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女兵把我帶入原始森林當了“壓寨丈夫”
(2008-04-08 13:07:09)
下一個
我叫黃幹宗,家住在中越邊境的一個小村子裏。1979年1月17日,震驚世界的中越邊境自衛反擊戰打響。我和我的同村人報名參加了民工隊跟隨軍隊開到了前線,幫助運送彈藥、食品和傷員。
1月25日晚,民工隊的住宿地突然遭到炮彈的襲擊,沒有經驗的民工們像炸了窩的馬蜂四處奔跑。由於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往哪個方向跑,我一口氣竟跑了好幾裏山路。突然腳下被絆了一下,我立即被人反綁了雙手,架起飛跑著上了山。
天漸漸地亮了,醒來時我才看清昨晚俘獲我的原來是兩個越南女兵。她們會說很簡短的中國話,告訴我她們不會傷害我,隻要我不亂跑。高個子叫黎氏萍,性格活潑開朗;矮個子叫阮氏英,比較內向,不愛說話。
這兩個越南女兵完全不像傳說中那麽凶狠強悍,而是很和氣,我緊張的心放鬆了,從交談中得知,她們是邊境北太省那代縣人。國家持續了幾十年的戰爭,她們那裏幾乎沒有青壯年男人。她們18歲就應征入伍,在抗美戰爭中打了5年仗。1976年戰爭勝利後,又爆發了與中國人的邊境戰爭。阿萍和阿英自忖年已26歲,不知越南與中國的邊境戰爭會不會擴大,她們厭倦了戰爭,不願再把青春扔到戰火中。當然,她們不敢回家鄉,因為戰時對逃兵的懲罰是嚴厲的,再說家鄉也擺脫不了戰爭烏雲的籠罩,隻有到遠離人世的原始大森林中去,才能過上平靜的生活。
當夜幕降臨之際,她們一前一後把我“押”入了茫茫的原始森林。不知走了多遠,前麵豁然開朗,是一片沒有樹木的小草地。當我得知她們要我在這裏與她們定居時,我一時慌亂起來,大鬧著要回去,回到自己的祖國。阿萍很耐心地勸說,外麵的戰爭很殘酷,何必呢?並警告我千萬不要逃跑,否則會出危險。
遭馬蜂圍攻
兩個女人強迫著一個男人開始了生活。一天阿萍和阿英在那邊揮刀砍樹搭棚,我坐在溪邊思念家人。“你,過來把樹拖過去。”阿萍叫我。我懶洋洋地過去抱起一棵砍下的樹幹,往這邊草地拖。
突然轟的一聲悶響,旋即飛起一團“黑霧”。不好!碰到馬蜂窩了,亞熱帶原始森林的馬蜂很大個,能把人蜇死。我一邊逃命,一邊脫下外衣準備橫掃馬蜂,其實這種抵擋是無用的,眼看著難逃馬蜂毒手。
阿萍飛奔過來,拉住我就跳進旁邊的溪流裏,抱著我沉入水下,馬蜂隻能在水麵上轟鳴而無可奈何。一會兒,我們將頭伸出水麵呼吸,馬蜂一見,就拚命俯衝下來,可一接近水麵,人又沒於水下,不少馬蜂被急流衝走。露出水麵,又沉下去,如此反複,急於進攻的馬蜂不斷被急流衝走,龐大的蜂群隻剩下一小撮了,它們不敢戀戰,悻悻地飛走,消失在叢林裏。
這時,阿萍才把我鬆開爬上岸,我跑到一塊大石頭後麵,脫下濕漉漉的衣服擰水,曬在大石頭上,這時太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我伸出頭望望那邊,眼前的情景使我呆住了:阿萍竟不遮避就在溪邊脫光了衣服擰水,那勻稱豐滿的女性軀體平生第一次展現在我眼前。我頓時感到渾身燥熱,一種原始的本能衝動起來,然而膽怯抑製了衝動,這些長期在戰火中爬滾的女人都是冷酷的,我不由縮下頭,害怕冒犯了她。阿萍已知我的舉動,微微一笑,晾好衣服後,徑直一絲不掛地走到大石頭後麵。那邊的阿英握住了刀,呆呆地望著這邊,似乎要看穿大石頭後麵的秘密。
兩天後,一個新草棚在草地上搭起來了,這就是家,這兩個在戰爭硝煙中爬滾多年的女子,挾持一個男子,在這裏實現了返璞歸真的願望。
出逃差點喪命
到原始森林已兩個多月,我決計逃跑。那天天沒亮,兩個女子還在熟睡之中,我帶上了暗中準備的食物,悄悄地摸出了草棚朝早已判斷的正北方向走。我走得飛快,怕她們醒來追上。
群山連綿,林深似海,我盼望太陽出來重新判斷方向,但陽光根本穿不透這樹木遮天的大森林。腳下覆蓋著厚厚的腐殖層,一年四季都是濕漉漉的,踩上去就變成了腐泥,而且散發出刺鼻的臭味。厚厚的腐殖層沒到小腿,我艱難地跋涉,刺鼻的腐臭直衝腦門,我感到頭暈,想吐。突然一腳踩下去,腐殖層深及大腿,我拚命想拔出腿來,覺得全身無力,一陣眩暈襲上頭,我倒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草棚裏,阿萍和阿英緊緊地摟著我,給我取暖。腐殖層散發的濕氣體俗稱瘴氣,被踩開後散發的瘴氣更濃重,我中毒暈倒,被她們循蹤救回後,發熱發冷昏迷了兩天兩夜。她們日夜為我敷冷水,喂草藥,又用身體為我取暖。後來才知道,如果不用身體取暖,我的血液會逐漸冷卻下來,直到慢慢僵化而死去。
阿萍說:“今後千萬別亂跑,別說毒蛇馬蜂會咬死你,就是方向你都摸不清。你後來跑的方向朝南了,越跑豈不是離你們中國越遠?再說外麵打仗,就是跑出去又能安寧嗎?”看到阿萍懇求的眼光,我再也無話可說了。
阿萍怎麽能理解我呢?我怎麽可能在這裏生活一輩子啊。家裏還有我的老父母,有兩個未成年的妹妹,還有我的好幾個朋友。不過我明白了,自己一個人要跑出這茫茫的原始大森林是不容易的,我隻好忍耐,待今後有機會再說。
與土著相遇
旱季到來了,我們走出了草棚,趁好天氣多捕一些獵物,曬幹肉留到雨季享用。阿萍拿著砍刀走在前頭開路,我們翻過一座山。走在前麵的阿萍突然感到腳下被什麽絆住了,她敏捷地翻了一個滾,幾乎同時,“嗖嗖嗖”三支利竹箭射向剛才被絆腳的位置,好險!
這是一個狩獵的自動發射裝置,是誰安裝的呢?難道大森林裏還另有他人?我們決定潛伏等候狩獵者。次日上午,一個扛著木杈、挎著大弓、赤著上身的中年大漢來了,見了我們,立即張弓搭箭。阿萍與他說了自己的情況,他緊張的神情緩和下來。他自我介紹叫阿根,20年前,他的父輩為躲避戰亂,拖家帶口,從富壽省進入這原始大森林居住,成為大森林的土著居民,他邀我們到部落裏作客。
聽說阿根帶來了客人,全部落的男女老少都出來迎接。令我吃驚的是,這裏的所有成年女人和男人一樣光著上身,兩隻碩大的乳房毫無顧忌地暴露在生人眼前。
部落的居民們非常好客,燉了香噴噴的肉招待客人。1953年抗法戰爭中,他們5戶人家進入這原始森林,選擇了這水草豐富陽光充足的地方,斷木築屋,種植玉米、蕎麥和蔬菜,畜養豬、雞、鵝,還利用石灰岩洞裏的硝土熬鹽,過著自給自足的原始生活。
不再當“壓寨丈夫”
我和兩個女人離開了生活一年多的小草棚,搬到部落裏生活了。阿萍與我組成了“家庭”,阿英嫁給了難產死了妻子的阿根。
我到原始大森林已進入第13個年頭了。一天我背上弓獨自外出狩獵。翻過幾座山,突然看到前麵有個小草棚,地上棄著幾隻空瓶子。我拿起瓶子看上麵的商標,不禁大吃一驚,原來是廣西生產的啤酒的空瓶。我們國家的啤酒為什麽到了越南?是越南人繳獲的“戰利品”?不會,軍隊打仗不可能使用這種易碎不易帶的瓶裝啤酒。那就是越南人買進來的,有買賣就說明兩國早已不打仗了。為了證實我的判斷,此後我每天都以捕獵為由,到這裏守候,終於有兩個人來割果膠了。我向這兩個人了解外麵情況,才知道中越早已不打仗,而且邊境貿易越來越活躍。
我決定不在這裏再做“壓寨丈夫”!我要回到祖國去!經過無數次的痛苦掙紮,我最後還是決定回歸。月亮已升起很高,窗口瀉進的月光照在阿萍臉上,她在熟睡。我背起準備好的幹糧,一頭紮進黑暗的大森林裏。
後序
1991年9月,黃幹宗跋涉3天3夜終於走出茫茫原始大森林,跨入祖國國土,回到離別13年的親人身邊。
後來,他在邊境貿易點上開了一個小店,當上了小老板。許多人替他介紹對象,想讓他有個家,但他一一拒絕了。他說,他心裏一直感到很內疚,夜裏常夢見阿萍哭著求他回去。據說,現在他還想念著阿萍,打算把她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