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周健 /瑪格麗特 • 斯坦利

頌周健

瑪格麗特 • 斯坦利[1] 

周健是一位傑出的科學家，他影響巨大的研究工作，使得疫苗的發展最終一定能在女性中根除子宮頸癌。子宮頸癌是因一種病毒——人乳頭瘤病毒 (HPV) 感染而發生的。HPVs有一個大家族，有許多型別，HPV16、18型病毒感染、誘發女性的子宮頸、女性和男性生殖道的某些部位引起癌症。在1980年代晚期，防治HPV的疫苗似乎是一個遙遠的夢想，因為這種病毒不能進行組織培養和體外生產，並且，表達病毒L1衣殼抗原蛋白似乎是一個難以克服的挑戰。周健挑戰了所有這些難題。

1989年，作為一名博士後研究員，周健在劍橋大學的英國帝國癌症研究基金會（ICRF）的腫瘤和病毒實驗室，跟隨Lionel Crawford教授做研究。我的實驗室正好與Crawford教授的實驗室毗鄰，我們兩個小組確實也比較緊密地合作。我以前的一個博士生Helena Browne做出了HPV 16 L1重組疫苗病毒，曾第一次用痘苗病毒作為表達係統表達了HPV蛋白。這些類型的重組病毒對免疫學研究非常有用，特別是在確定細胞毒性T細胞對重組病毒蛋白的反應方麵。周健非常擅長於培養重組痘苗病毒，他著手確定不同的點位，可以將相關的基因加入到痘苗病毒基因組中，目標是提高蛋白的表達。他將L1基因加入到痘苗蛋白酶抑製劑基因位點，然後用黴酚酸來挑選重組病毒。這是一種創新的方法，提高了加入的基因的表達和蛋白的水平。

周健和我們所有人的長期目標，是免疫預防：即預防感染，其目標是用重組痘苗病毒表達係統來表達出具有免疫原性並構象的完整L1衣殼蛋白，因為隻有這種具有免疫原性和正確構象的L1衣殼蛋白，用它來免疫動物或人，才能產生出對蛋白的中和抗體。我們已經知道，L1蛋白是免疫係統，能識別、並能產生血清中和抗體的蛋白——這一信息來自對兔子、牛和狗進行的實驗。周健構建蛋白酶抑製劑基因的重組質粒，能產出更多的L1蛋白。1990年，他發表論文，闡明用重組L1蛋白免疫，能產生出更多的抗體。

1990年，周健和夫人孫小依一起離開了Crawford教授的實驗室，加入到伊恩•弗雷澤 (Ian Frazer) 在布裏斯班的研究室。孫小依在實驗室有“神奇的手指”之稱，對於周健來說，在他研究的各個方麵，孫小依都是不可或缺的助手。在弗雷澤教授的實驗室，周健繼續進行以免疫預防為目標、培養完整L1的研究。乳頭瘤病毒與小DNA乳頭多瘤空泡病毒——猿猴病毒40 (SV40) 和多瘤病毒聯係緊密。 1986年，Garcea實驗室發現了主要衣殼蛋白的表達，通過細菌表達係統，多瘤病毒VP1足夠允許大分子融合，並形成隻由VP1蛋白構成的空衣殼樣結構。乳頭瘤病毒衣殼結構與乳頭多瘤空泡病毒衣殼有很多的相似性，由此可推斷：HPV衣殼蛋白L1、L2也可能形成空衣殼。因為這是一項非常巨大的技術挑戰，並且一切還是未知數，周健帶著其典型的決心和創造性，著手進行實驗，用痘苗作為表達係統來測試這一想法。

周健取得了非常重大的突破。此時，HPV 16 L1基因已被從病毒DNA克隆出來，這就允許了基因從第一個啟動子表達。周健克隆出了HPV 16 L1，可以在第二個啟動子開始表達。從那以後，這一步驟被沿襲下來用於HPV 16 L1的表達。周健做了一係列的HPV 16 L1、L2痘苗重組質粒，其中包括了一種能共同表達L1、L2的重組質粒。他使用了在Crawford實驗室研究出的黴酚酸挑選係統，這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這些蛋白的生產。所有的這些方麵都對實驗結果很重要。周健和他的同事用這些重組質粒來感染猴子腎髒上皮細胞，然後用傳統技術從細胞中提取及純化病毒。結果用電子顯微鏡觀察到，由HPV 16 L1蛋白構成的病毒空殼形成了。這些結構與乳頭瘤病毒顆粒在形態上非常相似，這就是第一個HPV 16病毒樣顆粒（VLPs）。預防HPV感染的疫苗是由病毒樣顆粒構成的，這是周健和他的同事在1991年的傑出研究成果。

周健繼續做進一步的重要觀察。他人工合成出了感染性牛乳頭瘤病毒顆粒。周健解剖了牛乳頭瘤病毒（BPV）的L1分子，使得形成由L1蛋白和其它HPV蛋白構成的合成病毒樣顆粒，以此來達到既預防又治療之目的。他發明了通過調控基因的密碼子優化，大大提高了乳頭瘤病毒L1和L2 蛋白的表達產量，而在哺乳動物細胞中，密碼子的效能相對不明顯。

周健是個有著非凡洞察力和敏銳性的科學家，再加上他的勤奮努力、專業技術和巨大的幹勁，使他成為了病毒學領域的領軍人物。科學是一項團隊工作，但是需要某個人來點燃對科學的激情和激勵這個團隊——這是周健的貢獻之一。他的熱情、幽默感和對生活的熱愛，感染了周圍的每一個同事。周健的早逝使我們失去了一位非常優秀和極具創造性的科學家，但他留給了我們HPV疫苗。這種疫苗的益處是巨大的，它將造福於全世界女性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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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瑪格麗特 • 斯坦利(Magaret Stanley) 教授，劍橋大學病理學係

中文翻譯：楊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