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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端納》及其史料價值評述 /邢建榕

(2009-10-01 08:18:29) 下一個

《中國的端納》及其史料價值評述

邢建榕


智者見智仁者見仁

        1946119日,蔣介石的私人顧問、澳大利亞人W·H·端納病逝於上海,享年71歲,走完了他傳奇般的人生之路。身後,幾乎一無所有,僅留下一部爭議頗大的回憶錄《中國的端納》(Donald of China),這也是我們賴以追尋他生平足跡的主要資料來源。

        這部由端納生前口述、美國記者E·A·澤勒幫助整理的回憶錄,使用了第三人稱的手法,於l948年在美國和澳大利亞同時出版,由於口述者的特殊身份,誠如他的澳洲同鄉、著名內幕問題作家約翰·根室所推崇的:“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比任何一個在中國住過的外國人都更為了解中國的內幕”,【1】此書一經出版,立即引起不小的轟動,被普遍視作是波瀾壯闊的中國近現代史的寫照,披露民國政壇秘聞的奇書。整理者澤勒一再強調:“毫無疑問,本書所寫的內容,一定與他人記述的稍有不同,我不欲與之爭論,但無論如何,這是端納親口說的”【2】。“我完全篤信,這本書真實地反映了端納先生和中。”【3】但是,智者見智,仁者見仁,當時即有人懷疑該回憶錄的可信度,如端納在中國時期的新聞界朋友、美國人甘露德聲稱,該書中有“不少關於端納介入中國各個事件的軼事,但據我所知,百分之九十是不可靠的。”【4

        時至今日,《中國的端納》原本已難得一見,不少研究者四處尋覓而不得。或許,以端納的特殊身份和敏銳眼光,足以道人所未道,言人所未言,真的從中披露了諸多民國曆史的內幕秘聞?還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近年來,該書已經有了兩個不同版本的中譯本,使我們有機會舍棄原著,不費吹灰之力讀完“中國的端納”,但遺憾的是,中譯本沒有對此作出自己的判斷。英文版原有的澤勒所寫的序言,對幫助閱讀該書頗有參考價值,也均被刪除,這無異削弱了該書的一部分史料價值。

“你何不把你知道的寫出來?”

        筆者以為,要真正了解《中國的端納》一書的史料價值,並作出恰如其份的評價,必須從該書的寫作過程說起。

        在擔任蔣介石私人顧問以前,端納已經是一名名噪中外的新聞記者、國際問題專家,活躍於中國的政治舞台數十年,幾乎參與了所有重大的曆史事件;而且,他已經做過孫中山和張學良的私人顧問,以為人正直和富有政治頭腦著稱,贏得了奇跡般的聲望,甚至在他的故國澳大利亞,竟有人呼籲他回國任總理!他的這種巨大成功,或許如同他自己所說的:“不知怎的,我竟輕易地得到中國許多政治派別的信任。我對中國人很可能有一種直感,隻要他們有什麽差錯,我準能知無不言,而且從來不欺騙他們。他們收買不了我,這一點也獲得他們的尊重,僅此而已。”“人們總是想聽好話,我偏要說他們如何不對,而不是如何正確,隻有這樣,我才能當好顧問。”【5

        從二三十年代起,一些從外國來華的商人、外交家,甚至普通的旅客,都把拜訪這位“中國的端納”,作為訪華的一次內容,聽他講述有關中國的故事。其中不少人勸他寫回憶錄,說:“你何不把你所知道的寫出來?”一些出版商也紛紛許以優厚酬金,請他撰寫回憶錄,“堅持要他將一生的經曆寫出來”,但端納總是表示拒絕,因為他的性格剛正,是非觀過於鮮明,如寫回憶錄,則或者妥協,或者傷害,而兩者他都不願為之,“這種是非觀隻容許他寫目睹的全部真相,而不能寫別的東西。他同情和理解一些中國朋友的缺點和蠢行,不願談論有關他們的事情。”【6】加上他的工作異常緊張,終未能執筆為文。

開始動手寫回憶錄

        端納真正著手寫回憶錄,是在他於19405月出走以後。當時,他與蔣介石的關係破裂,心境很不好,便駕著他那艘心愛的遊艇,在南太平洋群島間穿梭,一方麵療養身體,另一方麵動手寫回憶錄。他在風光旖旎的塔西提島上住了一段日子,看似悠閑輕鬆,實則心情沉重。端納在香港聘請了一名女秘書,名叫李安西,既懂英文,又會速記,幫助他撰寫回憶錄,端納從香港轉赴南洋時,李小姐跟同隨行。在南洋,端納陸陸續續寫下了回憶錄的一些章節:辛亥革命、袁世凱複辟、披露日本旨在滅華的“二十一條密約”等。順便說一句,澤勒在《中國的端納》一書序言中稱,端納對他口述回憶錄是生平以來“第一次”,無疑是主觀猜測。

        端納感慨萬千。在二十世紀上半葉,中國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竟是經曆了怎樣一場躁動和革命啊!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而他身為一個外國人,竟能奇跡般地躋身於中國政治的核心圈內,發揮著獨特而重要的影響,如他在西安事變中的斡旋,促進了事變的和平解決,也使他紅極一時,“這位以前的記者,已使自己成為國際新聞界追逐采訪的對象了。”【7】這一切傳奇經曆,自然也為他的回憶錄作了豐富的鋪墊,平添了不少的吸引力。

馬尼拉集中營

        1941年底,太平洋戰爭爆發後,端納在菲律賓被日軍逮捕。當時,他“帶著一個大衣箱,裏麵塞滿了衣服,還有十五件其他行李”,主要是他的手稿和檔案材料,可能包括他的日記在內。端納有無日記,向無定論,前不久筆者赴日進行學術交流時,曾與日本中國現代史的權威,正在撰寫《張學良傳》的西村成雄教授相晤。他說,他於1995l月去檀香山拜會了張學良將軍,張將軍告訴他,端納有寫日記的習慣。但後來這本有著重要史料價值的日記不知去向,否則的話,有關西安事變的內幕將會進一步被揭開。

        在馬尼拉集中營,在死亡的威脅麵前,端納又向獄友查普曼口述了約五十頁回憶錄,其中13頁取名《中國的革命》,主要是關於端納參與中國革命之前的孫中山早年活動情況,以及他與孫明甫對191112月革命黨人攻打南京所作的貢獻。並且對許多人物作了描述,包括孫中山、張作霖、段祺瑞、袁世凱和張人駿等。另有31頁講述了端納於1928年抵達滿洲,至1936年西安事變前夕為止的情況。

        C·C·查普曼說,“這些回憶錄是否向別人透露過,不得而知,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它們是中國近代史最準確的一個寫照。”回憶錄的寫作,因為盟軍飛機的轟炸而告中止。菲律賓被美軍占領,集中營獲得解放,端納的回憶錄也無法寫下去了。端納最後的口述是在1945222日。

敘述至“西安事變”中斷

        這就是在《中國的端納》之前,端納寫作回憶錄的情況。但均是零散篇什,未成書。直到他出獄在美國檀香山的愛伊阿海軍醫院治療時,美國記者澤勒聞訊前來采訪,要求寫他的傳記。端納深感來日無多,考慮再三,答應由澤勒幫助他重寫回憶錄。由他口述,澤勒記錄。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每隔一天,向澤勒口述一小時。有時,他十分虛弱,幾乎連講話的力氣都沒有,但他堅持不懈,竭盡全力敘述著他在中國的傳奇經曆……。

        這樣大概持續了二個月,端納又講到了西安事變前夕。端納兩度口授回憶錄,都到西安事變時嘎然而止,仿佛有某種顧慮迫使他就此停筆。“不願傷害中國朋友”這一信念,是他考慮的主要原因。這次,端納又到了西安事變前夕,又停了下來,但不是他的原因,而是宋美齡派來的飛機來接他重返中國,不得不停止工作。

        臨行前,端納將隨帶的檔案材料交給澤勒,並留給他5000美元,作為他整理和出版回憶錄的經費。因為這本回憶錄還未結束,他對澤勒說:“我會寄給你有用的材料,以便你最後完成這本書。”

迫於壓力一改初衷

        19463月,端納回到中國,住進上海宏恩醫院(今華東醫院)。遠在大洋彼岸的澤勒,卻再未收到端納寄給他的任何材料。相反,端納要求他立即停止寫作和出版回憶錄的工作,同時他分函各親朋好友,請他們不要向澤勒提供與回憶錄有關的材料。不消說,此舉完全違背了端納熱誠希望出版回憶錄的初衷,更使澤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端納為何有此大轉變。

        澤勒後來說:“這是經常去醫院探視的宋美齡向他施加壓力的結果”。但端納辯解說,他留在中國的有關材料均已散失,“不是毀於太平洋戰爭期間,就是被日本人掠走。”【8】因此無法奉寄材料。

        盡管如此,澤勒仍堅持將該回憶錄整理完畢。在端納的“禁令”麵前,他還是贏得了一些親戚朋友的幫助。1948年,《中國的端納》在美國和澳大利亞出版,時距端納病逝於上海已近二年了。

史料價值不言而喻

        《中國的端納》具有較高的史料價值是不言而喻的。端納告訴人們的,不是那些早已為人熟知,而是他親身參與或接觸過的曆史和人物功過,以及深蘊其中的種種內幕和因由。如他在采訪日俄戰爭時,第一個找到了對日威脅頗大的巴爾幹艦隊,有意無意間,為日本海軍大獲全勝幫了不少忙;1913年為孫中山撰寫了第一個對外宣言、人稱“端納的宣言”;又如他所接觸的被袁世凱趕下台的孫中山的私人生活,也是鮮為人知;1915年第一個在報端披露中日“二十一條密約”,震驚中外;1931年參加李頓調查團;與張學良關係密切,亦師亦友,東北易幟有他的一份功勞;蔣介石是如何聘他為私人顧問的;並在他的陪同下,曾經漫遊大西北,時間之長,行程之遠,在蔣氏的曆史日程表中絕無僅有。西安事變他更是出足風頭,是第一個冒險飛赴西安進行斡旋的人物,而且大獲成功。

        盡管如此,《中國的端納》仍有不少值得商榷之處,甚至存在著明顯的缺陷。

未披露關健性的內幕

        首先,端納並未真正披露一些關鍵性的內幕,最明顯的例子就是西安事變。該書記述他從1903年來華做采訪記者,直至1946年重返中國的傳奇經曆,時間跨度達40餘年,但全書前詳後略,絕大部分篇幅都集中在1936年西安事變以前。如前所述,端納數次撰寫回憶錄,都在寫至事變前中斷,這並不全是偶然的巧合。

        端納參與了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的全過程,“或許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更多有關事變的內幕”【9】。但是,從該回憶錄看,有關西安事變的內容語焉不詳,很明顯看出端納不想披露其中的隱情。他在從美國返回上海之前,正好口述至西安事變前夕,但一回中國,就放棄了寫作回憶錄的初衷,沒有按事先的約定,向整理者澤勒提供有關材料。澤勒無可奈何,隻好從蔣氏夫婦有關西安事變的回憶錄中抄襲了大部分內容,“移花接木”的痕跡十分清晰。因此這部份內容是不太可靠的。顯然,這是端納與蔣介石、宋美齡有著某種默契,或者迫於某種壓力的緣故。但更主要的,是他不願使蔣介石難堪,更不願對當時仍在囚禁中的張學良不利。

        由於該書結構上的前詳後略,還導致了一些重要內容的遺漏。如端納在擔任蔣氏顧問同時,還兼任“國民經濟研究所”顧問一職。該所專門研究戰時國民經濟運作,對抗戰期間大後方的建設頗多貢獻。端納受蔣介石的委派,負責該所的行政工作,有職有權,並非空掛頭銜,是他晚年在華政治生涯中重要的一環,亦與他後來不辭而別有關;了解他在這一階段的工作,對評價他晚年在華情況及其與蔣介石的關係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10】可惜《中國的端納》一書對此卻未有絲毫提及,假如不是近年該所檔案得以公布,誰也不會了解端納與國民經濟研究所的關係。

政治傾向有所掩蓋

        其次,回憶錄掩蓋了作者在某些曆史階段的政治傾向,有為尊者諱之嫌。在該書中,端納的反日情緒極其強烈,而且一以貫之,似乎從不存在親日的舉動和言論。這是可以理解的,該書出版之日,日本已經成為戰敗國。實際上,端納在剛從澳大利亞來到中國的時候,對日本不無好感。1904月年35日,端納在香港《德臣報》上寫道:“舊本表現得既人道又大度,並不比白種人遜色,而且在各方麵的所作所為必定深孚各中立國所望。不僅如此,我們還可期望它擊敗那個手持閃著寒光的利劍,懸在歐洲人頭上多年的殘忍的野蠻人……”【11】。這個“野蠻人”是指俄國。

        端納不僅在輿論上為日宣傳,而且在行動上助日甚多。日俄戰爭爆發時,他曾受與日本有結盟關係的英國某報的派遣,去東南亞尋找從紅海駛出後即告失蹤的俄國巴爾幹艦隊,這支艦隊的任務是增援駐紮在海參威的俄軍。日本海軍對它的動向極其關注,但亦不知它究竟開到哪裏去了。

        端納懷著一個新聞記者探尋內幕消息的勇氣,孤身一人南下數千裏,終於在越南金蘭灣發現了這支艦隊。並由於他的連續報道,迫使它駛離這個中立國的港口,結果被守株待兔的日本海軍攔截,損失極為慘重。日俄戰爭結束後,日本政府曾為此向端納授勳。這一史實,在回憶錄中也隻字未提。當然,這並不影響端納後來向真誠同情中國人民、堅決反抗日本侵略的方麵轉變。

        在端納早年對待孫中山及其革命黨人的態度上,也存在著類似的情況。他在寫給他的同鄉、時任袁世凱政治顧問莫裏循的信中,多次誣稱孫中山先生是個“瘋子”,而在《中國的端納》一書中,一變其尖刻的態度,成為一貫同情和支持中國革命,並親身參加了光複南京之役的英雄、孫中山先生的忠實追隨者和密友。

有待於更好的端納傳記

        其三,回憶錄在許多地方過於美化了端納的形象,高估了他在中國近現代史上的某些作用,以及他對某些領袖人物的影響。“他一個人好象就代表了一部現代中國曆史”。這一點自不足可取。因此,我們既要肯定他在民國政壇中發揮的獨特作用和影響,但也不能以該回憶錄作為評價他的唯一參考。這當中還牽涉到一個問題,即造成這一情況的主要原因,是出於口述者端納的強烈表現欲,還是出於整理者澤勒的為尊者諱,而予以了“精心修飾”呢?目前似乎已難以判斷。澤勒在出版該書時,寫了“致讀者”的前言,對了解該書的寫作經過和內容頗有幫助,但不知何故中文本均無譯出。澤勒曾經說過:“將來有一天,還會有人來寫一部比我更好的端納傳記。”【12】似乎表明了他自己對該書的某種看法。

《中國的端納》序言

李雪雲譯

致讀者(194813)

        你想必聽說過“中國的端納”—W.H.端納這個傳奇式的人物。四十年來,他身體力行、堅韌不拔,力圖將中國淩亂的國土緊密地結合在一起,還其本來的尊嚴。不過你聽說的不多,也許多半是道聽途說,因為這位不願拋頭露麵的世界性人物,不僅為孫中山先生和蔣介石夫婦效力,而且也曾為滿清王朝效力,但這些事情鮮為人知。

        現在,展現在你麵前的端納故事,完全來自端納本人自述。我將這個故事獻給你,僅僅作為一篇新聞報道、一個記者敘述的故事—卻是本世紀真正的一個大故事。本書中的情節,幾乎沒有不是由他口述,而在我的長篇筆記中保存的。我對某些隱瞞難解之處進行了潤色,對某些脫漏之處,凡有必要,都用曆史材料或其友人的訪談錄予以補充。毫無疑問,本書所寫的內容,一定與他人記述的稍有不同,我不欲與之爭論,但無論如何,這是端納親口說的。再者,書中提及的一些人物,也許與習慣上對他們的論述相悖。但請不要忘記,知之者莫若端納本人。

        1946l月,我在檀香山的一家海軍醫院裏,見到了已奄奄一息的端納。他和我一樣清楚地知道醫生對病情的不祥預測:大概還可活一個月,也許隻有幾天。誰能說得準呢?癌細胞已轉移到肺部了。他的七十一年人生曆程,隨著中國本身慢悠悠地走完了,可現在,時光卻如脫韁之馬,奔向終點。麵對死亡,他的臉上仍掛著富有感染力的微笑,一如平常他具有的好性情。

        二十年來,出版商紛紛以豐厚的稿酬勸說這位東方的神秘人物撰寫回憶錄。可是,他不願說朋友們—中國的大小的官員們的壞話。自從馬可·波羅以來,他是得以與中國的最高統治們同吃同住,並躋身於核心圈內的唯一一位外國人。他得到他們的信任,得知他們的秘密。可是,他不願寫出來。

        那時在十一點鍾之際,他終於同意不把曆史帶進墳墓。我不知道,他是否有一種“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的感覺?就這樣,在安靜的、護士踮著腳走的腳步聲和氯仿氣的麻木氣氛中,這位激動人心的曆史作者,這位對中國、或者對世界的影響現在尚難以斷定的人物,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開始口述他在此之前一直封閉的篇章。醫院窗外,到處是一片夏威夷早春的清新氣息,生機勃勃。他平靜而驚訝地看著床邊的日曆說:“你知道,如果讓我寫一本有關中國的書,我會這樣開頭的:‘這是一部關於一個富有人性的民族的書’。”第二句話是:“但並不是試圖闡述中國人民的愛好、習俗或道德的論文。”他看著一隻白鴿從樹上振翅飛下,停在窗欞上,然後接著說,第三句話是:“本書寫作的宗旨是理解與同情心。”

        我們短暫的見麵便是這樣開始的,他呼吸急促,自知死神可能隨時降臨。

        我曾想對端納守信,可是我又不得不麵對這些富有十足人性、卻生活在令人痛苦的真實之中的人們,盡管他們做了那麽多富有人情味的事。即使端納,這位中國最親密的朋友,也忍不住成了對中國最嚴厲的批評家。

        端納對他人的私生活向來守口如瓶,正如他本人對自己的家庭生活也閉口不談一樣。他說,1905年,他在香港同一個澳大利亞姑娘結了婚。幾年後,生了一個女兒。1912年前後,他的妻子曾對他說:“端,與其說你娶了我,不如說中國娶了你。”後來,她帶著女兒永遠離開了他。

        我不認為書中的故事,是作為解決中國的不幸及其存在問題的辦法來闡述的。我深信端納本來就已建議將此解決辦法,留給那些長期來一直在努力那樣做的專家們去闡述。

        對於我本人來說,我要深深地、永遠地感激露絲·內格爾小姐的深情厚愛,明智的諒解,以及對本稿的熱忱。沒有她和內人的幫助,本書決不可能寫成。我還要感謝海軍準將M·D·威爾卡茨中校、威爾遜·加迪斯、雷蒙·S·科爾先生、總領事金洲繆(音譯)H·B·埃禮士騰先生、彼得·拉思馮夫婦、哈羅德·霍克希爾德先生、阿利克斯·昂格恩小姐、亨利·B·康登夫婦以及弗雷德裏克·w·托馬斯夫人。

艾伯特·澤勒伯爵於羅得島州普羅維登斯

注釋:

1】約翰·根室:《澳新內幕》。
2E·A·澤勒:《中國的端納》序言。
3E·A·澤勒致瑪麗·端納夫人函(194991)
4】羅德尼·吉爾伯特致瑪麗·端納夫人函(1948426)
5E·A·澤勒《中國的端納》。
6E·A·澤勒《中國的端納》。
7】參見埃禮士騰《中國第一號白人跟班》。載《星期六晚郵報》21038(1938319)
8()盧義思:《近尋端納:一個在中國的澳大利亞人》。
9J·B·鮑威爾:《在華二十五年》
10】參見拙文《端納與國民經濟研究所簡論》,載《史林》1993年第心期。
11190435日《德臣報》。
12E·A·澤勒致瑪麗·端納夫人函(194991)

原載:《民國檔案》1996年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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