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的流水帳——這孩子有點傻（5）

從此之後的若幹日子裏，我老媽每天晚上教我數數。一次趁她去倒洗腳水的功夫，我對老爸說：我困了。他很認真的說：趕快睡吧，一會兒你媽回來又要讓你數數了。 那段時間，連腳趾頭都用上了，我終於數到了二十。當時除了晚上數數，白天見不到父母。記得廠裏經常開會。每次他們都不敢不參加。幾年前反右時，大家當麵不好意思指責別人是右派，所以開會不在場的人最有可能被同事選為右派。因此父母經常是一早去上班，很晚才回來。這樣方能無懈可擊。白天就由奶奶照看我。奶奶比我父母更寵孩子。經常是我滿院子跑著玩兒，她拿著腕在後麵追著喂我吃飯。上幼兒園後，奶奶每天到校門口去接我。現如今到幼兒園接孩子是很自然的事。可當時的幼兒園裏，高年級孩子已經可以走兩三裏路自己回家了。四十年前民風淳樸，沒聽說誰家丟了孩子。幼兒園班上有個小女生，和我回家同路。那天不知為何奶奶接我來晚了，我就同她一起回家。路上我很殷勤地為她拿著衣服，不想迎麵碰上來接我的奶奶。她看我為別人拿衣服，著實的心疼。把我罵了一通：不爭氣的小子，自己家裏什麽事都不管，給女生拿衣服到挺勤快。為這事兒，她老人家叨叨了好幾天。全家人都嘲笑我給女孩兒拿衣服。後來我成人之後，為女朋友背過書包，扛過箱子，但絕不為她拿衣服。奶奶的話還是要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