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
(2005-03-11 21: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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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
(一)
开始给自己洗衣服大概是在初中,哥哥姐姐陆续成家,後来也开始给父母洗衣。
我们家是在一个大杂院,没有自来水,每次洗衣时,从外麵拎桶水,在自己房屋门口的空地上,找一个大盆,把衣服跑在洗衣粉水裏,座在小板凳上,用小搓板使劲搓,衣服少的话,就在院裏清幹净,我一般喜欢清三遍。
院裏有棵大树,家人把铁丝一端栓在树上,另一端栓在屋簷下,洗好的衣服就撑起来,掛在铁丝上晾幹。天长日久,铁丝嵌入了那棵大树,十幾年过去,那棵大树至今依然生长的很旺盛。
最难过的是冬天,每次春节前,老娘总喜好幹幹净净过新年,家裏的被裏被麵全要我洗,通常我把搓好的衣服要搬到街道公用的自来水水管前,在那裏清衣服,冬天的水刺骨的冰凉,手伸入水中的那種感觉至今忘不了,一开始很难受,後来手就没有知觉了。年少的我不会保护自己,经常洗完衣服後,两个袖子湿一半,洗完衣服都要座在煤炉前烤衣服。那时每年冬天手都会被冻的红红的,肿肿的。
院内的空间小,我每次要在大院门口街道两边撑起晾衣绳子,我需要站在一个高木凳上,用力把粗粗的麻绳栓在树上,年龄小力氣不够,经常撑的绳子发鬆,很多被单展平晾起後,绳子会下坠。冬天的风,吹着我洗的幹幹净净的白色被裏和各色被麵。
(二)
上了大学,在水房洗衣觉得轻鬆了许多,花花的水流着,洗衣对我来讲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有许多的水房歌星,或高亢或婉约,我喜欢聽他们唱,可能是因为水房空旷一些,有一定回音,效果很不错的。
宿舍楼是比较老式的那種,没有阳台,隻能在宿舍内搭一个绳子,洗好的衣服经常拥挤在一起,还需要盆子接水,滴滴答答的声音混着这種湿氣弥漫在房内,让人觉得很慵懒。
读研究生时,条件已经改善了许多,三人一间房,有阳台,可以尽情的让衣服晾曬。洗衣服依然在水房,我有时会拿着广播,那时FM的音乐台开始流行,我喜好在音乐中洗衣,聽那些主持人聊天。秋天的时候,研究生院组织歌咏比赛,那段时间在水房经常可以聽到楼下男声雄亮的《红军不怕远征难》。
(三)
有了自己的家,周末的时候,我会把自己和他的脏衣服按内外衣、深浅色分开,他的衬衣领口和袖口我会额外搓幹净,然後扔进滚筒洗衣機裏。打开音响,放上自己喜欢的CD,擦桌、扫地、拖地。等衣服洗好,我会把甩得很幹的衣服晾在阳台上。
阳光照在那些衣服上,也照在潔净的房内,我躺在沙发上看自己的小说或报纸。下午的时候,我座在床上,开始叠衣服,有时我会把衣服贴在脸上,闻闻阳光掺杂着洗衣粉的那種独特味道,他的袜子我会配好对兒,给他折起来,以便他穿的时候好找,外套和衬衣熨好後掛在衣橱,内衣叠的整整齐齐後归入抽屉。
(四)
现在我独自住在一个公寓楼裏,周末我把所有的衣服放在洗衣框,拿到地下室的公用洗衣房,投币选择洗衣方式,半小时後,再把衣服放到烘幹機,放上一片softer。收拾衣服时,衣服暖暖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