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談吃：國內飲食衛生問題

談到吃，尤其在外吃飯，不能不涉及到飲食衛生的問題。過去，很多人得肝炎傳染病，跟飯店攤檔不衛生，碗筷不幹淨，不消毒有關，沒有嚴格的檢查等等有關。記得那時在廣州，飯店有講究要把洗過的碗筷放在一個鐵籠子裏，用沸騰的開水裏煮一段時間消毒。在其它地方，沒這個條件，政府也沒有要求，傳染病一直無法消除，我認識的都得過肝炎。我小的時候也跟其他小朋友一樣，用零花錢，在外麵吃零食。不少雜貨店賣泡菜，我住的地方叫酸料，什麽白蘿卜，長豆角，都是好吃的酸料，酸甜辣，很脆，糖精製作的。零花錢來之不易，每次買泡菜（自我服務），都要用筷子撈半天，找塊頭大的才劃算。更有意思的是，晚上下晚自習，一大幫小孩圍著私人小販的泡菜壇子，一大堆筷子在泡菜壇子裏飛舞，賣主根本不知道誰的筷子，誰在買，誰在吃，結果損失巨大。那時的小孩都知道，買東西要一大幫人去買，比如春天的楊梅。一般來說，小販能讓顧客挑選楊梅。這時來了一大幫小孩，幾十雙手伸進裝楊梅的竹筐，根本無法控製。沒零花錢也照樣能吃到烏黑甘甜的楊梅。上中學以後，嫌髒就不隨便去街頭吃東西了。這些年來，我算是非常幸運的，家裏人人都得過肝炎，就我沒得過。

每次回國也會遇到這樣的衛生問題。在廣州，人們已經習慣了在外麵用餐前，一定要問服務員要開水，有的用茶，認認真真地把碗筷清洗一邊才放心。其實這都是心理作用而已，嚴格來說，開水消毒必須要有一定的時間才行，廣東人的做法隻是自欺欺人而已。在鄉下街邊就很難說了。 出國的前一天，我還在單位上班，出公差去順德拉熱水器，當時煤氣熱水器還是非常吃香的。中午在公路旁邊的一個飯店吃飯，廚師手藝高強，菜好吃極了。清蒸魚是不用說了，其中有一道菜叫炸彈，把雞蛋在油鍋裏炸到外焦內嫩，澆上五柳汁，酸甜微辣，在夏天非常開胃，本來沒啥胃口的，結果吃了很多很多。飯後上廁所發現，飯店的碗筷都是在一小水溝裏洗的，心突然沉了一下。果然，返回廣州的路上，在廣佛公路出事了。肚子絞痛，像灌氣後的北京烤鴨，肚子在發脹，肯定跟不潔的中餐有關。好在那天其實幾乎天天都是，廣佛公路堵車是當時的老大難。那時路邊還很荒涼，都是農田。我忍不住了，看到有一堆木頭，趕快衝出汽車駕駛室，叫司機等我。還好，前後才用了幾分鍾，速度跟壓力成正比，又一次驗證了物理概念的準確性。紮好褲帶出來發現汽車還在原處，沒誤啥大事，著急個啥？

在美國中餐館也曾遇到過類似但更嚴重但問題。華府曾有一間自助中餐館，最近倒閉了，曾換過不少主，一次比一次差，已經好多年不去了。當時這家餐館的自助餐品種很多，老中常吃的都有，什麽烤鴨，海鮮，等等。餐館雇的人也不少，把半開放的廚房擠得很滿。吃飯的人也非常多，人山人海，經常需要排隊等位。在那裏能經常遇到熟人。記憶最深的是吃了東江名菜，瓤辣椒，就是在辣椒裏麵裹上蝦肉豬肉，煎到焦黃為止。如果煎不熟的話，就會出問題，裏麵的肉餡有可能是生的，細菌沒完全殺死。那天吃完後，回家沒多久就開始鬧肚子，不光是我一人，凡是吃了它的都一樣，一直鬧了好幾天，不用說是感染上了薩文氏菌。一般的鬧肚子，排完後就了事了。細菌感染不一樣，要好幾天才行，嚴重的會脫水死亡。給縣政府寫了封抱怨信之後的，就再也不去那家自助餐了。這些年來回國，很少有發生拉肚子的事件。首先不大吃大喝，選擇清淡的。國內不少菜油水很多，而且有些是用豬油，美國的腸胃受不了，有的說是水土不服。

不清楚國內是怎樣維持餐館飲食衛生的。聽說大飯店洗碗全外包了，有專門的公司收集碗筷，集體清潔，這跟國外不大一樣。國外曾在學校餐館打過工，人家是用洗碗機來洗的，非常快，但必須先用手洗一下，然後放入洗碗機進行消毒。在美國從來沒有顧慮飲食衛生的問題，沒洗碗機恐怕不能開業，而且政府需要抽查。說到頭，飲食衛生是要有政府嚴格執法才行。現在大陸有消毒碗櫃，但對於街邊小店，政府但執法力度如何就不知道了。由於犯罪犯法的成本低，要嚴格執行飲食衛生恐怕很難達到。回國不去一般的街邊小店吃飯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隨著生活質量的提高，將來違法亂紀成本會提高，這樣人們才會老老實實地守法遵法，社會才會有秩序，才是人放心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