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進攻保定及北京軍事報告(1928年6月)
白崇禧
北伐前之形勢
自西征軍繼續入湘,平江一役,摧破敵眾。爾複遂馳抵長沙,長驅衡、寶,包圍湘西。不及兩月,而湘、鄂於已大定,西顧可以無憂。當時我湘、鄂軍隊,即擬轉旆北伐,完成革命之大業。同時接到國民政府蔣總司令及馮總司令、閻總司令之來電,俱以晉軍危急,彰德吃緊,而津浦軍事進行遲滯。適又值日本借口保護僑商,出兵濟南,占領膠濟沿線,為直魯軍之聲援,遲滯我北伐軍之前進,皆盼以湘鄂生力軍,加入北伐,以解晉豫之危,而策應外交之難。
蔣總座電大意謂:濟案發生,中正竭力忍讓,乃日人節 節進逼,炮擊濟城四周,擊毀無數電台、火藥庫、鐵路、橋梁,其蓄心阻止我軍,援助軍閥,已千真萬確。現我軍半數渡河,仍令繼續進攻德州,未渡者集中泰安,監視日軍。此後津浦難望進展,北伐全賴京漢一線,望即督師北伐雲雲。
馮公〔玉祥〕真電大意謂:奉逆未受重創,實力尚存,我軍於艱難困苦中,鏖戰已久,兵力已疲,加以日人截斷交通,阻擾北伐,祈率大軍北伐,早定京、津,則外交政治諸問題,不難迎刃而解雲雲。
我軍誓師西征,原意本在肅清後方,以固根本,徐圖北伐,以策萬全。在湘鄂底定已期,即本軍北上之日。惟當時環境狀況,亦有甚感困難者。
(一)湘事初定,共禍熾起,衡、耒、攸、茶疊破,縣城浸假。而湘南數十縣,此戰彼竄,方奪複失,廬舍夷為邱墟,流亡充於道路;即湘嶽平長一帶,逼近肘腋,亦共匪嘯聚,千百成群,放火殺人,慘於猛獸。長沙省會所在,男女黨員,布於各地,為懲共而專設法院,為開脫而特許自首。其他各縣,日捕數百人,而莫戢其凶焰。此實為吾人初意所不及料,亦即武漢政府及唐氏通共之影響。不數月間,已陷湘鄂於萬劫不複之境也。我軍主張清共,具有決心,掃蕩三湘,時才一瞬,又豈能坐視共禍之猖獗,而不為之取乎。當時大軍未撤,分途痛剿,再接再勵,誓絕根株。而白總指揮亦適應民眾之請,暫駐湘垣,借資鎮懾。此為鋤共以救地方計,未能即行北伐。其一因也。
(二)湘鄂當兵燹之後,值共禍之餘,抒抽皆空,司農告匱,百業凋敝,財政困窮,達於極點。不但裝具之補充,餉糈之接濟,力所難能,即火食之籌維,現狀之維持,亦殊不易。以雲大舉北上,而毫無準備,豈易成行。此二因也。
(三)湘省道路崎嶇,遠在衡寶,遣調輸送,動須旬月。
而鄂西部隊,亦多剿匪施鶴,亦非旦夕所能集中。此因行軍之困難,而北伐於以濡滯。其三因也。
(四)湘鄂軍事初平,兵多於鯽,挫敗之敵,武力未損,隊號繁雜,秩序未整,編製初將著手,軍心尚未齊一,何以出師。其因四也。
以上情形,皆當時之實況,而論者不察,以為湘鄂之軍,久遲北上,以致奉逆因而苟延,外交因而棘手,且長江上下,尚有問題,革命內部,尚未團結之種種讕言,遍於南北。幸我各方軍事領袖,持以鎮靜,合作諸軍,克踐前言。蕪雜軍隊,以次第而就編。裝具餉需,以援助而日集。遂能於旬月之間,略具規模,北伐大軍,集中鄂北,當時有呈國府文電中有雲:彰德劇戰,極基扌耆持。河朔形勢,千鈞一發,回誦來電,焦悚莫名。伏念此次國軍北伐,關係大局安危,禧等義屬同仇,情彌敵愾,匝月以來,籌挪餉糈,整理軍容,嚴令集中,兼程催發。祗以湘鄂初定,則用久虧,羽書紛馳,空言靡補,況以裝具補充籌發,無從紮陸運輸,時日濡滯。今幸大軍,業經入豫續發,亦已載途,預計於最近期間,集中於許鄭一帶,即可渡河作戰,並力破敵,直搗燕京,合師冀北,所望時示宏謨,俾資遵舉,迅撥巨款,用壯軍心等語。
致馮總司令文電曰:殘餘軍閥、帝國主義,內憂外患,交迫一時。弟已決計追隨公後,一致#努#力奮鬥,以救黨國。
又答複各方一電曰:此次我軍南下濟南、渡黃河,魯逆驅除,京津震撼。乃日本心懷叵測,借故稱兵,遂令血染青城,禍延齊魯。自聞戰訊,義憤填膺。當即力疾回漢,屬將士並擬揮戈北詣,追隨大旆,內除國賊,外抗強權。幸先發部隊,早已集中許、鄭,後續各軍,亦正跟蹤北上。若使軍有宿糧,士無饑色,則含杖疾走,乘勝常驅,奉逆剪除,當早藏事。隻以餉糈無出,大軍迅發,禍變交乘,良可歎息。
維時第四集團軍規定參加北伐部隊如下:第十二路總指揮李品仙、第十二軍軍長葉琪、第三十軍軍長魏益三、第四十三軍軍長李[上焱下木]、第十七軍軍長周斕、第三十六軍軍長廖磊、獨立第八師師長劉春榮、獨立第二師師長羅啟疆、第七、十九軍一部;總預備隊第一縱隊長楊騰輝、第十三軍第二師、總預備隊第二縱隊長周學海。以上各部,大部集中武漢及鄂北等處,而以豫陝多故,西安被圍,襄宛之間,樊鍾秀忽以數萬之眾,近襲隴海,窺取洛陽,以一部直趨新鄭,企圖遮斷京漢路線,使北伐友軍,不能如期而進展。本軍既籌北伐,複慮交通。疊接馮總司令來電告急,遂先以葉琪第十二軍進駐漯河,向機攻樊,以解隴海之圍。以魏益三第三十軍進駐許昌,策應河北之友軍,以固豫北之勢。兩軍既達前方,樊部遂不敢進窺京漢路,而豫西樊部之計劃,亦歸失敗。我北伐正麵,亦因是以維持。
馮公庚電雲:敵將死守德州、石家莊之線,仍有大戰,亟請大軍北來,葉軍已向樊匪進攻,仍請迅速進攻,毀其巢穴,豫局幸甚,大局幸甚雲。
三十軍魏軍長庚電報雲:職一二師今日向鄭輸送並跟進,一麵派隊肅清新鄭迄西之妖匪,以維地方雲雲。
馮公又電雲:承令葉軍向舞陽、葉縣前進,吾兄疾惡如仇,當機立斷,敬佩萬分,感荷宏誼,益增奮勉雲雲。
馮公又電雲:現在隴海路剿樊兵已足,請以葉軍主力五 千,進襲葉襄寶郟等處,截其退路雲雲。
出師準備
湘鄂軍本中央之命令,友軍之期望與革命傳統之主張,決心北伐。故除令動員軍隊補充裝械,積極準備外,並極力籌措餉糈,計劃車輛,同時派本部參謀長王澤民率同各軍高級參謀,於五月十六日夜乘車北上,十八日謁馮總司令於新鄉。
十九日夜謁閻總司令於石家莊,商承北伐作戰方略。而輸送集中戰區給養統馭諸問題,皆有以前方各友軍協同商酌之必要,前方敵情,各軍亦須明了,故參謀團北上,實為本軍出師之先聲。又於筱日分致各方,表示北伐大舉之電,略謂:(銜略)兩湖軍隊,自湘事奠定後,即籌備北伐,各部隊早已陸續集中京漢鄭州南段,因兩湖財源涸渴,大軍蝟集,不特餉項無著,即日需火食,亦苦困難供給,動員遲滯,深具苦衷。幸中央及兩粵協助,北伐經費,現方匯到,始得勉力開動。巧日,武漢政分會成立,禧參加典禮後,決於皓日北上,即懇總司令蔣,將北伐全盤計劃及兩湖部隊擔負任務,先行賜示,禧當本此方略,與煥、百兩公,詳定全師計劃,獎率三軍,努力進取,以副諸公殷殷期望之心。謹電祈察雲雲。
發電後,白總指揮當於皓夜北上,沿途檢閱軍隊,於廿一晨抵新鄭,謁蔣總司令,商定北伐大計。午刻謁馮總司令於新鄉,承撥十列車輸送北伐部隊。廿二晚到石家莊,謁見閻總司令,得悉前方危險情形;緣當津浦大軍阻於濟南,大名之軍,未能驟進。以晉軍孤力支持望都,主力之敵,進既不能,退又不可,傷亡之眾,日輒千百。當白總指揮抵石之日,正晉軍千鈞一發之時,而突出望都,右側空虛,敵日以騎兵出沒於定縣東方,我反時受威脅,存亡呼吸,旦夕莫卜。
白總指揮親蒞石莊,目睹戰況,且彌審友軍苦戰之情形,於是審全局之安危,為細密之策劃,除以急電調集大軍,集中石莊援應前線外,複電蔣馮兩公,慷慨陳詞,俾望督軍並進,一致前驅。蓋至是雖我軍尚未即能加入前線,而精神上之應援,誌氣上之振作,與夫各軍聯合上所收實際之效果,已足鼓勵友軍,沮喪敵膽,而操遇中之勝利。
當時白總指揮所發與各方重要文電如下:呈蔣總座電:奉巧酉電轉示煥公意旨,津浦暫取守勢,免惹外交,俟兩湖軍隊集中,再行進攻,老成持重,殊堪佩仰。
惟頃京漢望都以東,極為空虛,敵日以全力反攻,晉軍久戰疲敝,而湘鄂軍集中四軍以上兵力,因車小路壞,至少需廿餘日,前方陣線,屆時是否可以維持,至為可慮。孫、張潰敗,殘部不堪再戰,若能於總攻以前,先將滄州克複,遙為聲援,以分敵勢,以免突出之晉軍孤立無援,於全盤戰局,較為穩妥雲雲。
又電蔣、馮兩公雲:京漢正麵之敵,反攻甚急。晉軍傷亡甚眾,而湘鄂部隊,因路壞車小,集中需時。經電呈察,誠恐集中未複以前,而前方已不堪維持,則關係大局甚重,請煥公所部,先行進至安國,掩護晉軍右側及我軍之集中,並維持前方現狀雲雲。
又電馮、蔣兩公雲雲:刻下前方仍在方順橋鐵路南側與敵對峙中,惟因右翼空虛,敵兵時有增加,大軍增援,勢不可緩。而在湘鄂集中期間,仍盼第二集團前方部隊,先進至安國附近,以維戰局雲雲。
又呈蔣總座電雲:晉軍久戰疲敝,當優勢之敵,而滄州餘逆,誌氣已衰,請先攻滄州,以操勝算。京漢係敵主力,現正向我猛攻,希圖各個擊破。查此線三個集團軍作戰,尤有統一指揮之必要,環顧審慮,惟有請鈞座督師京漢,合力攻取京保,不但可收協同之效,且北伐可收迅速之功雲雲。
集中準備及集中
四集團軍動員部隊,既已調動,一部至黃河南岸許昌、臨穎、累河、信陽一帶,協收友軍,鞏固豫省之後方,剿平反側,且使京漢交通,得以維持。旋因前方危急,限各部隊克日集中於石家莊以北,當於北上途中,即發致各軍集中電令,並承馮總司令撥車十列,輸送集中部隊。並商承閻總司令準可征集大軍,並協助炮兵炮彈等。並承馮總司令購送軍馬多匹。旋因車輛不敷,又與豫省磋商,再撥五列,以資迅速。並規定沿途給養,補充地點,預先準備,以免誤時。
集中訓令之大旨如下:
一、被我第一、二、三集團軍擊敗之殘敵奉直魯軍,現退據保定、高陽、任邱、大城及滄州之線。
我第一集團軍擬於本月廿五日以前集中於交河、東光、南皮、慶雲之線。
我第二集團軍擬於本晉縣、武強之線。但劉鎮華部已進占獻縣,韓複榘軍之一部,已進至深縣,其騎兵在安國附近。
我第三集團軍已克複綏遠、大同,其東路已進占望都、完縣,與保定方麵之敵,在方順橋方麵對峙中。
二、本集團軍奉命北伐之各軍,擬先集中於正定、石家莊一帶。
三、各軍集中及輸送計劃如附表第一第二。
四、本集團軍兵站主地,設在漢口,兵站末地,設在石家莊。但兵站設置計劃及各軍兵站另定之。
五、予現在漢口行營。
總司令李宗仁
第四集團軍北伐部隊集中計劃表
附表一
隊號 | 集中地 | 日期 | 備考 |
第十二軍葉琪 | 石家莊附近 | 五月二十九日完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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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軍廖磊 | 正定附近 | 五月三十一日完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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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第八師劉春榮 | 正定附近 | 六月六日完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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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軍魏益三 | 槁城附近 | 六月十日完畢 | 如接防部隊未到,暫留一師於現駐地(許昌臨穎) |
第四十三軍李燊 | 漯河許昌一帶 | 五月三十一日完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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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路直屬部隊 | 石家莊 | 五月三十一日完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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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路李品仙直屬部隊 | 石家莊 | 六月十日完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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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軍楊騰輝合編之一師 | 石家莊附近 | 六月六日完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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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軍周斕 | 在漢口待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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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第二師羅啟疆 | 信陽 |
| 已令克日赴信陽接八師防地 |
第四集團軍北伐集中火車輸送計劃表
附表二
部隊區分 | 車輛數量 | 交換輸送法(每四十列) |
第十二軍 | 七列 | 第一回五列車輸送一次 |
第三十六軍 | 十六列 | 第一回五列車輸送一次 |
獨立第八師 | 十二列 | 第三回七列車輸送一次 |
第三十六軍 | 十六列 | 第五回五列車輸送一次 |
第四十三軍 | 十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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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路指揮部 | 二列 | 由漢口組列車輸送 |
總預備隊 | 十列 | 第四回五列車輸送一次 |
第十二路總指揮部 | 二列 | 由漢口另組車輸送 |
附記:一、每一列車預計裝載一團。
二、如漢口列車能多組織,三十軍第七回列車可不用,即用漢口列車提前輸送。
三、給養再撥列車輸送(右十列車即馮軍撥發者)。
白總指揮與各方接洽既妥,乃於廿三日晚乘車南下,因彰河橋臨時急造,致被河水衝毀,停留順德半日,於二十五日到鄭州,與友軍商定輸定間、給養辦法,分電各軍,略謂;值茲北伐吃緊,運輸頻繁,複值車輛缺乏,鐵路損壞,欲圖集中敏捷,亟須節省時間,沿途毋使停留,方免遲滯。茲規定補充地點如下:(一)補充幹糧、茶水地點為信陽、郾城、新鄉、彰德、順德、石家莊。(二)隻補茶水地點為駐馬店、許昌、邯鄲。以上各地,皆有專員駐站,各軍隊出發前方,可將某列車團隊人數電知,即能在站補充。除此以外,萬勿沿途任意停留炊爨,以免延滯為要。並規定設兵站末地於石家莊。集中時,各部隊自攜半月糧。駐漯河之門炳嶽師,於二十四、二十五兩日,開〔始〕輸送。並因戰況緊迫,變更預定之集中地點,當於二十五日電閻總司令,報告如下:禧於徑午過鄭,南下漯河之第十二軍,業已輸送抵鄭,即刻開拔北上。以前方戰事激烈,且右翼空虛,為鞏固戰線起見,業令該軍門師赴定縣,危、河兩師集中新樂,全部於三日內,均可到達。其餘各軍,亦即陸續北上等語。同時分電漯河危師長、廣水羅師長,令羅師即刻向漯河接防,以便危師開動。
北伐軍之大部,既集中武漢,而車輛缺乏,輸送延遲,至為焦急。乃於宥日電請各總司令加派車輛輸送,俾集中計劃,得早日完成。文曰:禧宥午抵漢,督催各軍北進;現三十六軍、十七軍、四十四軍、獨立第二師及四十三軍第三路之一部,均已集中武漢,整裝待發。承煥公撥車南來接運,感紉無既。惟現停漢口僅五列車,計機車五個,車廂百輛,以之輸送火車,深感力弱。稽時,除到豫各車,許運輸司令已允另行調車北運外,應請煥公加撥六列車克日來漢,以便按照計劃,交換輸送,俾集中得以早日完成為禱。
葉琪軍之門師,既最先達定縣,與晉軍確實連絡,而危、何兩師,亦按照計劃集中新樂,惟劉春榮師及魏益三軍,終因車輛缺乏,致未能按時到達集中地。
我軍正在輸送之際,乃樊鍾秀之潰卒三千餘人竄擾桐柏,有窺伺信陽之勢,原駐劉師,正候車北開,不能分兵防剿,而信陽、綰轂豫鄂關係重要,非有重兵,難資鎮壓。即請李總司令派十七軍之一師,進駐信陽,保護交通。此時保定方麵之奉軍,方猛烈向我反攻,以求一逞。因我們師之增援及後續部隊之來到,敵為之氣餒。益以我紫荊關出擊之友軍,出奇製勝,占領西領西陵,逼近易州,敵遂搖動而潰退。我北伐軍遂於三十一日午前確實占領保定。此時津浦、平綏兩路北伐軍,亦節節前進,有逼近京津之形勢。
保定及北平之推進
保定既下,蔣總司令為乘勝追擊,陷敵於殲滅計,乃於三十一日電令各軍,其要旨如下:(一)我第一集團軍及第二集團軍第一方麵軍,自豔日以來,在南皮、泊頭、交河之線與敵交戰中。我第三集團軍經連日之奮鬥苦戰,並第二集團軍左翼部隊之協助,已於本日上午確占保定,將敵完全擊破,陷於潰亂狀況。現並以一部出徐水,向敵猛追。京張路,我軍已過下花園,向敵追擊中。
(二)第二集團軍及第二集團第一方麵軍,須舉全力向靜海、勝芳、信安鎮之線,迅速開始追擊。
(三)第一集團軍向永清、固安之線,迅速開始追擊。
(四)第三集團軍向長辛店及其以北地區迅速追擊。
(五)第四集團軍照預定計劃,迅速集中。
(六)作戰地境延長,第二集團第一方麵軍與第二集團北路軍間,為雄縣、霸縣、穀奕鎮、安次之線,線上屬北路軍。
又第二、第三集團軍間為北大園、孫村、貢村之線,線上屬第三集團軍。
(七)各路追擊部隊到永定河沿岸,尚須待命前進,仰各飭所屬切實遵行。
白總指揮既擔任第四集團軍前敵部隊之指揮,遂於四月北上督師。時葉琪軍在定縣、新樂。廖磊軍在正定。魏益三及劉春榮師正由許昌、信陽向正定以北集中輸送中。第三集團軍之騎兵已過定興,易州,亦於是日占領。第二集團之左翼已過近霸縣。敵軍大部向津東退卻。張作霖有出關被炸之消息。即於五日分電蔣總司令、馮總司令、閻總司令、李總司令、鹿總司令、朱總指揮報告行蹤及處置如下:禧微午過信陽,接前方敵人退卻情況,為策應友軍準備追擊起見,特先處置如下:
一、令第十二軍、第三十六軍由集中地立即向保定以北推進,歸李總指揮品仙指揮。
二、令第三十軍、獨立第八師逕向保定方麵輸送。
三、令總預備隊向望都前進。
四、令第十七軍除以一師暫駐信陽,其餘兩師在漢整頓待命。
五、禧魚晚可抵石家莊。
七日午,到達保定,謁見閻總司令,敵退天津以東,我二、三集團軍本日可達北京附近。急令獨立第八師開往徐水附近,第三十軍開往固城、定興附近,以為追擊隊之後勁。
十日夜,隨閻總司令往北京,京津雖已克複,而地方混亂,大敵未除,瞻念前途,殊多隱憂。乃於十二日分電各方,陳說利害。略謂:“根據敵人主力,昨日已退至灤河附近,但古冶、古北口等處,尚有一部防守。蘆台、山海關間之火車,異常擁擠。我軍亟宜乘敵喘息未定,分途追擊。第一次目標,最低限度,亦須進占山海關、冷口、喜峰口、熱河之線。視敵內部有無變化,再策將來。否則,照此現狀,停止京津附近,不特與敵以整頓之機,且內政、外交均無適當解決方法。
奸人利用挑撥措施,亦形困難。目前種種,惟有懇請蔣總座迅偕煥公,同蒞燕京,共策進行。內憂外患方殷,尤翼〔翼〕蔣總座勉抑高懷,以救黨國。”然因事實之牽阻,未能乘勝追擊,使直魯軍得苟延殘喘於津東各屬者閱三月,但終不能逃我軍之一擊,不過使完成北伐之期,延至九月,而始克實現。
〔國民政府戰史編纂委員會檔案〕
(選自《中華民國史檔案資料匯編》第5輯第1編,江蘇古籍出版社1994年5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