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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壞遊戲

(2014-01-25 14:53:36) 下一個

現實的社會生活猶如一場遊戲。與固定規則(如足球賽,圍棋賽等)的遊戲不同,生活遊戲沒有固定的規則,隻有在特定時期特定環境下相對穩定的開放性的規則。不過類似於固定規則的遊戲,現實生活的遊戲也通過勝敗優劣對參加者(即生活中的每一個人)進行篩選。固定規則的遊戲對參加者的篩選有兩層意義,第一層是通過正規的比賽選出優秀選手,另一層是普通參加者進行自我調整(學習,訓練)來提高自己的遊戲水平。在現實生活的遊戲中,同樣存在著兩層不同意義上的篩選,第一層意義是淘汰掉不被特定文化環境所接受的人們(注意:這並不一定是不好的人,曆史上為了自由和進步而被砍頭的也都屬於這一類)的同時產生在該環境裏如魚得水的佼佼者,第二層意義是普通參加者自動調整自己以適應該文化環境(例如在市場經濟的環境裏學會競爭或在當年中國大陸的文革環境中學會喊“萬歲”)。

當遊戲的動態過程變得複雜時,即便在圍棋那樣的固定規則的遊戲中人們都可以總結出不同的取勝策略或遊戲哲學來,在開放的不定規則的生活遊戲中就更是如此。大家可能都熟悉的一種人生遊戲哲學是比誰最壞,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這種哲學可以從“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等等說法中反映出來。但是,這種比最壞的遊戲哲學的適用條件往往是社會對於少數人的製約力很弱,而且遊戲參加者也不受什麽信仰或道德的約束。盡管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現實生活中比最壞的遊戲並不普遍,但它卻一方麵因為邏輯簡單另一方麵因為(由於邏輯簡單)而最被一些傳統的文化劇目加以渲染,所以反而最為大眾所熟悉。

與比最壞的遊戲相比起來,現實生活中更多的是大家可能熟視無睹卻廣泛存在的一種比次壞的遊戲。它的特點是不爭取成為好的,卻避免成為且要找出可進行打擊的最壞的。之所以人們對它“熟視無睹”是因為比起前麵所提到的比最壞的遊戲來這種遊戲的邏輯稍微複雜了一些因而盡管它在現實社會中很普通很平常,但是大家不但很少認識到它的特點,甚至就是當自己在進行這樣的遊戲時都很少意識到自己是在參與一個比次壞的遊戲。如果我舉幾個它在特殊文化背景下的表現大家一定會覺得不陌生的。比如,在美國的西部片裏麵,一個高超的槍手為了不被指責冷血謀殺,往往先要激怒對方,讓對方先拔槍,然後仗著自己拔槍的迅速與射擊的精準來屠殺對方。就好象冬季奧運的速滑比賽中常有人采取緊跟在第一名後麵然後擇機超越之的策略一樣。在集權國家常被人們詬病貪腐的一個特征是大家都怕因為不貪而吃虧,但是同時又怕過於貪了而成為眾矢之的的出頭鳥,所以遊戲的高手就是既貪了又不會成為最壞的典型(被抓住是最壞的不一定是最貪的,而是最不會玩次壞遊戲的)。在民主體製的競選中,每個口頭上為了社稷福祉的政客們誰都想使詭計將對手打趴,但是同時卻緊盯著對方是否詭計玩過火了,如果法律限定廣告宣傳隻允許花一億美金,就要想辦法讓自己一方用到九千九百九十九萬的同時找出對方用了一億一千萬的證據來。當年中國剛剛開始經濟改革時,一大批下海的都發了,同時一大批下海也都進去了,這又是典型的次壞遊戲的特征。其實,在公司政治商場競爭政壇角逐甚至國際博力中,當各方力量處於一定的平衡態因而最壞遊戲已不可行時,人們就會選擇次壞作為一種遊戲的手段。以太極拳為代表的中國的道家文化所強調的後發製人其實也具有一定的次壞的意味,因為很多時候它所講究的並非是不想製人,而是要等對方出手後暴露了弱點再出手。

其實,最能表現人性的軟弱也最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有信仰的人常常比普通人更願意玩次壞遊戲。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人們內心在信仰與人欲之間的掙紮的表現。從信仰上來說,自己不能做壞事,但是人欲卻使得人們不願失去表麵上虛幻的好處,因此有時會出現指責他人來掩蓋自己的不足或放任他人比自己更壞而使自己心安這樣兩個常見的極端現象以及其它一些博次壞的現象。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劇中就有一個場景是哈姆雷特見他叔叔在懺悔時左右無人正好下手幹掉他,但是轉念一想讓他在懺悔時被幹掉豈不成全他洗掉罪孽,就沒有下手。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一種搏次壞的心態表現。

當然,次壞不是不壞,次壞還是壞。所以盡管人的軟弱使得人們在現實生活中常常不得不被卷入次壞遊戲中,對於有信仰追求的人來說,對於自己的次壞心態的克服的程度也可以是自己靈命成熟的一種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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