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西 風
我們剛移民那陣子,從一個無神論的國度來到基督教文化氛圍濃烈的楓葉之國,要跨越諸多障礙:英文不好,要上ESL或者LINK補習班,經濟條件差,要找工維持生計。心裏的壓力和職位的落差,造成心情一度壓抑。雖然楓城的天空湛藍湛藍;安大略湖水清澈透明;沿湖一帶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微風撫慰成蔭的綠樹莎啦啦的唱歌;環繞住宅的公園幹淨美麗;高鼻藍眼的老外和善友好。但這屬於人家的國度,我們能否在這裏落地生根,茁壯成長,還真是個大問題。這些困擾一度讓我消沉和憂愁。
周六的一天,我帶著女兒熟悉環境。漫無目的的走在小區行人道上。這時,迎麵一個老人跑步。我拉著女兒讓開一點路,想等他過去,誰知道老人卻在我倆麵前停下來,和氣地問道:“你們是新來的吧?從沒有見過你們?我在這裏住了40年了。請上我家裏呆會兒。”我想這不過是善意的客套罷了。我正想說謝謝,不打擾了。我女兒卻很有興致地說:“沒問題。”於是,我們被老人引著去了他的房子。是幢半獨立兩層小房。沿樓梯上到二層,我沒有說話。女兒睜著雙眼左看右看,觀察新奇。來到客房落座後,老人又問,來點冰淇淋還是來點飲料?女兒毫不客氣,說要吃冰淇淋。老者妻子慈眉善目,並不多言,弓著半駝的背,打開冰箱,盛上冰淇淋。冰淇淋是上好的夾核桃仁的那種。我女兒開心的大吃起來。老者和我進行了一番攀談。他告訴我他已經80歲了,曾經是一個海員。我說你的身體這樣健康,可不像80歲的身板。他聽後笑著說:感謝基督,感謝神,恩典來自耶穌。
他斷定我們一定來自中國。因為他經常看到像我們一樣的中國移民周末都去近旁一個華人教堂敬拜。他問我是不是也要去那裏參加活動。這是我第一次有了教堂的信息。我說那裏可以隨便去麽?
“耶穌愛我們每一個人。隻管去就是了。”
第二天,我來到教會。一切都是奇妙的,在教會裏有讚美神的歌唱。美妙的旋律讓我憂愁盡消。教會裏還有火一樣熱情的基督徒,得知我喜歡閱讀,就贈送給我一本《聖經》。這《聖經》和這間教會陪伴我走了3年的認識之路。雖然住址幾番變遷,但在宋榮佑牧師主持的那間教堂打開了我認識主耶穌的信仰之門。
過完了周末,我穿著2斤多重的鋼頭鞋子,邁著沉重的腳步,背著飯盒與水瓶,走向機器轟鳴的工廠。抬頭看天:星星布滿天空,月亮還不肯退去。這些幽暗的時日,讓我幾乎看不到光明和希望。難道後半生要這麽走下去麽?焦慮、彷徨、自責一時五味俱陳。我想起教會送給我的《聖經》上這樣寫道:“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裏來,我就使你們得安息。”我問自己:“難道歸信了耶穌,就可以找到好工作麽?就可以被神使用麽?”那時,我確持懷疑的態度。可是反複的問自己後,似乎另外一個聲音向我說道:“每個人都有它的用處。不要怕隻要信。主的大能不是你所能猜度的。2000年前,在耶路撒冷被釘十字架的耶穌,今天被舉世尊為救世主。如果這不是神,誰能有如此的大能呢?”
接著的幾年,我反複的被神所召喚,反複的抗拒。終於在10年前認罪,歸信在耶穌的懷抱。感謝主,現在我和家人安居在多倫多已13年。這些年走過的移民之路,其實沒有什麽奇異的跌拓起伏,我們重複著每一個加拿大移民的安居之路。我和家人漸漸地喜歡上這片土地。這裏到處有給你傳福音的基督徒;這裏的“真道書店”銷售的全是宣講主耶穌的書籍;這裏每一個社區都有起眼或不起眼的莊嚴教堂,十字架醒目的懸在教堂的尖頂,標識著救主耶穌的家。我們可曾聯想:時間倒退2013年,降生在伯利恒馬槽裏的耶穌,祂愛我們;來到世間;穿著亞麻的長袍,行走在約旦河沿岸;醫治病患的人們;宣講天國的真理。當福音傳遍耶路撒冷一帶後,祂騎著一頭毛驢,帶著12個使徒,走在百姓為他鋪上衣服和樹枝的路上,默默前行。祂心中充滿著憐憫和慈愛。祂知道:三年多在以色列土地上播下的火種不能算大。但是祂也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被釘十字架後三天複活,賜下了聖靈紮根在門徒心中。祂傳出命令:把這天國的福音傳遍天下,對萬民作見證。祂說:“天地要廢去,我的話不能廢去。”;“我賜給你們一條新命令,乃是叫你們彼此相愛;我怎樣愛你們,你們也要怎樣相愛。”這份大能和這份大愛,以勢不可擋的洪流之姿澆灌著歐洲、非洲、美洲、亞洲——每一片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其實當我們移民到加拿大這片土地上,紮下根來的時候,我們才能品味出這個國家具有的基督精神,它賦予人們公平、安靜、平和、自由、民主的幸福。我們到處尋找的,其實就是在十字架上擱置我們感恩的心靈。
寫於2013年3月10日。本篇刊於《追求》90期
作者係多倫多華人作家。加中筆會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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