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癢”,最初的說法來源是因排水係統不良,導致地表水長期滲入地下, 並在地下任意滯留時,土壤或岩石強度將因長期浸水而日漸軟化,排水路徑亦將因逐漸遭細粒土壤阻塞,使得水壓力日漸提高,終致發生邊坡崩坍。據統計國內外多處坡地社區,常於七年左右逐漸發生此類災變,故以“坡地社區的七年之癢”提醒大眾。
現在,“七年之癢”常常被用來比喻,許多事情發展到第七年就會不以人的意誌出現一些問題,婚姻當然也不例外。結婚久了,新鮮感喪失。從充滿浪漫的戀愛到實實在在的婚姻,在平淡的朝夕相處中,彼此太熟悉了,戀愛時掩飾的缺點或雙方在理念上的不同此時都已經充分地暴露出來。於是,情感的“疲憊”或厭倦使婚姻進入了“瓶頸”,如果無法選擇有效的方法通過這一“瓶頸”,婚姻就會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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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蘇睿你快點,快點…哦…再快點嘛…,啊,我喜歡,我喜歡你這樣……啊,不行了……”葉彤的雙手突然緊緊抱住蘇睿的腰,在他的身下有節奏地扭動起身體,像是要更努力地迎合他,又像是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要逃開,她緊緊閉著眼睛,眉心皺起,微張著嘴,表情一會兒像哭,一會兒像笑。
蘇睿明白,老婆的火候差不多了,這下該輪到自己了。他緩緩閉上眼睛,眼前出現一大片寬闊無垠的綠草地,而他是一架白色的滑翔機,正禦風而行,加速,加速,再加速,風在耳邊飛馳,他恍惚聽見自己的喘息和葉彤的呻吟交織在一起,堅固的檀木大床在他們身下“咯吱咯吱”響動,但那些聲音仿佛都來自另一個時空,他依舊是一架白色的滑翔機,向著一目無垠的綠草地,衝刺,衝刺----- 不知為什麽,最近一段時間,蘇睿在床上的關鍵時刻常常會聯想起這麽一個近乎卡通的畫麵。
“嗯-----”葉彤在他耳邊長長的歎息,她輕輕地咬了咬他的耳輪,十分滿足的聲音,“剛才…真好…”
“嗯…”蘇睿有些口齒不清地答應著。滑翔機撞到了山頭,升起一股煙。
蘇睿靜靜地伏了一會兒,葉彤的身體在剛才激情的餘韻中變得越發柔軟,她的頭發絲絲縷縷灑落在他的手臂間,有幾根不聽話地竄到他嘴裏。讓他想到一句從前的廣告詞“清新爽潔不緊繃”,很多同事抱怨太太婚前婚後判若兩人,而自己老婆,從第一次裸身相見到現在,從視覺到手感,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他在心裏讚歎起自己的眼光來。
遠處的火車站鳴響午夜的汽笛,葉彤跟著輕輕打了一個哈欠。蘇睿離開老婆的身體,起身,抓起內褲,去洗手間,梳洗一下剛經曆了一場鏖戰的小弟弟,穿回內褲,在鏡子裏稍稍理了理頭發,打量著自己的身體。
浴室裏的燈光亮度恰到好處,柔和地照到天花板,然後靜靜瀉到蘇睿近乎赤裸的身上。他在鏡子裏下意識地抬一抬左邊的眉毛,再抬一抬右邊的眉毛,幾秒鍾之內,臉上就調整到一種最合適的表情。蘇睿並不自戀,這個習慣沿襲於他的爸爸老蘇;從小學開始,爸爸就教育他,男人,要常常看著自己,使勁看,天天看,月月看,年年看,才能不斷看出毛病來。於是他水滴石穿地天天看,月月看,年年看,脖子上的紅領巾換成了細條紋領帶,蘇睿的儀表在自己審視的眼光蛻變得從容優雅。
蘇睿今年三十二歲,是那樣一種平凡而精致的男人,是的,平凡而精致,那兩個詞在他身上達到辯證的和諧 ----- 這個年紀,少年時代的清秀已經褪去,青春期的痘痘也早不見蹤影,而老人斑還是久遠將來的事,在過去的年華和未來的歲月之間,他臉上的線條被滌蕩得溫柔而不失棱角;皮膚在陽光,運動,精致的飲食和某種低調的名牌男性護膚保養品的嗬護下散發著光澤;個頭不算很魁梧但衣架子非常好,肩膀寬闊,肩胛骨上兩塊微微的凸起正適合穿西裝;脫下衣服,可以清晰看見前胸和腹部緊實的肌肉,而穿上衣服,男人的野性立刻被綿密包上,取而代之的,是被現代社會恰到好處感染熏陶出的優雅;這樣的男人,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無論打高爾夫抑或挽起袖子掏馬桶,一樣風度翩翩;這樣的男人,青少年時代往往被人忽視,玉蘊珠藏到過了三十歲門檻,某一天,某個場合,突然會開始煜煜生輝,讓女人們跌掉眼鏡 --- 或者,隱形眼鏡。
星期六的早上總是透著點懶散的氣息。七點半,蘇睿隨手拿起一本雜誌,走進洗手間,坐在抽水馬桶上開始翻起來。這是他從父親那裏承繼來的極少的壞習慣之一,但不打算改了,因為這個習慣外人是看不到的。葉彤剛結婚時很看不慣,後來幾次三番在婆婆家,看到婆婆也是一樣皺著眉頭砰砰乓乓敲廁所門叫公公“四十五分鍾了,你還出不出來”,才明白有其父必有其子。畢竟,男人多少得有點壞習慣。
這是葉彤訂的一本女性雜誌,花花綠綠地散發著香水樣品的味道。有一頁吸引了蘇睿的注意,看著看著,他笑起來。
“笑什麽呢?”葉彤在外麵一間的洗手池邊問。
“你聽這個,”蘇睿照著雜誌念,“成熟女性心目中最理想的男人,要夠有錢,讓自己的家人生活幸福,又要夠窮,永遠包不起二奶。”
“這有什麽好笑?”
“我在笑這篇文章的作者太自以為是了。有錢男人很多,沒錢男人也很多,她要定出個不多不少的中間路線,其實那才是最難做到的,”蘇睿搖搖頭,“你們女人的理論總是圍著自己的需要轉。”
“我不操心,”葉彤在外間描眉毛,輕輕地“哼”了一聲,“我可是一直堅定不移,矢誌不渝,鍥而不舍地認為,”她節奏分明地頓了一頓,“你太窮了,我真心誠意等著哪天你有錢,娶十八個姨太太回來。”說完這句玩笑意味的話,笑了起來,突然想起什麽,“唉,你不是要去電視台嗎?”
“十點半呢。”
“那也快點,萬一路上堵了呢。”
“今天車誰開?”
葉彤想了想,“你開吧。我坐出租車,反正就是吃吃飯,不是見什麽重要人物,”她梳妝完畢,抬高聲調,“你快點啊!”
對於蘇睿和葉彤來說,周末常常反而是一周裏最忙的日子。蘇睿在一家銀行當所謂的“高端理財顧問”,為高身價客戶打理個人財務和投資,說白了,就是給有錢人提鞋拎包。葉彤在一家政府機構下屬的獵頭公司,根據各類企業的要求尋覓合適的人才。他們的客戶往往是周末才有空。
“啊,一百個銷售小姐?”葉彤在餐桌上歪著頭往麵包上抹果醬,把沾著一點果醬的手指往嘴裏用力吮吸了一下,“兩個星期?難度很大啊…現在的行情,中檔人才滿地都是,難找的是優秀的高端人才和低端人才…人當然不少,可得願意幹啊,哦,要外貌氣質好,懂英文會話,有時尚感,又不要兼職的大學生,人家有這個條件,誰不想去外資企業坐辦公室,憑什麽到商場站櫃台啊?叫你去,你願意嗎?……”
葉彤談起公事的時候,無論事大事小,臉上有種很可愛的較真。那個神情,他第一次見到她,就注意到了。
那是十年前,在雲海大學校園裏,國際金融班的蘇睿正在談他的初戀,對方是外貿班的三號班花,以女孩子的漂亮指數而言,他的起點相當高。漂亮女孩像好車一樣需要認真保養,於是那段時間裏,蘇睿連學帶練,趕英超美,從一窮二白的基礎發展到對當時各種女孩們熱衷的事物如數家珍。
那天,他女朋友病了。是胃病,躺在床上,兩天沒去上課。蘇睿心急如焚,給女生樓下的大媽們說了無數好話就差跪下磕頭外加買了三張電話磁卡,才得到慈悲破格讓他上去看看。
蘇睿去食堂買了小炒哄著女朋友好歹吃了一點,喂了她胃藥,看見床邊的臉盆裏滿滿堆著換下來的髒衣服,決定做一件勇敢的事 --- 去女生宿舍的水房為她洗衣服。
正是中午,蘇睿端著滿臉盆的衣服,穿過走廊裏胸罩短褲的長長陣營,走進水房的時候,倒讓水龍頭前的女生們吃了一驚。他低著頭紅著臉一個勁“對不起”,在女孩子堆裏排隊擠到一個龍頭前,嘩嘩地放了水,泡一泡,使勁地用手裏的洗衣皂開始搓領口和袖子,一緊張,肥皂滾到了旁邊的臉盆裏。
“對,對不起……”他偏過頭,這才看清楚旁邊那個女生。她留著及肩的頭發,圓圓的臉,皮膚很好,麵容清秀,眉目間仿佛天生地有些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