時後聶榮臻離去.毛澤東神色怡然.轉身對衛士長李銀橋說:”我睡覺吧.”沒有再吃安眠藥.躺下沒多久就鼾聲大起.好像要把十幾天的覺都補回來似的.
我們且放下毛澤東睡覺不表,把蘇聯空軍的事再提一提.誌願軍第一仗打響是10月25號.蘇聯空軍是11月1號開始在鴨錄江地區上空與美軍飛機作戰.隨後又於1951年第二季度開始,蘇聯空軍又秘密延伸到清川江以北地區作戰,擔負掩護鐵路運輸及後方重要設施的任務.通常維持7個飛行團的兵力,直到朝鮮戰爭結束.這就是被美國人說成:中國人幾乎是一夜間就建成了米格走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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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9日,彭德懷從北京回到安東.立刻下達當晚渡江向朝鮮出動的命令.在這一曆史時刻,我們看一段當事人洪學智將軍的回憶.”我們剛剛確定了部隊的入朝時間和路線,朝鮮外相樸一禹又匆匆趕來了.他心情時分沉重.一見到彭總的麵,就激動的問:”彭總司令,你們出兵的日子定下來沒有?”
彭德懷沉穩而堅定的說:”已經定下來了.時間就在今天晚上,四個軍,三個炮兵師一起出動!”
樸一禹眼含熱淚說:”這就好了,這就好了.你們要是再不出兵,問題就嚴重了.”
彭總說:”你來的正好,你把情況給我們介紹一下吧.”
樸一禹說:”最近兩天,戰局變得對我們更加不利了.前天(即17日)麥克阿瑟下達命令,改變了原定美第8集團軍和美第10軍在平壤-----元山蜂腰會合的計劃,命令這兩支部隊分東西兩線繼續向鴨綠江邊推進.昨天(18日)下午,以三麵包圍的態勢,向平壤發起了強攻,已突破了人民軍的兩道防線,從各個方麵壓縮了對平壤最後的包圍圈,並在空軍和炮兵的支持下,以坦克為先導,向平壤發起了總攻…..”
說到這兒,他長歎一口氣說:”平壤的陷落,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停了片刻他又說,:”目前,美軍狂妄地叫囂要在感恩節(11月23日)前占領全朝鮮,飲馬鴨綠江.”
樸一禹說完,室內一片沉寂.少傾,彭總問道:”你們有什麽打算?”
樸一禹說:”我們 為了保存有生力量,正在組織黨正機關和部隊向新義州,江界方向實施戰略退卻,並已將臨時首都移到了江界.金首相請彭總司令趕快入朝,共商抗美大計.”
彭總點點頭說:”好,我也正想盡快去拜會金首相呢!金首相他現在在那兒?”
樸一禹搖搖頭說:”具體的地點,我也不清楚.美國人的情報靈的很.為了安全,金首相要不斷地轉移,行蹤不定.現在我還說不準他在什麽具體位置.”
彭總幹脆地說:”那我們就去找!”他又問樸一禹,”你看我們什麽時候動身?”
樸一禹說:”越快越好.最好立刻動身!”
彭總重重地一拍桌子說:”那好,咱們現在就走.”
就這樣彭德懷對鄧華,洪學智略做交代,就隨樸一禹登車而去,隨行的隻有一部電台,四個警衛員,秘書楊鳳安,通訊處長崔倫.這時候過江的先頭部隊剛剛踏上鴨綠江橋,而彭總的車很快就超了他的部隊.彭總竟是進入朝鮮的第一人.這就是共產黨部隊的傳統.麵對危險,不顧個人安危.衝鋒在前.這就是為什麽軍隊特別有戰鬥力的原因.這是共產黨貢獻給中華民族的財富.
10月21號,在一個叫大洞的小村找到金日成.朝鮮戰場上的情況的確很亂.金日成等人已經不能給彭德灰懷講清楚戰線在那裏.實際上這時侯,南朝鮮的第六師第七團已經走到彭德懷的身後去了. 彭德懷已經預感到誌願軍與聯軍的第一戰一定是場遭遇戰.而且也預感到敵人就在他身邊的某個地方.可他手裏連一支小部隊都沒有.北朝鮮人民軍是靠不住了.他非常焦急
與金日成見麵後,彭德懷就把司令部設在了不遠處的大榆洞.此處原來是個金礦,有現成的坑道,但由於坑道比較潮濕,司令部設在了山坡下用木板搭成的工棚裏.這也是初入朝不知美國飛機的厲害.因此才會有毛岸英被美國飛機炸死的事情發生.
彭德懷見到的第一支誌願軍部隊是40 軍的118師,師長鄧嶽32歲.12歲隨紅軍長征,途中生病,走不動.老班長無奈,含淚給他留了十塊大洋.讓他聽天由命了.鄧嶽病倒在路邊,被路過的陳賡看到.陳賡讓他拉著馬尾巴堅持走.鄧嶽倒也堅強.支撐著拉著馬尾,被馬蹄甩起的泥漿糊了一臉一身.可是他硬撐著翻過了秦嶺巴山.
24號傍晚他和政委張玉華在行軍途中,打算找個地方看看地圖.看到前方有幾間木板房.就找了過去,沒想到就碰到了彭德懷.當一個副官裝束的人把他們領到一間小屋前時.他看到彭德懷正在小屋裏來回度步. 抗戰時在太行山上鄧嶽見過彭總,但級別差的太多,加上彭德懷不苟言笑,所以沒說過話.張玉華以前根本就沒見過彭德懷.
兩人喊了”報告”進去,自我介紹說是118師師長鄧嶽,政委張玉華.彭德懷顯的很激動.握著他們的手說:”好啊,總算把你們盼來了!”又問:”吃飯了嗎?沒吃飯趕緊搞點飯吃.”
兩人趕緊說:”吃過了”,實際都沒吃.彭德懷說:”是嗎?那就搞點水喝.”警衛員趕緊給他們倒上水.誰知兩人太緊張水也沒喝.
彭德懷也太激動,給他們看了地圖,還把給毛澤東和十三兵團的電報也給他們看了.估計他們也沒看明白.兩個人在彭德懷麵前太局促了.
彭總讓他們按計劃繼續向前開進.但要隨時準備與敵人遭遇.兩人堅持要給彭德懷留一個團的警衛部隊.彭德懷不同意,他對鄧嶽說:”你們來了,我就安全了.”在鄧嶽的堅持下,最後留下一個連做警衛.
鄧嶽回到自己的吉普車上.聽到隱隱約約傳來的炮聲,閉著眼睛用指頭敲著腦門在思考著什麽.這個一幕有點像<<南征北戰>>電影裏的張軍長的情景.張玉華見此情景問道:”師長,你又在想什麽?”
鄧嶽思考著說:”聽到炮聲了吧? 炮響四十裏,敵人離我們不遠了.他們可能先於我們到達溫井地區.溫井離北鎮十七公裏,軍裏命令我師於25日拂曉前,進至溫井.這樣就很可能與敵人在途中遭遇.敵人晝行夜宿,得到充分休息.我們連夜行軍,走得人困馬乏,非常不利.我想不能讓敵人占這個便宜.”
張玉華認為鄧嶽分析的有道理.兩人討論把遭遇戰變成伏擊戰.打好出國第一戰.這樣他們把一個團,354團放到從北鎮到溫井之間的兩側山上隱蔽,布置成打伏擊的樣子.其他兩個團在北鎮地區待命.因為鄧嶽也不知到對方敵人的情況.所以隻能這樣估摸著布陣.
第二天,天剛亮不久,就從溫井方向開了了隊伍.前麵是兩輛汽車拉著步兵,車頭上架著機槍,隔著一段距離又是幾輛汽車拉著不少的步兵.又隔一段距離接著是12輛榴彈炮車,又隔一段距離接著又是拉步兵的汽車.總共大約一個步兵營的兵力,加一個炮兵分隊.後麵接著才是大批的步兵.
因為敵人的行進隊伍拉的很散,完全沒有戰鬥的意識.用當時誌願軍戰士的話說:”看起來他們是在遊山玩水,完全不像是在行軍打仗.”而誌願軍布防的那個團是想要把敵人放進來一個營再開打.所以一直屛息等待.誰知後麵的還沒放進來夠數.敵人的尖兵就已經出了防區了.
而跟在354團後麵的是118師的師部和直屬部隊.當時正在路邊休息.完全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讓敵人頂到腦門子上來了.敵人的尖兵首先發現目標,就用架在車頭上的機槍掃射.當場就把停在路邊的指揮車給打毀了.司機正在裏麵睡覺,就勢滾下溝裏竄進樹林,沒被打著.師領導正在林子裏的幾間木板屋裏休息,機槍就掃過來了.鄧嶽連棉褲都沒來的及穿就竄出屋去.鄧嶽這個氣啊.好在師部周圍宿有一個偵察連.趕緊還擊.把前麵兩輛車的尖兵給消滅了.後麵車上的敵人跳下車還擊,但即不進攻也不退卻.在等後麵的步兵呢.這時,前麵布置伏擊的354團開火了.敵人也不經打,大約二十分種就把包圍的敵人消滅了.衝到前麵來的敵人也讓鄧嶽調來的353團兩個營給包了餃子.這時352團的幹部戰士有意見了.團長對鄧嶽說:”打仗了,師裏怎麽也不事先說一聲,別人都有仗打讓我們看熱鬧.”鄧嶽把臉一板說:”球!敵人事先也不跟我打招呼嗎,我怎麽跟你打招呼?”
等把敵人俘擄了一問,才知道是南韓第六師第二團.前鋒第七團以經開到楚山去了.這一天同時開戰的還有40軍的120師.和在東線阻擊元山登陸之美軍第十軍.的42軍的124師.中國政府就把10月25號這一天定為抗美援朝紀念日.
再說美第十軍本來不是在漢城這邊嗎?怎麽跑到元山去啦?這首先你要看下地圖才知道兩地的位置.本來向東直插過去就行了.可是麥克阿瑟非要讓第十軍從仁川上船,經過八百五十英裏的風浪顛波繞到元山去登陸.被美軍方說成麥克阿瑟是得了”登陸症”.我看是一點沒錯.結果第十軍到了元山登不了陸,因為水雷太多.等待排雷.一等就是好幾天.大兵們沒事,在甲板上曬太陽,打撲克.結果大兵們給這次行動起來個動聽的名子,叫”YOYO”行動.這幫兵沒想到一上岸就遭到了痛擊.這留待後表.
那個竄到鴨綠江邊的南朝鮮第六師第七團,著實興奮了一番.他們是第一批到達鴨綠江的.美軍顧問佛萊明帶了一個排還到鴨綠江的冰上走了走.有人打槍,有人叫喊,還有人對著中國方向撒了泡尿.好不得意.回到營房,佛萊明屁還沒座穩就收到師部發來的電報.讓他立刻往回撤,後麵跟進的第二團已經遭到毀滅性的打擊.他雖不明就理,但也感到一個巨大的危險正向他襲來.他要求空投了汽油,彈藥,食品等補給後開使向南撤.但是以經是不可能.等待他們的正是剛剛打殘了第二團的誌願軍40軍的118.鄧嶽的部隊.鄧嶽他們打完了出國第一仗後,接到彭總命令,讓他們和120師配合向南拿下溫井.他們和120師配合,隻用了兩個小時就打垮了韓六師占領了溫井.第二天又接到命令讓他們回過頭來消滅第七團.戰士們聽說這個第七團竄到了鴨綠江,更是群情激憤,人人爭先,要消滅第七團.你想想第七團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第七團裝備還是不錯的.有坦克,有大炮,有汽車,還有空軍掩護.浩浩蕩蕩向南逃竄.到了古場南邊的龍穀洞被鄧嶽堵住了,鄧嶽豈能讓他們跑掉.第七團在幾十架次的飛機助下向118師353團的陣地輪番攻擊,28號打了一天,見打不動.準備固守待援.韓六師的師長打電報跟他說,別指望了.幹緊分散跑吧.黑夜是屬於中國軍對的.到了29號一看誌願軍包圍上來了.再不跑就當俘虜了.29號天一亮,第七團就散夥了.全上山鑽樹林了.鄧嶽隻好讓部隊分開始搜山.連後勤人員手持木棍還抓了十幾個俘虜.那位到過鴨綠江的美國顧問佛萊明,這時也負了傷,躺在地上.對來到身邊的誌願軍說,他上過大學,是文明人.,家裏還有美麗的妻子和180英母的農場,希望能送他回家.他最終在戰俘營待了三年後被釋放.整個第七團3552名官兵,隻有875人逃回到南韓軍中.南韓第七團就這樣覆滅了.
作為先鋒的40軍連戰連捷受到彭德懷的表揚.40軍是韓先楚帶的部隊.韓先楚已升為兵團副司令.這時以被派來當了誌願軍副司令.前麵說到的打溫井,當時韓先楚就已回到40軍參與了指揮.是韓先楚的老部隊,能打仗也就不足驚歎了.
為了能夠使你對中國參戰後的朝鮮戰爭的全貌有一個清楚的了解,不隻於陷入在一次接一次的戰鬥描述裏而昏昏然.理不出頭緒.也是為了附符合本書,間潔明了的宗旨我們把整個戰爭的情況勾勒一下.
誌願軍組織的大戰役一共有五次.分別稱為第一次戰役,第二次戰役,第三次戰役,第四次戰役,第五次戰役.之後和中間還串有砥平裏戰鬥,金城反擊戰,和橫城反擊戰.從戰役的性質和結果看又可給一個名稱.
第一次戰役,對韓國軍隊和聯軍來講是一場遭遇戰.對誌願軍來講是一場有準備的遭遇戰.實際上應該叫”摸底戰”.經過第一次戰役後誌願軍普遍覺得心裏踏實了.出國前對美軍心裏沒底.從毛澤東到普通戰士對美軍的實際戰力不了解.心都懸著哪.經過雲山之戰,算是懸著的心落地了.
第二次戰役可稱作”榮譽之戰”.此戰使美軍各部,英軍,土耳其旅和南韓軍隊慘遭打擊迫使他們敗退了二百六十多公裏.一口氣退過了三八線.美第八集團軍司令沃克中將就死在這次敗退中.這一戰使誌願軍獲得了極大的榮譽.從而使中國陸軍揚名世界.證明了中國人民在世界上有資格占有一大塊地位.一掃一百多年來中國軍隊,懦弱可欺的形像.為世界上所有中國人爭了光.(這一點可看李光耀的回憶).這一戰也使38軍成名.彭德懷喊出了”三十八軍萬歲”.由於彭德懷的這激情一喊,喊出了中國第一王牌軍.讓三十八軍受益永遠.現在所有的新式陸軍裝備都是經過三十八軍先試用,然後才推廣到其他部隊.三十八軍的裝備和編製永遠是最強的.現代化後的三十八軍一個軍就有八萬多人,可見一斑.
第三次戰役,可以叫作”政治戰”.當時二次戰役後,誌願軍已經很疲勞了.人員也損失很大.極需休整,補充兵員,補充彈藥,補充糧秣.以利再戰.但是,當時國際上出現一股要求誌願軍停在三八線的要求.毛澤東就很不高興,當時美軍過三八線時,你們幹什麽去了.為什麽當時不阻止美軍過三八線.現在眼看我們打贏了你們出來說話了.早點怎麽不說.所以為了不使這股思潮形成氣候.毛澤東要求彭德懷,不要休整太長時間.在這種政治背景下彭德懷不得不發起了第三次戰役.
第四次戰役
第五次戰役.
第一次戰役就是從10月25號算起的.戰役的初期不太有計劃性.不是沒有計劃,而是很難實現.看看25日晚彭德懷在給毛澤東的電報裏是怎麽說的:”敵以坦克數量和汽車十數量組成一支隊伍,到處亂竄.我企圖一仗聚殲兩三個師甚困難,亦再難保守秘蜜.故覺定以軍和師分途殲滅敵之一個團和兩個團(今晚已開始)求得第一戰役中數個戰鬥殲滅敵一兩個師,停止敵亂竄,穩定人心,是十分必要的.”
實際上彭德懷在見到第一支誌願軍的部隊118師時,對鄧嶽的交代就是以”預期遭遇”的姿態行軍.所以才有前麵已提到的那次戰鬥.
當時以美軍為首的聯軍包擴南韓軍未察覺誌願軍已入朝,仍以團或營為單位,放膽分兵冒進.東西兩線的部隊之間有120公裏的開口,而且中間還被狼林山阻隔.西線的南韓軍隊求功心切,進展速度明顯快過美軍,逐漸與美軍拉開了距離,非常有利於誌願軍的分割包圍.跟據這個情況彭德懷立刻決定展開四個軍全部撲上,爭取打個大仗.為使四個主力軍能充分使用兵力,立刻請示毛澤東將50軍,66軍調上來,一部分中朝邊境保護後勤運輸線.一大部分進入朝鮮作為後備力量.同時毛澤東又調宋時輪的九兵團向中朝邊境運動,準備用於下一步東線的戰場.
毛澤東對朝鮮的戰局關注可為是闡精竭慮.開戰初期一連半個多月就沒下床.毛澤東的床很大,一半睡覺一半放書,現在就變成了放地圖.他不停的看地圖,不停的看情報,不停的發電報,有時一天發十幾封電報.實在累了就躺下睡一小覺,醒了接著分析戰局.就是不下床.因為心情憂慮.一刻都不想離開戰況報告,和地圖.直到誌願軍在前方打了勝仗.穩住了局勢,解決了能不能打的問題之後,才下了床.要說真佩服毛澤東的韌性和精神.毛澤東當年是55歲.也不算很年輕了.
誌願軍的指揮機關來不及組建.跟據毛澤東的指示,將十三兵團部與彭德懷帶的參謀人員合並組成了誌願軍司令部.鄧華,洪學智,韓先楚也就成了誌願軍副司令.這個變化為他們在後來的授勳加分不少.
第一次戰役39軍打雲山打出了名.打雲山之前,得到的情報是山的首軍是南朝鮮第一師的一個團.等真打上了才發現,不但有南朝鮮第一師一個團,還有美軍騎兵第一師的第八團,及配屬的炮兵和坦克.誌願軍戰士們非但沒有被強大的敵人嚇倒,反倒是聽說是美軍的王牌部隊鬥誌更昂揚.憋著一股勁頭就是看看倒底誰是王牌.美騎一師派出第五團前去救援,結果不但沒有救出第八團,第五團自己也死傷400多人,團長約翰遜也負重傷.不得以隻得丟下第八團讓他們聽天由命吧.第八團在被衝進雲山城的誌願軍混戰下.大部被殲,團指揮機關和第三營衝不出包圍圈,最後舉手投降.但未抓到團長本人.
誌願軍的唯一的一個喀秋莎火箭炮營配給了三十九軍.在雲山戰鬥中打過三次齊射.配屬的高炮營也發了一次聲,打下一架敵機.自己則損失慘重.被飛機炸死炸傷傷一百多人.高炮也大部被炸毀.這個營隻好拉回國休整去了.隻到朝鮮戰爭快結束時才返回朝鮮.
此戰39軍繳獲小型飛機4架,擊毀,繳獲坦克28輛,各種炮119門,汽車196輛,打死及俘擄2000人,(其中美軍1800)
40軍打的也好,打垮了韓八師.也和美軍騎一師發生了戰都,消滅了美軍連級部隊.一路向寧邊,安川插下去.韓軍徹底崩潰,40軍一路狂追,有不少戰士跑熱了把棉農脫了光著膀子,有的把棉褲脫了背在肩上,光著兩條腿,有些戰士的鞋跑掉了光著腳追.追到九龍江邊,前麵的隊伍突然停下來了.跟著部隊一起追擊的團政委馬順天邊走邊問:”怎麽停下來了?”有人回道:”在脫鞋.”馬順天二話沒說領先跳進江裏,昂然前行.幹部的行動就是榜樣.戰士門紛紛停製脫鞋,卷褲腿,也都跳進江裏先前追去.九龍江不大,寬隻有20米左右,深也隻到膝蓋上一點.部隊猛追,到底追上一股座著汽車,開這坦克撤退的美軍.我軍戰士就沒停立撲上去,一陣衝鋒槍加手榴彈,消滅了著股美軍.當然打坦克還是靠人拿著炸藥包上的.真是拿命搏嘞.
42軍在第一次戰役其間的作戰任務是阻擊東線的敵人.朝鮮的地勢是西低東高.東邊多是高山大溝,聽聽這些名子就感覺得到了.42軍防守的陣地有,黃草嶺,赴戰嶺,草芳嶺.42軍在這個地區碰到了北朝鮮剩餘的部隊大約兩萬餘人,由崔庸建和幾個蘇軍顧問率領,見到誌願軍先問有飛機沒有,有坦克沒有,當聽說沒有時,無法掩地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別看他們是殘部,但裝備可是比誌願軍好,有坦克,有大炮.看到誌願軍猛往前開,他們也主動派出坦克和大炮配合誌願軍.42軍展開兩個師在這些高山密林裏抗擊著美陸戰第一師.韓三師的進攻.而這些師的後麵還有,韓首都師,美軍第七師等一些特種部隊.整整10萬兵力.42軍不容易啊.整整抗擊了13天.到後來就是邊退邊打了.美軍一直攻到了長津湖地區.這就有了後來著名的長津湖之戰.當然這是後來宋時輪的鐵血之做.
咱們一路講來好像吧三十八軍忘了.其實不然,在第一次戰役後發生了彭德懷怒罵梁興初,痛批三十八軍的事,所以要放在後麵多講幾句.三十八軍入朝時跟在四十二軍的後麵,是作為兵團的預備隊使用的.戰役打響後是作為機動部隊使用的.誌司分給三十八軍的任務是要求三十八軍沿清川江向西南切下,直插價川和軍隅裏,安州,新安州,完成戰役包圍.遠在北京的毛澤東也兩次在電報中直接指明三十八軍的任務.毛澤東的電報說:”全局關鍵在於我三十八軍全軍以猛速動作攻占軍隅裏,價川,安州,新安州一帶,隔斷南北敵人聯係,並堅決殲滅北進的美軍第二師,此是第一緊要的事.”
彭德懷除向三十八軍轉發了毛澤東的電報外,並發電要求三十八軍:”戰局發展極為有利,需要你們全軍三個師克服一切困難,堅決勇敢迅速向軍隅裏,安州攻擊前進.”但結國是三十八軍偏偏沒能完成這個任務.
說其三十八軍的力史,那可是赫赫有名.解放戰爭時,就是原四野的一縱,是四野四隻虎第一名.入朝時就有四萬九千多人.該軍的一一二師三三四團資格最老,可以從彭德懷的平江暴動算起.一一四師出身於東北軍的一一一師,三三三旅.旅長是名將萬毅(萬毅1938年加入共產黨),1942年不知是該算”起義”還是”起事”還是算什麽(,因為當是國共合作),就投了共產黨了.但要說明一點,當時部隊裏已有很多幹部是共產黨派的黨員.可以說當時雖然掛著國民黨的招牌,但是大半個芯是紅芯了.所以”起事”後的表現就象是中共的老部隊,完全不同於其它整建製起義或”反正”的部隊.”起事”後編為八路軍濱海支隊.打的不錯,到東北後打出了名.先是剿匪時就很出名.林海雪原說的就是他們,揚子榮就出在著個部隊.後被林彪編入一縱,那是響當當的部隊.可是到了八十年代,不知中央軍委基於何種考慮竟然把一一四師給剃出了三十八軍的行列,讓他們變成了武警.多少英雄傷心落淚啊.後來就有了<<雄師苦旅>>這本書.別了一一四師,讓我們記住一串閃亮的名字:萬毅,少劍波,楊子榮,範天恩…….. .
一一二師,一一三師,那不用說了都是老部隊.一一三師的三三八團是由當年徐海東的紅25軍的一部發展來的.應該說三十八軍的三個師個個能打.
三十八軍在這次戰役中的任務前麵已經說了.三十八軍要實現自己的戰役任務,路上遇到的第一個障礙是熙川.彭德懷給他們的戰場情報是:熙川有韓軍一個營.彭總讓他們速拿下熙川,然後大步向西南方插下去,完成戰役的包抄任務.將清川江以北的南韓第六師殘部,及第七師,第八師,和美軍兩個師,英軍第二十七旅共七萬多人來個一鍋端.喂口夠大的,看的出是解放戰爭中打國民黨軍隊的打法.參加這次圍殲戰的誌願軍有十五萬人.(這是戰史上的人數,但實際數字因該不隻這些,美軍按番號算因該是三個師,即美二師,美二十四師,和美軍騎兵第一師.即便是沒有交戰的部隊也應該算是參戰部隊,因為像占領要地,護交通線等也是參戰的一部分.所以美韓部隊應該有十萬人.而誌願軍方麵也一樣,第一次戰役時50軍66軍都已入朝.並已參戰,而東線隻有一個42軍,所以誌願軍西線參戰部隊應該有26萬人左右.)
從交戰地圖上可以看到.三十八軍所處的位置,就象是跑道的外道,距離遠,有沒交通工具.翻山越嶺,白天還要躲轟炸,路上還有大批向北逃的難民,還有向北撤的北朝鮮殘部爭搶道路.這一經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行路任務了.還要先打熙川.偏偏指行打熙川任務的一一二師師長楊大易又得到情報說:熙川不緊有南韓軍還有美軍一個黑團.消息報給軍長梁興初後,梁興初為了初戰必勝,慎重其間,沒有馬上攻擊.等偵察完敵情部隊再過去的時候,熙川已是一座空城.更本沒有什麽黑人團.結果浪費了時間.沒有完成戰役迂回任務.
但是,三十八軍的一些戰鬥打的還是不錯的.特別是三三五團堅守飛虎山的戰鬥打的好.三三五團堅守飛虎山五晝夜,頂住了美軍24師和南韓第八師輪番進攻.打的艱苦,打的頑強.特別職的一提的是團長範天恩.出身自<<雄師苦旅>>,原來是軍作戰科長,出國前剛獲任三三五團團長,這是他的第一仗.指揮堅定,果斷.戰鬥激烈時美軍的炮火猛烈,口徑又大,加上飛機輪番轟炸,什麽行空炸彈,凝固汽油蛋直往陣地上招呼.誌願軍在國內打了這麽多年仗也沒見過這陣勢.真把各別人嚇倒了.正打的激烈哪,山上下來了一個連指導員和一個排長.見了範天恩說:”團長,撤吧!”.範天恩一看就明白怎麽回事了.繃著臉問他們:”怎麽,陣地丟了?”馬上打電話問前方.他們兩吱吱唔唔說不清.範天恩立刻喊參謀:”尹曰友,把這兩個人捆起來,拉出去斃了.”警衛戰士立刻把兩個人捆了起來.拉了出去,政委一看要殺人,幹緊報告師政委,師政委不同意殺,要他們戴罪立功.電話打給前線的副營長陳德俊,陳德俊也說:”別斃,別斃,我這正缺人呐.”副團長又去把行刑的人追了回來.範天恩命令他們立刻上最前邊的陣地當戰士.沒想到這兩人到前邊後,玩命的打,後來都立了功.
誌願軍後勤保障能力太差,戰士們已兩天沒吃飯了.空著肚子打仗,挖戰壕,有時還要肉搏,怎麽會有力氣.三三五團民運股長動員了當地朝鮮百性做飯.老百姓在當地一個郡委員長的帶領下把做好的飯送往陣地.於是在通往陣地的山間小道上,出現一隊頭頂著瓦罐,木桶的老百姓.敵機的掃射不能使他們屈服,有人倒下了,其他人越過倒地者繼續前進.一切都是默默地,沒有喧嘩.有一位婦女腿被打斷了,她一邊爬一邊拖著她的木盆,應是把飯送上了陣地.這隻木盆後來被送到了中國軍事博物館展出.這讓我想到了那句話:”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拒之.”
三十八軍總體上的戰績不比其他軍差.這讓梁興初頗有些得意.梁興初很小就在鐵匠鋪學徒.從鐵匠鋪跑出來當的紅軍.所以有人稱他是打鐵的.又因他有一對暴牙,也被熟悉的戰友叫為”梁大牙”.是員猛將,不知什麽叫”怕死”.三十八軍有一半是他當年從山東帶到東北的.
誌司召開第一次戰役總結會,各軍軍長都到會.還有朝方一些將領,金日成也在場.梁興初剛到時還滿麵春風,見到誌司作戰科副科長(原十三兵團作戰科長)楊迪,還跟他要狗肉吃.楊迪說:村子都讓美國飛機炸沒了,我往那兒去給你找狗啊.隻能弄點豬肉和牛肉罐頭了.
當見到彭總是,要握手,彭總沒理他,他感到不對勁了,趕緊找個牆角的位置,悶頭抽煙.
會議由彭總住持,鄧華對各軍講評,當講道三十八軍,在熙川聽信撤退的北朝鮮士謠傳
而延遲攻擊,沒有完成任務時.彭德懷接過話頭大聲說:”三十八軍梁興初來了沒有?”梁興初趕緊站起來,喊:”到.” 心說:壞了,明明看見我了嘛.
彭德懷曆聲說道:”梁興初,我問你,你是怎麽指揮的?打熙川時,我們通報你們熙川隻有偽軍一個營,你們卻來電報說熙川有個黑人團.推遲了攻擊時間讓敵人給跑掉了.又由於你們的行動遲緩,使球場的偽軍兩個團也跑掉了.更為嚴重的是,你們沒能夠及時插道軍隅裏,新安裏完成戰役迂回,斷敵後路的任務.”
彭德懷是越說越氣,梁興初辯解道:”下麵的情況摸的不準,我們也……”彭德懷沒容他說下去.罵到:”你也個鳥!老子讓你們打熙川,你說熙川有個黑人團,什麽鳥黑人團,嚇了你們自己!” 彭德懷站起身來接著罵:”都說你梁大牙是員虎將,我看是鼠將,老鼠的鼠.”
彭德懷接著說:”球場戰鬥,偽軍兩個團本已被截斷了後路,娘賣屄的,你那個一一二師隻去了一個團,師主力在三十裏外休息,致使敵人逃跑.你們三十八軍打的什麽仗!”這時鄧華插話說:”三十八軍還是主力嘛,這一仗沒打好,下一仗…..”彭德懷沒容他說完,又罵道:什麽主力?主力個鳥!”
梁興初有生一來沒遭過這種罵.自從參加紅軍打仗沒怕過.因勇敢和戰功一路升上來,原來一直是跟在林彪手下,從沒見過這種罵.當著著麽多軍長和外軍將領的麵.梁興初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根了,渾身顫抖,嘴角抽搐,誌司作戰處長丁甘如看他如此怕他頂不住暴發起來,更加火上加油,趕緊在下麵扯他的衣襟.
梁興初回嘴到:”不要罵人嘛.”
彭德懷把桌子一拍,大聲說道:”不要罵,老子就是要罵,我彭德懷就是要罵你梁興初的娘.你打不好,我就是要罵你的娘.我彭德懷打不好,你罵我的娘!.你梁興初怠誤戰機按律當斬.罵你算是客氣的,我彭德懷別的本事沒有,嶄馬謖的本事是有的.”話行至此,會議室裏雅鵲無聲.從副司令,到軍長,政委都大氣不敢出.
彭德懷看梁興初不再吭聲,氣也消了一點.他接著又批了66軍.最後也檢討了誌司在指揮上的失誤.結束了會議.
正是由於這一罵,部隊都不敢怠慢了,才有了第二次戰役的大勝.
X 4
榮譽之戰.
在第一次戰役發生後.由於美軍不能提供清晰而準確的情報,美國方麵對中國的行動無法判斷.空軍的偵察得不出任何消息.而中國方對前線的戰報,都是以新華社引述朝鮮通訊社發自人民軍司令部的消息.隻承認有中國誌願人員參戰.
麥克阿瑟的情報處長威洛比在審訊了幾撥誌願軍戰服後得出以下結論:
“抓到的俘虜似乎是一群烏合之眾.所有的人都沒有任何正式的標記.盡管其中幾個人用墨水在他們的軍衣上寫了他們的姓名和部隊番號.他們的棉衣裏塞滿了棉花,通常是深黃色,與朝鮮的荒山禿嶺顏色相仿.軍官服裝的不同之處僅僅是在褲線,上衣左麵,領口周圍和袖口有紅色飾線.棉軍裝在幹燥的天氣裏十分暖和,但浸水後無法使之幹燥.在棉衣裏麵,中國人穿的是夏季軍裝和他們碰巧穿上的任何衣服.布鞋沒有鞋帶,鞋底是橡膠做的.
大部分步兵裝備著日式步槍,顯然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在滿州繳獲的.然而迫擊炮和輕機槍卻是美國製造的,是從中國國民黨人拿裏繳獲的.至少70%的俘虜都是來自中國軍隊的一個師,一二四師,他們都說曾經與蔣介石打過仗.由於是山地的關係,中國軍隊沒有裝備大炮.”
從以上的材料,你無法得出這是正規軍的結論.再加上美國人的傲慢,和對中國的輕視.在他們的腦子裏無論如何想不出中國出兵的條件.第一是時機不對,要出兵也應該是當北朝鮮打到洛東江的時候.而不是現在北朝鮮也經被打敗的時候.第二是能力,在他們印象裏一百多年來,中國的軍隊隻會些花拳繡腿.上戰場打仗是不行的,加上武器既陳舊又落後.又沒飛機,運輸能力低下,怎麽能承擔起這樣大的戰爭?.第三是國力,中國的工業生產能力更是不直一提.資源匱乏,象石油,鋼鐵,橡膠等等都沒有.這樣的國家怎麽有膽量敢跟美國叫陣呢.所以與其說是美國人沒有從俘虜那兒得到情報,不如說是他們不願相信這個事實.麥克阿瑟不相信中國已經大規模參戰,既使參戰也不相信中國軍隊能抗住美軍的進攻.
基於這個原因,麥克阿瑟沒有要他的部隊,鞏固防線,調整部署,而是要他的部隊大步前進.實現他的所謂鉗形攻擊,即分東西兩線.東線以美第十軍為主力附兩個南韓師,東線以第八集團軍為主力,附三個南韓師.煙西海岸向北.與東線部隊在鴨綠江會師.將包圍圈內的中朝部隊全部消滅或繳械.然後在鴨綠江邊釋放中國戰俘.結束朝鮮戰爭.
並且樂觀的認為全部作戰行動大約需要十天.並在非正式場合跟二十四師師長丘奇半當直半玩笑的說:”我已經向二十四師小夥子的妻子和母親們打了保票,小夥子們將在耶誕節回國,可別讓我當騙子,趕到鴨綠江,我就放你們走.”大家一片歡笑聲.
而西線的指揮官沃克卻笑不出來.沃克沒著麽樂觀.他認為由於中國軍隊的參戰,聯軍一往那種窮追猛打,長驅直入的日子過去了.特別是中國軍隊在打勝的情況下突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更增添了他的憂慮.他總有種預感:中國軍隊肯定在什麽地方等著我們.
因此他告誡他的部下:一定要謹慎前進,隻要聞到中國飯的味道就撤退.
無獨有偶,東線的司令官之間也有類似情況.東線的總司令阿爾蒙德是麥克阿瑟的崇拜者.麥克阿瑟的思想就是他的思想.因此他命令陸戰第一師.向長津湖前進,到達長津湖後兵分兩路,一路直向鴨綠江,一路向西接應西線部隊.陸戰第一師是東線集團的主力,一個師就有2.5萬人之多.又是美就精銳.要實現戰役企圖就要靠陸戰第一師,可是師長史密斯不同意阿爾蒙德的命令.他認為依照阿爾蒙德的命令行事就回把陸戰一師帶入絕境.
因為從黃草嶺到長津湖隻有一條狹狹窄的山間公路可行,公路跟隨山勢起伏,崎嶇陡峭,叢林溝壑密布,如果遭遇襲擊不但部隊無法展開,而且很容易被切成數段,首尾不能相顧.而且部隊的整個行程都處在兩翼暴露的狀態.左邊與西線部隊相隔80英哩(140公裏),其間還高山連綿,在冬季根本無法聯係.右邊與右翼的南朝鮮第七是隔著一個赴戰嶺山脈,也無法取得實際的聯係.從出發地到達鴨綠江有200公裏遠,等於是孤軍深入,犯兵家大忌.
史密斯在與司令官阿爾蒙德經過一番爭論得不到支持後,不得已給遠在美國的海軍陸戰隊司令凱澤寫了一封信,陳述了自己的不滿.他是這樣說的:”我對該軍團在戰術上的判斷力和他們製定計劃的現實性沒有什麽把握.我在這方麵的信心仍沒恢複.他們是在百萬分之一的地圖上製定計劃.我們是在五萬分之一的地圖上執行任務.兵力不斷地分散,不斷地給小部隊分配任務,這使他們處境危險.這種作戰方式看來在朝鮮很普遍.我相信,他們在這裏的很多失敗都是這種不顧部隊的完整,不管天時地利的做法造成的.”凱澤對史密斯的觀點表示支持.
在這種思想支配下,史密斯對阿爾蒙德的命令或者拒不執行,或者是拖延.為保持部隊的完整,他命令部隊盡量放慢速度,他要求部隊”不慌不忙”,每天都要確定可以實現的行進目標.不使部隊太分散,不使士兵太疲勞.陸戰一師就這樣慢慢騰騰地用了17天,才走了70裏山路.於11月24號才到達長津湖地區.阿爾蒙德雖然吹胡子瞪眼,但也無可奈何.
從當時的戰場形勢看,史密斯的拖拖拉拉正好是幫了彭德懷.東線在第一次戰役時,彭總在東線隻放了42軍兩個師.其中就有被美軍情報科長說成被俘最多的124師(裏麵有不少剛從北京投誠的國民黨軍).雖然節節抵抗,但是擋不住聯軍的前進.如果史密斯放膽進攻,必使彭德懷錯手不及.實現麥克阿瑟的計劃不是沒有可能的.從誌願軍九兵團的準備不足,就看得出,九兵團趕張地倉促入朝.九兵團原來是準備渡海攻台灣的.台灣不打了,而朝鮮戰局又急需要,彭德懷請求毛澤東調九兵團立刻入朝,以補東線兵力的不足.九兵團本來是要在丹東補棉農的.可是由於聯軍開始進攻了.九兵團未補足棉農就倉促入朝.結果很多部隊沒有棉衣.有的一個班才發到一雙棉鞋.結果隻好誰站崗給誰穿.部隊出現大批凍傷凍死.有一個極端情況.在新興裏戰鬥中,27軍80師的240團衝鋒時遭到美軍火力壓製.隻好臥倒在雪地上.誰知時間一長,整個連都沒有再站起來,全都凍死了.由於運輸能力不強,加上山路崎嶇.當他們趕到長津湖時就和美軍相遇了.所以說如果美軍全力前進,東線當時是沒有足夠的力量阻擋美軍的,沒準兒真象麥克阿瑟希望的那樣,東線美軍就打到鴨綠江了.
書行至此不禁使人想起三國是的諸葛亮和魏延.諸葛亮一生謹慎,不冒險,當魏延提出由他率一支騎兵出斜穀直搗長安時,諸葛亮不予批準.結果是諸葛亮六出祁山未得寸土.一部三國不知令多少英雄唏噓.
史密斯講的雖然有道理.但對兵法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看似堅固的壁壘,要是奇兵用的得當,就想搗毀一個雞蛋殼.所以兵法上很重用兵奇正相依.
不管手下的兩員大將是如何地對命令打折扣.麥克阿瑟本人是充滿信心的.而且不缺乏英雄主義.麥克阿瑟在前線視察並發布完進攻計劃之後.登上飛機,準備回東京.這時麥克阿瑟提出一個大膽的要求,他說:”一直向西北海岸飛,然後沿鴨綠江口向北飛.我要看看中國人在幹什麽.”他的要求把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他家的心情和表情都開始複雜了.有人說空軍已經在鴨綠江上碰到過中國的米格飛機.有的說,已經有美國飛機被打下來的記錄.是不是不要冒這個險.
高參惠特尼將軍提醒說:”是不是帶上降落傘?”
麥克阿瑟從叼這煙鬥的嘴裏送出一句話:”你如果願意可以帶上,但我是不要帶那個東西的.”
當飛機到達鴨綠江上空後,麥克阿瑟要求降低高度.機翼下隻能看到白茫茫的雪山,一點人煙的跡象都沒有.
惠特將軍後來在他的回憶中寫到:”極目遠望是無窮無盡的窮鄉僻壤,崇山峻嶺,裂穀深澗,近乎於黑色的鴨綠江水被束縛在死一般寂靜的冰雪世界中.”到此時他才感到麥克阿瑟不帶降落傘是對的.如遇緊急情況,寧可與飛機同歸於盡也比降落到:”這冰冷無情的荒坡野地上.”好.
這番冒險的勇敢行為更增加麥克阿瑟中國軍隊不是一支大部隊的信念.錯誤都是這樣鑄成的.
X 4.2
誌願軍根據美軍的進攻路線,也分成東西兩個戰場.東線出動九兵團三個軍圍殲美陸戰一師.西線出動六個軍想一口吃掉,南韓兩個半師(第六師已被消滅了兩個團),及美軍兩個師,及英軍,土軍各一個旅.整個戰場西邊是重點.打好這一仗,爭取徹底改變朝鮮的局勢.
戰役的布署是50軍,66軍,39軍,40軍打正麵,以38軍,42軍打右麵南韓軍隊,撕開戰役缺口,然後38軍和42軍向西南方向插下來.來個雙包抄.形成關門打狗之勢. 整個戰役以38軍和42軍的穿插保圍為整個戰役取勝的關鍵.為加強指揮,派出韓先楚帶一個小機關,作為前線指揮部代表誌司坐鎮38軍統一指揮38軍和42軍的行動南韓部隊擔負聯軍的右翼防務.而右翼以德川的位置最重要.是交通樞紐.在布置任務時韓先楚提出讓42軍派出一個師配合38軍打德川.梁興初一挺胸說,不用了,讓42軍打寧遠吧,他們的任務也不輕.我們三十八軍包打德川.韓先楚問他,你有把握多長時間拿下德川.梁興初說,我一天保證拿下德川.韓先楚在電話裏將梁興初的決心告訴了彭總.彭總說:”梁興初的口氣不小嘛,我要的是聚殲,別給我趕著放了羊.”
三十八軍挨批之後,全軍上下憋了一股勁.一定打好這一仗成了每個人的誓言.把這一仗看成是翻身仗,是保持三十八軍的榮譽之仗.全軍幹部全部靠前指揮,軍級下師,師級下團,團級下營,有的團政委或副團長直接下到前衛連,靠前指揮隨時掌握情況做決斷.實踐證明這樣做確實起到很大作用.
梁興初對德川的戰鬥布署是一一二師居左,一一三師在右,一一四師居中對德川形成包圍,其中一一三按師插到德川的南麵斷敵後路.”我要的是聚殲”彭總的話時刻在梁興初的腦海中縈繞.梁興初對著地圖研究了幾天.發現在德川以南一百多裏地的武陵裏有一座公路橋,聯接通往北倉和順川的公路.
梁興初喊來副軍長江擁輝.指這地圖對江擁輝說:”這回咱們來個狠的.看到武陵裏這座橋了嗎,且叫他武陵橋吧,派個先譴隊把他炸掉.讓南朝鮮第七師一個也別想跑掉.”江擁輝立刻組建了先譴隊,先譴隊由軍偵察連和軍部工兵排及,一一三師偵察連和師部工兵排組成.還有通訊及衛生人員共約一個小營的兵力.由軍部偵察科長張魁印任先譴隊隊長兼政委,師偵察科科長周文禮任副隊長兼副政委.
在朝鮮老鄉的帶領下,先譴隊從南韓第七師和第八師的接合部穿插進去.遇到敵方小部隊躲不開的就打掉敵人,遇到大股的就邊打邊轉進.能混的就混過去.很快插到了武陵橋邊.當打德川的總攻打響時準時炸掉了武陵橋.他們的行動後來被拍成了電影<<奇襲>>.
為切斷敵軍退路,113師向敵後穿插,前衛連突過大同江(與先譴隊炸橋的是同一條江,不同的位置而已).有的戰士為保護棉褲,把棉褲脫了光著屁股渡江.部對剛下去一半.南朝鮮有一個多連的兵力斜插過來堵截. 38軍正憋著一股氣.全連立刻來個反衝鋒.下到江裏的人也光著屁股跳上岸衝上去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南朝鮮兵打垮了.一下子光俘虜就有140多人.
三十八軍打德川,沒費什麽事.一天時間就把以德川為中心的南朝鮮第七師殲滅了.斃傷俘共計3128人,戰前資料現示第七師有七千多人,其他人又是鑽了樹林跑了.梁興初立刻下令搜山.挖地三尺也給我抓出來.是想給彭總看看三十八軍是什麽樣的部隊. 打德川不是最難的事,難的是下一步的走和戰.
42軍打寧遠也很順,還搞了個黑虎掏心.於戰鬥中派出小部隊把寧遠守軍第八師第十團團部給端了,將團長及一幹機關人員三十多人俘虜.但是接下來的戰鬥並不順利.42軍在北倉裏遇的韓第六師的玩強抵抗,一時前進受阻.這時就看出來彭德懷預見性地雙保險安排的英明.
按誌司戰役任務的要求,三十八軍全軍插向聯合國軍的背後.一一四師和一一二師為一路,插向介川.一一三師為一路插向三所裏.
要去介川必經嘎日嶺,嘎日嶺有個隘口,兩邊是高山,中間隻有50米的山口可通行.這時侯沃克已經發現聯合國軍的右翼已被撕開.27號早晨美國的新聞裏已經廣播說:大韓民國的第二軍團已被完全消滅,不複存在,再也找不到該部隊的痕跡了.沃克已經意識到了戰局的危險性.如果不迅速堵上戰役缺口,在前麵的美軍三個師及英軍一個旅就要被中國部隊包餃子了.所以立刻派出作為預備隊的土耳其旅扼守嘎日嶺.同時命令在後麵的騎一師向東北方向運動.企圖堵上戰役缺口.
所以當一一四師趕到嘎日嶺時,土耳其的一個先頭連已乘車先期趕到.這時就看出一個部隊的戰鬥作風過硬不過硬.因為天寒地凍.土耳其兵到達之後不是說趕緊修築工事,準備戰鬥,而是在山下生了十幾大堆火,每堆火跟前圍著一群兵烤火.這時一一四師342團的尖刀連也到了.見此情景準備摸上去,打個措手不及.部隊向前運動時跟在尖刀連的團政委王丕禮發現鞋踩在雪上的聲音太大.雪是前幾天下的,現在雪的表麵已經結了層硬殼,鞋踩上去有嚓嚓的聲音,可能會驚動敵人,達不到奇襲的效果.王丕禮果斷地命令尖刀連停一下.自己先脫掉鞋子. 然後讓大家脫掉鞋子.有的赤腳,有的有襪子,再踩在雪上聲音就小多了.全連一直接近到距火堆二十米處.王丕禮大喊一聲:”打”,戰士們先是一頓手榴彈伺候,接著機槍掃.不用二十分鍾,再看這些土耳其兵,東倒西歪,能喘氣的沒幾個了.活著的都成了俘虜.有趣的是在這些俘虜身上發現,人人都帶著老百姓用的銅勺,銅盆,銅碗,銅鍋.經審訊才弄明白,他們不知是聽誰說,朝鮮有的是金子.以為這些是金子做的.又聽說耶誕節可也結束戰爭回家.所以就帶在身上了.他們跟本沒想到還有一場惡戰在等著他們.連他們的司令官也不了解戰場局勢,麥克阿瑟沒有給他足夠的情報.加上外軍的傳統,上級的意圖從來不用跟士兵說.所以兵們完全失去了人自身的主觀能動性.這也可以說是外軍與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軍隊的一大區別.
中國軍隊幹部戰士特別能吃苦,這是能戰勝吃的飽,穿的暖,武器精良的敵人的法寶.
在朝鮮戰爭中誌原軍渡過的九龍江,大同江,清川江,臨津江,漢江都是趟水或遊水渡過去的,沒有任何船隻等渡河器械.一次戰役時40軍渡九龍江,這時天還不是太冷,水也不深.到二次戰役時天就已經下雪了,晚間氣溫已經降到零下20度左右.渡的清川江水也深了.河邊已結冰,中流未結冰,還是沒有渡江工具.還是要趟水.怎麽辦?幹部帶頭.
120師副師長黃國忠為鼓士氣親自下到前衛團.戰鬥一開始就衝在前麵,走到江中間時水深了,黃副師長個子低,被水沒頂,喝了幾口水才被身邊的警衛員架起了.堅持衝過江去.上了岸的戰士有的已沒了鞋,由於天太冷,河邊的冰冷的小石子沾在腳上甩不掉.戰士們忍著巨大的疼痛還在向前跑.要命的是槍凍的拉不開栓,炮彈箱也凍的打不開.眼看著身邊美國兵的汽車隻好扔石頭.有人想到個辦法,撒尿,還挺靈的,馬上大家效仿.
戰鬥進行中,黃副師長跟團長說:”天冷的蠍呼,得想點辦法,別把戰士們傳宗接代的家夥給凍掉了.”團裏立刻把剛繳獲的美軍被服給發下去.以補充十分匱乏的裝備.
西線幾乎每個軍都有在冰天雪地裏,冒著槍林彈雨趟水渡江的經曆. 由此而出現的凍傷凍死都是可一想見的.50軍在第三次戰役過大同江時,就有記載凍死人的事.其他各軍肯定還有,隻是沒公開而已.因為後勤跟不上,部隊不但冬裝不齊,而且身上穿的也沒有備份可換.又要反山越嶺,大家自然要愛惜.加上過江時怕棉褲濕了沒法穿,所以就有人把棉褲脫掉,甚至連棉衣也脫掉.加上經常吃不飽,這樣一來就有人活生生凍死了.沒法講條件.隻能靠勇敢和拚命精神去搏.才能搏的做人的尊嚴.
在誌願軍司令部裏的彭德懷焦急的等待著三十八軍穿插的結果,其中尤以113師穿插三所裏的行動最為使人糾心.從地形上看占領三所裏才能切斷敵軍的後路.否則會像第一次戰役一樣,打成擊潰戰,不能有效的消滅敵有生力量.命令上規定要三十八軍於28號晨占領三所裏.38軍是27號上午11點接到的命令.當時113師的位置距三所裏還有145華裏的路程.113師立刻按命令執行.調整布署以338團為前衛有副師長劉海清帶領.團裏要求部隊輕裝,隻帶武器彈藥,要求指揮靠前,團長帶前衛營,營長帶前衛連,尖刀班有連級幹部帶隊.遇敵不戀戰,先麵部隊打,後麵部隊走.任務是邊走邊布置,飯也是邊走邊吃.彈藥補充也是邊走邊補.因為要翻山越嶺.所以要求炮上肩,扛著走.一切為了走.
這一夜有十幾個戰士休克.113師為了保密行綜,來了個無線電靜默.軍裏和誌司都找不到他們.這可把彭總急的坐立不安.難到有完不成戰役計劃嘛?司令部裏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了.參謀長解方帶著作戰處長,通訊處長都到電台去了.台長親自上機.不間斷呼叫.終於在28號早晨叫通了113師前衛338團.338團一打開步話機就聽到了誌司的呼叫.誌司問:你們到了哪裏? 報話員用明語答道:”我們到了三所裏.”激動的彭總連說幾個:”哎呀,終於出來了,終於出來了.”隨即命令113師堅決把敵人堵住.
實際上338團的前衛連隻比沃克派來被上堵戰役缺口的美軍騎一師第五團早到了5分鍾.前衛連還沒準備好陣地,騎一師援軍的尖兵乘坐的汽車就到了.前衛連立刻開打,擊毀了汽車,頂住了北進的美軍.一會功夫南逃的敵人也到了.被113師堵在三所裏出不去.先退下來的是美軍第二師.美軍立刻展開攻擊.一波一波的衝,幾次衝上誌願軍的陣地,又被打下去.最激烈的時候,南突的美軍和北援的美軍隻相隔一公理,就是打不透.事後美軍有軍官回憶說:”
美軍統帥部這時也得到了三所裏被誌援軍占領的消息.麥克阿瑟意識到,中國軍隊已經從戰線右翼插進來了,他的整個西集團有可能被攔腰切斷,無奈之下,隻得把向鴨綠江進攻的命令改成了撤退的命令.美軍西線戰略集團全線撤退.
美軍滿山遍野而來,113師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而且113師實際能參戰的隻有兩個團,因為有一個團在德川打掃戰場,一個營作了先譴隊,還有一個營的預備隊.誌司和軍裏都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命令112師靠上來,占領書堂站,師長楊大易接到命令為難了,副師長剛帶走了一個團又一個營去搶占藥水站了.另一個團範天恩帶著還歸40軍指揮還不知在那兒.眼下他手裏隻有兩個營正在抗擊著美軍.
而書堂站這個點又太重要了.從地圖上看,西北的介川,東北的風鳴裏,兩條南來的公路正好在青穀裏和書堂站之間匯合.南麵的三所裏,龍源裏兩條北上的公路也在著裏匯合.不但南逃的敵人要經過這裏,而且被堵在三所裏,龍源裏的敵人也會轉到這裏,尋找逃路.公路在這裏圍著鬆骨峰彎成個淺U形.如果在鬆骨峰上安上一支部隊就把幾條路都給閘死了.讓美軍紮翅難逃.
楊大易明白任務的重要性,容不得講條件.他喊來偵察科長魏德才命令道:”快去,追上李副師長,頂少帶回兩個營,直插書堂站,守住鬆骨峰,扼住南逃的敵人.”魏德才二話沒說,立刻向西奔去,剛翻過一座山,迎麵碰上一隊人馬,定一看正是335團的人馬,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他握著範天恩的手時,激動的眼淚直想往下掉.一個勁的說:”你們是從天掉下來的吧!”
看到範天恩,楊師長也是喜出望外.範天恩也不含糊,第一句話就說:”讓我們打那兒?”楊師長說:”插向書堂站,守住鬆骨峰.”
與此同時,美軍為了阻止誌軍的軍事行動,對書堂站周圍實施彈幕射擊.製造橫寬三公理的三道火牆.大路不能通行.範天恩帶隊穿樹林走小路,天亮時來到一片穀地前.穀地南麵有一條鐵路,北麵有一條公路,東坡下有一條小溪,公路沿小溪而行,在山坡下行成個急轉彎.小山包隻有幾十米高,頂上有希疏的幾棵鬆樹.範天恩感覺就是此地.他叫來繪圖員王春祥問道:”這裏是不是?”王春祥肯定地說:”是”範天恩又問:”地圖上的標高是288.7米,怎麽會是隻有幾十米的土丘?”王春祥說:”這裏地勢高,平均海拔在200米以上,所以鬆骨峰就不顯得高了.”範天恩立刻命令一營穿過穀地占領鬆骨峰.二營,三營占領左右山崗為陣地.
早晨6點30分,營長王宿啟帶了一個連占領了鬆骨峰.剛到山頂就看到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坦克,大炮,汽車沿著公路蜂擁而來.三所裏,龍源裏的出口已經封死了,美軍都奔此地而來.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鬆骨峰命中注定要經受血與火的洗禮.範天恩也命中注定要在朝鮮出名.雖然說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但是曆史的進程是不能避免的.人隻能順應其間去完成你在曆史裏的職責.或成其英雄,或成其賊寇.而男子漢總是欲成其英雄的.
鬆骨峰的爭奪戰注定是慘烈的.美軍為了衝開逃生的大門,不但使用了所有手段,飛機炸,大炮轟,凝固汽油彈使整座山頭都在著火,而且士兵也玩命了,競玩起了白刃格鬥.摔交,摟腿,扣眼睛都上了.這在大多數戰鬥中是不多見的.美軍多數情況下是依賴火力殺傷.等飛機大炮(含坦克炮),把陣地炸平了,人炸死完了,或轟跑了,他們才肯上陣地.戰鬥毅誌普遍不強.一般是不會肉搏的.這就是為什麽經常聽說誌願軍一個人就守住一個陣地的故事.美國兵也不傻,從槍聲他們當然判斷的出,陣地上有幾個人在打槍.經常是隻要有人打槍,大兵們就躲在半山腰呼叫飛機,大炮.反正有的是炮彈.所以說在鬆骨峰上真到了抱在一起搏鬥的份上,美國兵是真急了.戰鬥也就是真激烈了.至於戰鬥的細節魏魏的那篇雄文<<誰是最可愛的人>>以經專美在前,我就不要班門弄斧了
彭德懷,梁興初都意識到範天恩的壓力大.彭德懷要求正麵的幾個軍,迅速壓上,咬住敵人,壓碎敵人,最大限度,最短時間裏減輕38軍的壓力.梁興初給楊大易師長打電話,讓師裏盡量支援鬆骨峰的戰鬥.可是師裏也沒有更多的兵力,各連隊都粘著手.中午12點,範天恩在電話裏向梁興初報告戰況.說:鬆骨峰那裏已經打退了美軍七次衝鋒.可是還是有4輛榴彈炮車跑過去了.梁興初咬牙吼道:”馬上給我追回來,從現在起.不能放跑一個敵人,奶奶的.”範天恩立刻命令三營長派兵去追,戰士們跑步翻山,汽車盤山繞道,結果真讓誌願軍追上了.把這股美軍也消滅了.
到29號晚上,經過一天的戰鬥,美軍一開始的拚命勁沒有了.梁興初也越打越有膽了.命令各部隊,不要滿足於堵截,而是反衝鋒打成圍殲戰.學林彪的樣子,要部隊不要怕亂,就是要攪亂敵人消滅敵人.各部隊奉命而動,衝進敵人堆裏,到處是槍聲炮聲,和燃燒的火光.而38軍的師,團指揮機關經常陷入敵人堆裏.但敵已是驚弓之鳥,風聲鶴唳,一幅潰敗之象.否則師團首長都會有傷亡.美軍的驚惶和潰敗從幾件事可看出來.一個電話兵在查線時竟然帶回來80 個美軍俘虜,有個文工團員端著提琴抓回一個美軍,還有一個喂馬的飼養員名叫李大文,看到一個美國兵從身邊不遠處跑過去,一邊喊:”站住.”一邊抬腿就追,身上沒有帶武器,情急之下隨手就把喂馬剩下的半個玉米餅就砸了過去.美國兵嚇了一跳.趕緊臥倒,看到不是手榴彈,而是一張餅子,抓起來就吃,槍也撂在一邊.李大文抓起槍押著他回隊了.美國兵到這時是認為戰敗了,隻是個怎麽繳槍的問題.
絕望的美國兵丟棄了所有軍備,向山林中跑去,跑不掉的幹脆就地躺倒裝死.有一個戰士無意中踢著了一個”死屍”的鼻子.這個”死屍”手捂著鼻子哇哇地叫著坐了起來.戰士一看敢情是裝死,照此泡製一個一個踢下去,踢起30多個.一個人抓了一個排.
38軍這一仗是打出彩兒來了.著實為軍史增了光.繳獲也頗豐. .整個戰場漫延方圓三十多公裏,山路上全是汽車,大炮,坦克.遺憾的是誌願軍裏會開車的不多.雖然找了一些俘虜開車,也是很有限的.最後全讓美軍飛機給炸毀了.
三十八軍這一仗打的是不錯. 前方勝利的消息使彭德懷興奮,幾天來虎著的臉也有了笑容.12月1號早晨,彭德懷,鄧華,洪學智在彭總辦公室看戰報,彭德懷看到前線韓先楚發了的38軍的戰報,情不自禁的說:”打得好,打得好!”,邊說邊把戰報給他們兩人看.
鄧華說:”他們是主力嘛,是很有戰鬥力的部隊嘛!” 洪學智也說:”他們上次被打好,受了老總的批評,這次憋足了勁,要打個出樣子來,這支部隊是老部隊,有不服輸的作風.”聽他們兩這樣一說,也有些激動,興奮地說:”不錯,是支好部隊,要通令嘉獎他們!”說完便拿出筆,坐下開始寫嘉獎令.
梁,劉傳三十八軍全體將士:
此戰役克服了上次戰役中個別同誌某些過多顧慮,發揮了三十八軍優良傳的戰鬥作風,尤以一一三師行動迅速,先敵戰領了三所裏,龍源裏,阻敵南逃北援.敵機,坦克
各百餘終日轟炸,反複突圍,終未得逞.至昨(三十日)戰果輝煌計繳僅坦克汽車即近千輛,被圍之敵尚多.望克複困難鼓起勇氣,繼續全殲被圍之敵,並注意阻敵北援.特通令嘉獎,並祝你們繼需勝利!
寫完後,拿給鄧華,洪學智看了一下,兩人都表讚同.彭德懷讓參謀拿去發.參謀剛走,彭懷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又叫道:把電報稿拿回來.”參謀拿回電報稿,彭德懷隨即用毛筆在電報的最後加了,”中國人民誌願軍萬歲!三十八軍萬歲!”寫好後問他們兩人:”怎麽樣?”.兩人因為都是十三兵團的領導,三十八軍是其下屬,所以不便表態.彭總看出他們的心情,笑著說:”不表態,就是同意了?”說完把電報遞給參謀說:”拿去發了,通報全軍,上報軍委.”這就是喊出三十八軍”萬歲軍”的來由.
彭總的激情一呼,對西線六個軍震動很大.現在還能聽到一些怪話,但我欣賞彭德懷這種率性.特別是領兵的將領.就要賞罰分明.從幾個數據就能看出三十八軍的戰功.第二次戰役一共繳汽車兩千餘輛,其中三十八軍就繳獲一千五百餘輛.共俘美軍3000人左右,其中三十八軍就俘了1800.其他六個軍有的抓住並消滅了美軍一個營,有的跟本就沒抓住美軍,美軍有汽車跑的快.你動作稍慢點就抓不住他了.50軍就沒打好,第一次,第二次戰役都沒抓住美軍.以為會像梁興初一樣挨彭總罵.結果沒有.50軍自己就開始說了,50 軍想撈彭總的罵都不容易.軍裏幹部戰士都很窩心.老部隊來的幹部紛紛發牢騷說:本來不想來,偏要讓來.要在老部隊早抓到美國俘虜了.老軍長曾澤生臉上有點掛不住.心裏很不是滋味.沒想到他也來了牢騷,”軍長我也不想幹了,還不如去三十八軍當一名火夫.”他這一說大家倒沒話說了.大家心裏憋著股勁,後來50軍打的還是不錯的,甚之比一些老部隊打的都好.特別是與他們的裝備相比.
看看美軍的情況.西線的美軍稱為第八集團軍,轄美第一軍,和第九軍,美一軍轄美軍第24師,和第25師,同時歸其指揮的還有英軍第27旅,南朝鮮第一師.美九軍指揮美二師,騎一師,土而其旅,及後歸其指回的南朝鮮第六師.
戰役開始時,既11月25日,麥克阿瑟下達的是進攻命令,聯軍是進攻姿態.遇到誌願軍的圍攻後,沃克於27日下達前線做小收縮,就地防守的命令.到29日下令全線退卻.美一軍沿博川,安州,順川退下來,損失不大.被三十八軍截住的是美九軍部隊.美九軍經介川退往順川必經三所裏,龍源裏等交通節點.美軍被圍住的是美軍第二師和騎一師一個團.當價川往下打不通時,有一部分人又回頭向北,經價川向西奔安州跑了.美軍機械化,誌源軍實在是趕不動了.所以未能整建製的全殲美軍團以上單位.但是繳獲大批武器.
西線的戰事先說到這兒.我們再來看看東線的戰役情況.東線是相對獨立的一塊.由宋十輪和陶勇帶領的第九兵團對付美十軍和南韓兩個師,兵力上並不占多大優勢.戰略上是先至向東北方向發展的南韓兩個師於不顧,用三個軍集中對付向西線迂回的美陸戰第一師.我們先麵說過,麥克阿瑟的鉗形攻勢就是由陸戰第一師向西迂回.與在西線向北進攻的美軍第八集團軍的部隊會合,兜剿北朝鮮軍和為數不多的中國軍隊.當美軍開始行動的時候,誌願軍第九兵團還在山東的兗州.接到命令時部隊還沒領到冬裝.兵團領導一邊向上級反映冬裝和其他軍備問題一邊把部隊往東北帶.開始軍委答應他們在東北小作休整順便等冬裝.可是沒等幾天朝鮮的形勢已不容他們再等了.結果就緊急入朝.這時部隊隻收到少量的冬裝.大部分人還都是單衣單褲.
部隊裝備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被服裝備都沒來的急調配和生產.加上運輸力量嚴重不足.給不敗的出動帶來巨大困難.部隊入朝後直奔朝鮮東北角的長津湖地區而來.沿途都是高山峻嶺.山高林密.狼林山脈,蓮花山脈,摩天嶺山脈,赴戰嶺山脈構成了朝鮮東北部的蓋馬高原,平均海拔超過2000米.十月下旬這裏就開始下雪了.這一段時間正是42軍在黃草嶺阻擊美十軍的時侯.等九兵團在十一月中來到時,山上因積雪不化,加上下的幾場雪,使山上氣溫驟降到零下25度一下.積雪也幾尺厚.本來就為數不多的大炮跟本就拉不上來.糧食供應也十分困難.軍裏隻有些玉米和高糧米.火頭軍們隻好把玉米和高糧米煮煮給戰士吃.由於火房和先線有一些距離,等戰士們拿到時,都以經凍的比石頭還硬了.跟本沒法吃.戰士們隻好先把送來的飯放到嘴裏捂一會,再半生半熟的吃下去.這樣怎麽吃的飽?點點饑而已.
本來軍委就有紀律,不許到老百姓家借宿.而蓋馬高原上也本來人煙稀少,部隊無處宿營,戰士們就在雪地裏宿營,那時部隊裏又沒有帳篷.可想而知戰士們是怎麽過的.所以彭德懷向中央反映情況時就說過一句話:其艱苦情形超過紅軍時期.
美軍方麵,阿爾蒙德為了能使陸戰一師放膽前進,調美六師一個團兵力保護陸戰一師的右翼,調美三師一個營和南韓第26團保護陸戰一師的左翼.而美軍統帥部這時好沒有發現九兵團的存在.美軍團與團之間的聯係不太緊密.或者就想史密斯說的,在這險峻的山裏行軍隻能是一字長蛇陣,很容易被切斷.
九兵團到達戰場的部隊是20軍和27軍, ,26軍還沒趕上來. 誌司又把42軍的126師配給九兵團指揮.跟據毛澤東和彭德懷的指示精神,九兵團以20軍和27軍合圍美陸戰一師兩個團.九兵團本擬也兩個師圍打一個團,但毛澤東來專電指出,陸戰一師號稱是美軍最精銳的部隊,以誌願軍兩個師圍打一個團,力量似感不夠,應加兩個師作為預備隊.九兵團就調整為兩個軍打兩個團,同時令26軍加速趕來,作為打援部隊.
二次戰役有趣的一件事是,彭德懷和麥克阿瑟製定的進攻時間是同一天.彭德懷定的是11月25號,麥克阿瑟定的是11月24號,回到東京的司令部後也發出了進攻命令.並且通過媒體讓全世界都知道了.在東線阿爾蒙德本來是下令11月26號發動攻擊,但是由於陸戰一師還沒完全到達指定位置,而將進攻時間退遲到27號白天.巧的是,誌願軍九兵團,也是由於大雪裏部隊運動困難,部隊不能及時到達, 而被彭德懷批準,攻擊開始時間推遲到11月27號黃昏.唯一不同的是,美軍的進攻開始時間是白天,而誌願軍為了躲避美國飛機則把進攻開始時間定在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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