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凡爾塞宮和楓丹白露宮
巴黎郊外的凡爾塞宮和楓丹白露宮,早就包含在我的遊覽計劃裏麵,正好都可以用博物館通票,但是離開市區太遠,不能用1-3區的公交通票。從市中心左岸奧塞博物館,殘廢軍人院,或者艾菲爾鐵塔任意一站,搭乘C線PER近郊輕軌火車(這個PER係統在市內與地鐵一樣,但站不相通) ,注意一點:同一個PER站會有不同線路的火車,每列車頭都有名字,你必須注意看車頭,車廂上根本沒有名字,我自己就坐錯過車。隻要記住乘坐任何一列名字以V開頭的火車,到Versailles Rive Gauche站下車就不會錯。出站之後穿過馬路,按照指示牌右拐步行,到下一個路口左手就能看到宮殿了。
路易十四的凡爾塞宮,巴羅克-洛可可風格的傑作,從建成之日,就是歐洲各國宮廷羨慕嫉妒和競相模仿的對象,在這裏參觀,最好事先複印一些逐個房間詳細的介紹,或者跟隨旁邊的旅行團聽導遊講解,我自己前兩年寫過路易十四時代四位歐洲名將的列傳,對這個時代算得上熟悉,可我也事先複印了Rick Steve’s旅遊手冊上的詳細介紹。因為這些宮殿裏的裝飾和典故,委實太多,匆匆一遍走去,可能什麽也看不明白。比如每個主要房間的天頂畫和壁畫,不光是看來富麗堂皇,而且是有寓意的。象阿波羅房間,阿波羅是希臘神話的太陽神,而路易十四號稱太陽王,這就是國王的正式朝見室,相當於故宮太和殿,它屋頂上自然是畫著阿波羅駕駛太陽車,屋頂四周畫的人物,拿劍的象征歐洲,獅子象征亞洲,大象象征非洲,鱷魚和印第安少女象征美洲,這就相當於“太
這間房間裏還有件有趣的大理石浮雕,就在壁爐正上方,路易十四騎戰馬踏翻敵人,熟悉吧?有沒有令你想起西安霍去病墓前“馬踏匈奴” 雕塑?
和平房間的壁畫也是如此:畫這和平女神將橄欖枝分別賜予象征德國,荷蘭,西班牙的人物,而愛神丘比特在丟棄一地的大炮盔甲上玩耍。狩獵女神迪安娜房間Diana Room裏,還有一尊出自意大利大師貝尼尼之手的路易十四胸像,這尊雕像非常著名,太陽王飄動的衣摺和卷發,構成非常典型的洛可可風格曲線。
整個凡爾塞宮最著名的房間,自然是“鏡廳” ,我去的時候鏡廳一半在裝修,比較影響拍照,但仍然可以看出當年堂皇的氣勢。用大鏡子作為室內裝飾,今天並不稀奇,當年勒布侖設計這個廳的時候Le Brun,絕對是前無古人的獨創。(勒布侖也是英國布倫海姆宮的總設計師,在凡爾塞宮,勒布倫負責室內設計,勒諾特負責花園設計Le Notre,而總設計師是勒沃Le Vau) 。這間
與凡爾塞宮相比,楓丹白露宮更遠,但更秀媚。去楓丹白露不能用PER近郊火車,必須從裏昂火車站坐3刻鍾左右火車,在楓丹白露車站再轉公共汽車才能到達。它的曆史還早於凡爾塞宮,文藝複興時代的弗朗索瓦一世國王時代啟用,大約跟倫敦郊外的漢普頓庭園宮同時代。我去的那天下雨,庭院花園裏有大片水麵,塘中的天鵝,湖邊的垂柳,在微茫細雨中,居然有了幾分杏花煙雨江南的味道。楓丹白露,不知是誰賦予了它如此詩意的譯名,我覺得簡直堪與“翡冷翠”( 佛羅倫薩的舊譯)並稱兩大絕譯。
楓丹白露宮是當年拿破侖第一次退位的地方,走在正庭稍顯起伏的條石路麵上,空曠,寂靜,曲終人散,我竭力想象當年這裏站滿盛裝威武的皇帝近衛軍的樣子,那些近衛軍的將軍和士兵們,帝國的精華,橫掃千軍如卷席,打遍歐洲無敵手,如今卻窮途末路,站在王宮台階上向他們發表最後演說的這個人,與他們同樣的窮途末路,而他卻曾經是歐洲大陸上的神--戰神。這是一首怎樣慷慨悲壯而無奈的英雄史詩?此時我耳邊仿佛縈繞的旋律,是貝多芬“英雄” 交響曲的第三樂章,“英雄的葬禮” 。事實上,楓丹白露宮裏有一個房間,就是當年拿破侖皇帝簽署退位詔書後,吞鴉片溶液自殺的地方,當然他沒有死成,這才有後來的百日事變,和滑鐵盧戰役。其實楓丹白露宮的古跡,不光是拿破侖留下的,當初弗朗索瓦一世和亨利二世國王的時代,才是楓丹白露的黃金時代,宮廷裏大多數房間的裝飾,也是那時法國文藝複興風格,隻有幾個拿破侖常用的房間,才改成後來帝國式簡約刻板的風格。我去的那天沒有帶詳細的遊覽指南,但是非常巧,正好碰到一個中國旅行團,聽了一路詳細的中文講解。
這次去巴黎雖然隻有4天,仰賴事先作業做得充分,玩得還算比較全,每個地方玩得也很充分。當然不可能把大的景點都走全,更不可能慢慢體會巴黎作為一個城市的韻味,那種韻味,需要象一杯醇酒,慢慢去回味;象一位氣質美女,慢慢地發現她性格的每一個迷人側麵;或者象一粒精工雕琢的鑽石,慢慢地在燈光下審視那千百個閃光的拋麵。這一次,我隻是匆匆過客,驚鴻一瞥,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象論壇上某位熟悉巴黎的朋友說的那樣,“舉著自己的一杯酒,溶入巴黎的茫茫夜色中。”
(全文結束)
不是兩腳書櫥了,早已四腳著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