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莎的樹林(第十一章 夢を見ましょうか 7)
(2010-02-07 11:4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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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 ---”我嘴裏一口豆漿噴了出來,濺在桌上,“你說--- 什麽?”
“我說,老爸在外麵--有--女--人--了。”說第二遍的時候,姐姐的口氣沉著下來。
我費了好一會兒才完全過來,“你,你是說-----”
姐姐使勁地點點頭,“對,外遇,出軌,二奶,不忠,第二春……”
“和,和誰?”
姐姐從上衣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來,“你自己看吧,注意這些錄像的日期。”
姐姐的手機裏有七八段錄像,我一段段看過來,隻覺得心像坐了下沉的電梯,一段一段朝下滑,滑過一段,鈍鈍地銼一下,先是木木的發痛,隨後漸漸地開始麻木。
我的腦子像被泡進了開水,久久不能思考,窗外遠處初生的太陽慢慢開始照得我眼睛發痛。
“你說那兩個人是不是很奇怪,怎麽連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都不懂?”姐姐的聲音微微顫抖,像刀片一樣劃破我們之間的空氣。
“本來今天是那個女人要去北京出差的,我已經下了決心,等會一到公司就讓她走人,”姐姐賭氣般地喝下一大口豆漿,“當初是看她可憐給她這個工作,沒想到燒香引出鬼來…要不是上次Karen去烏鎮玩正好看到那對狗男…看到他們,我連想也不會往那個方麵想的!”Karen是她的閨秘,來過我家幾次,見過老爸也見過老媽。
“嘿,你怎麽看個沒完沒了啊?”姐姐有些不耐煩地問,我依然盯著老爸和小阿姨,看著他們一同鑽進出租車的背影,這個時候,一滴殷紅的血掉在了屏幕上。
姐姐直接去上班了,我捂著鼻子敲開木魚的家門。一大早,他已經穿戴得整整齊齊,眼睛裏竟然也布滿血絲,像是一夜沒有好睡,但神態顯得很興奮。
“你,怎,怎麽了?”
我搖搖頭。
“又流鼻,鼻血了?”木魚從口袋裏抽出一塊手絹遞給我。他是那種現在少見的,口袋裏隨時還裝著手絹的人,而且還會自己洗了手絹貼在浴室的瓷磚上。這個細節讓他有時候顯得很紳士,有時候顯得很小孩。
“來,嚐嚐我做的蛋糕!”
他不由分說,把我拉進那個巨大的廚房,裏麵彌漫著蛋糕的芳香。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是我最新做的------”他戴上一個碩大的手套從烤箱裏拖出一個盤子,上麵盛著一個…….一個黑色的多邊體,總體應該是梯形的,可是左衝右突地中間聳立著幾個棱角。
木魚輕輕地歎了口氣,但這並不影響他的情緒,“嚐嚐味道!”
味道果然不錯,咬開外麵那層不太美觀的巧克力包皮,裏麵的蛋糕鮮嫩潤滑,入口即化,吃到中心,一股撲鼻的果香。
“這麽做的?”
“用草莓,紅莓和奇異果摻,摻在一起。”
幾大口蛋糕下肚,我終於理清頭緒,把姐姐告訴我的事情告訴了木魚。
木魚認真地聽著,凝神思索了一會兒,沒說什麽,走到客廳裏,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個裝著金黃色液體的酒瓶。
“你也許需要這個。”
我搖搖頭。
“Trust me,”他又咬一口蛋糕,“我是過來人。”
木魚告訴我,他老爸第一次有外遇的時候,他家還不是很有錢,他一個人跑到外麵的小飯店裏喝掉了兩大瓶洋河大曲,醉倒在垃圾桶邊被民警送回家來。
“當時我爸發,發,發誓說他再也不會找女,女人,可是你看,看,看現在。”
“你難過嗎?”
他沒說話。
我打開那瓶威士忌金碧輝煌的蓋子,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鋪麵而來,我很想學電視裏人物的做派一仰頭咕咚咕咚灌下去,到底還是放下了。
“我覺得,你,你,你應該分,分析一下你爸,爸,的心,心態。”木魚提醒我。木魚認為他的爸爸是因為年輕時在感情上饑荒鬧得太久所以需要補償才四處找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