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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旅生涯是我永遠揮之不去的夢 這不僅僅因為我是軍隊大院裏長大,更重要的是我也曾經是軍營裏的兵!當兵苦,當兵甚至要犧牲生命、親情、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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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旅故事原創係列(41)因公犧牲的小豬

(2023-02-16 06:28:07) 下一個

因公犧牲的小豬

 

時間:1977年3月


    我剛當兵到坦克6連就發生了一件難忘的事,連隊住在山坡上,因沒有籃球場平時打籃球都要到其他連隊,這直接影響我們連隊的業餘生活。所以連裏決定開山劈石在半山斜坡開出一片場地,建一個屬於自己的籃球場。這工程巨大,要下挖4至5米,然後把底部推平。於是全連除了正常訓練,其它時間全都泡在山坡上。

 


開山放炮

 


    因為是山石就需要打眼放炮,我因為沒有掄過錘隻好扶釺。第一次扶釺有點心驚膽顫,看著十幾磅的大錘砸下來,手都在哆嗦,心想如果砸在手和胳膊上豈不殘廢?好在掄錘的是車長,多少讓人放心。其實不要小看扶釺的,不僅需要膽量,還要在藥洞中不停的變換位置,這樣才不至於將鋼釺焊死。


 
掄錘扶釺

 

    藥洞要肚子大口小,這樣裏麵可以裝更多的炸藥,等藥洞完成就開始裝炸藥,在部隊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子彈、炸藥。連裏一個報告從彈藥庫領來許多用牛皮紙包裝的黃色炸藥和雷管導火索,首先將炸藥放進藥洞,再將雷管小心的插入導火索當中,放在炸藥中間然後用石渣填滿壓實。一般一次挖五六個藥洞,周圍放上警戒哨,由有經驗的戰士點導火索。轟隆、轟隆幾聲悶響,石塊被炸得四分五裂,這時還不能進入,要確認是否全部起爆,證明安全後才開始清渣。戰士們有分工有合作,斜坡被一寸寸的削去。經過一段時間的扶釺,我的膽量也大了,這天車長提出換一下,我略顯猶豫,車長耐心地解釋:

 


 雷管 炸藥

   “當坦克兵不會掄大錘,就不夠資格成為一名真正的坦克兵。”

   因為拆裝履帶,擦炮都離不開大錘。我小心翼翼輕掄輕放,生怕砸著車長,車長鼓勵我:

   “膽子放大!腳步站穩!緊盯鋼釺!不要猶豫!”

   經過車長指點,我的錘始終砸在鋼釺上,沒過幾天,我的錘是越打越好生生有風。而且通過鍛煉,力量增加不少。網友會說說了這麽半天也沒有看到有趣的事,接下來是我們連裏所有戰士沒有想到的。

 

   每天打眼放炮一直很安全,結果這一天發生了一等一的大事故,這事故由炊事班引起。吃過午飯,我們接著放炮施工,炊事班負責喂豬的小李吹著口哨身子晃晃悠悠挑著兩桶潲水走進離施工不遠的豬圈,一打開豬圈門,幾頭剛幾個月的小豬一下子衝了出來,也許是之前的幾聲炮響受到了驚嚇,吱.....吱......吱叫著直奔籃球場工地。 

 
小豬

 

   工地上的炸藥剛剛點著,導火索冒著青煙,有兩隻小豬傻呆呆好奇地跑到導火索跟前想吃又害怕。急得小李在安全區直跺腳,大聲的喊:


   “危險,快回來!”

   一旁的戰士聽罷樂嗬嗬的調侃:

   “呦,怎麽我們連的豬也懂人話了。小李你怎麽教得?”

   還要一個老兵說話更好笑:

   “大豬我吃了無數,小豬沒有嚐過,尤其被炸藥炸死的小豬我更沒有吃過。”

   說著說著幾聲巨響,兩隻小豬被炸得飛上天,其它幾隻嚇得到處亂竄,唧唧唧的亂叫。好像說:

   “不得了了,兩個兄弟飛上天啦!"

 

   戰士們樂了,跑過去看兩隻不知是炸死還是摔死的小豬。一個兵笑著說:

   “因公!因公!”

   小李哭喪著臉,提著兩隻因公死亡的小豬向炊事班走去,心裏準備挨炊事班長的臭罵。接近晚飯時,從飯堂飄出來濃濃肉香讓我們坐立難安,這香味時濃時淡時遠時近,似乎故意騷擾著我們本來就饑腸轆轆咕咕亂叫的胃。一個不斷呑咽口水特別懂吃的戰友在那分析:

   “誒!你說這香氣怎麽和以往不一樣啊?不知炊事班長加了什麽佐料?把我的饞蟲都勾出來了,今晚我要幹它三大碗!”

  另一個更厲害:

  “我幹它五大碗!”

    晚飯號一響起,戰友們就迫不及待地集合站隊,值班員一聲齊步走,整個隊伍步速明顯比平常快,值班員本想讓大家慢下來,可自己也控製不住和大家齊頭並進,看來大家是被這香味誘惑得亂了方寸。一進飯堂,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都集中在各自桌子上那盆冒著熱氣香氣味濃的紅燒乳豬肉上,因為是慢慢地燉煮,収得差不多的濃湯汁掛在一塊塊軟糯紅亮的乳豬肉上,色與香的誘惑更讓我們急不可耐,盛飯坐下,立刻夾起一塊顫微微的乳豬肉送進口中,隻是那麽輕輕一咬,肉內的油汁頃刻爆出,驚醒了舌頭上的味蕾,香味慢慢溢出。來不及細細品味,那入口既化的皮肉已經讓我們的嘴裏充滿了快意,尤其香酥醇厚的嫩骨味道更加回味無窮誘人,隻有嚼碎吞入肚中方能罷休。這時要趕緊扒一大口米飯,鹹香適口乳豬肉與顆粒飽滿的米飯融合搭配收到奇妙的效果。隻見戰友們一個個狼吞虎咽欲罷不能,一分鍾不到米飯見底,接著來第二碗第三碗。肉是吃得一塊不剩,有的意猶未盡甚至將剩下的湯汁倒進碗裏加上米飯又是一碗。晚飯結束,嘴唇油亮小肚滾圓打著飽嗝的戰友們滿意的走出飯堂,尤其看到心情哀傷的炊事班小李也不忘逗他: 

   “謝謝小李,明天放炮還請小豬參觀,這飛上天的小豬味道就是不一樣”


   小李白了說話戰士一眼,氣哼哼的扭頭就走,小李與小豬是有感情的,乳豬肉是一口未吃。以後小李喂豬再不選放炮時間,我們也再沒有了這樣的口福。

香噴噴的紅燒肉

 

   籃球場終於建好,大家不會忘記當時的辛苦,當然還有兩隻因公犧牲進了戰士們肚子的小乳豬。 

 

    來到美國,居住在舊金山灣區,一曰去一家不錯的酒店吃到紅燒乳豬這道名菜,味道不錯,但總是和當年在連隊吃的紅燒乳豬肉有很大不同。細細分析,燒製是一方麵,而最關鍵的是一個地上跑一個天上飛,再加上炸藥當佐料,味道豈能是今日大廚所為?我一陣竊喜認為;當年小豬被炸飛上天又重重落地,應該是做紅燒乳豬肉最容易忽略也是最重要的過程,炸藥的薰烤成了佐料最重要的秘方,加上小豬個頭不大不小,誤打誤撞成就了一道絕世的名菜。而後人想複製奈何天時地利都不在,所以失傳了。這樣一道可遇不可求的紅燒乳豬肉碰巧讓我吃到,簡直和中了六合彩相媲美,想到這裏心情大好。真想把大廚叫過來告訴他秘方,但一想還是算了,萬一這大廚缺心眼真去搞炸藥被FBI抓住當了恐怖分子,豈不是把人家害了?隻能長歎一聲,罷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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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world1000 回複 悄悄話 poor little pigg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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