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雄風

有所思,有所感,從曆史的時空中來,再回到曆史的時空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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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滇文明,千年璀璨 -雲南玉溪介紹之二

(2007-04-18 06:37:21) 下一個

 
鬼穀雄風

相對於中原和東南沿海地區,雲南的古代文化似乎不太為人所知。一般人說起雲南的曆史,腦子裏首先浮現的,大都是三國演義中諸葛亮七擒孟獲的故事,而與此故事相關的這一地區,似乎也是荒蠻、偏遠、落後之地。但實際上,早在春秋戰國時期,雲南就已有了燦爛的文明,此地就有一個以“滇”為名的國家,從戰國一直延續到兩漢,期間存在了約五百年之久。而這一文明的中心地帶,就是玉溪。

我們也許可以這樣來描述古“滇國”的曆史。

大約在周赧王十五年至三十五年(公元前 300- 前 280 年)之間,楚國將領莊蹻率軍從古吳、越之地來到美麗而蒙昧的彩雲之南,在征服了夜郎部落後,向西到達滇池地區。這時的滇池地區分布著“勞浸”、“靡莫”等數十個部落,其中以 " 滇 " 部落最大。當時滇池地區土地肥沃,周圍的部落也早已進入青銅文化時代,農業生產已達一定發展程度。因周赧王三十五年,即秦昭王二十七年(公元前 287 年),秦國譴司馬錯奪取了楚國的黔中郡,切斷了莊蹻東歸之路。莊蹻及其部下隻好留下來,易服改製,與滇池周圍的土著部落結合並一道開發這一地區,建立了受中原文化影響但卻獨立自由發展的滇王國。由於建立滇國的 主體民族是中國古代越係民族的一支與當地土著民族融合而成,史家慣稱之為滇族。 滇王國崇尚自然、突出個性、開放自由,在漁獵農耕之餘,人們盡情地享樂歌舞。這裏是西南古絲綢之路上的重要驛站,對外交往頻繁,加上古滇國人熱情好客,多國商人、南北民族在這裏匯聚,商貿帶來了文化交流,而過往商人也沉醉於滇國歌舞的海洋之中。

然而,上述這一段古滇國的曆史,在中國古代史研究中卻基本是空白。中國古文獻中有關滇國的記載,最早隻見於司馬遷的《史記 · 西南夷列傳》,但僅寥寥數百字。滇國曆史雖久,但到西漢時才受到中原王朝的注意。漢武帝當時采納張騫的建議,要派使臣來滇國,但均因雲南西部昆明國的阻攔而未成行。公元前 112 年,漢武帝征服了盤踞兩廣的南越國,兵臨滇國東南部,滅掉了其周圍幾個小國。在大軍壓境的形勢下,西漢王朝曾遣使勸說滇國降漢入朝,但滇王依仗自己尚有實力,又有周圍 “ 同姓相扶 ” 的勞浸、靡莫等部落的支持,並未把漢朝放在眼裏,拒絕臣服。憤怒的漢武帝於公元前 109 年發兵,一舉擊滅上述兩部落, “ 以兵臨滇 ” 。這時滇王失去了同盟,無力抗爭,隻得降漢為臣。至此,滇國隸屬於西漢王朝。漢武帝在滇國領地設置益州郡,並賜滇王以 “ 滇王之印 ” ,允許其 “ 複長其民 ” ,繼續統治原滇國領地。至西漢末年,大量中原及東部沿海的漢族人陸續移民雲南,原 滇國和滇族被逐漸分解、融合、同化, 當地郡縣製亦不斷鞏固,並逐步取代滇王的地方政權,至東漢中葉,長達數百年的 古滇文明徹底失落。

上述曆史基本上是根據《漢書》和《華陽國誌》的記載所得出的滇國沿革梗概。從這裏我們也知道,漢代益州郡首府為滇池縣,即今滇池南岸的玉溪晉寧縣。在西南各民族中,滇王最受漢武帝寵信。但從公元一世紀開始,在各種史誌中就再也找不到有關滇國的任何記載,古滇王國從此湮沒於曆史長河之中。長期以來,人們一直很懷疑古滇國的存在以及《史記》記載的真實性。直到自 1950 年代以來在晉寧石寨山和江川李家山等古滇國遺址的發掘,上述漢武帝所賜之滇王金印以及大量青銅文物的出土,證明石寨山遺址是滇王及其家族的墓地,從而也證明了《史記》等漢文古籍有關古代滇國的紀事是可靠的。

綜合近四十年來的考古發掘情況,滇文化遺物的分布範圍大致為:東至路南、瀘西一線;北達會澤、昭通等地;南抵新平、元江及個舊一帶;西到安寧及其附近地區。在這個東西寬約150公裏,南北長約400公裏的區域內,除發現戰國至西漢時期滇國青銅器外,尚未見別的文化遺物(因文化交流,滇池區域發現的少量外來文化遺物除外)。這些古滇國遺存及其曆史現象表明,上述地區大概就是古代滇族的活動範圍,亦即滇國的分布區域。具體說來,從滇文化分布範圍看,古代滇國的領地並不十分廣闊,大致包括今昆明市和東川市全部、曲靖和玉溪地區大部,紅河州、楚雄州和文山州的部分地區。前述《史記 · 西南夷列傳》中提到的漢朝“以兵臨滇”之前曾滅掉數國的記載,也表明滇國在當時西南夷中並不是一個太大的王國。

盡管如此,古滇國當時的文明程度還是比較高的。 “ 夜郎自大 ” 如今已是世人皆知的典故,但知道 “ 滇郎自大 ” 典故的人卻並不多,但這卻是早於 “ 夜郎自大 ” 的典故。據《史記 · 西南夷列傳》記載: “ 滇王與漢使者曰:漢孰與我大?及夜郎侯亦然。 ” 雖然這是當時的笑談,但足以反映出滇國國力、財力及文明程度在當時已經發展到了相當高的地步,至少在當時與西南地區其它的王國及部落相比,具有相當的優勢。而從晉寧石寨山和江川李家山兩個古滇國遺址發掘出土的數千件不同類型的青銅器,就充分反映了古滇國當時精湛的青銅冶煉技術和生產力水平。

石寨山和李家山的青銅器為我們展示了一幅生動的古滇國先民生產生活圖卷,其中又以貯貝器的圖案反映最為生動全麵。現存的出土青銅器中,又以石寨山殺人祭祀貯貝器、納貢貯貝器、紡織貯貝器和江川李家山的牛虎銅案等最為著名。殺人祭祀貯貝器上,銅柱上捆綁著一個赤身的奴隸,立於兩側的奴隸腳上戴著枷鎖,主祭的奴隸主梳著發髻端坐中央,一幅血淋淋的殺人場麵展現在人們麵前。疊鼓形戰爭場麵蓋銅貯貝器表現的是激烈的戰爭場麵,可能是當時滇人和洱海區域的 “ 昆明人 ” 作戰的場景。殺人祭銅鼓場麵蓋銅貯貝器表現當時滇人舉行 “ 祈年 ” 儀式,通過殺人祭祀,以求得農業豐收。紡織場麵銅貯貝器的器蓋上鑄有銅俑十八人,均為女性,中間一人為女奴隸主,在監督女奴隸從事紡織勞動,栩栩如生地再現了當時的生產圖景。這些貯貝器反映的生產生活內容非常廣泛,有戰爭、獻俘、紡織、納貢、狩獵、放牧、鬥牛、樂舞等場麵,是研究中國奴隸製社會不可多得的實物材料。在這些青銅器中,直接表現牛的題材最多。這顯然反映了在以農業為主的滇族社會中,畜牧經濟仍占重要地位。換言之,牛馬不僅是重要的家畜,很有可能還是當時衡量財富的一種標誌。

許多專家認為,豐富的銅礦資源是雲南古代青銅文化輝煌發展的基礎,此時滇族可能已經掌握了相當高水平的青銅冶鑄技術,從而使得滇族製作大型和複雜的青銅器成為可能。

 曆史上,玉溪與生俱來的自然傳奇和人們勤勞智慧的耕耘,到明清兩代時,已使這裏的文化達於燦爛與榮耀之巔。比如說,玉溪的秀山從漢朝時起便以“辟山林、建古刹、立庭苑”聞名於史,其後經唐、宋、元、明、清曆代的文化累疊,秀山名列雲南古代四大名山之一,“匾山聯海”、“佛、儒、道”三教合一、古典建築璨如星辰、古樹名木遍布山林的壯麗文化景觀,使秀山成為雲南曆史文化的一座立體博物館。

二千多年前璀璨的滇文化,是雲南各族先民在曆史長河中的偉大創造。今天,它就像一顆耀眼的明珠,在曆史的塵埃中沉睡了兩千多年之後,再次發出奪目的光芒,與現代文明相銜接,成為雲南玉溪文化的不可分割的部分,與玉溪風情獨特的民族文化及秀美的湖光山色及莽林雲海,交相輝映,吸引著世界的目光。

走進玉溪,麵對著其四周星羅棋布的古文化遺存,你一定會為她在博大精深的中華民族文化中所抹下的一筆絢麗色彩所折服。如有機會,不妨前往那裏,一睹古滇文化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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