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和朋友探討吳菊生《中國社會的右翼本質》,問問我有什麽想法。我打開文章一看,第一段沒有讀完就有了偏見:作者用詞有點偏激啊。後麵的內容也隻是草草讀讀,因為不喜歡他的詞語,實在是看不下去,而且沒有看出來他想要說什麽?到底什麽是“左”?什麽是“右”?因為沒有讀懂吳菊生文章,我也隻好閉門造車,說說自己對“左”、“右”的理解。
以美國為例,我覺得在民主社會裏,表麵看來,“左”更多的是平等博愛的倡導者,“右”則主張資本主義自由競爭的經濟體製。
中國不是民主國家,不強調人權,不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所以要理解“左”“右”,可以從經濟發展狀況上來看。羅胖在一期《羅輯思維》裏講述中國經濟史,我的體會是:中國的“左”就是政府掌控的多,苛稅重;中國的“右”意味著給百姓一定的自由,允許百姓做點兒小生意,政府掌控的少一點兒,經濟會活躍一些。
這麽一來,中國和美國的“右”的其實沒有什麽本質的區別,隻是“左”有所不同:一個提倡平等博愛,一個是苛政。
中國曆史上,朝代的開國皇帝基本上都會偏右。戰後民不聊生,政府少管一點,經濟逐漸複蘇,百姓可以過得稍微舒服一點。一旦經濟繁榮起來,地方的勢力就會逐漸壯大,當朝皇帝就會感覺到被顛覆的威脅,於是就開始往左走,多收稅,把錢集中到皇室手下,當然,稅收主要來自百姓,百姓的生活自然也就苦一些。左的太厲害了,百姓太苦了,於是就抱團造反,開始打打殺殺。中國幾千年的曆史,就是這樣循環往複。
民主社會美國的“左”講究人權,倡導平等博愛。那這個觀點下的政府總得做點兒什麽,才能夠兌現這個平等博愛的競選綱領。仔細想想,政府能做的其實也是苛政,多收些稅,救濟需要的人;立各種製度,照顧弱勢。所以從經濟發展的角度上來講,這其實跟中國的左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隻不過中國“左”的目的是自私的皇權維護,而民主國家的“左”是為了助他,出發點比較善。
老公問,那右得太厲害了會怎麽樣?
由於中國缺乏人權意識,一切從經濟角度來衡量,向錢看。太“右”了可能會導致拜金主義,所以有了“寧願坐在寶馬裏哭,也不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笑” 的笑貧不笑娼的現象。如果條件合適,像前麵說的,還有可能會誘發政變,以致戰爭。不過集權製國家的左、右都是人說了算,想收就收,想放就放。但這種收放自如同時也給社會、給企業帶來了一些不穩定因素,一朝君子一朝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很難預測明天在哪兒。
在西方民主社會裏,即使是過右,大家可能並不一定想要反這個政府,政府反正管得也不多。但有可能會導致區域分裂,各自為政。過強的弱肉強食競爭,那些能力有限的人會被大家歧視為懶惰,而沒有人去真正去體會不同人的智力能力區別。不過,如果能多出幾個巴菲特、蓋茨、小紮這樣的富人的話,我想在民主製度的國家偏右可能不一定有多不好。
在民主國家裏,不能夠人說了算,所以必須有律法可循。我們也可以看到,左派上去,增加點律法,右派上來,又修改刪減,反反複複。但是因為設立律法的周期比較長,很多條款都在拉鋸戰的過程中不了了之,所以人們還能有一點點預測,社會相對穩定一些,使“富過三代”成為可能。
該結束了,我還再提一下為什麽我讀吳菊生文章的第一段就開始不喜歡。吳菊生在第一段裏描述,在美國的華人,“底層華人,不管是一個裝修工人,還是餐館的侍應生,幾乎清一色川粉......相反,倒是知識人群中,有一小部分尚能保有起碼的清醒和良知......中國人怎麽啦?” 我就不評論他的感情色彩了,對我來說,這裏其實沒有什麽不能理解的問題。所謂“底層華人”,他們都是憑體力、憑本事吃飯的,好不容易掙點錢,自然不會希望“苛政猛於虎”。而“知識人群”的確有“一小部分”人,特別是做的政府、教育、科技等研究工作,由政府資金扶持,他們自然是希望大政府,哪裏有什麽不能理解的?當然,選了川普並不一定更自由,選了希姐也不一定就苛政,但作為一介草民,誰又能看清如此複雜的社會現實呢?
這幾天又有點體會,從骨子裏,左派其實是不夠信任人,所以才會呼籲平等和博愛。右派應該是覺得人是有分寸的,所以追求更多的自由,just leave us alone,似乎有點遵循道家的觀點。我其實是從子女教育的書裏麵意識到這些的:父母想要孩子們成人,需要給孩子們的是尊重和信任。
好在大道無形,一個國家,一個社會的正常發展必須是有左有右,這樣才能不遠離中庸,這是“道”給我們製定好的發展規律,違背了“道”,偏離中庸太遠,無論是太左還是太右,都必將被糾正。偏差得越遠,糾正的代價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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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說的這些,都是極其簡化了的說法。知識可以學,智慧可得靠自己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