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語係的小妞們（462）

話說就在林院長在行政主樓會議室裏略帶得色地描述“我家那個不肖子，沒什麽出息，幹點活還行”而林家公子被盛讚“爸爸的羽絨服”的同時，政法學院某個男生宿舍裏，有人正在接受哥們兒的按摩。

“餘觀四哥之臀部，堅挺不足以謂之形，剛勁不足以謂之態，實乃上乘，上乘，上上乘之美臀也！”老五趙立群不正不經地笑嘻嘻著，“唉，四哥，你這屁股是打網球練的吧？嘖嘖，怎麽練得這麽好呢？就讓我輕輕地，這麽，輕輕地，摸一下，就......一下？”

“滾，”林少峰警告，“我早說過，我的屁股屬老虎，就兩個人可以碰，小時候我媽，以後我老婆，你小子敢碰，等著吃網球拍！”

“哎呀，四哥，你把我想象成嫂子，不就結了嗎？”

小六陸維按摩著林少峰的右腿，一聽此言，立刻推推眼鏡，友情提醒，“五哥注意，是‘前嫂子’！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前嫂子和四哥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沒有孩子，沒有財產分割問題，所以四哥對她不負任何法律責任和義務，而且前嫂子有自由尋找新伴侶的權利，四哥也不得幹涉，對吧大哥？”小六看看老大，口氣有些意味深長。

“閉你的臭嘴！”老大沒好氣地埋頭看一本“鹿鼎記”，心想小王八蛋你這臭嘴在李科麵前怎麽就使不出來。

“上周末真是太累，拉傷了，唉，老五我說你用點力啊，看人家小六，按得就十分到位，呐，就當......我是你那個新聞係的好妹妹.....她爸，對，你未來的老丈人，你給他老人家按摩，也這麽蜻蜓點水嗎？”林少峰趴在下鋪床上，老五小六一人一邊正在給他按摩大腿。

“問題是四哥，你是我未來的老丈人嗎？你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等著嫁給我嗎？”老五不滿，“又不讓我摸屁股，對著你的腿我沒動力！”

“哎唷，四哥，”小六得到誇獎，露出點海派得意，“你不看我是who啦，我告訴你，阿拉從小就專門給我爺爺按摩的，按得舒服呢，給兩毛錢小費，那時候兩毛錢很多的啦，我拿了錢就到我們家石庫門外麵的小店去買東西吃，冬天油墩子夏天綠豆湯，不要太爽哦，”小六長歎一聲，“喔喲這個鬼地方唉，油墩子綠豆湯呢一樣沒有，排半天隊去買生煎包子呢，買來也不正宗，早知道我考不上複旦就是去念海運學院也堅決不到這裏來！”小六痛心疾首，“喔喲！”

“啥叫油墩子？”老二問。

“油墩子就是...”小六試圖表達，一時還真說不好，“跟你們說不清楚，隻有我們上海人才懂的啦！”

“反對，”老二拉下臉來，“大哥，地域歧視！”

老大從“鹿鼎記”上抬起臉，想了想，“這個嘛......情有可原，我跟你們說我們老家的小雞燉蘑菇多好吃，你們不也聽不懂？”

“大哥英明決斷，一統江湖！”老大出人意料的合情合理讓小六感動不已，對老二翻個白眼，轉向林少峰，和顏悅色地問，“四哥啊，現在感覺如何？”

“還行吧......”林少峰開始吐槽，“唉我那個不肖爹，你們知道他把我使喚得多狠嗎？”

“上禮拜六，我呢，想著速戰速決，一個上午搞完衛生，早上六點半就出發，你們看見的，騎了一個小時車到家，我那不肖爹自己還沒起床，隔天晚上活都給我安排好，廚房，衛生間，房間，客廳，儲藏室，冰箱的霜都要我除，客廳裏一排水晶燈，怎麽看怎麽醜，不肖爹當初貪便宜非要裝，裝了自己又不擦，逼著我一盞一盞爬上去擦，奶奶的幹得我欲哭無淚，午飯他做的，什麽呢？一碟青菜豆腐，一盤隔夜的木樨肉，一碗現衝的紫菜湯，吃完再幹，好容易熬到晚飯，不肖爹說兒子辛苦了，我們出去吃吧，我還高興，結果他說樓下新開一家麵店，帶兩個鹹鴨蛋下去，一人一碗陽春麵，我想他媽的還是我做吧，我說爸我來做晚飯，他又立刻來勁了，要吃餃子，烙餅，還得豬肉茴香餡的！好嘛，擀麵，包，下，都是我的事，他就叉著手在旁邊邊看邊嘮叨，完了我想總算可以走了吧，他竟然說‘少峰啊，趁鍋還沒洗，順個手，把剩下的餃子給煎了吧，你帶一半到學校去，另一半明天我做早飯’，哎喲你們說我那個不肖爹他到底什麽時候能長大啊？！”

黃永玉先生說，曆史有兩部，秦始皇寫一部，孟薑女寫一部。

“唉，老四你就那麽乖，你爸叫你幹嘛就幹嘛？”老二問。

“我那個不肖爹會耍無賴啊，”林少峰歎口氣，“實話告訴你們吧，他不是管院院長嗎，管院一大堆男生，跟我說，我要不給他幹活，他就發動管院的男生去追......外語係某個我兩天前忘記是誰的女生！可惜活都已經幹了，總不能跟他收錢吧，還不能跟我媽說，這回白白讓我那不肖爹占便宜了！”

老三和老二交換一個壞壞的眼神，努力不笑出來。

“四哥，這個......有件事情，”小六推推眼鏡，口氣靦腆起來，“要跟你......通告一下。”

“什麽事？”

“就是......”小六看看老大，“大哥，你先說吧。”

陳老大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什麽？”

“不是......就那個...我們在廁所裏......”小六驚訝，“說好的，你說前一半，我說後一半......”

“啊-----”老大做恍然大悟狀，“想起來了！不過，小六，”他皺皺眉頭，“我該說的那一半，到底是什麽啊？”

小六更驚訝了，心想你這麽一會兒就忘了嗎。

“就是......就是李科和張金茂找上門來，說找到了方越洋當初寫給學校點歌台的信，裏麵說四哥和她從來沒有戀愛關係所以四哥打傷李科無法算成為情所困李科打算通過院裏來找四哥麻煩啊！”小六一口氣說完，“四哥，李科真是個王八蛋，你一定要小心啊！”

小六在政法學院辯論隊強化訓練的結果是-----嘴，動得比腦子快。

“什麽？”林少峰偏過頭來，眉峰微微皺起。

“哦-----”老大又恍然大悟地點頭，“小六說得對，說得對！唉，那個...沒錯，這一段本來是該我說的，這下，小六啊，你既然把我的都說了，那... 我就不用說了，對吧？那你就接著...把剩下的也一塊兒說了，好吧？”

小六這才意識到老大剛才的通情達理絕非無緣無故，“陳強你這個王八蛋！”

但該說的總還得說吧，小六萬般無奈，“李科還說，還說...”一橫心，“‘既然那個叫方越洋的女生林少根本沒上過，那----- 哥就不客氣了！’”

半分鍾後。

“老四你上哪兒去？”

“找李科去！”

“李科已經回家了！”

“那我找方越洋！”

“老四你等等......”

宿舍門在林少峰身後“砰”一聲關上，兄弟們麵麵相覷。

低層次的損友，會在闖禍之後作鳥獸散；而高逼格的損友，會認真檢討責任歸屬。

“小六我說你怎麽說話的？”

“大哥你還有臉說我，自己不說，偏要我說！我一著急...”

“這種事情，根本就不該跟老四說！”

“就是，不是說前嫂子嗎？前嫂子跟四哥有什麽relationship嘛？”

“啊呸五哥你說得輕巧，沒relationship？沒relationship你看四哥剛才的臉色！”

“說是應該說，否則老四以後怪我們怎麽辦，問題是小六你怎麽能把李科的原話照搬呢？”

“就是嘛......還院辯論隊呢，就這水平？這水平你辯得過誰啊？”

“你......你們...你們這些...非城市地區居民！非城市地區居民！”

“我靠罵誰呢小王八羔子？尺子呢，拿那把鋼的來，奶奶的給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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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外語係的小妞們”全部版權屬作者吳越所有。本文所有人物情節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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