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馬步芳為人荒淫無恥,在國民黨上層中少見。在大陸時,他曾公開說:“生我、我生者外無不奸。”部屬的妻女,自己家族的胞妹、侄女、兄嫂、弟媳,都難逃他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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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期,在我國西北的甘、寧、青地區,存在著數股強大的回軍武裝力量。由於其首領皆為甘肅河州回族馬姓,故稱“馬家軍”,俗稱“西北群馬”。因割據範圍不同,又分成“寧(夏)馬”、“青(海)馬”、“甘(肅)馬”等,其勢力還曾擴張到新疆。馬家軍原為家族武裝勢力,它們參與了當時中國政壇的紛爭,先後依附清政府、北洋軍閥、馮玉祥、蔣介石等,統治西北地區數十年,產生了一批顯赫一時的馬姓軍閥。他們以 “甘、河、回、馬”(即甘肅人、河州人、回族、馬姓)這四條為用人標準,核心權力采取父死子繼、兄終弟及的封建繼承方式,經數十年的發展,逐漸成為左右西北局勢的軍閥武裝。
20世紀40年代後期,“群馬”中以馬鴻賓、馬鴻逵、馬步芳三個集團最具實力,人稱“西北三馬”。當西北各族人民歡慶翻身解放之時,“西北三馬”也麵臨著前途的抉擇,他們因各自的行為而造就了天壤之別的結局。
青海“土皇帝”馬步芳在埃及當寓公,在沙特當“大使”,荒淫本性不改
馬步芳,字子香,甘肅河州(今臨夏)人,1903年出生。早年曾入寧海軍官訓練團,結業後在其父馬騏和叔父馬麟統率的青海地方軍事集團中供職。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後,曆任旅長、師長、軍長、縱隊司令、集團軍總司令。1936年任青海省政府代主席,1938年任青海省政府主席。抗日戰爭期間任第四十集團軍總司令兼陸軍第八十二軍軍長,派兵參加抗日戰爭。1945年當選國民黨第六屆中央監察委員。1948年9月兼任西北軍政副長官。馬步芳家族統治青海40年,尤以馬步芳最為殘忍凶狠、荒淫橫暴,人稱“土皇帝”。
1949年5月,華北、華東地區的戰爭形勢一日千裏,西北地區也解放在際。李宗仁一麵在作倉皇南逃的準備,一麵還強打精神與馬鴻逵共商改組西北軍政長官公署的計劃。原來,原西北軍政長官張治中已率代表團去北平參加和談,所遺職務現由甘肅省政府主席郭寄嶠以副長官名義暫行代理。盡管解放軍的攻勢已如破竹,卻還有少數執迷不悟者,仍舊在做著接任西北軍政長官職位、再當幾年“西北王”的黃粱美夢。
“西北群馬”中實力最強的,是寧夏馬鴻逵和青海馬步芳兩家。馬步芳大力開展“黃金外交”,走上層路線,給李宗仁、白崇禧、閻錫山等國民黨大員送禮。白崇禧幾經考慮,認為馬步芳是匹“野馬”,雖難駕馭,但還可以拿出來拚一拚,容易利用,而馬鴻逵則是一匹“滑馬”,常以“保境安民”為由保存實力,有些靠不住。當然,馬步芳的實力還是在馬鴻逵之上的,這也是他最後競得軍政長官一職的主要原因。
1949年5月18日,馬步芳被任命為代理西北軍政長官,同時還以陸軍中將加上將銜,實現了他夢寐以求的當“西北王”的夙願。7月,由於張治中留在了北平,馬步芳就正式擔任了西北軍政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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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勃勃的馬步芳,決心由過去僅統治青海一隅,擴大到統治整個西北。他帶著青海省政府秘書長馬驥、建設廳長馬祿和國民黨青海省黨部主任馬紹武到蘭州上任。
馬步芳大刀闊斧,對西北長官公署的原有高級人員,作了大規模調整,凡行政、財經、建設等“肥缺”,一律由“馬家將”充當,隻留下屬桂係的副長官兼參謀長劉任等人。
另外,馬步芳故意留下甘肅省政府主席郭寄嶠,以抵製馬鴻逵,等時機成熟再逼他讓位。馬步芳還發動各地大肆獻馬獻旗,派代表來蘭州祝賀,為自己大造聲勢。蘭州擠滿了前來獻禮的代表,連日大擺宴席,跳舞作樂。馬步芳任命的蘭州城防警備司令趙瓏大肆搜捕共產黨和進步人士。馬步芳指示他們要“寧可錯殺一千,不讓走脫一人”,凡發現對馬步芳黑暗統治有不滿言行的,便施以拷打或者槍殺,之後更是頒布了《緊急治罪法》,實施法西斯統治,把死刑擴大到了無所不包的範圍。
但馬步芳的迷夢很快破滅。8月20日,解放軍第一野戰軍在彭德懷指揮下發起了蘭州戰役。就在解放軍對蘭州發起總攻的前一日,馬步芳悄悄溜回了老巢西寧,留兒子馬繼援督促部下作拚死一戰。馬步芳花重金雇陳納德“飛虎隊”9架飛機,將曆年搜刮來的財富源源不斷地運往國外,先運往香港,後運往中東。
8月27日,蘭州解放。廣州國民政府不放過馬步芳,8月27日,國民黨國防部長徐永昌受閻錫山委派,飛抵西寧,一麵要追究馬步芳的責任,一麵指示他以西寧為基地作困獸之鬥。馬步芳不服氣,同徐永昌大吵一通。
最後,馬步芳借口要向國民黨中央求援,帶著一大群姨太太乘上陳納德的民航大隊飛機,背著徐永昌飛往重慶,永遠離開了自己殘暴統治了40年的青海。
9月6日,到達重慶的馬步芳得知西寧已被解放軍攻占,號啕大哭。也抵達重慶的徐永昌一方麵責難馬步芳,另一方麵借機扣留了馬步芳運到重慶的一部分財富。馬步芳不敢在重慶久留,不久就飛抵廣州。馬步芳電令還在西北戰場上的兒子馬繼援速來廣州會合。不久,馬氏家族和青馬集團的部分核心人物也先後匯集到廣州。
但廣州也非久留之地。9月下旬,馬家所有人員遷到香港,聚居於皇後大道100號,這是北臨海灣、南靠香港山腳下的一條繁華大街。在此期間,10月上旬,蔣介石電召馬步芳去台灣。馬步芳無奈,不得不遵命到了台灣。他把西北戰場失敗的全部責任完全推到了馬鴻逵的身上,而蔣介石卻命他重返西北,收拾殘部,繼續同解放軍對抗。西北戰局已無法挽回,這實際上是叫馬步芳去送死,馬步芳不寒而栗,遂萌生去意。
10月初,台灣當局的“行政院”召集第52次會議,以馬步芳擅離職守,給予“撤職議處”的處分。馬步芳感到此生作惡太多,再在台灣呆下去後患無窮,決定離開。他施展了慣用的“黃金外交”,以2000兩黃金賄賂了能在蔣介石麵前說得上話的國民黨元老吳忠信,由吳向蔣周旋,才獲準暫不返回西北。馬步芳深知自己的所作所為和惡人先告狀的做法難以持久,一旦馬鴻逵赴台,一定會同他算賬。
10月11日,馬步芳飛回香港,以到麥加朝覲為由請假,辦了出國護照。爾後,他同逗留在香港20多天的親屬部下,包租了英國航空公司的3架專機,大人小孩共200多人,從香港飛往沙特阿拉伯王國首都利雅得。
到利雅得後,沙特國王特地接見了他,並表示要贈送他一輛小汽車,馬步芳婉言謝絕了。馬步芳安排完大家的生活,購買了4輛小汽車,率部分人員前往麥加朝覲,並到麥地那朝拜穆罕默德陵墓。因為當地天氣太熱,隻得暫時轉到塔伊夫省避暑。之後,馬步芳又帶著隨行人員遷往吉達海港,那裏氣候比較涼爽,各國駐沙特領事館多建在該市。
自1950年起,馬步芳遷居埃及首都開羅。他在開羅住宅區馬爾地33號購買公寓一院,作為自己的私宅,其內部的裝修陳設超過王宮。他另外購買13層樓房一幢,作為其餘人員的住所。為了不坐吃山空,馬步芳開了一個舞廳和三家酒店。
馬步芳為人荒淫無恥,在國民黨上層中少見。在大陸時,他曾公開說:“生我、我生者外無不奸。”部屬的妻女,自己家族的胞妹、侄女、兄嫂、弟媳,都難逃他的魔爪。在埃及,馬步芳仍然難改其風流本性,酒店的女侍、舞廳的舞女、隨他到開羅謀生的部屬的家眷,都被他奸淫。甚至連他的外孫女,也遭其強奸,後生下一個兒子。為了掩人耳目,馬步芳親手將這個嬰兒殺死。據後來旅居中東的回族僑民向台灣國民黨當局的控拆,包括漢、回、滿、蒙、藏、哈(薩克)、撒(拉)等各族女性在內,被馬步芳蹂躪過的,不下5000人。
與此同時,馬步芳還大做走私生意。過去國民黨政權撥給他的大批軍費,都被他兌換成黃金後私吞了,聽說黃金在印度黑市上值錢,便組織偷運倒賣的勾當。
1957年,因埃及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不受歡迎的馬步芳又遷居沙特阿拉伯居住。馬步芳從權力頂峰一下子跌落到漂泊海外過著寓公生活的普通老百姓,每天無所事事,就聘請了中、阿文家庭教師,堅持同全家大人小孩一起學習阿拉伯語和文字,還請人給他讀《古蘭經》,似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了。從表麵上看心態還較平和的他,常對身邊人說:“打天下,坐江山,誰勝誰坐,還不是那麽一台戲!”“到哪個山裏砍哪個柴,這有什麽不行的。”
兒子馬繼援不久從國內逃了出來。父子一見麵,馬步芳就麵帶笑容地說:“啊!你來了,你來了就好,把軍隊都交給他們了嗎?”馬繼援答:“都交給他們了。”馬步芳說:“這就對了。”總之,馬步芳平日裏沒有表現出多少沮喪的情緒,似乎清閑愉快、自得其樂。但是當國際形勢有了風吹草動之時,他的反共嘴臉就暴露無遺。
50年代末,台灣當局想乘國際反共反華、社會主義陣營出現矛盾和青海藏區、甘南地區發生過一些民族糾紛和衝突的機會,妄圖策劃反攻大陸。馬步芳也抓住機會吹噓,由他指揮的遊擊隊仍在大西北堅持反共鬥爭。他還詭稱,大陸來朝拜的人員當中就有他的遊擊隊代表和聯絡員,是來接受他的指示,並再三請他回去領導反共大業的。
沙特華僑很多,都是虔誠的穆斯林。馬步芳還想再過“土皇帝”的癮,於是行賄台灣當局,最後謀得了台灣當局駐沙特的“全權大使”。可是馬步芳的阿拉伯語講得很差,也最怕參加任何“外交宴會”,每日很少去“大使館”辦公。他的漢字水平也很差,接近文盲,一應公文都寫個“閱”字,再交秘書們核辦。
50年代末時,台灣當局曾積極行動,想邀沙特國王去訪問台灣,以擴大台灣當局在阿拉伯國家的影響。可是馬步芳一想到自己要“陪同”回台灣,便態度消極,一拖再拖,直到最後不了了之。馬步芳在任4年中,沒履行過一回去台灣“述職”的義務。
馬步芳壓迫當地僑胞的手段相當毒辣。沙特的華僑多以縫衣製帽為生,馬步芳把所有的縫紉機都買下,迫使僑胞用高價向其轉購。各國的華僑來麥加朝聖,也遭其盤剝,否則就誣以“通匪”等“罪名”,讓沙特方麵不予簽證。而原先就在沙的僑民,護照大多被其扣押在手,更使其頤指自如。
馬步芳剛到沙特時,也常帶著一群姨太太去麥加朝覲。阿匐見了大起詫異,認為一個男人不可能有這麽多妻妾,必定是他拐了別人的老婆。因此當麵罵他道:“你這人帶別人的太太來朝覲天房,把天房褻瀆了。我要打你的耳光,趕你出去,還要報告政府,驅逐你出境!” 嚇得馬步芳趕快把太太們就近送人,別人說養不起,他又貼上一點錢。等到朝覲結束後,又去硬討回來,被人傳為笑料。
1961年春,馬步芳為台灣當局的“外交事業”製造了一起大醜聞。起因是五姨太馬月蘭的反戈。馬月蘭是馬步芳的堂弟馬步隆的女兒,馬步芳去開羅時,她和家人隨行。馬步芳看上了侄女的美貌,要納她為妾,還威脅馬步隆夫婦說:“你們不把她給我,我要你全家都活不成!”就這樣,馬月蘭成了伯父馬步芳的玩物。
馬步芳來沙特當“大使”後,馬月蘭被關在吉達海濱的住宅裏,不準與任何男人接觸,還常遭到馬步芳的毆打,而其父母和弟妹,則遠遠避開。不料後來,馬步芳又瞄上了馬月蘭的母親和她的兩個妹妹,要她寫信召她們來馬公館“一同生活”。馬月蘭無法忍受這種母女姊妹同受蹂躪的恥辱,斷然拒絕,於是馬步芳更竭力折磨她。
剛巧,這時台灣當局又給自己駐沙特“大使館”派來一個“參讚”宋選銓。宋的妻子是外國人,思想開明,很同情馬月蘭的處境,於是幫助她逃出虎口,藏身於自己的住宅。接著,馬月蘭不斷向台灣“外交部”、“監察院”、“立法院”等處發出控告信,要求他們責成馬步芳速將她被扣押的護照發還,好讓自己去台灣控訴這位伯父兼丈夫的“大使”的罪行。
馬步芳知道後,下令在“大使館”內挖了個坑,準備活埋宋選銓,又親自帶領數人去砸宋的家門。宋選銓和馬月蘭跑到陽台上向外大聲呼救。沙特警方立即派來警察,當場將馬步芳一行人拿下。但是馬步芳是“外交使節”,享有豁免權,而其餘的人則被送往警局關押。
這時,台灣當局“外交部”派來調查此事的官員聞訊趕到,力勸馬步芳以“黨國聲譽”為重。馬步芳馬上向其下跪磕頭,請他不要把“黨國”和“家事”混淆。接著,馬步芳爬起來,與站在陽台上的馬月蘭對罵。
蔣介石夫婦到西北視察時馬家人與張學良等人合影(左起:馬少雲、馬福壽、胡宗南、張學良、蔣介石、宋美齡、馬雲亭夫人、馬少雲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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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月蘭會講阿拉伯語,忽而用中國話回罵馬步芳,忽而用阿拉伯語向圍觀的沙特行人作公開揭露。當時約有近 800人圍在現場,造成了交通堵塞。最後,由沙特阿拉伯外交部出麵調停,把馬月蘭護送出境。接著,從黎巴嫩直至港英當局,馬月蘭一路控訴,一路為之大開綠燈,竟使馬步芳原以為她到了貝魯特便無法動彈的盤算落空。
不久,馬月蘭逃到台灣,出現在台灣“監察院”的控訴席上。繼而,沙特華僑的聯名控告信似雪片飛來。台灣報紙上盡是“踏花歸來馬蹄香,風流大使太荒唐”、“後宮多佳麗,侄女充下陳”等標題。“監察委員”們亦紛紛以“敗壞邦交,貽誤國是”、“亂倫逼婚,迫害僑胞”等罪名,提出劾馬案,直至要追究“外交部”、“行政院”的責任。
馬步芳自然不會送上門來受審,台灣當局更是想盡可能遮蓋醜聞,最後,由馬步芳“自請辭職”了事。馬步芳在沙特弄得聲名狼藉,中東各國也不歡迎這個披著宗教外衣的醜類。從此他就一直躲在公館裏消磨時光。
據傳聞,1975年,一位到麥加朝聖的青海穆斯林老人曾暗訪馬步芳。彌留的馬步芳已說不出話,兩人在袖中用西部獨有的方式手談。說到欠下家鄉的感情時,老人出示一個羊頭、一個馬頭和一個牛頭。馬步芳連連搖頭。再問時,馬步芳老淚縱橫,他顫抖著指指天、指指地、又指指自己的心,用生命做思念的情感豈是金錢能夠衡量的?馬步芳在無限的鄉愁中辭世,屍骨留在了數千裏之外的沙特阿拉伯。
1975年7月31日,惡貫滿盈的馬步芳暴死在沙特,終年73歲。
“寧夏王”馬鴻逵負隅頑抗,無奈去台,最後在美國當了寓公
馬鴻逵,字少雲,甘肅河州(今臨夏)人,1892年出生。1910年畢業於蘭州陸軍學校後,長期在其父親馬福祥統率的寧夏地方軍事集團供職。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後,曆任第十一軍軍長、寧夏省政府主席、蒙藏委員會委員、第十七集團軍總司令、第八戰區副司令長官、委員長西北行營副主任等職。1936年授陸軍上將軍銜。
1949年5月,馬鴻逵應代總統李宗仁電召,帶著四姨太劉慕俠和少數隨員,由銀川直飛南京。對於西北軍政長官,爭得最厲害的就是馬鴻逵和馬步芳兩人。李宗仁也很頭疼,馬鴻逵當長官,馬步芳不服;馬步芳當長官,馬鴻逵也不服,不如由馬鴻逵的堂兄馬鴻賓出任。誰知這番意見剛說出口,馬鴻逵連連搖頭,理由是馬鴻賓年老昏聵且“剿共”意誌不堅,等等。李宗仁看無法談下去,隻得先請他回行館休息。
很快,解放軍的百萬雄師過大江。趁著解放軍還沒有進城,馬鴻逵急忙搭乘最後一班京滬火車,然後轉道上海飛向蘭州。
在蘭州逗留的時日裏,馬鴻逵大肆活動,又電請馬步芳、馬鴻賓來蘭州“共商西北大局”,但均遭拒絕。接著,其派駐廣州的親信向之密報了白崇禧已決定支持馬步芳出任西北軍政長官的消息,又惟恐二馬各不相讓,授意由馬鴻逵出麵保薦馬步芳當長官,過一陣後,再由馬步芳保舉馬鴻逵當甘肅省政府主席。這樣安排,雖然距離馬鴻逵原先期望太遠,但好歹甘肅地盤也是他垂涎已久的。
馬鴻逵於是順水推舟,再約馬步芳在寧青交界處的享堂進行會晤,談妥互相薦保,以示團結,並一起出兵合攻陝西。馬鴻逵主動表示願意給馬步芳當個參謀,從旁協助。馬步芳也假惺惺地謙讓說:“老爸爸(西北回族對長輩的稱呼),你領導我們,你怎麽說,我們怎麽辦。”為了表示親上加親,馬鴻逵還把自己的孫女許配給了馬步芳胞弟馬步青的兒子。回蘭州後,馬鴻逵還自我安慰地對部屬說:“長官是虛銜,主席是實缺,有地盤,有實權,將來可以多征兵。”
二馬入陝,部隊不堪解放軍迎頭痛擊,頃刻潰敗。而馬鴻逵眼巴巴等待兌現的“甘肅省主席”支票,也因馬步芳蓄意由自己兼任而泡了湯。馬步芳還想把甘肅省主席留給自己的兒子馬繼援,青海省主席由親信馬驥接替,以實現甘、青一體化。
在蘭州坐等了兩個多月的馬鴻逵忍無可忍,痛罵馬步芳背信棄義。寧、青二馬的矛盾白熱化了。接著,馬鴻逵坐飛機去廣州,找行政院長閻錫山大發牢騷。閻錫山隻會打哈哈,李宗仁又提出了讓嫡係將領劉任來當甘肅省主席。
馬鴻逵徹底失望,索性又飛台灣,去草山向蔣介石哭訴。蔣介石倒是認為他還有利用價值,當麵答應不久便明令發表他的“主席”任命。豈料粵、台之行,也使馬鴻逵看透了前景,從蔣介石居住的草山回到台北市後,他向部屬說:“老蔣這個時候才叫我到甘肅去,他早作啥子呢?”馬鴻逵於是當麵向蔣介石拍胸脯,背裏卻囑親信在台灣、香港兩地購置房屋,並托陳納德的航空公司將他曆年來搜刮寧夏人民的血汗所得,變成黃金,源源運往香港。
8月1日,馬鴻逵的甘肅省政府主席任命,終於由廣州國民政府發表了。為消除二馬隔閡,閻錫山又電召馬步芳來廣州與馬鴻逵見麵。二馬同住愛群酒店,說起西北吃緊的形勢,幾度抱頭痛哭,還拿出《古蘭經》來,向主發誓,一定要同舟共濟,同返蘭州,做最後掙紮。
不料就在離開廣州的前一天午夜,已將《古蘭經》放在行李中藏妥的馬鴻逵突然變卦,將親信們從床上叫起來說:“我們明天飛寧夏,不去蘭州。我想,與馬步芳同去蘭州,他必定會把我扣起來,強迫寧夏出兵。必要時他有殺害我的可能。我們如果去蘭州,不送命於共產黨,便送命於馬步芳。你們快收拾,天亮我們就走。”這是他考慮半夜的結果,亦是對馬步芳為人的透徹觀察,親信們都連連應和:“還是老主席想得周到。”
天剛放亮,馬鴻逵一行不顧馬步芳隨員的再三勸阻,直接飛寧夏,與馬步芳公開決裂了。未幾,解放軍合圍蘭州,馬步芳於無奈中,忙向馬鴻逵求援。馬鴻逵擺過架子後,再派寧夏兵團從銀川出發,作出支援蘭州的姿態,而實際上卻是駐紮在寧夏海原縣境的興仁堡坐觀成敗。
果然,馬步芳曆年積攢起來的軍事血本,經不起解放軍痛打。8月26日,蘭州回到人民手裏。消息傳到寧夏,馬鴻逵又驚又喜,幸災樂禍道:“我不相信把你(指馬步芳)放不倒!”馬鴻逵估計寧夏遲早必失,便在4月開始大量轉移財產,在台北、香港和美國購買房產,作流亡的安排。據說馬鴻逵轉移出來的黃金有7噸半,還有大量珍貴珠寶,由陳納德幫助,存入美國銀行。
甘肅解放了,寧夏成為下一個目標。解放軍希望馬鴻逵不要步馬步芳後塵,誠心誠意給他提供了多次棄暗投明的機會。傅作義從包頭給他打電話,勸他起義;馬鴻逵的老部下孟寶山不避艱險來銀川,當麵轉達解放軍第十九兵團首長楊得誌、李誌民關於和平解放寧夏的誠意。蘭州解放後,蘭州軍管會領導韓練成特別派人送來親筆信,要他認清大勢。
然而馬鴻逵始終不相信共產黨會寬大處理他這個戰犯,仍執迷不悟,發出“打光、燒光、放水”的叫囂,裹脅部下作困獸之鬥。9月1日,他應蔣介石電邀去重慶,臨行前把寧夏軍政大權交給次子、時任寧夏兵團司令官的馬敦靜。19日,在馬敦靜一再拒絕和平解放寧夏的敦促後,解放軍第十九兵團發起總攻。前後3天時間,馬鴻逵苦心經營多年的部隊被殲,銀川市在風雨交加中迎來了黎明。
馬鴻逵讓部下替他拚命,卻舍不得讓兒子陪葬,解放軍向銀川發起總攻時,馬敦靜便乘飛機逃到了重慶。父子密室交談,相對而泣。當晚,他們用電台和寧夏聯係。報話機中傳來一位少將處長的聲音:“阿匐(指將領)們都來著哩!滿拉(指士兵)們都散了。”
馬鴻逵焦急地說:“你叫他們來說話。”但是,沒有一個接話。據當時隨侍在側的馬鴻逵侄孫馬振宇後來回憶:“這時馬鴻逵背轉身來仰麵慘笑,在場的人均感到毛骨悚然。”
寧夏解放時還發生了一段插曲。9月中旬,在寧夏軍政當局決定和平起義之前,馬鴻逵向蔣介石的專機組要了一架運輸機,飛抵銀川機場來接高級軍官的家屬,被參加和平解放寧夏的十一軍軍長馬光宗扣留,移交給接管銀川市的解放軍。駐守機場的解放軍某連隊指戰員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真飛機,他們怕它飛跑了,就用繩子把機翼像包裝托運大件一樣捆紮起來,另用一根繩子一頭套著機身,一頭掛在大樹上。他們以為飛機翅膀綁著、機身掛在大樹上,它再有本領也飛不動了。
駕駛這架飛機的正駕駛員叫毛昭宇,他是國民黨空軍司令毛邦初的侄子,又是蔣介石前妻毛氏的親戚,所以國民黨方麵對飛機和機組人員的安全十分關心。但不幾天重慶方麵就得到消息,說飛機已安全逃到了漢中機場。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毛昭宇對守衛機場的解放軍說:“飛機要定時發動,長時間停著要壞的,你們可以派人同我一起上飛機看守著,我把它發動一陣就下來。”連長認為他是好意,就同意了,並派兩名戰士押著他上飛機。毛昭宇說:“我一人不行,機組都要上來,各有各的幹。”兩名連隊幹部也一同上去。毛昭宇把飛機發動後,立即加大油門,沿著跑道呼啦一下衝上天空,繩子哪能對付這一股力量。飛機爬高到數千米後,毛昭宇接連飛出幾個特技動作,機上兩名連隊幹部沒有經受過飛行訓練,在艙內不知所措,已無力製止敵人了。
寧夏解放後,馬鴻逵躲在重慶歌樂山下的連家花園裏,好多天稱病不出。有一天中午,連家花園乃至小鎮的裏外都突然戒備森嚴,布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和藍衣社特務們,如臨大敵。不多時,蔣介石侍從室主任俞濟時乘車先到,即率警衛人員進花園裏和住宅內布哨。接著又是一串高級小轎車魚貫而至,下車的是在重慶的國民黨軍政要員。
最後是一輛黑色林肯牌防彈加長轎車飛馳直接駛進花園大門,走下車的蔣經國和錢大鈞二人。這時俞濟時請馬鴻逵把自己的警衛人員撤走。又過了一會兒,五輛一式黑色林肯牌防彈長腰豪華座車緩緩開進連家花園,第一、二、三、五輛車為隨從和特工人員,從第四輛車上先走出花白頭發的閻錫山,接著出來的是蔣介石。蔣、閻二人沒有走向客廳,而直接步入馬鴻逵的臥室,原來是蔣介石和閻錫山來“探病”了。
蔣介石進入馬的住房後,肥胖不堪的馬鴻逵忙爬起身,就勢溜下床來,跪地抱住蔣介石的腿,連哭帶泣地說:“我對不起總裁,對不起黨國……”蔣介石俯身拉攙,連說:“不要這樣,不要這樣……”閻錫山則仍舊打哈哈:“沒啥,沒啥,從頭再來。”
最後,蔣介石當麵關照馬鴻逵去台灣,且指定要乘中國航空公司或中央航空公司的飛機,不許去找陳納德。馬鴻逵事後慨歎道:“不相信我了,敗軍之將,雞犬不如!”
去台灣之前,馬鴻逵曾派部下去廣州國民黨行政院財政部騙領寧夏軍費,財政部則以寧夏局勢不明拒付。馬鴻逵又得知寧夏省財政廳科長雷雲清從重慶領到一筆行政經費,約現洋5萬元,折合黃金約1700兩。馬鴻逵即以省主席名義將其扣留私吞。另外離開寧夏時帶出的黃金400兩和9000元銀圓券辦公費,也被他中飽私囊。
10月13日,馬鴻逵一家在無人送行的淒涼氛圍中,登上了去台灣的飛機。臨行前,所有警衛人員的槍械都被機場人員奉令收去。
這次飛行充滿了艱險,令馬鴻逵一生難以忘記。馬鴻逵以1.7萬銀圓券從中國航空公司包租一架“空中行宮”式60座客機。當飛到湖北上空時,地麵已經解放了,由於解放軍用高炮對空射擊,飛機隻得爬高飛行,飛機顛簸,機身顫動,馬鴻逵他們以為飛機被炮火擊中,頓時緊張萬分,紛紛向主念“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