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桂戰爭 / 高翔垣

粵桂戰爭

高翔垣

　　1929年以前，兩廣尚未合作，粵軍總司令陳濟棠，歸附蔣介石，聽其命令。廣西桂係李宗仁、黃紹竑、白崇禧則一味倒蔣，蔣介石亦時常注意桂係。1929年2月當時李宗仁要出師北上，蔣欲先發製人，命陳濟棠由廣東出師攻打廣西。約有五、六個師左右，尚有炮兵營等，兵力亦相當雄厚。桂軍連同張發奎的部隊，亦有相當實力，約有六七師之多。當時我在桂軍教導師第二團任上尉副官，團長是王讚斌，駐紮濛江，亦奉令開赴參戰。當時粵軍進至北口邊界，兩邊高山，距離北口縣約10餘裏左右即與桂軍遭遇各霸山頭。桂軍是黃紹竑、張發奎親身督戰，戰鬥了兩晝夜未有勝負。至第三日桂軍有一師長名許宗武，私通粵軍，故意失敗，放粵軍從右翼入來，桂軍隨即失敗崩潰。頭上飛機跟著連投炸彈，桂軍與張發奎的部隊死傷不計其數，死得最多者，是在北口汽車站前後左右。當時我與團長王讚斌，敗由車站經過，我見遍地都是死屍，大多數都是張發奎的部隊。連同桂軍大約共死了四五百人，被俘虜者大約有兩千人。桂軍與張軍敗後，連日連夜趕回貴縣，有一些回桂平。黃紹竑敗回貴縣後即分撥部隊守何處，退何處；還算好，粵軍並未即時追來。據說，粵軍此隻不過是奉蔣命令，不得不打。事實上，陳亦不想置桂軍於死地，諸事隻求過得去，留一點餘地與李宗仁，日後好相見。過了一個月，即三月份，粵軍才進兵至桂平。桂軍在桂平的軍隊，隻有教導師王讚斌一團人，已在桂平以外做好防禦工事。粵軍所來人也不多，又未盡全力攻擊，圍了10多天，也就退去了。我當時就回柳州轉到覃連芳的第一團了。據說是白崇禧已派人赴廣東與陳濟棠接洽，陳說兩粵合作的好處，所以陳也就不攻桂平，退出廣西了。

　　1929年7月，李宗仁又出發北上倒蔣，當時兩廣尚未合作，湘軍是怕桂軍的，不敢公然阻攔。李宗仁已至長沙，遇先與張發奎部及張本人，到前線拚打放人，但怕粵軍會從韶關衝出衡陽，截斷過路。因此，先與黃紹竑商定好，於某日由黃率領四師人，先到衡陽，守住要隘，以防粵軍攔腰截斷。不料黃紹竑遲到一日一晚，黃尚未到，粵軍已由韶關衝來，李宗仁、張發奎連夜往長沙退回，黃紹竑才到衡陽。在離衡陽40裏之洪橋，即與粵軍相遇，同時湘軍又由長沙追來，均在洪橋接戰。此次戰役非常激烈，桂軍死亡不計其數，張發奎部隊所剩下不上300人，桂軍與張部被俘者20000多人，此次是桂軍與張發奎軍的破天荒的大失敗。李宗仁與張發奎、黃紹竑、白崇禧回至南寧，眾人都歸罪於黃紹竑身上，聲言如果黃紹竑早到衡陽，阻攔粵軍，就絕對不可能失敗。言論間，張發奎竟拔出手槍要打黃紹竑，被眾人攔開。由此次戰役而起，李、白亦看黃紹竑不起，黃亦覺無味，即私自投靠了蔣介石。此是黃紹竑脫離廣西的一個原由。

《廣州文史資料存稿選編》第二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