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兮歸來：中國軍人公墓之位置——《南太平洋祭》(61)

第七章 魂兮歸來(續3)

三 亞包戰爭公墓(續)

中國軍人公墓之位置

 如果說中國軍人公墓就在亞包戰爭公墓裏，那麽，它具體是在碧塔帕卡戰爭公墓的哪個方位呢？

 此前，就這個問題，我曾經請教過張榮煦先生。他提示說，中國軍人墓地應該就在亞包戰爭公墓裏印度兵墓地的對過。[1]鑒於所有的這些與澳大利亞有關的戰爭公墓現在都由澳大利亞聯邦政府老兵事務部下屬的戰爭公墓管理處負責具體管理，為此，2009年5月，我曾致信該處聯絡，希望能提供一份亞包戰爭公墓戰後的墓區分布圖，但未獲滿意結果。此後，幾經搜索，通過英聯邦戰爭公墓處的網站，找到了一張亞包碧塔帕卡戰爭公墓平麵圖。[2]根據該平麵圖所示，再按照張先生前麵所說的方位，中國軍人公墓具體的位置，應該就是圖中右上角那片空地，即圖中標示的“INDIAN SECTION”(印度軍人墓區)對麵，那裏有二畦四行墓區的位置。那明顯空餘的二行墓區，就應該是中國軍人公墓的主要位置。

亞包碧塔帕卡戰爭公墓平麵圖。(圖片出處：http://www.cwgc.org/search/cemetery_plans.aspx?cemetery=14140&mode=1)

 支持上述判斷的另一個有力證據，是澳大利亞國家檔案館保存的一本在亞包的中國抗日軍人死亡遷葬名冊。在該名冊中，每一位遷葬者和葬者均有相應的墓區位置編號和排列。根據這份由前澳軍部戰爭公墓處匯輯的名冊，顯示出裏麵所登記的每一位遷葬的中國官兵所葬位置，曾經是與亞包戰爭公墓平麵圖中的原墓區編排序號有所重疊，而又改為其它墓區。比如，一位名叫潘偉(音譯，Pan Wei)的中國士兵，原來死於耶瓦達卡(Yewadaka)，1946年4月12日遷葬於亞包戰爭公墓，原墓區位置的登記編號為T.B.15，後改為Y.B.15；另一位名叫班山奎(音譯，Ban Shan Quie)的中國士兵，原死亡埋葬地點與上同，遷葬日期也一樣，但原墓區位置的登記編號則為S.B.13，後改為X.B.13；另一位士兵鮑玉弟(音譯，Bau Yu Dee)，死於克拉維特(Keravat)，於1946年5月8日遷葬亞包戰爭公墓，原墓區位置的登記編號是U.C.10，後改為Z.C.10；還有一位中國士兵張波(音譯，Chang Po)，死於瑪拉古納(Malaguna)，遷葬日期是1946年10月25日，他的墓區位置編號為AG.C.10，其編號沒有被改變過。還有1946年11月23日在亞包港口碼頭被土著兵射殺的中國士兵唐雲清，於二天之後被埋葬在亞包戰爭公墓，其墓區位置登記編號也是AG.D.5，緊挨著前述的張波(Chang Po)。[3]上述證據顯示出，當初在規劃亞包戰爭公墓的墓區時，顯然是專為遷葬的中國死難官兵預留有位置的，或者說，預留有一個專門的墓區。

 由上述幾位中國士兵的遷葬和直接安葬的墓區位置來看，亞包戰爭公墓原來的S和T墓區應該是留給中國軍人的，後依次改為順後的X、Y、Z墓區。此外，從原登記編號判斷，原本還應該有U和AG、AE和AF等墓區，這些都應該是專為遷葬的中國軍人預留的。根據上麵顯示的亞包碧塔帕卡戰爭公墓平麵圖，右上角位置的墓區在T編號之後闕如。從整個中國軍人死亡遷葬名冊中顯示的墓區位置都集中在上述的X、Z、Y及AE、AF和AG區的情況來看，我們是否可以這樣解釋，這些遷葬中國軍人的實際墓區位置都在上述平麵圖顯示的T墓區順後的空置區域，以及印度兵墓區與現存的Q、R、S墓區之間之較大空隙間。

中國軍人公墓遷葬士兵潘偉(Pan Wei)登記卡。(圖片來源：Rabaul War Cemetery, Chinese troops, A8234, 30A)

  綜上，可以說，亞包中國軍人墓園的具體地點和方位都找到了。但這裏卻沒有他們的墓碑，沒有任何與之相關的標誌。這不能不是個遺憾。但我想，他們的墓園實際上仍然存在，他們與盟軍當年在此地的其他死難將士一樣，依然為亞包戰爭公墓的參天大樹環繞，有鮮花守護，被綠茵覆蓋。更重要的是，還有許許多多不忘先人的炎黃子孫，因景仰這些為抗擊日本帝國主義侵略爭取民族解放和自由而做出犧牲的中國抗日將士，與我同道，鍥而不舍地尋找他們的遺跡，尋覓他們的安憩之地，以紀念和祭奠他們。

亞包碧塔帕卡戰爭公墓大門前的這顆參天大樹，守護著一片天地，實際上就是守護著當年的中國軍人墓園。 2009年4月15日拍攝。

尾聲：並非多餘的話

 從2007年在偶然的情況下找到與亞包中國戰俘相關的資料時起，到如今他們的墓園情況引起的媒體和網絡上的強烈關注，這一切都在表明，亞包中國抗日將士的英靈，早已越過南太平洋的上空，橫跨海峽兩岸，回到了中華大地，在祖國與他們的親人交匯！在中華民族炎黃子孫的心中，早已為他們構築了一個巨大的精神墓園！

 當我們了解了這批飄洋過海，在抗日戰爭的烽火中被日軍運送到了這個南太平洋海島上服苦役的中國抗日戰俘的始末之後，為他們所遭受到的苦難和殘酷虐待而歎息，也為他們中的幸存者最終能重返祖國而高興。對於所有被俘的抗日將士，我們都不應該忘記。對於那些在此不幸死難的抗日將士，讓我們一起來祭奠他們吧，也同時祭奠所有為了抵抗外來侵略、為了我們中華民族今天的自由和繁榮富強而英勇獻身的抗日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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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張榮煦先生訪談，2009年4月21日，澳大利亞布裏斯本。

[2] 見Commonwealth War Graves Commission網站，鏈接：http://www.cwgc.org/search/cemetery_plans.aspx?cemetery=14140&mode=1。查詢日期：2009年5月16日。
[3] Rabaul War Cemetery, Chinese troops, A8234, 30A。

[鬼穀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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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秦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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