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無悔

在海外華文網站上, 最泛濫的當屬感歎時光流逝的文章. 想必大多數人都有著類似的經曆: 移民初期, 忙著求生存,討生活和辦身份. 整日裏披星戴月, 工蟻般地活著. 正如小沈陽的段子裏所說: 眼睛一睜, 一閉, 一天就過去了. 沒工夫,沒精力, 更沒心情來抒情感歎. 過著焦大的日子, 怎會像林妹妹一樣見風流淚, 望月傷懷呢? 熬到生活穩定, 工作有成, 才慢慢拾起了閑情逸趣, 放慢了腳步. 偶一駐足回頭, 不得了! 這十幾二十年的時間, 怎地一下子就過去了?! 今天, 我的這種感覺尤其強烈.

下班後, 去州大校園和幾位教授及一幫中國來的留學生開了個短會, 討論怎樣合辦下個月將要舉行的國際多元文化藝術節. 待眾人坐定, 開始做自我表現介紹時, 才驀然發現: 這些大孩子們就是二十年前的我啊! 青澀的青春, 是如此地觸動我. 看著那些沒有一絲皺紋, 甚至還有幾顆青春痘的光潔飽滿的臉, 忍不住想: 我也那樣地年輕過?

充分發揮自己一貫三心二用的優勢, 一邊和眾人說話, 一邊繼續心裏跑馬. 暗自自問: 如果讓你放棄現有的一切, 換回二十年的青春, 你肯麽? 答案來得很快, 也很肯定: “不願意”. 為什麽? 因為, 青春無悔.

過去的二十年, 我等於是在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重新投胎, 再世為人, 從呀呀學語(英語), 到蹣跚學步(開車). 但和嬰兒不同的是, 這裏沒有了父母的關愛嗬護. 每一步, 我都走得那麽艱辛, 可又那麽踏實. 我自信雖沒做到最好, 但做到了最好的我. 既然如此, 在回首時我便了無遺憾. 再活一遍, 我的境遇也許會不同, 卻也未見得會比現在更好. 對於胸無大誌的我, 目前的生活已近”非常完美”. 那麽, 有什麽必要再走一遍呢?

所有這些, 不過是腦海裏一刹那轉過的念頭. 想明白後, 再環視周遭一張張青春洋溢的臉, 覺得好心平氣和. 是啊, 我也曾經年輕過, 而你們, 卻還沒老過呢! 祝你們前途一帆風順!

時間是把殺豬刀,
紅了櫻桃, 綠了芭蕉.
轉眼青春已逝,
罷了, 罷了.
欲待延年益壽,
還須早早睡覺.

別瞎琢磨了, 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