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鋒同誌逝世後,一篇“胡耀邦論華國鋒不是老實人”的文字在海外網站流傳,引起廣泛關注。據查證,該篇文字出自師東兵所著《政壇秘聞錄》一書,標明出自1988年春對耀邦的兩次訪談。而文章中胡耀邦對華國鋒的評價令人大吃一驚,文中言辭的尖刻程度不但在目前所有關於胡耀邦的文獻中所未見,在其他中共領導人中間也是極為罕見的。為此自然引起關心胡耀邦和當代中國曆史的學者的關注。
近日,我專門拜訪了胡耀邦的警衛秘書李漢平同誌。李漢平表示,他從1953年開始就一直在胡耀邦身邊工作,直到胡耀邦逝世。胡耀邦生前與任何人見麵談話,一般都要經過他來安排接待。他肯定地說耀邦同誌從沒有見過師東兵其人,更沒有接受過他的訪談。而且1988年春正是胡耀邦剛剛離開領導崗位,心情比較沉悶,基本上是閉門謝客,很少見外人,更何況是不熟識的人。師東兵說他在1988年春兩次訪談胡耀邦完全是編造出的謊言,他所謂的訪談內容完全是他自己杜撰出的。
為了進一步揭露師東兵編造謊言,我們還可以從下列史實來說明。
首先,我們看看胡耀邦與華國鋒的關係如何?
據胡德平的《胡耀邦在真理標準大討論的前前後後》中提到:耀邦同誌和華國鋒同誌曾有四次共同工作的機會。他們彼此配合很有默契,相互之間溝通交流很好。
20世紀70年代,華國鋒調任中央工作後對胡耀邦的工作給予了很大支持。
1975年胡耀邦受命到中國科學院領導整頓工作,正是當時的國務院副總理華國鋒專門與他談話傳達的。
1977年2月26日華國鋒邀請胡耀邦到中南海談工作問題,華國鋒說,中央黨校將恢複,請胡耀邦出來主持工作。胡耀邦在黨校主持工作一段時間後,華國鋒公開表示,“對中央黨校很滿意,學習滿意,風氣滿意。”對胡耀邦主持創辦的《理論動態》也給予很高評價,並要求“好好搞好”。這說明,華國鋒對胡耀邦在黨校的工作非常支持,尤其對後來發動真理標準討論的刊物《理論動態》也是很看好的。後來,胡耀邦通過《理論動態》領導發起真理標準大討論,華國鋒也寬容這個討論。在汪東興嚴厲指責胡耀邦、胡績偉的幾次宣傳工作會議上,黨中央主席華國鋒是會議主持人,而他卻對胡耀邦、胡績偉這些“嚴重錯誤”一聲不吭,一句話也沒有說。1978年12月13日在中央工作會議的閉幕會上,華國鋒正式提出要召開理論務虛工作會,進一步討論和澄清理論是非。
也是經過華國鋒同意,胡耀邦調任中央組織部部長,開始了對冤假錯案的平反工作。對此,華國鋒也給予了一定程度的支持,如1978年7月4日華國鋒指示胡耀邦:“六十一人的問題要解決,由中組部進行複查,向中央寫個報告”。
在1978年召開的具有曆史轉折作用的中央工作會議和十一屆三中全會上,華國鋒都表現出寬容民主的作風,使這兩個會議取得了遠遠超過預期的成果。而在會議上胡耀邦發揮了重要作用。他按照華國鋒的安排,參與了關於農業問題文件的修改,主持了三中全會公報的起草,為這次會議作出了重要貢獻。
在中共十一屆六中全會上,胡耀邦提議華國鋒仍然擔任中央副主席、政治局常委,但是沒有通過。但這說明胡耀邦是希望華國鋒繼續留在中央領導崗位,繼續發揮他的作用。當華國鋒離開領導崗位後,當時擔任總書記胡耀邦特別要求中央辦公廳,華國鋒享受政治局委員的待遇。
事實上,胡耀邦對華國鋒不但不“恨”,反而還為他對華國鋒的友善態度付出了代價。在1987年批評胡耀邦的政治生活會上,胡耀邦錯誤之一就是“對華國鋒恨不起來。”
其次,我們看看胡耀邦是如何評價華國鋒的。
1979年6月,胡耀邦在一次講話中說:“天安門革命行動固然是奠定了粉碎”四人幫“的群眾基礎,但是沒有我們黨的領導最後下這個決心,還是粉碎不了。所以以華國鋒同誌為首的黨中央的一些同誌在粉碎”四人幫“這個問題上為我們黨立下了功績。我覺得這在中國革命的曆史上,在中國的黨史上是應該記載下來的。”
1980年11月,在中央政治局討論華國鋒問題時,針對當時的種種議論,胡耀邦公正地說:“國鋒同誌是一九三八年參加工作的,也應該說是一個老同誌了。國鋒同誌也是一級一級上來的,確實是由區的工作、縣的工作、地委的工作、省的工作到中央工作的。有同誌說是坐直升飛機上來的,我個人覺得這麽說不妥當。四十多年來,國鋒同誌也積累了相當豐富的工作經驗,也有一定的水平。這個,我看也應該是肯定的。國鋒同誌和一些老同誌一道,在粉碎”四人幫“這個問題上,確實是做出了很大貢獻的。這是曆史事實。我們的黨和人民是不會忘記這一點的。”
對於華國鋒擔任中共中央主席主持工作的兩年的評價,胡耀邦在1978年12月一次會議上說:“我個人的看法是:粉碎”四人幫“兩年多來,是撥亂反正的兩年,是扭轉乾坤的兩年。兩年多,我們搞了一場政治上的搏鬥,階級鬥爭的大搏鬥,確實是一場政治大革命,出現了多少驚心動魄、雄偉壯觀的場麵。我建議在座的曆史學家想一想我們兩年多來的經曆,以便幾年之後好寫這兩年多來的曆史,作出公正的評價。”
然而,這一公正的評價似乎來的遲了些。華國鋒逝世後,新華社所發的生平中對於這一段曆史作出了這樣的評價:“粉碎”四人幫“後,華國鋒同誌擔任了中共中央主席、中央軍委主席和國務院總理等職務。在此期間,他先後主持了黨的十屆三中全會、十一大、十一屆三中全會等重要會議。他在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支持下,撥亂反正,恢複黨和國家政治生活的正常秩序,動員組織廣大幹部群眾積極投入經濟建設各項工作,揭發批判”四人幫“的罪行,清查他們的幫派體係,取得了很大成績。他根據廣大幹部群眾的要求,開始複查、平反冤假錯案。他強調千方百計把經濟搞上去,使工農業生產得到比較快的恢複和發展。在他的推動下,教育科學文化工作開始走向正常,外交工作取得了新的進展。”
當曆史已經對胡耀邦、華國鋒作出了公正的評價時,對於個別人別有用心地篡改曆史、借機抬高自己的行徑,我們表示極大的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