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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的英名永留千古
——深切懷念友人及同事周健
伊恩·弗雷澤[1]
1989年,我在英國劍橋大學的病理學係第一次遇見了來自中國的周健,他在Lionel Crawford教授的ICRF實驗室研究人乳頭瘤病毒(HPV)免疫療法。我當時作為訪問學者,在與之毗鄰的Margaret Stanley教授的實驗室從事轉基因鼠表達乳頭瘤病毒蛋白的研究。自然而然地,作為共同關注HPV免疫療法的科研人員,我們常聚在一起,談論相關科學。我的工作需要頻繁地借用Crawford教授的實驗室幾個小時,令我印象很深刻的是,無論白天黑夜,凡我去實驗室,周健和他的助手孫小依總會在那裏。由此我得出個結論:他們是住在實驗室的,盡管我確信事實並不是這樣。很明顯,周健和孫小依在努力地工作,並專心致力於他們的研究。同樣顯而易見的是,周健是個很有獨創性的人,他經常會有一些想法來推動進一步的研究。我想培養研究人類免疫療法的靶細胞,加上周健在培養重組疫苗病毒方麵的專長,通過合作,似乎很可能使我們達到這個目標。因此,在我離開劍橋之前,我力邀周健和孫小依到我在布裏斯班的實驗室工作。這是我一生做出的最佳的聘請決定。
悉尼的澳大利亞聯邦科學和產業研究組織(簡稱CSIRO)也爭著聘請周健,但是他們的科研題目稍有不同,周健更喜歡乳頭瘤病毒的研究課題。總的來說,周健選擇了來布裏斯班,對於我們實驗室和整個世界,都是很幸運的。為周健申請簽證花了點時間,但六個月之後,他獲得了簽證。1990年,周健和孫小依來到了布裏斯班。周健是個天生的科學家,與所有願意與他一起工作的人合作愉快。他也是個堅韌不拔、認真執著、要求嚴格的研究員,從不允許如怎樣獲得資料這一類的“小”障礙出現在工作中。周健把大量的時間用在工作上,對工作的專心致誌和極具感染力的熱情,都成為了實驗室裏其他科學家的榜樣。周健的這些品質以及他樂於向別人學習的態度,使得我們在研究乳頭瘤病毒的項目上取得了迅速的進展。他發明的乳頭瘤病毒樣顆粒,幾乎僅是他的研究中的一個副產品,但這個項目現已成為預防子宮頸癌疫苗的基礎。而且,周健的創造性並不局限於HPV疫苗項目,從他的許多已出版的科研論文可以證實這一點。在接下來的三年裏,他持續不斷地發表了許多世界領先的論文,其內容涉及HPV病毒學、使用合成病毒顆粒進一步理解乳頭瘤病毒學和免疫學,並為隨後的以病毒樣顆粒為基礎的HPV預防和治療性疫苗的臨床試驗提供了堅實的保障。在這整個期間,我和周健經常一起興奮地討論關於他的科學研究——我們為此發現了許多可進一步研究的課題和項目。免疫學和分子病毒學的結合使得我們的共同研究取得了飛速進展。
1994年,周健想要進一步發展他的事業,他接受了Loyola大學Lutz Gissmann教授的聘用,在那裏做了一段時間頗有成效的乳頭瘤病毒研究。1996年,周健回到了布裏斯班,在研究中心建立了他自己的研究實驗室。周健渴望找出為什麽乳頭瘤病毒衣殼蛋白這麽難從自然基因表達,特別是在表皮細胞。他還想弄明白在其自身融合的病毒殼中,乳頭瘤病毒是怎樣組裝基因信息的。他迅速招收了一批學生和博士後,與他一起研究這些項目。周健想到了應用優化密碼子,使用基因代碼來指示細胞合成蛋白的方法,有可能會決定病毒衣殼蛋白表達的效率。隨著他的研究,當時占主導地位的範例被嚴密地排除了——在衣殼基因中有一個抑製序列,它阻礙衣殼蛋白的生產,並活躍於所有的細胞中,除了病毒一般融合所在的成熟表皮細胞。周健發現,限製在成熟表皮細胞的表達,是由於不成熟和成熟表皮細胞上可獲得的蛋白質融合所需的轉移核糖核酸(tRNA)結構單元的不同。從而,他發現了一種新的基因表達調節機製。這一發現本身就足以保證周健的理論在教科書中,占有一席與他對子宮頸癌疫苗的貢獻同樣重要之地。
周健在從澳大利亞國家健康與醫療委員會(NHMRC)獲得了一大筆足以使他的研究工作進一步深入的經費後,卻不幸過早地謝世了。在短短的時間中,周健在人類醫學科學的研究領域裏就已經取得了輝煌的成就。試想如用他一生的時間來做科研的話,將對人類戰勝疾病和癌症有多少貢獻?哀哉。周健的科研遺產,決不僅限於HPV疫苗,盡管這個疫苗使他一舉成名。但周健發明的並從事的關於基因表達的密碼子優化的研究, 九年後的今天仍在生物科技公司(Coridon)繼續進行著,他指導了多年的學生們和科學家們的研究工作還在繼續進行著,他為我們所有的人樹立了極具創造性和對科學無私奉獻的榜樣。 他的英名永留千古。
[1] 這篇文章是昆士蘭大學“免疫和癌症研究中心”主任暨獲頒《2006年度澳大利亞傑出人物》獎的伊恩·弗
中文翻譯:楊蟬,昆士蘭大學,翻譯係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