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 OXYGEN 之二 （1）

OH！ OXYGEN

之二

周末的清晨，喬治在紅綠燈前右轉彎，然後再爬坡直行，再右轉。路的盡頭有一排房子，牙醫Dr. Marlin Grimm的診所就在房子左後方側麵的頂端。喬治開到底，左轉，停車場立刻就出現在他的眼前。雨後的停車場地墨一樣地黑。黃色的線和白色的線交叉著，把偌大的停車場車位和路線分割得格外清楚。遠遠地望過去，喬治看到隻有幾輛車停在那裏，稀稀拉拉地。於是，他感到有點失望，他心裏原來一直在就祈盼，希望看到停車場裏車多一些，診所裏人就會多一些，這樣診所裏熱鬧就會多一些。打心眼裏他不願意被人注意到。

喬治把車停在診所的前方。車停好，回過頭來看了看車後座上的兩個孩子。妹妹剛剛睜開了眼，還是睡眼惺忪的樣子。哥哥還在低著頭玩著他的任天堂DS。

喬治問：“Ready？”

沒有人回答。喬治隻好自己先走下了車，打開車後門，彎曲著腰，先把妹妹抱出車外，抗在肩上。又用右手掌捋捋兒子的頭發，說：“Come on！”

妹妹趴在喬治肩上，也咕嚕著：“Come on！”

兒子不情願地挪動著屁股，再用背撐著自己的身體，站到了車外。兩隻眼睛一直在遊戲機的屏幕上，眼珠子都沒有多動一下。喬治叫兒子Sean走靠近自己一點，兒子口中答應著，卻放慢了腳步，兩隻腳一前一後，前腳蹭著後腳跟，一寸一寸地移動著。妹妹看到了哥哥的怪樣子，在喬治肩上搖著、咯咯地笑著。喬治隻好停了下來，等待著Sean，直到Sean移動到自己的前麵。

診所在一個二層小樓裏麵，雨後的紅磚牆幹淨清爽。要經過兩道門才能進到診所裏邊，外麵是一道金屬門，裏麵是個厚重的白漆門。挨到兒子走到門邊，頭還是沒有抬起來。

喬治左手托著女兒，右手為兒子打開金屬門。三個人進了第一道門。

兒子歎了一口氣，把遊戲機裝進自己的兜裏，為爸爸開門。白漆門在暗淡的燈光下泛著黃色，門邊掉了大片的漆，讓門顯得格外地沉重。Sean咬著牙，狠狠地把門打開。

喬治穩定了一下肩上的女兒，用腳抵著門，讓兒子先進去，然後萬分小心地等門在自己身後合上。門發著極輕微的吱吱聲，喬治待門碰到了門框上，才小心翼翼地把腳拿了開來。等到喬治轉過身，門在他身後呯的一聲，極重地關上，把喬治驚了一下。聲音也驚動了坐在高高的櫃台後麵的接待員，伸出頭來招呼喬治簽到。

喬治在簽到簿上簽好了自己的名字和到達的時間，得知下一個就輪到他們看醫生。因為不用等，孩子們一個高興：剛被喬治從肩上放在地上的Samantha低低地喊著：“耶！”另一個就撇著嘴兒，連著問: “Daddy，why？Why？” 因為Sean想把車上的遊戲，玩到終極。

喬治調侃著兒子，“No matter what, your game is over！”

兒子不服，回著嘴：“Not now，not now！”，

女兒及時地加入戰團，一邊跳腳一邊喊：“Yes，yes！”

這時，有人在過道裏麵接腔道：“Happy family’s here. Welcome...”。聲音落下，剪了短發的醫生娘就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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