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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色 張 愛 玲(zt)

(2007-10-18 17:16:35) 下一個

   WildMouse

    張愛玲,父親張廷重,清末名流張佩綸之子。年輕時無所作為,好食鴉片。性格暴虐,剛愎自用,頗有清朝遺老遺少的味道。母親黃素瓊,一個有著堅強抗爭勇氣的進步女子,麵對與丈夫的不幸婚姻,選擇了出洋留學的做法。盡管其與張廷重有了一子一女,但是仍然沒有留住她的人,這實際上也反襯出了其對於子女的漠視,而正是由於這一點,實際上也對張家兩個孩子的童年記憶中留下了永遠難以磨滅的痕跡。

    父母早期的離異,可以說是張愛玲幼年生活的最重要的核心。父親在離婚後又娶了一個妓女孫用藩,而這個人卻是對姐弟二人毫無任何同情,使她們度過了一個相對淒涼的童年。張愛玲最終在一次堅決的與父母的吵架之後,逃離了家門,在母親的堅決主張下,進入西方式的小學學習,並在結束後離開了上海前往香港繼續求學。進入港大的張,盡管在社交方麵並不突出,但是她的文學才華開始初步展露,且成績優秀。時逢戰亂,隻能放棄學業而自謀生路。這段時間她如饑似渴的讀了一些書,但是戰爭的陰影卻也帶給她一些憂傷的意味。早期的創作激情開始湧動,但是作品的主題從一開始就展現了一股淡淡的憂傷,一股朦朦朧朧的悲觀。而且這些作品的內容差不多都與她自己的生活經曆有關係,更增添了其中的悲涼韻味。

 
   而且此時的她也表現出了在生活方麵的惰性,而這恰恰又是當初父親比較排斥她的原因,而她的母親也正是由於這一點上,當她想把女兒培養成大家淑女的計劃失敗後,徹底對其失去了信心。

    港大並沒有畢業,於是在萬般無奈下遊回到了老家上海。在這段時間就開始了她的寫作,這開始終於出現了她的創作生涯的第一次高峰。對於生活的麻木,實際上從小就表現了出來,而這恰恰就導致了她對周圍生活環境的漠視,也就為她的以後的生活埋下了隱患。她的對政治生活的茫然無知,使得她以文會友的性格更加發展,但這恰恰就使得她與汪精衛政府的文人墨客交往較多,並且在不知不覺中,在打著自己堅持原則的前提下融入到了汪偽政權的社會生活中。

    然而直到此時她的生活中人仍然沒有出現本該就有的另一半,但她卻在一次宴會結束後的談論中表露出了自己對於愛情的看法,“大紅大綠的配色,是一種悲壯,力大於美;蔥綠配桃紅,是一種參差的對照,有更深長的回味,是一種蒼涼。在愛的範疇裏,渴望與逃避,愉悅與悲哀,仿佛蔥綠配桃紅,不是對立,是參差,使對照,是美。”從沒有經曆過愛情的她,為何對於愛情卻有如此深刻的見解?

    然而生活終歸是生活,在達爾文的海洋裏遊的久不免就會見到自己的目標。張愛玲在印紅了上海的半邊天之後,遇到了一個,對自己的以後的大半生將會產生深刻影響的人——胡蘭成,這是一個有著比較高的文學造詣,但卻有如登徒子一樣的俗人。

    胡蘭成,當時已經成為了汪偽政權的一隻鐵杆的金筆,在從文學到政治、從勾心鬥角到眠於煙花巷中的生活中度過了自己的前半生,因而在他的身上所展現的恰恰是舊中國一部分所謂的知識分子的被所謂的扭曲了的品質。於是當其在各方麵均告失意以後,又開始了對張的追求。但正是由於他的這場不夠明智的舉動,一場本不該出現的三角戀愛出現了。由此悲劇的序幕被悄悄的拉開了。

    在張愛玲的麵前,胡蘭成感到的近乎於永遠是自卑。而這也注定了兩人的生活是不可能很幸福的。終於在相識後不久,張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期待嫁給了胡,但是也正如胡後來的反省中表達的,他們的愛情實際上是處在雲裏霧裏的精神世界,胡其實對張並不是真心的愛,而僅僅是由於對張的家世以及文學素養和造詣的崇拜而最後引發的恰似一股衝動的舉動。張卻已經動了真情,但這並不能代表胡也是同樣深深的愛著她。

    胡畢竟是紅塵中人,而不能像張一樣的可以生活在天界中。他在汪精衛生前與之亦和亦戰,但在汪死後,他那久久壓抑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在日本人的支持下,他又開始妄圖做一個出人頭地的人物,而這也徹底使他拋棄了所謂的清流的作風,而投入了日本人的懷抱。而為了這,他離開了上海,離開了深愛著他的張,去往了武漢,而這也就正式揭開了張生命中悲劇的開端。

    在武漢的生活中胡有遇到了小周,而這又引發了他與周的一段戀情,這也恰恰成為了以後阻礙他和張愛玲關係重建的障礙。

    汪偽政權的失敗,使得胡這隻曾經的鐵杆成了喪家之犬,終於在其同學的某位家人範秀美的幫助下到溫州避難。但風流的本性確實是難以改變的,在溫州的日子裏,在範的陪伴下,胡終於找回了他自己,一個小人物的生活,這才是他生命中本應有的,纏綿的日子在戰火的動蕩中維係著他本應該崩潰的心。

    好日子沒過多久,就被千裏迢迢從上海趕來看他的張愛玲給打破了,而胡對張的態度也發生了急劇的轉變。張沒有意識到,胡本來就不是應該與她在一起的,她本不應該來打破他的平靜的小生活的,但她確實真的愛上了他。

    麵臨著這樣複雜的現實,留給他們的隻有一條路———攤牌。張在內心中割舍不下對胡的戀情,而胡也希望能維持這樣的現實。但現實是不可能這樣的,張愛玲需要一個能給她依靠的堅強的後盾,但胡卻是無論如何也割舍不下自己的對別人的情感,最終兩人的關係走上了決裂的道路。即使在多年以後胡也曾對此深感後悔,但是他在現在卻也做出了模棱兩可的恢複,而這使滿懷一腔熱情趕來的張徹底灰心了。

    在以後的日子裏張也的確難以割舍她對胡的感情,以後的日子裏兩人也曾有過或多或少的聯係,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張在接濟胡,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成了胡難過後悔的原因之一,但卻的確沒法挽回了。後來的胡在解放後跑路去了日本國。

    在這段時間內有出現了張在創作上的第二次輝煌,其作品的內涵中的思想的悲觀色彩也愈發濃重。大概這也就成了她在愛情受挫之後的一種發泄,但這也僅僅成為了快要落山的太陽了,不會再有很強的突進了。

    解放上海以後,張愛玲留在上海。以往對於政治毫不感興趣的她,也終於感到了在現實生活中的迷茫,於是選擇了回到港大讀書完成學業。然而在麵臨一係列的挫折之後她又選擇了出國的道路。

    在大洋彼岸的美利堅合眾國,她的生活出現了不斷的危機,好在在朋友的幫助下,她進入了麥克道威爾文藝營,在那裏開始了暫時無憂無慮的文藝創作生活。

    不久,她就認識了同是流浪的文學家賴雅,而這個人卻又足足影響著她的後半生。在解釋後不久兩人居結婚了,但由於賴雅的經濟狀況一直不好,因而給張愛玲的生活增加了很多煩惱。這段充滿了複雜經曆的生活在張的心裏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而且也對她的文學的風格產生了影響。

    不久張愛玲因為自己的新作《少帥》,需要到台北去收集有關張學良的掌故,因而在出洋後第一次離開了美國,進入了一個基本比較陌生的環境。但後來不久就因為賴雅疾病的加劇而不得不提前趕回了美國。在接下來的一段時日裏麵,她就前去照顧賴雅的病情,這段日子雖然比較艱苦,其間也夾雜著兩人的在感情上的磕磕碰碰,但是這確實是張愛玲一生中度過的最幸福的時光,是一段真正屬於她自己的美好時光。

    但賴雅還是由於年齡過高以及疾病的原因提前離開了人世。在安葬賴雅的遺骨時,張愛玲的心中反複吟詠的是賀鑄的詞《鷓鴣天》:

“重過閭門萬事非,同來何事不同歸?


梧桐半死清霜後,頭白鴛鴦失伴飛。”


    從此張愛玲對愛的追求就永遠沉浸在回憶之中了。

    在後來的日子裏,由於得到了台灣皇冠出版社的稿費支持,張的晚年生活就有了保障,但這時候她的文學創作也已經不再豐厚。而她的聲望卻依舊在一天天的提高。

    1995年9月8日,農曆中秋節的前一天,她被發現自然死亡在洛杉磯的公寓裏麵。她獨自一個人離開了這個世間,帶走了她的超人的才華,帶走了她曾經的榮耀和淒涼。

   “三十年前的上海,一個有月亮的晚上……我們也許沒趕上看見三十年前的月亮。年輕的人想著三十年前的月亮應該是銅錢大的一個紅黃的濕暈,象朵雲軒信箋上落了一滴淚珠,陳舊而迷惘。老年人回憶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歡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圓、白;然而個著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帶點淒涼。”這是《金鎖記》裏開頭的一段。是的,再好的月亮也都帶有一種淒涼,張愛玲最擅長寫月亮,卻總也寫不團圓,就連她本人,也在月亮將圓的前夕盍然長逝。

    她在遺囑中要求把自己的骨灰撒在荒涼之地,於是遵照她的遺囑,在火化之後,她的骨灰被撒進了廣袤的太平洋,伴隨著同時被灑落的鮮豔的紅白相間的玫瑰花瓣,她的骨灰在海上漂流、沉浮著……送葬人都在心中默默的祈禱,祈願海水有情,終有一日能把張愛玲的骨灰送回到萬裏之外的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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