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寨

海南島五指山阿陀嶺上有個黑風寨,俺十七歲就成了山大王…… ……如今飄泊異鄉,“且置請纓封萬戶,竟須賣劍求黃犢,甚當年,寂寞賈長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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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農兵上大學” 不能說是“四人幫”產物——答“好望角”之一

(2007-03-26 19:35:11) 下一個

“工農兵上大學” 不能說是“四人幫”產物

——答“好望角”之一

         阿陀

  

“工農兵上大學”是“四人幫路線”的產物?


  首先,我不讚成“四人幫路線”的提法:第一,不科學。如果說存在這一條路線,它也不止“四人”;第二,不客觀。“四人幫”是一個貶義詞。這是勝者對敗者的輕蔑結論。我們是否認同這個結論,首先應該從客觀事實出發。

文革研究不應被權力壟斷。強勢的話語並不都代表真理。


  
在找到更合適的詞匯以前。我使用“左派”和“右派”稱謂。


  
我是從四個方麵看“工農兵上大學”的:

1,       首先,它是毛澤東思想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

毛為何發動文化大革命?打倒劉少奇不是最終目標。鄧小平以下的各級“走資派”,被打倒不久也都大部分官複原職,結合到新政權。毛的真正目的,是要發動群眾,掃除障礙,建立一個既不同於俄式的官僚政權,也不同於西式民主政權的全新的政治實體。所以文革一直是兩個拳頭同時出擊:打“走資派”為前者,打“黑幫”(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為後者。

一九六六年初夏,文革總爆發的前夜,毛有一段著名的“五七指示”
附注1,明白無誤地描繪了他未來所要建立新國家的藍圖,就是要廢除原來分工瑣細的國家官僚機構,全國各地分別建立以工農兵學商為一體的無數公社。軍隊社會化,社會軍事化,工農知識化,教育普及化……社會生活的運作,既不用官僚強製命令驅動,也排除商品經濟的自發刺激,而是靠人的覺悟……因此,這個公社同時也是一個教化人民的大學校。

“五七指示”中提到:“……學生也是這樣,以學為主,兼學別樣,即不但學文,也要學工,學農,學軍,也要批判資產階級。學製要縮短,教育要革命,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統治我們學校的現象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


   兩年以後,毛發出複辦大學的指示,“
……學製要縮短,教育要革命,要無產階級政治掛帥,要走上海機床廠從工人中培養技術人員的道路。要從有實踐經驗的工人農民中間選拔學生,到學校學幾年以後,又回到生產中去……”文字到精神,都是前者的延續。

招收工農兵大學生,正是毛“五七指示”的具體實踐。從構想藍圖到停止高考和停辦大學到以全新的方式複辦大學,毛都是唯一的決策者。

 

2.它是當時曆史發展到某個特定階段的必然產物。

    中國所有大學從六六年文革停止招生,到七十年代初逐步恢複招生,中間停頓了五到八年(七零年試點招了四萬人。七三年算全麵恢複,招了十五萬。)。任何國家,如果不是戰亂,這樣做都是不可思議的(抗戰八年,中國的大學都不曾停辦)。其後果,就是國家的技術人才普遍出現斷層:人口增加,中小學擴招,缺老師;工業生產恢複秩序,要擴大,缺技術員和工程師;農業要增產,也同樣需要科技力量的支持。還有醫院缺醫生,軍隊現代化缺科研人才…… 以社會大動蕩為特征的文革前期進入恢複秩序的文革中期。大學複辦招生是形勢使然。

    當時有沒有可能從應屆畢業生招考大學生?不可能!首先是毛說了:“要從有實踐經驗的工人農民中選拔學生”,誰也不敢違抗。其次,積壓的“老三屆”中學畢業生文化基礎比動亂中上學的應屆生強,現在都成了鍍過金的“工農兵”,年齡已經開始偏大了。大學招“工農兵學員”也是形勢使然。

 

3.它是右派“恢複秩序”和安插“接班人”的戰略部署的一部分

  批判“工農兵上大學”是“四人幫”路線的人,可能忽略了這樣一個基本事實:積極籌劃並主導這項具體工作的正是周恩來的政府。(七三年全麵招收工農兵大學生,是由“國務院科教組”直接下文件的。七五年周還把自己的得力助手,原國務院秘書長周榮鑫,向毛推薦擔任了教育部長。他上任後立即重建教學秩序,大抓教學質量,並因此被批“回潮”“複辟”,遭到左派圍攻……)這樣做對右派隻有好處而沒有任何壞處。第一,可以向毛輸誠,掌握主動;第二,做些妥協,先把教育秩序恢複起來,贏得時間,為將來的改返從應屆畢生直接招大學生打下基礎;第三,以務實政策贏取民心;第四,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老幹部要安插接班人——他們自己的子女。(此不贅述,接班人問題,筆者另有專文)

 

4.它是左派培養自己的接班人,打擊右派的戰略行動。

毛文革的核心是什麽?解決接班人問題!

研究文革的一般人往往關注最高權力的接班,其實毛同樣擔心從上到下各級權力的轉移。上海“一月革命”的結果,令毛非常失望。從李遜《上海造反派的崩潰》一書中可以看到,工人造反派上台以後很快墮落。素質太差的問題馬上暴露出來。各地建立的“三結合”革委會被稱為“新生紅色政權”,實際上“群眾代表”太無能僅成擺設。掌握實權的都是有野心的軍人和舊官僚。毛的文革,發展到中期,已經被悄悄架空。表麵上轟轟烈烈,江山好像是奪過來了,但所托非人。寄予厚望的林叛死,新人王洪文和陳永貴不堪大任。基層權力控製不住。此時,心力交瘁的毛垂垂老矣,和文革初期雄才大略,意氣風發的毛判若兩人。再已無法扭轉乾坤。


在這個時候毛身邊的左派也大張旗鼓推動“工農兵上大學”,應該是揣合毛的心理——既然前麵的接班人都不行,就從“一張白紙”的年輕人中培養自己人吧。毛不是一向主張從工農中選拔幹部嗎?(但顯然毛已不大過問,也無力過問。對身邊的人企圖招募的“新禦林軍”,沒有表示出任何類似當年對“紅衛兵”的熱情。)


左派在這個問題上,政治企圖是非常明顯的,他們發起一波接一波的運動,和右派爭奪教育陣地。招生,中央定下“推薦加考核”的方針,右派組織全麵考核,左派就說是對工農兵“管卡壓”,搞出一個“張鐵生事件”將考核衝掉;辦學,右派強調保證學習時間,抓好教學質量,左派就批之為舊教育路線回潮,搞出一個革命化的“朝農經驗”,主張“開門辦學”…… 張春橋當時有一句名言“我寧可要一個沒有文化的無產階級,我也不要一個有文化的資產階級。我寧可要社會主義的草,也不要資本主義的苗!”隻要能達到幹擾破壞右派恢複教育秩序的目的,他們並不在乎這些學生能不能從課堂學到東西(大部分工農兵學員還是非常珍惜讀書的機會,有很強的求學欲望。這令他們無奈和反感。)他們一心想把這批工農兵大學生打造成像文革初期“砸碎舊製度”的紅衛兵那樣的造反者。成為左派占領上層建築的接班人。


綜上所述,“工農兵上大學”首先是毛個人的文革遺產,也是文革發展中的階段性產物。右派和左派當時隻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從不同的立場去解讀和貫徹毛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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