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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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科學家周健:永遠的溫醫情懷 /在在

(2009-10-03 23:23:05) 下一個

醫學科學家周健:永遠的溫醫情懷

作者:在在      來源:新聞中心     編輯: 葉少芳      更新日期:2007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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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初,在北京召開的第24屆國際人乳頭瘤病毒會議閉幕式期間,再次特別提到了我校七七級傑出校友周健博士在乳頭瘤病毒研究領域作出的卓越貢獻,來自世界各地的1500餘名專家代表向周健表示了深深的敬意。中國《科學時報》、《財經日報》等多家國家級媒體連篇報道了他的相關事跡。周健和他的宮頸癌疫苗再次在他的祖國引起矚目。

1991年,澳大利亞昆士蘭大學免疫和代謝研究所的伊恩·弗雷澤教授和華人科學家周健合作,利用重組DNA技術製造出一種外形與HPV極為相似的“HPV病毒樣顆粒,這種顆粒不含病毒感染成分卻能刺激身體產生免疫反應,這是人類醫學史上的一項突破,它奠定了人類曆史上第一個癌症疫苗——宮頸癌疫苗的生產基礎。然而,周健卻未能親眼看到這項研究成果造福人類。1999年,他在回國訪問時突發疾病去世,年僅42歲。

2006年,在世界第一支宮頸癌疫苗被注射的當天,昆士蘭州副州長宣布:為慶祝宮頸癌疫苗的啟用,州政府決定以周健的名義設立一項智慧之州獎助金,該獎助金在3年的時間裏為獲獎者提供45萬澳元的經費,從事免疫學和癌症領域的研究。2007220日,昆士蘭州長彼特·比提宣布,智慧之州周健獎助金增加為375萬澳元,他說:周健獎助金的設立是政府對周健博士在世界上第一個癌症疫苗研發中重大貢獻的首次正式承認。此外,國際免疫學界還籌集建立周健科學基金。在澳洲,每年9月份都會有來自世界各地的癌症研究專家聚集於此,參加紀念周健的學術活動,緬懷他為人類醫學做出的重大貢獻。

“母校溫醫的發展總是給我力量和信心。其實學校大小沒關係,主要看培養的人在社會上的適應能力。作為文革結束恢複高考後溫醫招收的第一屆學生,那時的學校真的很小,可現在我們一點也不比別人差。”傑出校友周健生前總是這樣自豪地說。

“他就像一棵樹一樣,他的成長與溫醫是同步的。他從那裏汲取養分、思想,鍛煉毅力,培養高尚的人格,那裏還給予了支撐他紮紮實實不斷地往前走的希望,他與那裏血脈相連。”周健夫人、溫醫七七年級校友孫小依博士說。

特殊年代裏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經曆,在周健的生命裏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身上,彰顯著一代溫醫人的氣質和精神。

“珍惜”的重量

1977年,文革結束,全國恢複高考,對於當年同時考入溫醫的周健和孫小依來說,能讀書了,那真是生命裏的一段突然掉進蜜缸裏的幸福歲月。

出生於杭城的周健,高中畢業後上山下鄉,到農村勞動鍛煉,深刻體驗了農村勞作的艱辛。一年後回城,在六一針織廠做起了臨時工,幹起了8毛錢一天的血汗活兒,每天拉大板車,背100來斤重的大麻包,盡管經常累得滿頭大汗,但他還是馬不停蹄地幹活。後來,他又轉到當時一家無線電通訊工廠當起了焊接工人。開始的時候廠裏誰都不要他,因為看他年紀輕,人也瘦,但後來有一個班長發現他焊接得又快又好,手腳很靈活,就如伯樂識千裏馬般地重用他。在那裏,他一幹就是兩年,臨走時大家都舍不得。孫小依轉述。這段歲月,鍛煉了周健吃苦耐勞的精神,也讓他深刻明白了學習機會的來之不易。

 “在我的印象裏,周健每天捧著一個收音機在學英語,走哪兒都看他在聽英語廣播,他的英語非常好。”周健的同窗陳波蓓說。讀大學時,周健的念頭就是好好讀書,有機會去外麵看看。當時學校裏如錢禮、繆天榮等老一輩教師對周健的人生目標確立產生了深遠影響,也為他的英語學習打下了紮實的基礎。他們廣博的學識,深厚的文化底蘊,向同學介紹的國內外文化的差異和先進的知識理念,以及兢兢業業的教學態度贏得了同學們的敬佩和尊重,也催發了同學們奮發讀書的鬥誌。同時,大學期間,身邊有同學半途出國留學了,寫回來的書信中描繪了外麵的豐富世界和廣闊天地,更進一步堅定了周健放眼世界的想法和決心。

剛入校時,周健這一屆共四個班200人,班級裏同學年齡參差不齊。最大的老大哥小孩子都已經上小學了,年齡比我們大出十幾歲,中間年齡層的就是跟我們一般上過山下過鄉的,也是為數最多的,但也有高中畢業直接考上大學的。孫小依回憶說。當時學校周圍都是農田,沒有大教室,學校裏正在實施各項基建工程。盡管學習條件很艱苦,但每個人都是學習熱情高漲。當時在食堂吃飯排隊時,很多同學手上都會拿著各種各樣知識摘要的小卡片爭分奪秒地背,周健也不例外。很多同學看書還看到淩晨兩三點鍾,似乎要把損失的時間都補回來。許多人年紀大了,學外語非常困難,但也都一點點啃下來了。“要知道,當我們在插隊時,沒有可翻閱的書籍,都是拿些手抄本在偷偷地看,精神饑渴已經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現在能有機會這樣坦坦蕩蕩地讀書,真是如浴甘泉啊”。孫小依開玩笑說,“要是沒有考大學這個機會,也許周健還在做電焊工呢。”

 周健的經曆折射著一代溫醫人的影子。溫醫77級的很多學生,現在都是省內外一些醫院的院長、科室主任,或者成為了某個領域的專家、領頭羊。這和他們當年培養的刻苦精神、追求上進的勁頭不無關係。那一代的大學生,是中國新一代人的代名詞,不管是在哪一個領域,現在都是一個受到普遍讚譽的群體。

平凡的天才

“在溫醫學習的五年,我與他同班同組,他是最優秀的學生。他機敏好學,他超然的智慧至今在溫州醫學院傳為美談。”現任溫醫院長瞿佳說。

“我們都認為,周健取得的成績和為社會所做出的貢獻主要歸功於他的勤奮和聰明。”陳波蓓說。

“周健很樸實也很平凡,一直都是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孫小依說。

幾十年過去,讓當年的同窗回憶對大學時光裏的周健的印象,有人會說:“他智慧超群,成績優秀”;也有人會說:“他特別愛觀察、愛琢磨、愛鑽研”。周健“愛琢磨”的性格在同學裏也是人盡皆知的,他總是什麽事情什麽事物都想弄個明白,所以他很自然地成為了寢室樓裏的“修理工”,同學們隻要一有什麽東西壞了就會想到找周健修理,甚至連當時極少有的手表壞了也會跑來找周健。“所以結婚後,家裏的電冰箱、電視機、洗衣機、油煙機等壞了,都是周健一手包修”。孫小依回憶說, “可能正是他這種愛鑽研愛挑戰的精神,為他科研上各項成績的取得奠定了基石。”

周健的成功除聰明外,勤奮和毅力是一份厚重的籌碼。孫小依說:“他想做一件事情就會朝著那個目標不懈地努力。讀大學時,他一心想學好英語和專業,就花很少的時間在娛樂活動上,把聽英語廣播變成自己生活最大的樂趣。在浙醫大讀研參加托福考試時,他憑著刻苦的精神考了全校第一名。當時要在國外的雜誌上發表論文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而做為研究生的周健突破語言關在國外雜誌上連發兩篇論文。就像人乳頭狀瘤病毒(HPV)的發現一樣,也是在經曆了無數次的實驗之後,他還是反複琢磨不斷提出新的想法和實驗手段,在不屈不撓、不言放棄的精神下才成功的。

同窗情深

“在溫醫的那段歲月,生活是艱苦的,但也是最值得懷念的,同學之間的真誠純樸讓我一輩子都難以忘懷。”周健在給陳波蓓的信中這樣寫道。

大學時,周健的真誠和樂於助人遠近聞名。逢年過節,同學回家要途徑杭州轉車的,就經常受到周健家的熱情招待,吃住包辦。讀書時很多同學的家庭條件比較艱苦,周健寢室有位老大哥的飯票菜票經常會不夠用,周健總慷慨熱心地說:“把我的拿去吧。”“在他的一生中,總是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主動去幫助別人。”孫小依說。

大學時有一年考生物化學,周健生病了,有三、五個月時間請假在杭州治療,沒能來上課,大家都擔心周健要通不過考試而被留級了。那一年的生物化學考試試題難度很大,班裏隻有寥寥幾人能考優秀,還有十幾人補考的。周健回校時已臨近考試,很多同學紛紛幫他補習,並把自己的筆記本借他複習。出人意料的是,周健參加考試竟然取得了九十幾分的好成績,同學們對他的自學能力、記憶力、理解力佩服得五體投地。

孫小依說:“周健性格樂觀,幽默風趣,哪兒隻要他在,就一定會有笑聲和快樂。他還很調皮。記得當時碰上上大課的時候,大教室尚未建好,同學們就在大禮堂裏一起上課,禮堂緊挨著學校的食堂。因為文革剛結束不久,當時社會上很多肉類食品供應不足,學校的炊事班長就在食堂後麵養了很多豬來維持肉類食品的供應。結果常常是一邊學生在上課,一邊豬在叫,有時還會有幾隻愛遛達的豬突然闖進禮堂,這給坐在後排如周健一般調皮的同學提供了惡作劇的可趁之機。他們合計好,一起拿著自帶的開水瓶實行燙豬行動,燙的那幾隻豬四處亂串哇哇叫,引得同學們抱腹大笑。”

當周健和孫小依與1997年的同學會擦肩而過時,他們遺憾不已。當年,正逢一位同學去澳大利亞考察,特意帶去了同學會的合影。周健夫婦得知,立馬驅車趕到這位同學所在的地點會麵,與同窗敘舊情。連續幾夜,周健和孫小依端詳著照片裏的合影,一個個認別那熟悉卻又改變了的麵容,激動得沒有合眼。

心係母校

在周健的事業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時,他雖然身在國外,卻始終心係生他養他的祖國,時刻牢記哺育他成長的母校。“無論我們走到哪裏,從國內到國外的各個地方,周健總是最依戀溫醫,對那裏最有感情,他覺得雖然當時學校管理嚴格,但同學之間的感情來得特別純樸。雖然你離開那裏了,但總有一種力量讓你的心一直牽掛著那裏,讓你不舍得離去。雖然我們兩個都不是溫州人,但我們一致都把那裏當成我們的第二故鄉”。孫小依說,“也許,這就是溫醫特有的人情味兒和凝聚力。”

“周健總是想方設法為國內的高校、科研機構與國外的著名學術單位牽線搭橋。他不辭辛勞,自己花錢、花時間接待來自國內的學者和教授,安排吃、住、行,安排學術訪問和學習進修。一些曾經在周健實驗室學習和工作過的國內學者,現在都已在學術上有所建樹。他也多次不遠萬裏回國講學,幫助國內的單位開展科學研究。記得1996年我在美國波士頓學習,當周健從別人處得知後,立即給我打電話,並給我寄來了往返的機票,讓我到芝加哥討論如何支持母校溫州醫學院開展醫學科研。從那時起,他就為溫州醫學院和他所在的單位建立了學術聯係,雙方互派留學生。等他到了澳洲,他又幫助我校與澳洲布裏斯本昆士蘭大學醫學院建立起聯係。他多次在澳洲和中國之間往返,經他努力,我校已建立了他所建議的免疫學科研方向和科研課題,並獲得了世界衛生組織基金的支持。通過派遣人員到周健單位進修、學習,使我們的老師增長了見識,學到了本領。溫醫院長瞿佳說。

目前,我校分子病毒與免疫研究所研究團隊取得了諸多可喜的成績,與昆士蘭大學合作開展的HPV相關疾病的免疫治療研究目前仍在繼續,這要歸功於1997年開始的在周健的指導下,與澳大利亞昆士蘭大學癌症與免疫研究中心(CICR)合作進行的HPV感染及其預防的研究。經過多年研究,一批研究成果已獲得了廣泛認可,其主持的研究項目獲得了WHO(UICC)、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浙江省自然科學基金委的資助,研究成果獲得了浙江省科學技術二等獎等多個獎項,並在國內外知名雜誌上發表了多篇論文,還帶動和培養了一批年輕的科研人員。在周健去逝後,周健的合作夥伴、子宮頸癌疫苗的共同發明人、被評為“2006年度澳大利亞傑出人物的昆士蘭大學免疫和代謝研究所伊恩·弗雷澤教授為了懷念周健,每年都會蒞臨溫醫訪問交流。他認為:“回中國,回溫醫,就像回到了老家。”

斯人已逝,但其精神和音容笑貌卻留給後人無限的懷念。周健的事跡,他視科學為至高無上的事業的態度,是溫醫精神的一個縮影,在他的身後,有許許多多敬業的老師和像他一樣獻身於醫學事業的溫醫學子,撐起了溫醫人奮發求實、敢於拚搏的蔚藍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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