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的流水帳——上學了(8)

我父母顯然十分讚同高玉寶的觀點，眼看著家中這個寶貝傻頭傻腦的混到了九歲還不上學，他們心急如焚。父母的工作單位坐落在市郊，周圍都是農村，生活自然不如住在城裏。可是市郊的小學校在六九年居然開學了。與此同時，父母分到了單位附近一套大一點的房子。所以在一九六九年四月，我們一家人搬到了新居。我也終於結束了東張西望無所事事的日子，到五裏路之外的一所小學上一年級，那時我的年齡是九歲零兩個月。當時心情不好，學校沒有朋友，很想念以前的大院兒。後來和大院裏的朋友互訪過幾回，每回都特開心。學校的教室裏沒有桌椅，我們每天都背著一個小板凳上學。凳子很矮，坐著和蹲著差不多。寫字時把本子放在膝蓋上。學校裏教室不夠用，每個教室都是兩個班合著用。所以我們隻上半天課，有些班上午上課，有些班下午上課。這樣我們每天都有半天玩兒的時間，對我來說湊合著夠了。經過三年文革，學校剛剛開門，附近很多孩子一擁而入。新生不斷入學，二十天之後，有更小的孩子組成一年級，水漲船高，我們這個班就晉升為二年級了。這要是職場打拚提職晉升的速度，那該多好！後來的幾年裏，全校各班的晉升仍是突飛猛進，我們班從六九年四月到七一年底，已經升到五年級了。簡直是全體神童，個個跳級，了不起啊。進入五年級，待遇就不同了。教室裏有桌子，但是沒凳子。我們先是坐在桌子上。老師一進教室，班長喊一聲：起立。我們就從桌子上跳下來。然後班長喊：向偉大領袖毛主席敬禮。於是老師和同學一起向牆上的毛主席像鞠躬（印象是鞠躬，可是又記得班長喊敬禮。記不清了）。然後班長喊：坐下。我們就用手撐著背後的桌子，跳上去坐，班裏的小女生也能把這套動作完成得幹淨利索。寫字時，全班又從桌子上跳下來，趴在前排坐過的桌子上寫字。我的彈跳力，想必就是那時練出來的。當時教育改革，取消六年級，所以七二年底，我小學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