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魯園

沒事兒的時候有個看蛐蛐兒打架, 螞蟻上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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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人說庸

(2014-01-31 10:06:01) 下一個
 
看了篇王朔針砭中國時弊:逼是一樣的逼 裝上見高低”,覺得有那麽點兒意思。文中提到-
 
"海明威說當作家要有一個不幸的童年,這個話有點兒意思。準確說不是不幸的童年,而是特殊的童年。特殊的童年經曆會促使你有一種特殊的視角來看待世界,擁有這種視角才能成為個性鮮明的生活記錄者。一個好作家心理完全健康是不太可能的,心理健康有時意味著庸俗。國外的卡夫卡,中國的韓寒,都是例子。"
 
想當年,每當老師在課堂上把我的作文當範文時,小小的我心中也難免湧起偉大的理想:長大後,我也要當能拿諾貝爾獎的大作家!我想,有著和我一樣想法的孩子應該不在少數吧?現在看來,時間最大的功能,不是變滄海為桑田,而是把人的理想從天上拉回地麵,接上地氣,和萬有引力異曲同工。
 
在大作家(大變態)和庸人之間,我不知你會如何選擇,可我,絕對是掉進塵土堆裏,滿身泥腥氣的那個,庸俗得不能再庸俗的地氣妞!時間帶來的理想落差,於我,實在是福非禍。
 
我家住在“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對麵。不會焚琴煮鶴,那是我壓根兒就不舍得花錢買琴賞鶴,BBQ的炭和羊肉串倒是沒少買;欣賞陽春白雪,那是我整天忙著土裏刨食,經營著後院那一畝二分地,好的天氣很重要;不看芭蕾聽歌劇,我扭秧歌唱流行行不?不讀老莊弗洛伊德,我飯聊齋哈利波特行不?
 
找個高富帥的老公? 我hold得住嗎?他能幫我買菜刷碗通馬桶嗎?養個爬藤族的孩子?我遺傳基因夠嗎?我能開車接送陪練輔導嗎?自己學點西方美術史,古玩鑒賞,再定期美容美甲美發,把自己整成紅粉佳人一枚?嘚兒,想想就哆嗦。還是當我“一畝地,兩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庸人吧!
 
這輩子,不做那“床前明月光”,“心口朱砂痣”,就當那庸俗的“蚊子血”,"飯黏子”吧!畢竟,明月隻能與黑夜相伴;心口的朱砂痣隻能永遠藏在衣衫裏麵。而“蚊子血”,"飯黏子”呢, 好歹混個天長地久,雖然並不美觀。
 
我讚美庸俗,因為它真實,自然,低耗,隨緣。不刻意,不強求,沒有負擔,流長源遠。當塵埃落定,山河桓轉,你才會發現,萬人景仰的高處,其實不勝寒。頭抬久了,脖子會酸。不如隱入雲雲眾生,做一隻庸俗的螞蟻,忙忙碌碌,從從容容,也是一世的鑄建。我庸俗,我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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