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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眼  《我在新鄭當守陵人》第二部  5

(2007-12-21 20:27:36) 下一個
聽完這個故事,我們也已經在這條甬道裏轉了近二十分鍾了,但是仍然沒有找到通往另外一個墓室的門,因為甬道的另外一頭是一麵寬大的磚牆,根本分辨不出哪裏是門,那裏是牆,這簡直是一座地下宮殿,也就是李誡這種建築變態,否則誰會花這麽大的功夫在地底修建這麽機巧的東西。

  事實證明,我說他變態是說對了,因為密碼石鎖,熒光圖象,銅釘鎮屍棺這些東西僅僅是開始,而接下來讓我在這個甬道裏所見識到的機關簡直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以至於後來誰跟我說什麽聲控裝置是國外人的專利時我就想大耳光抽他,雖然,李誡大師沒有牛哄哄的用到電子聲控鎖,但是我覺得也查不多了。

  這是一條青磚上下砌製的甬道,全部用的白芡勾縫,異常結實,上下左右十分寬闊,上下約兩米高,左右大約三米寬,磚麵十分幹燥,用手叩擊竟然“咄咄”作金石之聲,聲音嘹亮清脆,仿佛是石磬一般,而且腳下的磚石也作相同的聲音。

  初始時我還不覺得有異,可是我們倆在長度不足十米的甬道來回走了兩趟之後,我就發現腳下的磚石仿佛都是特製的,用力踩踏可以響,聲音煞是好聽。

  我興奮得來回跑過來跑過去,聽著腳下的聲音反複的響著,老頭一句冷冷的話就像兜頭的冰水一下把我的興奮給澆滅了:“省點力氣吧,要是出不去,我們就得活活餓死到這裏?”我這才發現老頭板著個鐵青的臉一動不動的望著麵前的這條貌似金磚鋪就的甬道,緊繃的一張老臉上肌肉不斷的顫動著。看得出來,老頭很恐懼,不是一般的恐懼,因為他已經開始在磚壁上四處摸索,而摸索的結果是絕望,一絲絕望的神情開始在老頭的臉上蔓延。

  我也慌了,從下地宮到現在,我很少見老頭出現這個表情,隻要一出現這個表情,基本上可以判定我們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雖然老頭在竭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他顫抖的雙手出賣了他,我在看他的雙眼時,他竟然不敢與我對視,一絲的慌亂從眼睛裏一閃而過。我心裏也感覺到有點不妙,前麵是一個光滑如玉的磚牆,後麵是一座千斤的巨大斷龍石,除非我有楚霸王的舉鼎之力,否則,有可能我們倆還真的要餓死或者悶死在這裏。

  兩隻餓死(悶死)在甬道裏的老鼠?我苦笑了一下,還是第一次因為這種擔心而產生害怕的感覺,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次地宮之行,一定不那麽簡單。接下來的一個狀況更加證實了我的擔心,我掏出了作為最後殺手鐧的手機,準備呼叫援軍,誰知道手機屏幕上的那個小叉無情的告訴我一個事實:此處無信號。

  全都是光滑無比的牆麵,連一個凹坑都沒有,更別說像以前種種機關暗門似的留一個鑰匙孔似的機關起眼了。“難道李誡大師已經參透了機關的最高一層---- ---天下無機關?”我有點惡搞的想。事後想想,我自己還真有點臨危不懼的意思,都到那個份上了,竟然還有心思開小差。

  老頭在不甘心的敲來敲去,妄圖從某個角落裏發現一個暗門之類的機關,可是依然無果,隻聽見“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於耳。到了這個時候,流淌在我血脈裏有關機關匠師的那部分血液複蘇了,適當的絕望反而使自己鎮定了下來。我不停的來回踱步,腦海裏亂成了一團麻,目前這種狀況才是最危險的情形,沒有暗弩,沒有毒氣,沒有詛咒,甚至連個蟲子都沒有,但是就是一截不到十米光溜溜的甬道,像一個堵死了的老鼠洞把我們倆嚴嚴實實的堵了進來。

  就在我不知道多少次踱步走過老柳頭身邊時,老頭不斷的敲打牆壁。突然,我們倆同時抬起了頭,他用欣喜的眼神看著我,我難以置信的盯著腳下

  “難道是???”我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老頭顯然被這個意外的發現驚喜壞了,連連點頭:“說不定~!”

  我重重的頓了一下腳,老頭也重重的敲擊了一下牆麵上的那塊磚,果然,我腳下這塊磚發出的嘹亮清脆的聲音和老頭正在敲得那塊磚聲音是一模一樣,是一種巧合,還是刻意為之。

  我突然想起了什麽,飛快地走到甬道的盡頭,挨個的去踢打每一塊磚。果然,跟我的猜想一模一樣,五塊音調不同的磚為一組反複出現,但卻是有規律的,隻有第一塊磚和第六塊的音調是一樣的,第二塊和第七塊是一樣的,第三塊又和第八塊的音調是一樣的。我發瘋似的敲擊了甬道上的每一塊金磚,然後證實了我的想法,最後失控的順著磚壁坐下,有點激動地對老柳頭說:“我終於見識到了《列子機括論》中記載的那個失傳已久的那個陣法了,想不到竟然有人可以做出來”

  老頭睜大了眼睛看著我激動地神情遲疑的說:“你是說伶倫鎖?” 見我忙不迭的點頭,他又仔細的敲了敲手邊的那塊磚,閉上眼睛開始傾聽,半晌他終於吐了一口氣,緩緩張開眼睛,肯定地說:“宮”緊接著敲擊旁邊的那一塊,又聽然後說:“商”。我上前一步,敲擊了他旁邊的那塊磚,老頭一口就報出來:“角”,很快,徵音和羽音也都被找了出來。

  我不懂得老頭在說什麽,但是我清楚地知道這幾個音調是do re mi so la。感謝初中的音樂老師,他教會我吹口琴不僅吸引了女孩的注意,更沒想到會在這裏救了我一小命。

  這是個傳說裏才有的機關,它的出現也充滿了浪漫而多情的色彩。據《列子機括論》裏記載這個叫伶倫鎖的機關傳自上古樂神伶倫。伶倫是黃帝的樂官。黃帝命其製作樂律,伶倫取嶰溪之穀的竹子,斷為三寸九分長的兩節,以吹出的音為黃鍾之宮。然後以此為本,聽鳳皇之鳴,以雌雄鳳凰的鳴叫聲為標準,雄鳴、雌鳴各六,定出了12個律管和“六律”、“六呂”。樂章叫《鹹池》。這就是後來音樂中“十二律”律名的來曆。據傳說伶倫因為定製樂律而得到了黃帝的賞識封他為樂官,但是他同時又因為定製了樂律而得到了很多少女的青睞。傳說中,伶倫為了擺脫她們的糾纏,就把自己關在一個用竹笛製作成的迷宮裏,隻有吹奏響事先設置好的音調,才能夠順利地走到迷宮的中央,但是據書上記載,除了伶倫一人,其他人再也無人能夠自由進出那個迷宮,因此後來的機關匠人都管以音樂為機關的陣法為伶倫鎖。

  難道,這也是一個經過了變形的伶倫鎖?敲打著這些絕非是無意識排列的音樂磚,我開始覺得好像抓到了什麽頭緒,但是遺憾的是,這些磚石的排列顯然不是按照現代西方記譜的七個音調,而是用的古樂宮商角徵羽,幸好,我們的老柳頭,他貌似會拉二胡,而且懂得古樂譜的記錄方式和記錄習慣。

  就這樣,在我們反複試驗,反複組合的情況下,終於在牆上確定了宮商角徵羽這五個音的基本位置。我很激動地按照老頭表示的位置進行敲打,可令人遺憾的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不僅沒有發生,貌似比剛才的情況更壞了,因為我好像聽到一陣怪笑聲,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有人在通過某個渠道偷看我們,在看了我們拙劣的表演以後大聲地嬉笑。

  我有點憤怒的狠狠砸了一下手下的那塊磚石,結果,奇跡出現了,隨著我的一下重錘,手下的那塊“宮”調磚頭應聲陷落,仿佛是刀切斧削一般,就這樣出現了一個空格。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發現原來地上的一塊磚也輕輕的陷落,我又用力去捶第二塊,可是卻狠狠地砸疼了我的手,卻一點反應也沒有。老頭遲疑的看了看我,走到甬道地麵上陷落的那塊磚石旁邊用腳狠狠地踩了一下,結果,第二塊“商”調轉頭就在我的注視下緩緩地陷入了牆壁裏。原來牆上和地麵上的磚是對應和關聯的,要交替輪換著按動,結果就在我們按落最後一塊磚石時,清脆悅耳的磚牆仿佛是被擊中的飛機一樣,瞬間崩塌,一個一人多高,三尺寬的口子緩緩地出現在煙霧散去的墓室裏,就在我們剛剛趕跑眼前的煙霧的一霎那,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刷的一聲從這個一人高的口子裏竄了進來,直撲我的麵們,就在我愣怔之際,老頭一槍托就橫了過去,隻聽見“吱呀 ”一聲刺耳的尖叫,一個黑乎乎如猴子大小的怪物被狠狠地砸出去一丈多遠。

  我回過神來一看,隻見地上蹲著一個渾身長毛,頭頂光亮,兩眼泛紅光,好似成了精的猴子一般的怪物,就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老柳頭一把就把槍橫了過來:“是護墓河鬼,我們到了地宮幽冥河旁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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