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麗娜一早就到了辦公室,她先去收發室取了報紙信件,又去熱水房打了兩瓶熱水,一瓶給自己,另一瓶送到達源的辦公室。
達源進門,見麗娜正在給他沏茶,就跟她打招呼:“許科長,這麽早,新環境,辦公條件的確簡陋了點兒,不比洋行的奢靡豪華,還適應吧。”
麗娜道:“革命幹部就應當艱苦樸素,一心為人民服務,做群眾的表率。”
“嗬,你的覺悟還挺高的嘛”,達源端起杯子吹了一口氣,又湊近鼻子聞了聞,道:“嗯,這茶肯定是新茶,色澤清亮透潤,芽葉嬌嫩如花,味道清香醇厚,應是極品上茶。”
“看來你還是品茗的行家裏手呢”,麗娜微微一笑,道:“前陣子我家來了個做茶葉生意的浙江親戚,他帶了些西湖龍井,我媽特意囑咐我,讓我帶給你嚐嚐,這茶的味道香鬱但不濃烈,入口還有一種沁人心脾的甘甜,回味悠長持久。”
達源順嘴道:“謝謝你,改日我一定登門拜訪伯父、伯母,親自向二老道謝。”
麗娜嗔道:“領導無戲言,說話可要算話哦。”
“茶我留下了,這麽貴重的禮物,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以後……以後你就不用幫我打水了,那不是你幹的活”,達源頓了一下,又道:“許科長,你初來乍到有所不知,我屋裏的熱水都是小王每天早上來了幫我打,你把他的活都搶著幹了,閑著他幹嗎?”
麗娜見達源這麽見外,跟自己也是一份客氣帳,就撇了一下嘴,問:“達源哥,沒人的時候喊我麗娜,可以嗎?”見達源微笑了一下,未置可否,她接著又問:“咱們不是多年的朋友嗎?朋友之間互相喊名字,到底是違反了黨的製度還是原則?我偏不信,共產黨就這麽沒有人情味兒。”
達源尷尬地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你還年輕,有些事要經曆了才會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也’,雖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你我還是要防患於未然,盡量避免引人口舌,且不說你我現在是上下級關係,就算是朋友之間,保持一點邊界感也是必須的,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麗娜聽不進去,她半撒嬌、半威脅道:“我不管,沒人的時候你若再喊我許科長,我就當眾喊你達源哥,你自己看著辦。”
達源深知麗娜對自己一往情深,他不想給她錯覺,更不想誤了她的終身大事,如今與她已是同事,不好言辭生硬把話說絕,他遲疑了片刻,婉轉道:“麗娜,你年輕漂亮,又才華出眾,我乃有家有室之人,你我走得太近怕有那長舌之人閑來無事嚼舌頭,這樣對你不公平。”
麗娜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頭幽幽地泛起一股淡淡的‘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失落感,但她的自尊心、好勝心不允許她示弱,更不允許她退縮,她故作無所謂狀,聳了聳肩,道:“你剛才不是說過,身正不怕影子斜嗎?誰愛說啥說啥去,我不在乎,其奈我何?”
達源略覺尷尬,埋頭呷茶無語,此時,汪大海恰好從走廊上路過,他探頭進來,本想跟達源打個招呼就走,見麗娜也在,就進了門,他大大咧咧道:“楊處長,下午局裏有個會,說是要傳達上級指示,讓咱處派個人過去,你忙的話,我可以去。”
達源道:“那就勞煩你了,正好我有個年終工作報告要寫,上頭催得緊,我這兩天事兒都趕一塊兒了,忙得沒時間整理材料。”
大海瞅了一眼一旁的麗娜,道:“小許,你也在啊,沒事兒的話下午跟我去趟市府,你有學問,幫我做一下筆記,省得我把上級精神給傳達錯了。”
麗娜不悅,有心推辭卻難以開口,她望著達源:“這,這個”。
達源道:“正好,你跟汪副處長去市府熟悉一下業務,順道兒把明德小學維修校舍的申請報告交到財政局報批。”
* 為了朋友們讀文的連續性,也為了督促我勤力寫作,從今日起改為日更,歡迎大家來訪,多提意見為盼,先謝過。
我正想說呢,最近開始忙了,程程這裏玩暫時不跟讀了,等你發到原創版上我再來欣賞。我自己在版上的連載也要調整。改為一周三次。計劃趕不上變化哈。也許下一兩個月也要停一段時間。九月十月也恐怕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