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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的傷口——俄羅斯車臣問題的回顧與前瞻 (3)

(2007-02-20 15:16:28) 下一個
三、養虎為患

1、葉利欽——車臣匪徒的政治造就者
  
    盡管1994年出兵車臣的命令是葉利欽下達的,但是這並不能掩蓋葉利欽在造就車臣匪幫問題上的政治責任。早在蘇聯解體之前的1990年,葉利欽等“激進民主派”為了通過架空聯盟中央爭權,就鼓噪著通過了《俄羅斯聯邦主權宣言》,強調俄羅斯聯邦的法律高於蘇聯法律,有權決定自己的國家製度。俗話說“上行下效”,其他加盟共和國和一些更低層次的自治共和國也紛紛如法炮製,通過了類似的主權宣言或獨立宣言,導致了分離主義在全蘇聯境內的泛濫。車臣分裂主義勢力,就是在這一惡浪中開始分裂活動的。〔14〕
  
    為了在與聯盟中央——戈爾巴喬夫的政治對抗中獲取地方的支持,葉利欽還大慷國家之慨。1990年8月,葉利欽剛剛當選俄羅斯聯邦最高蘇維埃主席,來到俄羅斯聯邦的韃靼斯坦自治共和國視察。在那裏,他發表演說,鼓勵韃靼斯坦“盡可能地爭取獨立”。這實際上是想通過地方領導人的手暗中破壞戈爾巴喬夫為締結新的聯盟條約所做出的努力。〔19〕葉利欽還曾經公開煽動說:“地方能吃下多少主權,就拿走多少主權!”〔8〕權力對人的誘惑當然是巨大的,那些自治共和國的總統、自治州的州長們,有幾個不想吃下盡可能多的主權,過一回貨真價實的“總統”癮呢?在葉利欽的鼓舞下,以車臣—印古什、韃靼斯坦、巴什科爾托斯坦等共和國為急先鋒,多數自治共和國和自治州開始向中央要主權。〔19〕杜達耶夫之所以宣布車臣擁有“完全主權和獨立”,恰恰是葉利欽煽動的結果。
  
    1991年“819”政變期間,由於杜達耶夫反對“緊急狀態委員會”,也得到了葉利欽的讚賞,甚至肉麻地吹捧杜達耶夫為“大山裏的葉利欽”。〔5〕現在看來,這個評論倒是恰如其分,因為在禍國殃民方麵,無論是克裏姆林宮裏的葉利欽,還是“大山裏的葉利欽”,實在是難分彼此。不但如此,後來的車臣匪徒首領、血債累累的巴薩耶夫,當時也是葉利欽所謂的“白宮保衛者”之一。〔4〕葉利欽為了對抗戈爾巴喬夫、瓦解聯盟中央並攫取最高權力,不惜與魔鬼結盟,請來了民族分離主義這個瘟神。不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地方分離主義、極端民族主義一旦來到人間,不飽食人民的鮮血它是不肯輕易離開的。
  
  2、格拉喬夫——車臣匪徒的軍事造就者
  
    如果說葉利欽從政治上創造了車臣匪徒,那麽葉利欽時代的國防部長格拉喬夫則是車臣匪徒們軍事上的締造者。這位自比為“俄羅斯的拿破侖”〔3〕的人,雖然在斂財方麵有特殊本領,但打起仗來卻一塌糊塗。如果說,法國的拿破侖一生中隻有一次滑鐵盧;那麽,俄羅斯的這位“拿破侖”的軍事生涯中則充滿了滑鐵盧,卻怎麽也找不出一個奧茨特利茨來。
  
    杜達耶夫宣布車臣獨立之後,為了壯大實力,從監獄裏釋放了大量刑事犯,組成了他的戰鬥隊。主要由刑事犯組成的車臣武裝人員開始襲擊蘇軍,搶奪蘇軍武器裝備。按理說,強大的蘇聯——俄羅斯軍隊對付既無足夠武器,又無正規指揮的、羽翼未豐的刑事犯武裝應當是不費吹灰之力的。然而奇怪的是,針對車臣匪徒們搶劫軍火的犯罪行為,這位國防部長先生不但沒有下令予以堅決剿滅,反而在1992年5月28日,向北高加索軍區司令發出一份奇怪的密碼電報,其內容如下:
  
  北高加索軍區司令(親收)
    準許從173號軍區軍火庫庫存中轉交給車臣共和國以下作戰技術、武器、財產和物質材料備件,其數量為:
    作戰技術和武器——50%;
    彈藥——2個戰鬥基數;
    工程彈藥——1%~2%;
    汽車技術和特殊技術裝備、財產和物質材料備件在當地按剩餘的價值計算。
  
                              格拉喬夫
                            1992年5月28日
  
    這封電報是1995年1月8日,原蘇聯最後一任國防部長沙波什尼科夫元帥向大眾傳媒展示的。當時,俄羅斯軍隊剛剛經曆了1995年1月1日格羅茲尼城下的慘敗。麵對社會輿論的一片責難,俄羅斯國防部指使一些人寫文章,暗示說是沙波什尼科夫元帥把武器移交給車臣匪徒,致使匪徒們如此強大的。為了證實自己的清白,沙波什尼科夫元帥當眾展示了這封格拉喬夫簽發的命令。這件事情發生以後,為了掩蓋罪責,格拉喬夫指示俄軍總參謀部緊急從檔案卷宗裏抽走並銷毀了與車臣武器移交有間接和直接關係的全部文件,沙波什尼科夫元帥住宅中的政府電話線也被切斷了。〔3〕由這封電報的內容完全可以看出,究竟是誰武裝了車臣匪徒。
  
    而且,這份文件裏麵規定的任務,被超額完成了:“不是50%,而是95%的武器和技術裝備”〔3〕交給了車臣匪徒;以至於1994年年底車臣戰爭打響時,俄羅斯軍隊才發現杜達耶夫擁有130輛坦克,而不是原來一直以為的42輛。〔3〕尤其是,車臣人居然搞到了兩輛T-82型坦克,而這種最新型的坦克連俄軍都很少裝備,“這種事隻有直接在俄羅斯國防部才能辦得到”〔5〕。就這樣,在短短的時間裏,車臣匪徒們獲得了8.6萬枝槍,15萬枚手雷,260架飛機〔15〕,130輛坦克和27車皮彈藥,並組織了一支人數多達六萬之眾、武器精良的“國民軍”。情況就是這樣,沒有格拉喬夫式的庸人們養虎為患,就不會存在這支車臣軍隊,起碼不會這麽強大。
  
  3、首鼠兩端
  
    由於種種原因,人們的肌體上有可能會長出一種叫腫瘤的東西。這種東西如果發現得早,並且在其沒有發生癌變並擴散時就及時割除的話,病人可以健康地存活下來。車臣問題就是俄羅斯這個病人身上一個不斷擴散的惡性腫瘤。麵對幾十萬人死亡的血海、恐怖襲擊此起彼伏的悲劇,人們不禁要問:是否存在過以較小代價解決車臣問題的機會?答案是肯定的,有過,而且有很多次,但都被無恥的政客們漫不經心地耽誤了。而今天,血海深仇已經鑄成,癌症已經擴散,要想徹底治愈這個國家,隻有采取更加痛苦的療法,付出接連不斷的血的代價。
  
    第一次以較小代價解決車臣問題的機會是1991年車臣事變初期,那個時候杜達耶夫尚未掌握強大的武裝力量。然而,“從車臣事變一開始,葉利欽就表現出一種奇怪的消極立場……在最緊要關頭的那些日子裏,他根本好象失蹤了。要麽就是去休假了,打電話也找不到他;要麽是一連幾天躺在醫院裏等待要做的手術。”〔16〕就這樣,等待著下命令製止事態擴大的克格勃部隊,因為找不到總統先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杜達耶夫分子搶奪權力,卻束手無策。
  
    第二次機會是在杜達耶夫當選總統前後,他寫信提出了與葉利欽見麵談判的要求。按理說,自詡為“平民主義”者的葉利欽應該完全應該可以“屈尊”見見這個小民族的領袖,談談大家的將來。可是葉利欽沒有這樣做,他正在為蘇聯這口棺材釘上最後一顆釘子忙得不亦樂乎。葉利欽派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副總統魯茨科伊到了一趟車臣,跟杜達耶夫見了一麵。回來後,魯茨科伊在最高蘇維埃會議上公開說:車臣簡直就是匪盜泛濫。〔16〕其實魯茨科伊的話大概是接近實情的,但這個時候在蘇維埃會議上說出這樣侮辱人的話來,確實是沒有腦子。
  
    杜達耶夫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傷害,他的回答就是宣布動員令。〔16〕而來自莫斯科的反應是實施一個月的緊急狀態,杜達耶夫必須放下武器,解散刑事犯們組成的非法武裝組織。但杜達耶夫根本就沒有打算服從這個命令;忙於到別洛韋日去參加蘇聯葬禮的葉利欽也沒有打算認真執行這個命令;而參與執行任務的軍人們也沒有認真對待這個命令,因為一旦出現流血事件,政客們總是拿軍人開刀問罪。莫斯科嚴厲的言辭激怒了車臣人,而軟弱的手腕卻大大鼓舞了杜達耶夫分子的士氣,又一次機會白白失去了。
  
    第三次機會是在1992年2月9日以後。這天,武器不足的杜達耶夫武裝公然襲擊駐車臣俄羅斯軍隊,搶奪武器彈藥,車臣局勢驟然緊張。〔14〕這本來是打擊車臣非法武裝的絕好機會,師出有名,對手又不強大(否則就不會冒著遭到全殲的風險搶劫武器裝備了),結果莫斯科竟然根本沒有作出任何積極的回應,反而根據國防部長格拉喬夫的指示,把這些武器裝備全都送給了車臣匪徒。本身就驍勇善戰的車臣人獲得了這麽多慷慨的饋贈,頓時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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