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舉行的東京奧運會有當年的棄嬰,被國外領養後拿到了冠軍,引起了關於棄嬰的討論,這讓我想起小時候上學時親眼看到的棄嬰現象。
記憶當中,我起碼看過兩次以上的棄嬰,也許更多次。在那個年代,棄嬰也算是正常現象,不過似乎對黨政幹部還是有要求的,不能隨便棄嬰。我家的大院就有發生過幹部棄嬰事件,當事人受到了處分。現在的情況怎樣不大知道。交給福利院應該沒問題,但隨便往地上放應該是違法的。
圖一:棄嬰現象在過去的中國很正常。
在文革期間,我家被下放到廣西一個還算富裕的小城鎮,學校離家走路要20分鍾,經過一個路邊的荒地。這個荒地附近有一個公共廁所,是給來往的路人用的。這個荒地位於城鄉交界的地方。過去城裏人口不多(這個鎮大概有5萬人),麵積很小,就幾條街,沒走幾步路就到了農村,能看到農田,跟現在不一樣。
我由於每天上下學都經過這塊荒地,所有對它還是比較了解的。當時,每逢若幹天就有所謂的墟日,附近的農民把農產品拿到城裏來賣,好賺點零花錢,很熱鬧。當時城鎮居民買肉需要票,根本不夠日常消費,得去購買高價的才行。平時大街上沒有什麽人走動,墟日的時候,人口漲潮,一下子多了不少。沒什麽錢的農民,賣完帶來的東西之後,在這塊空地上休息,吃點東西。有些錢的到飯店吃飯,常點的是炒粉,鑊氣很遠都能聞到,香!這塊空地也有賣小吃的。記憶最深的是賣炸豬肉。小販把豬肉用麵粉漿裹住,可能是木薯粉,然後放入油鍋炸,有點像日本豬排,然後把炸好的肉放入一個木頭盤子裏。有人買後,切成段。在那個缺肉的年代,很遠就能聞到肉香。但聽說,用的肉不新鮮,是死豬肉,聞一下味道就算了,不敢吃。還有一個攤檔讓我難忘的是醃蘿卜,是一種泡菜,本地叫酸料,味道獨特,酸甜適中,帶有辣味,吃一口就停不住,大人小孩都喜歡。對麵的雜貨店也有賣,品種更多,一大罐的,有包菜,長豆角,白蘿卜等等,但味道一般般。上學的時候路過,一分錢一條長豆角,邊走邊吃,吃完也到了學校,也算是童年的記憶之一吧。這個攤檔跟雜貨店不一樣,傍晚的時候,雜貨店關門之後才出現。那個時候學生需要上晚自習,下課後,一大幫學生圍上來,大概不少人吃了不付錢,因為攤檔的老頭根本顧不過來。盆子裏麵的酸料沒多久就被一掃而光。
每次看到棄嬰的都是早上上學的時候,而且不是夏天。先是看到一大幫人把廁所的入口圍住,交頭接耳,在悄悄地議論著,有的在指手畫腳。我擠進去看,地麵上放著一團東西,裏麵裹著嬰兒。她們有的在哭,有的在酣睡。記得有人還在檢查嬰兒,看是男還是女。後來怎樣不清楚。當時沒有什麽想法。待了一陣後就繼續上學了。中學學農的時候,在路上經過了一個小鎮的福利院,裏麵有不少智障,殘疾等小孩,在玩耍,給我印象很深。他們不去我們學校上學。我記得學校基本沒有殘疾學生。我隔壁班上一個患過小兒麻痹症的女生,樣子漂亮,腿有問題,走路一瘸一拐的。
那個年代,重男輕女現象還是很嚴重的。開始的時候,計劃生育沒有認真執行,隻是倡導,不少人還能生三個四個孩子的。鄰居一家三個都是女孩,大概認為生不出男孩就不再生了。大院一個搞宣傳的幹部,當時非常紅,跟大院的一個幼兒園老師結婚。婚後沒多久,老婆就懷孕了,經常在大院裏走動。後來聽大人議論,他們出事了,把生下來的女孩給遺棄在醫院附近的野外,被發現後已經不行了。這件事在大院裏影響很壞,結果該幹部被組織處分。後來,很少看見他們倆。類似的棄嬰恐怕還很多,因為當時棄嬰並不是違法的。如果是違法的,恐怕更多的棄嬰還是能夠活下去的。
回到廣州後發現在珠江邊的白天鵝賓館是外國人領養中國小孩的大本營。看到他們在本次奧林匹克運動會上取得優異的成績,真是為他們驕傲。他們的父母因為多種原因把他們放棄了,但是天下還是有好心人去領養他們,把他們當自己的孩子一樣,進行培養,撫養他們長大。我的一個同事就是這樣。從中國領養之後,自己有生了幾個,都是一樣對待。中國現在放開了計劃生育,而且經濟上也有巨大改變,我小時候經曆的棄嬰應該不會再發生,而且希望有更多的孩子被中國人自己領養。此外,政府也該真正體現一下社會主義的優越性,不是嗎?在不同的文化環境成長,這些孩子肯定會有很多的疑問,我為什麽跟其他人不一樣?父母為什麽要放棄我?我的親生父母現在在哪裏?
我上網查詢了一下,事情並非這樣簡單。目前的中國還是有大量需要特殊照顧的嬰兒需要領養。想想看也算是有道理。在城市打工的人員一旦有需要特殊照顧的孩子(比如殘疾,不能自理的)就會有很多的麻煩,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孩子是不現實的。目前從中國領養的要求還比較高的,父母年齡必須在30-49歲之間,年齡更大的得特別申請。除了中國以外,南朝鮮也是一個有很多孩子被領養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