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大荒流

縱浪大化中 不喜也不懼 應盡便須盡 無複獨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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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詩歌

(2007-03-23 12:45:12) 下一個

狗日的詩歌

 

我曾經象愛巧克力一樣愛過一個詩人。

他開始幻想詩歌的時候,我還穿著開襠褲、含著棒棒糖、流著哈喇子。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在大西南的一所高等學府裏,萬夏、廖希、胡冬和趙野正醞釀向朦朧派開戰的時候,我剛得恩師開蒙。八十年代中後期,我愛過的他象狗尾巴花一樣跑到那所學府求學,並開始在《詩刊》上發長篇組詩,那時我還在塑料封皮兒的筆記本上工工整整地抄錄北島、顧城、芒克、舒婷的詩。

他的詩歌躲不過“八九”學潮,卻成全了我與他的相遇。他帶著《詩化哲學》走進我的生命,我頭一次意識到原來暗戀校足球隊的守門員是多麽幼稚。我們看《雙旗鎮刀客》,他說那是隻有男人才寫得出來的詩。

後來他的女友就突然出現了,於是我就突然消失了,一躲就躲進了京城。那一年有個叫顧城的拿斧頭砍死了自己的老婆後自戕,人人都說他是瘋子,我卻為那些罵別人瘋子的人悲哀,我揣著本《英兒》,逃了課,坐331去圓明園,我在大水法前終於想通,巧克力焐的太久是會融化的。可是係指導員說我有心理疾病,我被請進了學校的心理谘詢室。那個戴眼鏡的矮胖男人開始對我進行弗洛伊德似的診治,他的問詢從我的幼年開始,於是我說我是個棄嬰,我的養父母虐待我,我愛上一個騙子,他問我騙子是否騙了我的貞操,我站起來,啐他一口,“我操你大爺!”

然後我就再不讀詩歌了!

可是當我得逢機緣去了成都的“白夜”酒吧,我還是會躲在角落裏,偷偷地打量那個波西米亞風格的翟永明,當然,以詩歌的名義。

再然後我看電影《三峽好人》,賈樟柯把翟永明的頭像貼到了電影裏。原來,詩歌好比古老的奉節,早已被時代的洪流淹沒水底。

是的,詩歌已經死了!

我把電影拷到隨身帶的U盤裏,每次碰到一個相熟的中國人,我就問:“我這兒有《三峽好人》,你要不要看?”沒有人感興趣,至多問我一句:“好看嗎?悶不悶?”我訥訥地說不出話。

原來我祭奠的方式已經太老土!哎,這狗日的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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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4)
評論
靜觀自得 回複 悄悄話 我的畫家朋友也向我推薦多次三峽好人,因為我喜歡你的長安,長安,那愛屋及烏,也看看三峽好人吧。長安還在休息嗎?
江入大荒流 回複 悄悄話 回頭給你,哦
achie 回複 悄悄話 我要看三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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