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榕菁
一.背景
過去這兩年裏我經曆了非常誇張的文獻調研,盡管我所能接觸的文獻僅限於網上免費文獻,而大多數的網絡科技專業文章是要有機構賬號或按件收費的,而我既沒有機構賬號可用,更沒有一分錢可用來調研的經費,所以我很難按照我過去在大學或研究機關時那樣順著一篇文獻去找列出的參考文獻即可。當然,象維基百科這樣的網站為我進軍未知領域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但是讀過維基百科的人都知道,維基百科的作者似乎都很癡迷於用抽象複雜枯燥的數學語言來表達問題,一個簡單的問題,他們可以和你扯上n維的希爾伯特空間中的複雜的集合映射,而我幾乎是每隔幾星期的時間就要開始對一個自己從未涉獵過的領域進行深度的調研,如果我一個個學科地去啃他們每一個抽象數學公式,那是不可能的。另外,盡管維基百科會列出很多參考文獻,但是那裏列出的絕大多數參考文獻都是要收費或機構賬號的。雖然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讀博士和做博士後時我曾有過大量文獻調研的經曆,但因局限在很狹窄的專業領域內而且一旦上手就輕車熟路,不象這次需要不斷探索新領域。
所以,對我來說,如何可以盡快地查到所需的文獻而且要在短時間內高效率地閱讀理解把握所需要的往往是高深的物理學或數學知識就成為一個重要的挑戰。
有幸的是,從2017年9月到2018年5月的一個看似與哲學和科技探索毫無關聯的經曆為我這次所需的高強度的文獻調研提供了非常重要的訓練。
在2017年9月之前,我在寫哲學文章時都很少去做文獻調研。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缺乏耐心,總想著要盡快將想好的內容寫出來。當然,哲學界本身的衰敗也是一個重要原因。比如,我在解密《道德經》時除了古漢語詞典之外,基本上沒什麽可參考的。其實,當初發現自古以來對《道德經》的解譯大都很離譜也恰是我決定要重新解譯《道德經》的原因;我寫公平分析時發現曆史上根本就沒有人做過相關的分析;我寫其它的形而上分析的文章時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相關參考文獻,主要原因還是我所寫的都是主流社會還沒概念的問題。後來閱讀康德黑格爾的文章時也發現哲學界的所謂康學家黑學家對他們的文章的解讀都錯的離譜,甚至對於連被認為已經非常大眾化的亞裏士多德及柏拉圖的文章的理解也普遍存在很大的缺陷,其中包括康德黑格爾他們對於亞裏士多德和柏拉圖的理解所存在的問題。
所以,可以說在2017年9月之前,我不但已經淡忘了文獻調研是怎麽回事,而且更懶得再做什麽文獻調研了。但到2017年的9月情況發生了變化,因為我開始了我一生中從未經曆的一個挑戰------寫小說,而且是寫英文的長篇小說。
盡管年輕的時候也讀過不少小說,但上了年紀之後就很少讀小說了。即便是我經常讀小說的時候也從未嚐試過要寫小說,而且我從小就喜歡抽象思維而不是對生活進行寫實。別說寫故事,連講故事我都講不好,而情景描述更是我的弱項。但2017年時我感到一種奇怪的使命感,一定要寫小說,而且是哲學性的英文長篇小說。
事後回頭去看,尤其是當看到那次的經曆對於我這次自2021年開始的從哲學上挑戰物理學基礎之漏洞的實踐之重要性,我才深深體會到那次的經曆完全是上帝的帶領,一方麵讓我補足了我在人文方麵的一大不足,體驗到了文學寫作對於哲學表達的幫助,另一方麵是非常奇妙地讓我為過去這兩年的實踐所需的高強度的文獻調研做了極為重要和有效的訓練和熱身準備。
二. 挑戰
《The Red Hat》是一部反烏托邦(Dystopia)長篇英文科幻小說(見附錄)。雖然它的主題哲學思想和科技題材是該書作為小說的主要賣點,對於我來說卻不是主要的挑戰,因為它們都是基於之前我在書中或網上探討過的內容。所以對我來說,主要的挑戰不是哲學和科技的構思,而是如何用小說的形式將那些構思表達出來。
首先,小說要有情節。情節是分層次的,有整體的情節,也就是故事梗概,也叫synopsis;但作為一部長篇小說,整體情節不能是空中樓閣,需要由具體的情節細節來完成。我的小說顯然不是那種千篇一律的通俗讀物,更確切地說它的主題和科技題材決定了它的整體情節一定是獨一無二的,而獨一無二的的整體情節又決定了所有的具體情節隻能是100%地自己設計而不可能從任何地方抄來。當時這對我來說是一大挑戰,因為從小我就不會編故事。感謝上帝,我很快就掌握了相關的技巧而過了這一關。一旦在掌握了相關技巧之後,編寫故事的難點就轉化為接下來的更大的持續性的難點 ---- 細節描述,這也是整個寫作過程中對我日後在哲學和科技領域裏探索新課題來說幫助最大的一種訓練。
第二,小說對於環境和情節細節的描述是小說與哲學或科技文章的最大的區別,也是對從不善於寫故事的我來說一個極大的挑戰。一方麵因為我平時習慣抽象思維而缺乏對於生活細節的語言描述的關注,另一方麵因為我生活中接觸外界很少,平時除了自言自語之外,基本不和任何人說話,所以別說英語了,連中文都常會覺得生疏了,因而相關的詞匯量顯然是不夠的。比如第一章中對於清晨天際邊的彩霞及徐徐降落的飛機,軍人的大簷帽,軍官的硬肩章,士官的軟肩章,主角頭上的寬邊禮帽,甚至飛機上的字符應有的字體和顏色,飯店奢華的外觀,屋內靜寂的環境,甚至手機的蜂鳴聲,以及鳥叫的聲音和各種象聲詞,人物表情,內心感受等等等等,都是想當然應該很自然很簡單,但是一旦要具體描寫就不知用什麽英語詞匯了。
即便是之前在中文文章中討論過的科技概念,一旦要以具體的形式融入到小說情節中,所要涉及的詞匯量就大不一樣了。寫小說還不能象寫說明書或遊記,不能冷冰冰地描寫,而是要把情景描寫和小說情節有機地聯係起來,同時既要生動還要精準以免讓讀者感到缺乏常識。這樣對於詞匯量就有了更高的要求。而這裏所說的詞匯量的挑戰基本上不是字典能幫忙的。字典基本上是你知道了一個詞去進行翻譯或找類似的詞,而我麵臨的經常是中英文都不知道如何描述,或者即便知道中文的描述卻找不到相應的合適且不生硬的英文描述。另外,寫過小說的人都知道,如同拍電影,小說故事情節最怕因單調冷場而導致的無聊。如何保持緊湊的節奏是區別高質量與低質量小說的重要指標。這就要求隨著情節的進展不斷地製造新的動作或情景或話題,這都增大了對於詞匯量的要求。當然,我可以通過巧妙地設計情節和場景來實現在不影響情節的生動和描述的精準的前提下減輕對於詞匯量的要求,但這樣做的程度是很有限的,一旦過分整個情節就會被毀了。我當時的一個優點是我本人是一個很挑剔的讀者。平時看電影時就喜歡挑其中的毛病。這讓很難忍受自己的作品中出現明顯的低質狀況。
我又顯然不可能花上幾年的時間去進行大規模的文化閱讀來補充我的詞匯量,所以當時唯一的選擇就隻能是有針對性的文獻調研。需要描寫熱帶植物了,就查熱帶植物,需要描寫Colonel X家的別墅院子了,就查相關的別墅的專業術語,需要描述美酒品嚐了,就查品酒的相關詞語,需要描述監獄了,就查有關監獄的知識,需要描述內心活動了,就要找合適的表達方式,等等等等。比如,為了描述對話場景,我就要在諸如“say, reply, answer, hiss, gasp, yell, scream, comment, laugh, quip, chip in, chime, grin, sneer, snick, spit back, whisper, murmur, buzz, gossip, agree, guess, disagree, argue, comment, compliment, praise, criticize, attack, blame, utter, shriek, wink, snort, grunt, squawk”之中選用不同的詞匯;關於笑的聲音就要在“ahahah, ahh ha ha, badum tish, boff, bwahaha, chortle, giggle, guffaw, gyuh gyuh, gyuh, ha ha, ha, HA-ha, ha-ha-ha-HA-ha, ha, hackigi-gi-gi-gi, hah, har har, haw, he-he, hee haw, hee, heh heh, hehehe, ho ho ho, hohn hohn hohn hohn, huh huh huh, hyuk hyuk, kekekeke, kookaburra, mwahaha, na na, na NA na, neener neener, nyah nyah”中挑選合適的。其中有些是熟悉的,有些則是平時不用的,但為了盡量避免在局部出現過多的重複,挑選的時間總是要花的,哪怕找來找去最後最滿意的還是自己最熟悉的,也還是要花時間先找了再說。
第三,事後證明,對我來說寫小說的挑戰的重點並不是人們通常一提到文學作品就以為的所謂的文學才華,而是耐心。對我來說,哲學和科技寫作是功利性極強的活動,幾乎每一筆都希望能以最精煉準確的語言來表達最多的意思。但寫小說則需要在經常重複的類似的場景和情節下避免使用同樣的語言詞匯。當然,最鍛煉耐心的還是上麵提到的持續不斷地要中斷當下的寫作去進行調研找到相關的背景知識和最佳的語言詞匯。
四.收獲和領悟
與之前搞科研時的文獻調研是先搞調研然後按照已有的資料進行科研不同,寫《The Red Hat》的七個多月裏我是持續性的日常的從不間斷地進行文獻調研。而且我非常明確地知道,這個過程是不能偷懶的。所以,《The Red Hat》的寫作給我帶來的是事先意想不到的前所未有的的高強度的文獻調研訓練!這對我後來在2021年開始的從哲學上挑戰物理學基礎之漏洞的實踐是極其重要的!可以說《The Red Hat》的寫作是為我日後的高強度的文獻調研做了一個接力賽的起跑熱身運動。《The Red Hat》寫作完成一年後,在2019年中關於用人類的技術製造飛碟的寫作【[i]】則是對於我在寫《The Red Hat》時調動出來的文獻調研之勁頭的一次實戰考驗和重溫;那一年也是我對哲學是什麽以及主流哲學衰敗的原因進行分析的一年。接下來的2020年直到2021年初我的哲學重點在深入研讀經典以及其它一些在不同領域和學科的形而上分析,其間寫了一些有關經典及如何閱讀經典【[ii],[iii],[iv]】等文章;與此同時,我當時的一個新戰場是臉書的哲學群,在那裏練就單挑數十甚至數百人圍攻的毅力。隨後就來到了2021年3月。
現在回想起來,過去這些年的每一步都那麽有節奏,而且從來都不是我自己事先計劃好了的。這裏的一個完全超出了我能做得到的前提條件就是每當我完成了一個階段性的課題後,不用我去找,新的可以讓我更深入地探索的課題就會自己出現在我麵前。關於這一點我隻能用上帝的超自然的帶領來解釋。我相信所有有過科研經驗的人都知道,不論是對個人還是團體甚或整個文明來說,走對方向是最重要的,而過去兩年裏我的一大優勢是幾乎從未走過一步彎路,而且從不需要我自己去認路,這不是人力所能為的!一切榮耀歸於上帝!
附錄一. 《The Red Hat》的目錄及在網上的鏈接
One The Republic of New People
Four The Street Protest and the Rumor
Six The Prison Project and SEESALL
Eight The New Generation Factory
Thirteen The Day before the Big Action Day
附錄二. 《The Red Hat》的哲學主題和科技題材
《The Red Hat》是一部反烏托邦(Dystopia)長篇英文科幻小說。作為一部反烏托邦小說,它向世人警示了這樣主題:人類文明正快速朝著使機器更加象人而人更加象機器的方向發展,而這個趨勢會潛在地威脅人類自身的生存,以及與公平分析和社會動力結構分析的相關的內容。作為科幻小說,它的主要科技背景為通過腦電波窺測思想的紅帽子,實驗室生化人,隱身衣,手機監控,以及機器人造反。其中用腦電波進行無侵入性的思想窺測其實和很多公司都在開發的腦機接口的基本思路一樣,因此今天聽起來已不是什麽新鮮的思路,但在上世紀末的時候這並不是一個大眾話題,即便是2017年,市麵上也很少有人談論這個話題,而我在上世紀末就曾與他人探討過類似的思路並在很多年前就在中文博客裏談論過相關思路;至於實驗室製造生化人雖說早有類似的科幻題材,甚至中國還有一位教授因為相關課題的研究而被抓捕,在《The Red Hat》一書中所演示的生化人概念卻是我在剛開始寫博客文章不久曾討論過的實驗室裏批量生產生化人將帶來的一個直接後果------有性繁殖不再成為必須因而人們會針對性需求所具有的弱點來改造人類從而導致人類的毀滅;《The Red Hat》裏的隱身衣也是對我之前在博客裏討論過的隱身衣技術的發揮,而手機和電腦監視則是我在斯諾登還沒有出來揭發之前就在博客討論過的話題,當時還因此遭到網軍的攻擊。至於機器人造反,我的一篇相關文章還被一個網絡雜誌發表【[v]】,其基本論點是要想讓機器人造反,首先要讓它們具有可以進行自我修複和自我複製的不依賴於人類的機器人社區。
總之,《The Red Hat》作為反烏托邦科幻小說的主題哲學思想和科技題材都是之前我在書中或網上探討過的,因此雖然是該書作為小說的主要賣點,對於我來說卻不是主要的挑戰。
[[i]] Dai, R. (2019). “Building an Alien Style Flying Saucer with Human Technologies”. Retrieved from: https://wp.me/p9pbU7-4q
[[ii]] Dai, R. (2020). “The Difficult Challenges of Reading Classic Works of Philosophy”. Retrieved from: https://wp.me/p1w7vF-57
[[iii]] Dai, R. (2020). “A Very Brief Review of the History of Metaphysics”. Retrieved from: https://wp.me/pkz9Y-7h
[[iv]] Dai, R. (2021). “How to Read Hegel’s Phenomenology of Spirit?”. Retrieved from: https://wp.me/pkz9Y-7Y
[[v]] Dai, R. (2016). “How could robots challenge humans?”. Retrieved from: https://medcraveonline.com/IRATJ/how-could-robots-challenge-humansnbsp.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