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傳統的經典藝術相比,後現代藝術常給人一種不知所謂的感覺。但是,後現代哲學卻要比經典哲學容易懂的多,盡管因為它具有較強的反絕對理念的色彩而不易被大眾接受,但是它不象經典哲學那樣充滿了連專業哲學家都常搞不清楚的抽象概念,因而比較通俗易懂,甚至可能通俗得有些不夠哲學味道了。不過後現代哲學中也有一個常令人犯懵的詞匯叫做“解構”,而解構之所以令人犯懵是專業哲學家好象一直無法很好地把它解釋清楚,當然這裏涉及到一個所謂的專業哲學界的抽象能力的問題,這是另話。今天常有人把“解構”一詞與德裏達用對比法對西方文化中的一些經典的概念的解釋相提並論。當然,把概念窄化以及講曆史故事是人文學術界遇到不易解釋清楚而又需要解釋的問題時常采取的一個措施。實際上解構是一種更為一般的對於包括語言文字在內的符號係統以及一般的思維邏輯進行理解的方法
[1]。
應該說解構是一種分析的方法,但它又不同於人們已經習慣了的一般的分析的方法。而且從人類的文化整體來說,這裏所說的習慣本身還是一種進行時,而不是完成時。更確切地,應該說解構不同於人們從小習慣了的分析問題的方法。曆史上人們曾習慣地認為世界是平的,一旦他們從航海家那裏得知世界是一個球之後,就不再有那個習慣了,連幼兒園的小朋友也會從他們的家長或老師那裏學到我們生活在一個叫做地球的球上;但是解構則不同,不是整個世界的學者們都知道了這個方法之後,解構就能成為每個人的習慣因而不再有不包括解構的分析問題的習慣了。這是因為每個人從牙牙學語開始一定要養成一個不包括解構的思維方式然後到了一定的年齡才會去運用解構的方法來分析問題,包括對自己的習慣進行解構。
所謂解構的一個重要意義就是把人們思維的前提假設給拆開了打碎了,而人類的思維又不可能沒有前提假設
[2],因此解構是一件可以沒完沒了的事情。換句話說,對於語言的任何一次解構都提出了新的解構的對象,所以解構永遠隻能是一個未竟的事業。而解構的必要性在於人類思維和理論的任何一個前提假設,甚至包括人們不做任何假設的本能反映,都具有一個特定技術性的或個人習慣的或社會發展的或生物進化的建構曆史。而這種建構出的假設的適用條件往往是有限的或甚至本來就是錯誤的,因此在很多情況下有必要對思維或理論的前提假設進行質疑和分析。由此也可以知道為什麽人類即便了解了解構的意義和方法之後,也還是每一代人都會需要對自己的未經解構的習慣進行解構,這是因為人們如果沒有從小建立起一些基本的假設的話,連基本的思維都難進行,所以不可能從小就運用解構的方法。
更一般地,包括自然環境在內的任何一個符號係統之所以會產生我們人類能夠感受和理解的意義是因為它們與它們所在其中的環境背景之間存在著對比,一旦這些對比被除去或改變之後,它們的意義也就改變了;再進一步說,自然界的各種物質之間之所以能產生相互作用本身就是因為它們所具有的物理特性之間存在著對比,一旦這種對比被撤掉或改變之後,它們之間的相互作用也會發生改變。因此,解構的方法不但可以用來對人文曆史和思維進行分析,也可以用於對自然的分析中。
本文雖然不長,但是我自認為對解構的意義的解釋要勝過很多長篇專著J,這就是我曾經討論過的哲學思維的切入點和方向的重要性的表現。。。。。。
最後提一句題外話。一和二是自古以來哲學裏常出現的兩個以數字形式表達的哲學元素。但是,三出現的不多。老子的《道德經》中出現了抽象的三這個元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老子沒有在二那裏打住說二生萬物而是說三生萬物,這引起了人們的很多遐想,前幾年中國大陸曾有一位教授與方舟子以命相賭說他從老子的三生萬物從悟出了四色定理的證明。其實,三的哲學意義應該是“形式上的非對稱的多樣化”。一是統一,二是對稱(所謂的一分為二),而三則是打破了這種統一和對稱,而這種統一和對稱的打破便產生了宇宙間的各種繁複的意義,而這些意義的表現在於彼此之間的對比。對於人的認識來說,一切認識的對象又分為聚焦點和背景,而聚焦點的意義是由其背景襯托出來的,所謂的解構的方法就是將特定的背景改變或除去之後來看待聚焦點本身意義的變化。
[1] Deconstruction,by Jack M. Balkin, URL: http://www.yale.edu/lawweb/jbalkin/articles/deconessay.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