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武男潘澤康

panzerkom,中文名潘澤康,小名小潘潘,基本上是一個喜歡搞笑的人,所以他的博客注定是一個搞笑的博客。
個人資料
正文

相見不一定不如懷念 -- 我和秋的故事 (下)

(2009-07-26 16:48:41) 下一個
人生就是製造回憶。

說起來,我和秋之間也有一件可以與我和媛的 椅邊屠熊記 相提並論的事情。( 詳情請見: 椅邊屠熊記 ) 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秋還跟克裏斯在一起。我們幾個都是學校野外活動俱樂部 ( outdoors club ) 的成員。野外活動俱樂部幹的盡是些在零下十幾度的地方野營、長途獨木舟 ( canoe ) 漂流、在沒有路的山上騎山地自行車、一連數天穿越渺無人煙的森林的遠足等等會讓行外人覺得是自虐的事情,那次我們去玩的是本州離學校兩個多小時路程的一處山洞探險 ( caving )。

既然是探險,自然是一處荒郊野外得不能再荒郊野外的地方。和其他一些作為旅遊景點的山洞不同,這個山洞裏完全沒有照明設備,自然也沒有預設的路線,洞口自然也沒有人收費。但是山洞裏不但有一條地下河,還有不少鍾乳石、石筍等等,所以倒也是一個好去處。山洞的入口在一座千來尺的小山上,被兩塊表麵被年月鏽蝕成了褐色的厚鐵板封成一個僅夠一人爬進去的三角形。旁邊幾英尺就是一條據說是廢棄的鐵路。我們進洞前就再三檢查過各自的設備,除了每人都有的頭盔燈和手電筒外,不少人還帶了備用電池和火柴,帶隊老師身上還有兩根 flare。各人之間都用登山繩相連,以免掉隊。進洞和在洞內活動出了一次小迷路外尚算順利,洞裏很多地方都很濕很多泥,而且有幾處狹窄的地方都隻能單人爬過去。我當時倒是覺得很像馬克-吐溫的<湯姆-索亞曆險記>中的場景,覺得挺好玩的。出洞的時候本來也應該是無驚無險的,可是,幾件小事加起來倒成了一次小小的驚險。出洞時,秋因為體力不佳,綴在了隊伍的最後麵。洞內靠近洞口的一段路其實挺陡峭的,出洞口的地方在洞內隻夠位置踩一隻腳。所以出洞那一下必須雙臂在洞外撐,加上單腿在洞內用力蹬才能幹淨利落的出來。帶隊的老師因為還要帶大家走一段三、四十分鍾的林中小路,點名數夠人數、看看頭幾個隊員出洞都沒問題,就沒等到所以人走完、自己先出去了。我出洞的順序靠前,但是心想左右就是那十分鍾的事情,洗手洗腳並不急在那幾分鍾,所以我出洞了以後一直隔著那條鐵路看著洞口,等著大家出來。剩下的同學出洞都很順利,到了最後一個 -- 秋 -- 的時候,卻出狀況了。秋想學著大家雙臂一撐、右腿一蹬的姿勢出來,不料腳下打了個滑,結果卡在了洞口,右腳嚐試了幾次也找不到支撐點,整個人就那樣子掛在了那裏。

我本來就在觀察每個人出洞的情況,見到秋狼狽的樣子,還沒等她的 help 叫出來,已經叫上幾個同學衝了過去。秋的體力不是很好,這點我是早就知道的,她之所以加入野外活動俱樂部,除了應付學校的體育科目要求外,大半恐怕還是因為想和克裏斯在一起。秋的情況確實不妙,她被卡住的位置在胸部下麵一點、腰部以上,衣服已經皺成了一團。如果隻是橫向用力,硬拉著她的手臂把她拽出來的話,不但很可能讓她擦傷,衣服也肯定會爛掉。更重要的是,就這樣拉,未必能成功把她拉出來。在蹲著問了秋還有沒有力氣向前爬或向後爬,然後得到兩個否定的答案後,我轉向了克裏斯: 克裏斯,看來隻好由你抱住秋的腰,把她整個上身垂直拉起來一點,然後其他人拉著她的手臂把她拉出來了。 可是,這時的克裏斯不知道出來在想什麽,竟然開始嘟囔 我不幹 了。還沒等我開始跟克裏斯講道理,遠處竟然傳來了 嗚... 的一聲火車汽笛聲。我直起身來走出幾步一看 -- 山腳下兩三英哩處,一列火車似乎正朝我們這邊駛來。這該死的鐵路不是廢棄的嗎?! 雖然秋的身體並不是在鐵軌正上方,但是誰知道火車的車廂有多寬,如果從這裏駛過會不會刮到秋。一想到這裏,我就再無片刻遲疑。There\'s f*cking train coming. James, Alex, get her arms, pull when I say so. 幾個簡單的命令一下達,我就回到秋的身前,也不管雅不雅的,兩腿各跨在她身體的左右兩邊,雙臂環抱在她胸和腰之間,猛一用力,NOW! 俺的兩個小弟詹姆斯和艾力克斯拽著秋的手臂用力一拉,秋就出來了。

狼狽不堪、露著一節腰、一節背的秋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忙不迭的謝我們,克裏斯這時也如大夢初醒一般想說些什麽。我隻是搖了搖頭,說到 we gotta get away from the tracks 就扶著秋往下山的林中小路那邊去了。

這次再見秋,提到了當年的野外活動俱樂部,但是秋似乎把卡在洞口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了。現在已經身為人婦的媛大概也忘了我曾經為她隻身擋熊的事。倒是前兩天在網上遇到 椅邊屠熊記 時也在場的月半哥,他還記得那件事。大概每個人會記住的東西都不太一樣吧。

記憶雖然會褪色,但是朋友的情誼應該總是多少會留在心間的。這次看到秋,給我的感覺就像見到了久別的家人一樣。心裏已經沒有了初次戀上她時小鹿亂撞的興奮,也早已沒有把她的手交到別人手裏時那種酸酸而苦澀的滋味,有的隻是一種舒服、自然的感覺,一種如同和家人在一起時,可以讓真正的自己無遮無掩的表現出來、無需戴上任何麵具的感覺。

逛 Getty Villa 的時候,秋看上了一個銀製的手鐲,她卻別出心裁的想要像埃及女子那樣戴在上臂。她的手臂不粗,所以在我的幫助下,把銀手鐲重新彎了幾下就戴上了。而且十分的貼,就像是專門設計的臂環一樣。結賬之時,我自然去付錢,秋抬起手來想攔我。Something to remember me by 我對她說到,秋就輕輕的放下了手。

無論下次見麵是否又是一個十年,我們的友情應該仍然不會變味。
[ 打印 ]
閱讀 ()評論 (2)
評論
eaglewings 回複 悄悄話 love it. You are soooo sweet.
開車老虎頭 回複 悄悄話 咦~~~~~~嘿~~~~~~~~嗯~~~~~~

你是這裏首發還是天涯首發呀?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