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男人

實實在在,無虛都實,文筆羞澀,馬馬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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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海外認識的一些中國人(十六) --流氓廠長續(10)

(2010-01-08 18:08:48) 下一個

     全美國五十個州,有幾個城市,賭博是合法的。但是,基本限製在幾個城市內。比如東部的大西洋城,坐落在新澤州內,是這個州唯一的賭博合法的地方,在新澤西州的其他地方,賭博就是非法的。內華達州就不同了,也許是美國政府考慮這是個沙漠地區,所以給與更多的優惠政策帶動經濟,嫖妓和賭博在大部分的地區都是合法的。

       溫多爾鎮很小,隻有幾個旅館和少數的居民,可是,來賭博的人可是人山人海。這些外地的人流,帶動了鎮內各式各樣的服務業。這麽多的人,除了賭博,還要吃飯,購物,休閑,還要到銀行取錢,存錢。所以,隨著賭博業的恂萌發展,這些服務已經是應有盡有了。

        托尼第一次有機會來到這裏。他在美國沒有朋友,也沒有親戚,獨自一人帶著兩千美元,開車來到此地。凡是可以賭博的旅館,都有超大的廣告牌,他毫不費力的找到了一家較大的旅館。旅館的正廳和大部分旅館一樣,首先看到歡迎的標誌,幾位小姐在接待住宿的客人。櫃台的對麵是客人休息廳,也是等人的地方,沙發上坐滿了人。因為旅館內,吸煙喝酒都是合法的,所以大部分人手裏都拿著香煙。也許不吸煙的人,不願意坐在這個地方,所以,這個休息廳就成為了煙客的天堂。

        左邊就是賭博廳。大廳裏金碧輝煌,首先可以看到一排排的老虎機,放出的嘰嘰嘎嘎的聲響,似乎在說:快來我這裏,保證你贏錢。大廳的中央有輪盤賭,二十一點,撲克等等,邊上是酒吧台,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洋酒。托尼點燃了一支香煙,在整個賭場轉了一圈,他發現,除了沒有小孩子以外,各個年齡的人都有,老年人占大部分。

        他在整個大廳轉個圈就明白了,這裏從十美金以下,可以不稱為錢,因為桌子上到處都是,給送酒的服務員,發牌的服務員的小費就是這個數,有時比這個還更多。

         在這個賭廳裏,十塊錢以上也不稱為錢了,因為那隻是個數字。幾百幾千塊,輸進去或者贏回來,都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托尼想到,如果在這裏賭博,必須忘掉炒一個餐賺幾塊錢,如果想著一勺一勺的辛苦錢,一小時內就化為烏有,那就不該來這個地方。

        他首先到輪盤賭的機器旁,看著別人壓碼。一輪過去,有的人贏了一點,大部分的人都輸了。他也想碰碰運氣,拿出二十塊錢交給了服務員,服務員給了他四個綠色的塑料片(這是賭場中的專用錢,隨時可以到收銀處換回現金)。

        又一輪開始了,所有的人都在壓碼,托尼也在一個號碼的方塊內,壓了兩個綠片(十元)。大輪盤在服務員的拉動下,轉了起來。服務員放開手,大輪盤隨後自行運轉,慢慢的在每一個號碼緩緩的經過。到了,到了托尼壓注的那個號碼,托尼的心已經到了嗓子眼兒,心裏喊著:停!停!

        大輪盤的指針在下一個號碼,顫動著停住了,服務員走過來,給壓注在那個號碼的方塊上,放了幾個塑料片,然後拿走了其他的位置的所有的錢。

       “媽的,這十塊錢一眨眼就沒了。”托尼用中文咕嚕了一句。他身邊的幾個美國人,都回頭看他,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托尼正在考慮是不是把手頭剩下的錢,繼續壓注?一個陌生的聲音,傳到他的耳邊:“你是中國人嗎?”

         回頭一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國麵孔,正在對他講話。他說:“我是啊!我還奇怪呢?這麽多人來賭博,怎麽一個中國人都沒有?”

那個人哈哈一笑:“老兄,這個賭機是蒙傻老美的,中國人多聰明,誰來這裏上這個當?”

托尼緊跟著說:“我說呢?那中國人都賭什麽?”

“你看看賭撲克的圓桌,二十一點的圓桌,中國人都在那裏。”

托尼不解的說:“那又是為什麽?那個地方保證贏錢嗎?”

“在賭場的任何地方,都沒有人保證你贏錢。但是,有的賭博方式還有贏錢的幾率,這種輪盤賭,老虎機幾乎天天都在吃錢,你聽說過誰玩這個贏過錢?”

托尼指著正在老虎機上賭博的一群人說:“那些人是傻子,知道輸還來賭?”

那人說:“你看看那些人,都是退休的老頭老太太,帶著二十塊錢,玩一分錢一次的,在這裏耗時間。一坐就是一天,輸光了晚上回家。”

托尼一看,老虎機邊坐的人,大部分是老人。那人對托尼說:“你如果願意,我教你學學如何玩兒二十一點,別把自己的那點錢都送給賭場。”

托尼很奇怪的說:“好。我先去看看。你在這個賭場工作嗎?”

那個人淡淡的一笑說:“老兄,你懷疑我是為賭場工作,來拉你的生意嗎?美國的賭場是沒有人拉生意的,來去是你的自由。我是個開餐館的,也是來賭博的。我不願意看著咱們中國人,在這裏讓人家坑錢。”

托尼明白了,這時候還真看到了一點同胞的情誼。大家都是中國人,這種心裏總是應該有的。托尼說:“謝謝了,兄弟。你是哪裏人?”

那人說:“我從台灣來,已經來這裏幾十年了。”

托尼說:“我從大陸的東北來,也是開餐館的。”

“到這裏賭博的中國人,基本上都是附近工作的。國外來的人都去拉斯韋加斯,很少有人來這裏。”

托尼和這位先生,走到了二十一點的圓桌旁。他一看就高興了,這一桌坐著幾個人,隻有一個美國人,其餘都是中國人,連發牌的服務員也是個中國人。大家說話都說中文,那個美國人聽得直眨麽眼,但是還是不舍得走,也許她認為坐在這些聰明人中,她就有發財的機會。

那人小聲對托尼說:“玩兒的這幾位,有一個是餐館老板,其餘都是打工的。他們每幾個月就來一次。”

托尼仔細端詳著幾個人,想確認他們的身份,可是這就太難了。在美國,穿牛仔褲的不一定是窮人,也許是個老板。穿西服的,也許是個失業的工人。

那個人說:“我在這裏賭,你站在我的身後,什麽不懂可以問我。”

托尼點點頭說:“好,好!”

那人坐下,從口袋裏拿出一百塊錢,就給了服務員。服務員回頭喊了一聲:“one hundred!(一百塊)”。一位中年的美國男人,身穿著整齊的西服,走過來看了一眼,在一個本上寫著什麽,然後離開了。服務員拿出了幾十個彩色的塑料片,放在那人的麵前。

這些賭徒開始壓注,揭牌,有時加倍,分組等等,托尼仔細的看著,分析著,有時還問一下那位台灣同胞為什麽,他每次都會得到滿意的答複。

幾圈以後,其中的一位賭徒手氣不佳,輸了錢,什麽也沒說,站起身走了。那位台灣同胞說:“你要不要來試試?中途我可以告訴你如何要牌。”

托尼早就按耐不住了,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二百塊錢,交給了服務員。同樣,服務員又回頭喊了一聲:“Two hundred!(二百塊)”。

然後,服務員數了一把彩色的塑料片,放在了托尼的麵前。前幾圈,托尼一直在這個人的指導下,要牌,拒牌,加倍等,他手裏的塑料片越來越多。他是多麽聰明的人,這點技藝,一會兒就熟悉了。

       不停的賭著,他忘掉了時間,忘掉了餐館的所有事情。等他肚子餓的時候,一看表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了。他心想,我該回去了。那位台灣同胞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了,發牌的服務員也換了好幾位了。他對服務員說:“我要走了,還沒吃飯呢”。

這個服務員不是中國人,膚色有些半黑,他聽不懂中文。

另一位賭徒幫助他翻譯了這句話。那位服務員拿出了一些黑色的塑料片,和托尼得五彩繽紛的塑料片作了更換。托尼抓起了這些塑料片,來到了換錢處。他麵帶微笑的把這些塑料片送進了窗口,一會兒,裏麵的服務員給了他一大遝子美金。

         托尼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在椅子上作了下來。他把那疊美金數了一遍,數著自己嚇了一跳;我的媽呀,我放進了二百塊,現在是三千五百六十塊美金。做什麽生意,能有這樣的利潤?我還炒什麽菜,當什麽老板?每天從十點一直做到十一點多,每天出多少次汗?回家洗澡的時候,脫下的衣服都是臭的。在餐館裏炒菜,真不是人幹得活。

         他找了個小中國餐廳,點了個餐自己吃了起來。他邊吃邊想,什麽時候回去。現在就走,天黑之前就到餐館了,可以繼續管理晚餐的工作,如果再晚,就隻有回家了。他自己告訴自己說;賭博就是懲罰那些收不住手的人,我可別太貪婪了。

        說幹就幹,他結了吃飯的帳,低頭走了出來,直接進了汽車,向回餐館的方向開去。沒走多遠,還沒有離開這個小鎮,他就又打鼓了。我萬一回去再賺幾把,那不就是錦上添花了嗎?

         回去還是不回去? 回去還是不回去?回去還是不回去?他這次有點管不住自己了,不知不覺地要到了另一個賭場。他在車裏麵,用贏來的錢,補齊了自己加油,吃飯,還有初期的賭資,湊齊了兩千塊。然後,又從贏得錢裏,拿出了一千五百塊,和自己的錢放在一起。他打開自己的錢包,放在裏麵,給自己定下要求,就用那剩下的幾百塊錢去賭,這些錢決不動。

         他走進了賭場。一進來,他也笑了,美國的賭場好像是一個爹的,怎麽長的一模一樣?他毫不費力的找到了二十一點的台桌,這個台桌隻有一個貌似中國人的人,其餘都是美國人。那些人都跑到那裏去了?他對那個中國人說:“你是中國人嗎?”

那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全神貫注的賭博,連頭都沒回地說:“是。有事兒快說,我正輸著呢。”

托尼現在成了師傅,他走到小夥子的身後,看著小夥子說:“我幫你看看。”

小夥子哼了一聲,頭都沒回。發牌的服務員拿著牌,看看他要不要接著張牌。托尼說:“你不能要這張,你要了很容易爆掉。”

小夥子哪兒把他放在眼裏,又手指一點桌子(意思是要這張牌),發牌元一亮這張牌,再和他手裏的牌一加,二十三點,輸了。發牌員二話沒說,一把就把他壓得賭注給拿走了。

小夥子急得臉都青了,用中文破口大罵:“xxx,這牌怎麽這麽倒黴。”

托尼笑著說:“別急,還有下一把嘛。”

小夥子說:“我也這麽想了好幾圈了,一千多塊都進去了。我他媽不玩兒了。”

托尼說:“那好,我來給你換換手氣。”

小夥子站了起來,托尼坐了下去,他把手裏的幾百美金都換成了塑料片。小夥子站在他身後,點著了一支煙,看著托尼玩兒。

托尼一邊拿牌一邊問:“早晨我看著這裏的中國人很多,現在怎麽都走了?”

小夥子說:“那些都是這兒的常客,拿著有數的錢來,輸光了就走,回去接著炒菜去了。”

“那你怎麽沒走?”

“我明天休息,今天下午請了假來的。我住一宿,明天晚上走。也許等不到晚上,我的錢也輸得差不多了。”

托尼一上手,牌運就變了。一會兒就贏了一大堆塑料片。他拿著一個價值十元的塑料片,扔給了發牌的人。

發牌的人一笑:“Thanks”。然後,把塑料片放進了台子的小孔中。這是托尼第一次給的小費,他也開始相信運氣了。

由於托尼的到來,給這個桌的賭徒帶來了好運,誰也不走了。那個小夥子,想參加也加不進來,急得在托尼的身後直搓手。他推著托尼的後背說:“大叔,咱換個桌子吧。”

托尼不緊不慢的說:“小夥子,怎麽說話呢?有贏著錢換桌子的嗎?”

小夥子一下子給憋住了,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一會兒,發牌員換人了。這下子,托尼的運氣一下子變沒了,連輸了三圈,幾百塊進去了。他站了起來,把所有的塑料片拿起來:“小夥子,咱們走!”

他一站起來,這一桌人都走了。那個發牌員一個人愣愣的站在桌子邊,好像在說:這都是怎麽啦?我一來賭徒都走了。

托尼和小夥子走到另一個桌,一坐就是一晚上。托尼不斷指導他,雖然賺得不是很多,但是小夥子的本錢都贏回來了。

已經很晚了,托尼也累了。他對小夥子說:“你要玩兒你就自己玩兒吧!我找個地方吃飯,睡覺去了。”

小夥子不好意思地說:“大叔,我還得玩兒會兒,我的手氣正壯。大叔,往那邊走,有個餐廳也賣中國餐。吃完飯後,您向右走,那邊有好多洋妞在接客。”

托尼說了聲:“好啊!祝你好運.”然後自己走了。

他找了個電話,給他的餐館打了電話。林佳跑著來接電話:“托尼,你怎麽樣?”

“我挺好的,餐館裏忙嗎?”

“還可以,我應付得過來。”

托尼鬆了口氣說:“我真怕你忙不過來。我來的時候堵車,人到晚了,今天晚上回不去了。”

林佳馬上回答說:“那麽遠的路,好好的玩兒幾天吧!我這裏沒有事。”

托尼說:“我明天一早就趕回去,午餐時肯定到了。”

“好吧!一切隨你,再見。”

“再見!”

托尼放下了電話,走到了餐廳。這是個混合的大餐廳,裏麵有許多風味的不同國家的餐。托尼照著圖片,點了個美式牛排,自己吃了起來。

這牛排怎麽和在中國吃的牛排不一樣?一點也不好吃,肉還特別的硬。托尼心裏想:豬吃豬食,貓吃貓食,美國人吃美國餐,中國人吃中國餐。

吃完了飯,到換錢處,把塑料片由換成了美金。一數錢,又嚇了一大跳,四千多塊美金。今天一天用二百元成本,總盈利是賺了八千美金。自己感歎著誇著自己說說:“你真不愧是一代英豪!幹什麽都成功。”

        托尼今天晚上不打算賭了。那邊有那麽多洋妞,自己有這麽多贏來的錢,幹脆開開洋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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