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孤獨是智慧活動的榮耀。算了,崩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額頭上寫地明白:你丫沒事找抽。越來越不敢寫什麽字了,這年頭,網上高人太多,一不小心就弄得自己沒學識沒品味。
朋友地震後已經把挨著北川的綿陽、挨著青川的廣元跑了兩趟,百萬的設備也捐了、裝了、調試了,電話裏很是有點炫耀的意思:怎樣,本人非典病房也進了,大雪封山也活下來了,地震也二話沒說上了;你丫小樣的非典時候躲哪兒去了?美利堅地幹活。我羞愧啊,辯駁的聲音自己都聽不到。
米-171還是摔了,飛行員跟某朋友一個辦公室裏原是麵對麵坐的,現在……一群北京和成都的陸航人無不唏噓。電視新聞裏把米-26(Mi-26,重型直升機)叫米格-26(MiG-26,無此型號戰鬥機),朋友氣得在電話裏罵人:一幫弱智記者,狗屁不懂就他媽亂開口。我心虛地想起自己從前隻上過頭尾兩節課的《航空概論》,想起蘇聯專家樓裏零亂的雜誌社出版的影響過無數熱血男兒、為北航吸引過莘莘學子的《航空知識》。如今,我越來越恥於向別人提起自己是北航校友。
很多年以前,我去陸航某部探親,借住在一位女軍官的宿舍裏,夜裏閑來無事,隻好翻看堆在書桌上的《知音》。冷得我一身雞皮疙瘩,恨不得一邊看一邊抽自己耳刮子:墮落啊,這樣的文字也讀!一別《知音》好多年,這次地震的許多報道,再次驚現“知音體”,於是我,坐在電腦前麵,也是一邊看一邊再次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更可怕的是,在某些故事麵前,我居然流淚了。隻是,拜托,別再拿那個什麽消防隊員的故事來惡心我,那樣的人,在我眼裏,不是英雄,是冷血。記者同誌,隻是作為一個人,來寫另一個人,這樣還不夠?哪來那麽多令人消化不良的垃圾?
突然懷念我那些散落在哈飛、沈飛、西飛、成飛、南飛、景飛、上飛、以及航空部航天部各研究所的同學們,你們,也大多不在原崗位了吧!入學教育時的口號還有幾個人記得?我們曾經許諾為之奮鬥終身的航空航天事業最終也敵不過關於五鬥米的追求吧?而我,每天上班混吃等死之外,所想無非什麽時候把《甲馬》和《癲癇太極》貼完。
由來如是,墮落是我最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