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軍初次內戰——西征唐生智(2) /黃旭初

國軍初次內戰——西征唐生智 (2)

黃旭初

    唐氏走後，賀國光電請我軍派員蒞漢主持。我軍即趕速前進，第十九軍由黃岡向漢口，第七軍由團風渡江向武昌，第四四軍先渡過南岸，亦由鄂城向武昌，海軍亦由黃岡續向上遊。十四日，第十九軍前鋒及海軍到漢口。十五日晨我軍進武昌。李宗仁總指揮十六日午間率大隊到漢口，地方秩序如常，市民開會歡迎。 

    第六、十三兩軍由大冶、陽新轉向武長路，十五日在高橋擊走敵人警戒隊，進占宮埠橋。十六日晨進占鹹寧，知敵卅六軍兩團昨沿鐵路退蒲圻，武昌已無敵軍，遂以第卅八師向蒲圻追擊。程潛總指揮十八日由九江到漢口。 

    鄂西方麵，十一月七日第二軍在當陽與唐部接觸。其後第四十三軍占沙市，敵主力退嶽州，一部退津溢，李部即渡江南進到澧州的大堡塘。 

    武漢既複，唐部悉退回湘，西征軍事，告一段落。 

和平不成、對湘用兵

    唐部雖已敗走，尚未完全解決，程潛於十八日到漢後，李宗仁立即與其商定各部隊的部署：第三路各軍及第四四軍集中蒲圻及寶塔洲對岸陸溪口一帶；第四路第六軍及第十三軍一師集中崇陽、大沙坪一帶；第五路第三軍集中銅鼓向瀏陽，第九軍集中萍鄉向醴陵；均限廿四日集中完畢。第二軍、第四三軍，方振武軍兩旅集中公安、石首，楊森第二十軍停止沙市以西待命。 

    國民政府準備用和平方法解決湘事，軍事委員會令西征各軍停止軍事行動，即將第卅七軍調回皖北，準備參加北伐。不料，代第二方麵軍總指揮黃琪翔在廣州反對「特別委員會」及反對討唐，因廣東各軍不願與其一致，而發動十一月十七日的「廣州事變」；廿三日更以「廣州政治分會」名義電唐部李品仙等謂：「待四中全會解決，繼續努力。」鼓勵其仍舊抵抗。更不料，十二月十一日共產黨在廣州運動黃琪翔部一團爆發暴動，影響退湘唐部以為可有翻身機會。國府軍事委員會十四日乃決定對粵方針，務須解決張（發奎）黃（琪翔），令李濟深指揮海軍及陳銘樞部任左路，白崇禧率其第十三軍及抽調西征軍任右路，進兵討伐。十九日國府令白崇禧代李宗仁指揮第三路軍，並統率西征各軍入湘作戰，準備必要時率軍進攻廣東。而唐部在此期間，仍用第四集團軍名義從事擴充，新編周斕部為第十七軍，葉琪部為第十八軍，陳兵汨羅河畔，澧縣方麵亦嚴密布防。 

    湖北的地方部隊複雜，十二月初，軍事委員會令將第十九軍、湖北省防軍、衛戍旅改編為第十八軍（軍長陶鈞、轄第五六、五七、五八各師）及第十九軍（軍長胡宗鐸轄第五九、六十、六一各師）。又因陳嘉佑的第十三軍與白崇禧的第十三軍番號相同，令陳部改為第十四軍，以免相混。 

戰汨羅河、唐部潰逃

    唐部退湘，繼續抵抗，和平無望，決再用兵，由白崇禧指揮進行，於民十七年一月發動。 

    據一月十四日的情報，敵軍的位置是：第八軍在平江至長樂街，第卅六軍在汨羅及嶽州，第卅五軍在瀏陽、醴陵一帶，第十八軍大部及卅五軍一部在常德。 

    白總指揮的部署：以第七、十九兩軍及第十三軍第二師由崇陽、通城出平江攻敵右翼；以第六（附賀對廷師）、四四、十四各軍由嶽川、羊樓洞出汨羅河攻敵正麵；以第二軍在公安方麵相機進攻常澧；以第三、九兩軍集中萍鄉，預定向株州前進；第十八軍留駐武漢，鎮攝後方；海軍第二艦隊由嘉魚、金口、新堤向城陵磯進迫，協攻嶽州。 

    白氏一月十三日下令葉開鑫、馬崇六（第六軍由參謀長馬崇六率領）、陳嘉佑、夏威、胡宗鐸五個軍攻擊前進，限十九日到達汨羅河北岸，預定二十日拂曉一齊渡河。十四日白氏到蒲圻，悉嶽州、臨湘敵軍都已向汩羅河退卻。十五日白氏進駐羊樓洞，悉汩羅河南岸的呂覽渡、新市、長樂街、浯口市一帶，都構築陣地，守軍為敵卅六軍。十六日悉平江附近為李品仙的第八軍主力及熊震、何宣兩獨立師。午刻，我葉軍占嶽州。十七日白氏催葉開鑫、馬崇六、陳嘉佑各軍迅速向前，與左翼夏威、胡宗鐸兩軍齊頭並進；令海軍將嶽州江麵阻斷，並警戒洞庭湖方麵。二十日白氏到南江橋，悉胡軍已於十九日占領平江，敵全部退往南岸。白氏於午後趕到平江。廿一日拂曉，夏、胡兩軍渡河攻擊，將第八軍及熊、何兩師擊潰，向金井及瀏陽大道退卻。此役，夏軍俘敵數百，獲砲四門、機關鎗十餘挺、步鎗數百支；胡軍俘敵團長一人，獲步鎗二千餘支，機關槍十餘挺。 

葉部變叛、收複長沙

    當廿一日左翼平江方麵第七、十九兩軍正在追擊，正麵第六電也正攻擊前進之際，右翼第四四軍新編第一旅突然將麻塘附近的鐵路破壞，並在麻塘占領陣地，阻截我軍後方部隊的通過；而第六軍新編的賀對廷師也同時變叛，將第六軍第十七、七八兩師擊散。程潛總指揮（白氏在羊樓洞時，因自己即須往平江指揮主攻，而鐵路方麵又甚重要，故電請程潛即來前方擔任正麵指揮，程已同意）得報後，一麵派隊往剿叛軍，並令馬參謀長將汨羅河北岸敵人肅清；一麵電白崇禧請將平江敵軍擊破後，由原路退保蒲圻、通城，徐圖挽救。白以平江南岸之敵已被擊潰，我軍士氣甚旺，預計廿五日以前可占長沙，此時祇應極力擴大戰果，敵人縱在別方麵有所牽製，也隻好設法阻止，勿使其波及全線，以致功虧一簣，無論右翼如何危險，決不可使全線停止進攻。乃電覆程潛請其竭力鎮壓叛軍，並將第十八軍在鐵路上的兩團及第十三軍在嶽州警戒的兩團，概歸程調遣；同時電令第十八軍軍長陶鈞固守武漢，不得己時即守武昌，一切須密為部署。敵軍的汩羅河戰線，因平江已敗，漸由右翼波及正麵。廿三日我第十四軍由正麵強渡進攻，第七、十九兩軍向敵線側後金井、瀏陽猛追，敵遂全線崩潰。葉開鑫倒戈無效，亦隨敵軍逃竄。我第七、十九、十四各軍廿四日追擊到路口佘、永安市、沙市街；廿五日進克長沙，祇以一部入城，餘悉在附近警戒，白氏當晚到永安市，悉敵第八軍已向株州、卅六軍已向衡陽退走，第四四軍退寧鄉。 

敵奔常寶、乞和受編

    敵自長沙敗後，分兩方麵逃竄：其第十八、卅五、四四各軍，由長沙、靖港、湘陰各處渡過湘水退湘西；第八、十七、卅六各軍，經株州、湘潭、醴陵退衡陽、寶慶、茶陵。我軍因進展太快，後方補充趕送不及，未能啣尾窮追，使敵得從容退卻。 

    我軍追擊的部署，以第六、十四兩軍及第廿一軍向成傑師牽製常德方麵之敵，以第七、十九兩軍及第十三軍第二師向湘南追擊，定二月一日開始。廿七日白崇禧電嶽州程潛總指揮速來長沙主持一切；並催張副處長解欵前來，以便督隊追擊。三十日電漢口陶軍長派隊到嶽州填防，以便第十三軍第二師開往株州：長嶽路一段為股匪關仲儒所騷擾，由第六軍新編獨立第三師劉鳳池部（劉原為葉開鑫部下，當葉叛時，劉率部來歸）擔任守備。又電第二、四三二兩軍向鄂西進展；範石生軍及許克祥師向衡陽截擊；第三軍駐萍鄉部隊向攸縣推進。 

    第六軍在麻塘被叛軍衝散的第十八、十九兩師，到長沙克複後，才收容整理完畢，由馬參謀長率領乘車前來，第十九師也隨後來到。宜昌楊森部經第四三軍擊破，潰退秭歸。各方既次第敉平，我軍也補充完妥，二月二日白總指揮遂令各軍分向湘西、湘南追擊。 

    此時，無論常德、寶慶，兩路敗殘敵軍，莫不軍心渙散，士無鬥誌，沿途逃亡，為我繳械。敵方將領以頹勢萬難支持，再次遣使到寶慶求和，情願改編，効命北伐，完成革命。白、程兩總指揮予以接受，電請軍事委員會核準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十二（軍長葉琪）、卅五（軍長仍為何鍵）卅六（軍長廖磊）等三軍，仍以李品仙任總指揮，候命北伐。戰事乃告結束。 

【完】 

原載《春秋雜誌》總第113期（196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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