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有段時間我家和我二姨家是鄰居。那時候我已經上幼兒園了,我弟和二姨家的我表妹小紅還沒資格上,所以我在他們眼裏挺了不起的。有一天,幼兒園發糖了。在我們小時候,零食很少,偶爾能有糖吃。那次每個小朋友都得到了十幾塊那種硬硬的水果糖,每塊糖都用漂亮的糖紙包著。我吃了兩塊後,就舍不得吃了,決定帶回家給我弟和小紅吃。那是冬天,我媽給我穿了一條像現在的背帶褲一樣的棉褲,腰部那裏是兩條寬寬的帶子用大扣子連起來,起到腰帶的作用,這樣就把上下分開了,上麵的小兜兜看起來像個大口袋可以放點東西的感覺。我拿到了十幾塊糖後就很珍惜地放在了小兜兜裏。一路走回家,把我弟和小紅都招呼過來的時候發現小兜兜裏隻剩下四、五塊糖了。其他的不知道去哪裏了。很沮喪。晚上睡覺脫棉褲的時候,突然從棉褲褲腿裏蹦出來兩塊糖,原來糖們是從小兜兜裏漏下來又從褲腿裏掉出來丟了啊。
有一次我媽去沈陽了,回來時給我帶了一個人造革的小挎包,長方形的,圖案有點像如今我在美國看到的burberry的那種格子呢。那時候這個包不要說小孩子,就是大人也很少能有的,難得的是包裏麵還有一小袋冰糖。這個小禮物讓我終身難忘。長大後也一直偏愛那種小包包。
那時候,家裏的小鏡子一般都是圓的,邊框都是塑料的。兩個半圓的邊框在連接處一個壓住另外一個,就把鏡片框住了。那次我家的一個鏡子如願所償地壞了,很高興那個大一點的半圓框就可以拿來做發卡了。結果小紅也發現了,她從我家走的時候偷偷把“發卡”拿走了。等我發現後一路追出去,卻看到她已經上了二姨的自行車了,我追著自行車喊:“還我發卡!還我發卡!”她當然沒還我。
家裏給發蘋果,每次一人一個,一般不會有多的。我對我的蘋果一般都是小口小口地咬,慢慢吃。我弟和小紅就不。他們吃完了,就虎視眈眈地盯著我,不給就搶。可是我每次都學不會快點把蘋果吃完。所以一般我都吃不到整個的蘋果。從小我弟和小紅吃梨和蘋果的時候就是連果核一起吃的。到十幾歲的時候,小紅還是這樣。沒注意她現在還是不是這樣了。
我媽有一次開會,沒人照看我和我弟,就把我倆鎖家裏了。回來後,看我倆哭得滿臉鼻涕眼淚。一問,原來我媽前腳剛走,我家鄰居小屁孩曉峰就扒到我家窗戶上告訴我和我弟,等會兒有壞人要來把我們抓走。
曉峰總是欺負別的小孩,對我和我弟還好,但是老嚇唬我們。小紅她親哥,也就是我表哥小平,比我們大八歲。有一次我就對曉峰說,你以後要老實一點,不然我叫我小平哥來。果然他就老實了很久。
我弟有一次生病住院了,我媽在醫院陪他。打發我上幼兒園的任務就落在了我爸身上。第一次我爸給我帶飯,是烙糊了的餅;第二次我爸就不給我帶飯了,而是在飯盒裏裝了幾塊那種方方正正的部隊發的大餅幹。我還蠻開心的。可惜我爸不會給我編辮子,頭發亂七八糟好幾天。我媽從醫院回來後,就把我的頭發剪成齊耳短發了。
很多蟲子我都不怕的,有時候還抓那種胖胖的菜青蟲來玩,可是最怕毛毛蟲了,因為它長得太醜吧。有一次在大楊樹底下玩,小腿很癢,就隔著褲子撓癢癢。撓完了,挽起褲腿一看,一隻毛毛蟲被我撓死了,毛毛到處都是,惡心死了,也嚇死了。
我弟小時候膽子很小。那時候我們的小姑媽照看我們一段時間,姑姑要去廁所,告訴弟弟在家等著,弟弟不願意。要哭又哭不出來的樣子。等姑姑回來的時候問他,你哭了嗎?弟弟指著一隻眼睛說:“我這隻眼睛流眼淚了,那隻沒流。”
有一次,一隻大公雞發瘋了一樣地追著他跑,才三歲的他,嚇得三次跑過家門而不入。弟弟好像有點疤痕體質。手指頭劃破了很不容易好。有一段時間,五歲的我帶著三歲的他,每天去部隊衛生所換藥。
我弟雖然比我小兩歲,但是個子高,到我六歲的時候,他就和我差不多高了。一個叔叔,我爸的戰友,在一堆人麵前逗我說,你看,你弟弟都和你一樣高了,你怎麽當姐姐呀。六歲的我回答說,他長得再高,也還是得管我叫姐!這事兒被我爸當作了我從小就伶牙俐齒的一個證明。
俺沒別的本事,但看人還是滿準滴,這要是猜錯了,對俺自信心會是個大大滴打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