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膏的妙用
時間:1977年7月
六七十年代的中國對性是不能談得,沒有這方麵書籍也沒有這方麵教育,有的隻是臆想和荒唐。我打小認為結婚也不能有性,夫妻之間隻能喜歡,如果有了那事,就是流氓就是犯罪。至於孩子怎麽出生?更沒有興趣去研究。文革經常有公審大會,那些強奸犯掛著大牌子寫著罪狀,尤其強奸兩字十分刺目,給我們這一代人造成認知錯誤。那知15歲到了部隊,不到一年時間就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明白。部隊真是大學校呀,什麽都是速成。那些比我年齡大的老兵都是我的啟蒙老師,尤其許多課程都是在夏天午睡前補習學成的。
故事發生在1977年的夏天我們坦克六連指揮車宿舍(指揮一車指揮二車8人在一個宿舍,到新疆為4人一個宿舍)。這裏要稍作解釋指揮車是什麽東東?坦克連指揮車是連長指導員乘坐的坦克,術語稱車,指揮一車是連長車,指揮二車是指導員車。營指揮車就是營長和教導員車,到了團指揮車就是團長政委車。現在已經沒有了政工幹部的車,這一點和黨指揮槍有點違背。嗬嗬!就是因為是指揮車的兵,顯得比其他車要驕橫要牛許多。造成的原因是指揮車必須是軍事技術最好的,因為是坦克部隊的靈魂和中樞。所以每年當老兵退伍走後,選拔指揮車就是戰士們關心的熱門。坦克連隊每年都要重新分車,首先由連長指導員挑,他們把最優秀的士兵挑到自己車,一旦發生戰爭,連長指導員有什麽不測,指揮車可以代替指揮。平時坦克連出動、行軍,連長為首車,指導員殿後,考驗的是駕駛員技術和車長的指揮,如果遇到軍事訓練不夠好的駕駛員,走錯路又壓車(慢得意思),那還不拖累全連?所以指揮車是坦克連的標杆。每年的戰鬥射擊,是坦克兵一年最重要的科目,是衡量一個連隊綜合訓練水平的標尺。記得當兵第一年,我們全連戰鬥射擊隻有兩個優秀,一個是指揮一車,一個是指揮二車。那一年我真真實實地露臉,新兵,剛剛16歲的二炮手,給兩個車裝彈都獲得優秀,因此獲得嘉獎一次。當時團部給我們戴紅花拍相片,從此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指揮車,而且是逐年升級,從連長車到營教導員車,職務也從二炮手變成車長,繼而成為指揮排代排長。話扯遠了,還是回到故事當中來。
當過兵的都知道部隊中午有午睡的要求,夏季因為白天時間長中午炎熱,所以午睡時間更長,從而就形成一宿舍戰友睡前躺在床上嘮嗑的習慣,如果遇到特別熱的天,嘮的話題會更熱。
話說七月的一天,天熱的邪乎,沒有一絲風,隻有那知了在不停歇的叫,仿佛在喊,真熱!真熱!那個年代沒有空調,指揮車宿舍門窗都敞開著,每個人都拿著芭蕉扇不停的扇著,有的嘴裏不停的罵著老天爺
一樣的宿舍,左邊床是指揮二車車長,中間是二車炮長,我在右邊,張炮長的床在少壯對麵
“奶奶的!天這麽熱怎麽睡呀!”
罵著罵著把天氣的熱轉化成內心的熱。一個戰友說起了村裏的小花自己的未婚妻,我們車長更是把和媳婦翠娥新婚之夜如何如何的尷尬如何如何的緊張描述的淋漓盡致。這個說完那個說,慢慢的把我們幾個沒結婚的帶入到一個亢奮狀態,我們不停的插話,不停的詢問,不停的哈哈笑,愣是把個午睡整的睡意全無。而我們車結婚較早的炮長卻哈欠連天不滿的說:
“你們這幾個童蛋子,一說起大姑娘小媳婦就像興奮的公牛!把個清純的少壯帶得比誰都知道的多。趕緊睡覺!”
炮長是老兵,大小是個班副,教訓起我們幾個兵齡短得也無可厚非。其實炮長也不比大家大多少,隻是兵齡比較老加上婚結的較早,有些經驗體會,就倚老賣老。平時就他話多,說出的話不僅血淋淋而且特別黃,屬於悶騷型。我就是在他的教育下茁壯成長。今天也許是炮長上午幫廚,卸了整整一車大米,一包大米200斤,炮長足足扛了十幾包。可能是太累了,炮長說完沒多久就呼呼的去了爪窪國。
說起悶騷型,其實當兵的那個都差不多,你想想都是十七八二十郎當歲的年紀,看圈裏母豬都能看出雙眼皮來,尤其坦克兵夥食好,產生的荷爾蒙更是多的不得了,加上天氣熱和剛才話題的撩撥無處發泄,一幫子童蛋子更是睡意全無,隻是說話聲音小了許多。
“ 聽說睡著往腳心抹牙膏會跑馬(遺精)”
一個兵說。
“ 真的?你聽誰說的?”
我們車駕駛員好奇的問。
“修理連的老鄉,他們經常試,一試一個準。那馬跑的嘩嘩的。”
這種口吻有點像東北銀,嗬嗬!
“試試!”
說話的是指揮二車73年的兵陳車長,平常就喜歡惡作劇的他,這個時候興奮異常從床上坐起,瞪著一雙不大眼睛快速掃描著宿舍,漸漸的他把目光鎖定在四仰八叉穿著八一大褲衩不斷扯著酣的炮長腳上,狡黠會心的一笑,行動開始,下床,拿牙膏,躡手躡腳,來到即是同年兵又是老鄉的炮長床前,將一大坨牙膏擠出輕輕得朝炮長光光的腳心抹去,然後躲在一旁靜靜的觀察,宿舍裏除了睡著的炮長,其他人都屏住呼吸坐起,眼睛盯著炮長的腳,期待著那一刻出現,宿舍裏鴉雀無聲,顯得炮長忽輕忽重的呼吸聲十分明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十多分鍾,炮長那裏依然如故,一個說:
“怎麽還沒有動靜?”
另一個學著『南征北戰』的台詞
“沒有動靜就是快了”
“沒有動靜就是快了”
一個兵急了,跳下床拿起芭蕉扇衝著炮長的腳心就是一陣猛扇,嘴裏還滴哩咕嘟的念著咒語。突然!炮長腳丫子動了,一旁的指揮二車車長和那個兵是連滾帶爬的撲向自己的床迅速躺下假寐,其餘坐在那裏觀察的兵也都哧溜一聲整齊劃一的躺下,真是訓練有素啊!大家一個個迷縫著眼,屏住呼吸,豎起耳朵,通過餘光看著炮長那個方向。
炮長的床板嘎吱嘎吱的響了起來,幾個捂著嘴在那裏竊笑:
“有情況了!”。
果不出所料,隻見炮長迅速起身,從當枕頭用的包袱皮裏翻出大褲衩,悉悉簌簌的在床上換將起來,然後起身把換下的濕漉漉褲頭狠狠的扔進床底的盆子裏。
當兵穿的大褲衩
這時候指揮二車車長陰陽怪氣的問炮長;
“張炮長,怎麽中午就開始打炮了?剛才夢中遇到誰了?”
張炮長也不理,自言自語:
“奇怪?怎麽這麽快就走火了?”
突然整個屋子爆發出惡作劇成功的笑聲。隻有張炮長茫然得傻坐在那裏。事後張炮長知道是二車車長幹的也不惱,估計是夢境太美好太纏綿,如法炮製回贈二車車長是張炮長拿手好戲。那時候當兵都是年輕小夥,彈藥足火力旺,所以我們宿舍夏天午睡常常出現換褲頭的情景。
不過我們也有潛規則,同年兵老兵可以,新兵消遣老兵是萬萬不可。部隊等級森嚴,不看年齡看軍齡。
怎麽?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