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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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粵人留學澳洲檔案(七五):香山繆國秉

(2015-12-15 07:08:31) 下一個

民國粵人留學澳洲檔案(七五):香山繆國秉

 

繆姓雖然不屬於大姓,但在民國時期也有兩個人非常有名,一文一武:文者是繆斌,江蘇人,曾是國民政府要員,但其更大的名氣則是在抗日戰爭時期追隨汪精衛,出任賣國的南京政府立法院院長,是著名漢奸;另一個武者則是繆培南,廣東人,國民革命軍著名將領,為粵係張發奎部第四軍悍將,於北伐戰爭中的汀泗橋大戰中一戰出名,風頭蓋過同儕葉挺,但他是五華人。民國時期,廣東客家出猛將啊。本檔案中的主人公繆國秉則是香山人,因香山縣隆都(現沙溪鎮)亦有繆氏一支,繁衍散枝。

繆國秉(Mow Kock Ping),一九0三年七月五日出生於香山縣隆都水塘頭村。其父繆祖紹(Mow Jue Sue),早年追隨鄉人腳步,渡海南下到澳洲謀生,最後定居於昆士蘭州北部近海的小鎮滔爐架(Tolga)埠,經營農場,做果蔬生意。一九二一年,繆國秉十八歲,到了繼承父業或是自己發展的關鍵節點之時。於是,這一年的四月二十二日,繆祖紹填妥表格,以當時自己經營的繆祖紹果園作為擔保,承諾每年供給兒子膏火銀五十澳鎊作為他的學費和其它相關費用,向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館申請兒子繆國秉的留學護照和簽證,而他為兒子選擇來澳留學入讀的學校,則是本地特產,即滔爐架埠小學校(State School of Tolga)。

中國總領事館接到申請後,處理得比較快,進展也順利。總領事魏子京於五月二十日給繆國秉簽發了編號為44/S/21的中國留學生護照,並於五天後就獲得澳洲內政部頒發的簽證。在拿到簽證的當天,中國駐澳總領事館就將護照寄往中國繆國秉的家裏,以便他盡早收拾停當,束裝來澳留學。在接到這些出國必備的文件後,繆國秉也沒有遲疑。三個月後,他就於九月十三日搭乘“維多利亞”(Victoria)號班輪,從香港抵達昆士蘭北部重鎮堅市(Cairns)入境,遂轉道滔爐架埠,與父親住在一起。

一九二一年九月十九日,繆國秉正式注冊入讀滔爐架小學校,此時,距其入境澳洲剛剛六日。換言之,繆國秉幾乎是放下行李之後就入學了。根據年底前校長的報告,剛來時繆國秉英語水平有限,但卻很用功,人也聰明,理解力強,相信會進步很快。就這樣,他在這個小鎮的公立學校讀了二年多一點的時間,到一九二三年底學期結束,英語水平大大提高,能說會寫,可以自由與人溝通了。

一九二四年新學年開始後,繆國秉轉學到湯士威爐(Townsville)的聖約瑟夫基督教兄弟會書院(Christian Brothers College)念書,顯然應該是去上中學。鑒於在滔李架埠小學校的英語底子已經打好,他在這裏的學業出眾,各項成績都受好評。繆國秉在這裏讀了大約一年半左右,於一九二五年六月,轉學到了距離堅市比較近的車打士滔(Charters Towers)的駝嶺學院(Mount Carmel College),這也是基督教兄弟會主理的一家天主教會學校。雖然他在這裏表現亦不俗,但僅僅過了一個多月,他又於七月中旬折返聖約瑟夫基督教兄弟會書院,繼續在這裏念書。導致他在這短短的二個月內轉換學校的原因是什麽,我們不得而知,隻有學校的例行報告說,繆國秉各項學業俱佳。

也可能在從聖約瑟夫基督教兄弟會書院開始,繆國秉同時也使用另外一個名字,即取上一個流行的英文名加上父親的名字,叫James Jue Sue。如果僅僅是取上一個英文名,這比較好理解,但在英文名後加上父親的名字則讓人費解,即使當時有許多中國人的名字被當成姓的現象,但似乎這並不適用於繆祖紹。當然,可能繆國秉在了解了這種現象大量存在之後,刻意為之也說不定呢,因為日後他的一些行動在很大程度上顯示出了這種跡象。

一九二六年底,當中國總領事魏子京照例為繆國秉的留學簽證申請展簽時,鑒於次年他就年滿二十四周歲,亦即當時的中國留學生條例規定的留學年齡上限,澳洲內政部雖批複展簽一年,但明確表示,一旦到期,繆國秉當應安排返回中國的船票,結束這裏的學業,離開澳洲。從繆國秉個人角度來說,這也就意味著他要為自己此後的發展而有所謀定。

果不其然,繆國秉采取行動了。一九二七年六月十七日,繆國秉通過中國總領事魏子京,向澳洲內政部申請變更其學生身份為商人身份。總領事在申請中強調說,繆國秉在最後的三年課程裏,特別選修薄記和商科課程,且成績優良,此時正好是其運用這些專門知識,學以致用之時。為了將自己的身份變換為商人,目前繆國秉正聯合另外二位朋友,準備設立一家名為怡豐商行(Yee Fung & Co.)的公司,資產四千澳鎊,專營澳中進出口貿易,也銷售本地產品。預計公司營業的首年,將會從中國進口商品價值達二千澳鎊。而該公司的最終目,是要將澳大利亞的產品出口到中國市場。為此,中國總領事希望澳洲當局能準允繆國秉轉換身份,以促進澳中兩地的經濟貿易。但繆國秉精心策劃的這個申請並不成功。十天之後,內政部複函,表示申請的理由值得考慮,但內政部長並不會因此而通融予以批準。同時,內政部還特別強調,根據中國留學生條例,現在是安排繆國秉離開澳洲回國的時候了。

既然如此,繆國秉無話可說。但在其簽證到期的最後一天,也是其抵達澳洲的日期九月十三日,湯士威爐港無船前往香港,隻好等到三天後的九月十六日才有Arafura號班輪靠港。而他也正好利用這個時間,把他所選修的商科課程修完,因為課程的結束日期正好是月中。就這樣,繆國秉於九月十六日離開了澳洲。

人雖然走了,但既然動了念頭要留在澳洲,總是要想辦法再回來的。目前沒有查到繆國秉回到中國之後是如何再返回澳洲的記錄,但至少在一九三十年代的某個年份,他回到了澳洲,用的就是他以前在聖約瑟夫基督教兄弟會書院時就已經開始使用的那個名字——James Jue Sue,並且在一九三八年歸化為澳洲籍。再次返回澳洲後,他還是住在湯士威爐,畢竟他對那裏熟悉,於鎮上弗林德斯街(Flinders Street)四百一十五號開設一家商行,名為“Hook Wah Jang”(福華臻?)。根據一九三九年澳洲外僑登記檔案可以看到,此時的繆國秉已婚,妻子是一九一一年九月九日出生的Wai Chun(惠珍?),這很有可能是他離開澳洲首次回國後訂的親,再次來澳洲前後結的婚。在湯士威爐,惠珍給繆國秉生下一女名為Judith(一九四0年二月七日出生),一子名為Geoffrey(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五日出生)。根據檔案記錄,一九四九年六月八日,繆國秉病逝。

 

1921年4月22日,繆祖紹向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館申請兒子繆國秉來澳留學護照和簽證所填寫的申請表。

1921年5月20日,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魏子京給繆國秉簽發的留學護照。

一九三九年十月,澳洲外僑登記證上繆國秉的照片。

一九四八年澳洲外僑登記證上繆國秉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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