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的流水帳——洪湖赤衛隊之翻牆篇（18）

夏天的晚上各個單位經常放露天電影，沒有夜班的話就可以去看，全部免費。至於放什麽片子，全看單位領導的道行深淺。比方說我們附近的一個空軍航校，經常放一些不容易看到的片子。有一次放映洪湖赤衛隊。這個片子文革後剛剛被解禁，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大多沒看過。由於機會難得，四方八鄉的人都湧到這所航校。不料他們早有準備，軍人把門，沒有證件不得入內。有人爬到圍牆上，發現沿著牆邊每十幾米就有一個軍人流動哨。真正是戒備森嚴。知道的是演電影，不知道的肯定以為是中央首長來了。當年陳伯達來我們廠視察，也沒見這麽多大兵站崗。眼看電影就要開演，有兩位性急的當下翻牆而入，但沒多久就被兩個哨兵架著推出了大門。這次失敗的嚐試倒是讓我們摸清了一個關鍵情況，那就是被捉住了不會挨打。當下大家心中有數了，隻要不挨打就好辦。不知誰出了個主意，我們有二十幾人，這一帶流動哨也就是十個左右。如果大家一起翻牆而入，至少有一半人可以衝過去。能不能看上電影，全看各自的運氣了。當下我們二十幾個一起爬牆，排成一溜騎坐在牆頭。領頭的低聲喊了一聲：跳。我們一起跳下了圍牆。大概解放軍同誌被我們的陣勢給鎮住了，居然沒有一個大兵過來抓人。但我們畢竟心虛，走了沒幾步還是有人開跑，然後大家就四散狂奔。這時我才聽到後邊幾個大兵喊道：什麽人，站住。十幾年後到美國，電影裏曾看到美墨邊境成百上千的非法移民衝過邊境，原來老墨兒也會我們的戰法。那次行動的成功率相當的高，好像也就被捉住了三四個。其餘的都衝過了封鎖線。看這種電影比到電影院更過癮，有一種偷食禁果的刺激。要不怎麽說妾不如偷呢。第二天早晨我還沒有睡醒，就聽到老媽一通罵。原來昨晚翻牆之時，我剛買回來的“的確良”褲子給刮了一個大洞。這條褲子當時也算是奢侈品，真是損失慘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